谢长安低声笑了起来,像是止不住一般笑了许久,漂亮的血色眸子笑出泪花。冰冷的魔气将众人围住,让人不敢移动半分。 “我终于明白了,你根本不关心事情的真相,你根本不在意他们到底是谁害死的。你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心灵慰籍,随便一个人都好,将死去弟子的冤屈退到他身上好来让你心里得到安慰。” “这个人,几年前是弱小可以随手掐死的我,只要轻而易举杀了我就满足了你报仇的欲望罢了。五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我,若是真想报仇也该查出些蛛丝马迹了吧,可你没有,因为你借口我不在,好来安逸的度过这粉饰太平的五年。” “如今却又要装作忠贞大义的样子自我感动,真以为我还是以前的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吗?” 符峰长老原本正义凛然的表情煞白,之前那么多次生死威胁都没有让他动容,现在却唇齿颤抖道:“胡、胡说!你这……你这魔头,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那便算我妖言惑众。”谢长安不再辩解。身上的魔气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他的剑不再偏倚的一剑落下正中人丹田。那里有修道人最重要的元婴。 “啊啊啊啊啊啊!”符峰长老口吐鲜血,凄厉的叫唤起来,方才的视死如归和铁骨铮铮荡然无存。 元婴修士,若是肉身没了,大不了夺舍修炼几年就能重生,可若是元婴没了可真就与凡人一样了。谢长安又是一剑,上一剑毁人元婴,这一剑该到肉身了。 正在此时,禁闭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清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谢长安别怕,我来救你了!” 落下的剑止在半空。 只见那道清秀的身影孤身一人,执剑一路挤开众人,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将欺凌弱小的穷凶极恶之人绳之以法。 却见他一路走来,无视掉了地上狼狈又弱小的符峰长老,直直走在中央那个大开杀戒的魔头身边,挡在他的面前,将剑指向众人。 “谢长安,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苏木担心道。 眼前的人身上魔气四溢,眼眸通红,可苏木却分毫不怕。他熟悉谢长安,所以他知道魔界之灵的力量是多么难控制。 甚至那边可能还要顶着魔族的压力,换一个作为魔界之灵的载体,指不定早在五年前就将魔界之门打开了,谢长安一直苦苦压制,却还是被这些人逼的差点控制不住。 九霄草那股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比任何清心咒都管用。谢长安的血色的眸子中映入身前维护着他的身影,理智逐渐回笼。眼前的人虽然还披着化形术的马甲,但他不用眼去看都知道那是谁。他上前从背后拥住苏木,眸中的血色在这一瞬间尽数褪去。 见他被阴冷的魔气冻的发抖,贴心的运转起火灵力。清越的声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道友,你来了……” 方才将要大杀四方的魔竟是心甘情愿被驯服。 苏木心疼的摸摸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手中剑握得更紧了。他冷眼对着众人道:“你们这些人,是非不分,以多欺少,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一句话让符峰长老闻言又喷出一口血,方才被他砍伤的弟子们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又因气血翻涌重新冒出血来。 谁敢把他怎么样?他都快把房顶掀了能把他怎么样?你好好看看现在到底是谁要救啊! 符峰长老元婴破碎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玉树重重叹口气:“这位小道友,这是我们无极宗的家事了,道友就不要参与了吧。” 苏木一愣,对啊,现在他带着马甲,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个陌生的散修。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谢长安扒着脸偏过了头,转眼对上谢长安狡黠的眸子:“道友不要看他,看我就好。” 这是在提醒他不要暴露身份。 谢长安对着玉树道:“我方才已经说过,早已与无极宗断绝关系,你们没资格对我问罪,如果再拦着我,就是与我为敌。后果就和那地上的人一样,懂?” 玉树笑容不变:“深有体会。” “你们宗门的叛徒,你们自己去查,爱怎么查都行,与我无关。不过如果说你们忌惮我魔修的那股力量,也随时欢迎你们来挑战。现在还要拦着我吗?” 玉树笑意不减道:“不敢。” 场上的人虽然还有人想说什么,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先例让他们一句也说不出。 蓬莱岛的岛主是位长袖善舞的主,她懂得看形势,见形势已经稳定了,方出来打圆场,将顺水推舟的人情做到极致。 一场闹剧就这么草草结束。 挤满人的主事阁人群接踵散去,只留下一地残骸与伤员。 玉树用灵力为受伤的弟子医治。 耳边听到留下来搭把手的小姑娘们对方才没吃明白的瓜议论纷纷。 “方才那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发起火来那么可怕?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哎呀,不就是之前帮我们灭了魔修的英雄吗?听说好像之前是无极宗的弟子来着,后来被人冤枉了入魔的。” “不过刚刚后面进来那个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啊?那么危险的场面,他一来,那人直接就变成小绵羊了。” “该不会是道侣吧?”
第117章 复盘 “师弟,到底怎么回事?”回去的路上,苏木忍不住问道:“不是说窦红绡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吗?” 谢长安若有所思:“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窦红绡我知道,只有些小聪明,没有胆量。况且她把我供出来对她毫无好处。且不说就凭几个长老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就算我真的栽在他们手里了,她也没有任何受益。” “不过暴露了就暴露了吧,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样貌跟师兄相处了。” 苏木一敲他,修真界实力为尊,的确以谢长安现在的实力来说,就算用真面目也不能有人把他怎么样。 奇了怪了,按照谢长安现在的资本,修真界各势力不应该是想方设法的巴结他吗?怎么反而是一直激怒他? 还有他魔界之灵的力量,退一步说,魔界之灵既然能够开启魔界之门,反过来不也能关闭魔界之门?按理说,如果魔界之门真的被集齐了,被魔族打开了,谢长安随意开关门的能力不算是修真界最后一道屏障吗?换言之,他既可以是为魔族开门的人,也可以算是魔界之门的一道封印。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他这个非本土的局外人都能看清,为何无极宗的那几个长老看不清? 苏木想着想着就将问题问出来了。 谢长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来:“师兄,你觉得玉树这个人怎么样?” “玉树长老啊?很好的啊。”苏木想都没想就答道。 “师兄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玉树长老原作中就一直是宗门的移动泉水,主角团有难时他也多次伸出援手,是原作中主角团的一大助力。况且除了主角团外,他对别的弟子也是能救就救。 就像他口中的师尊一样,悬壶济世,普度众生,从来不求回报。只要有人求他,他必定会给出回应。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值得信任? “玉树长老人很好啊,他还帮过我几次呢。之前也是他给我指明方向,让我们往东方去逃的。”苏木掰着手指数:“还有啊,你看你今天打伤的人不也是他救的吗?而且之前师门审问我的时候,也是他突然说剑尊醒了,让师门没心思再重罚我的。” 谢长安抓住了关键:“你说师尊怎么了?” 苏木一愣,是啊,当时谢长安被关水牢,并不知道剑尊的事情。 他解释道:“我听他们说,之前剑尊一个人去对付魔界之门,窦红绡放出了魔尊法相,剑尊为了帮宗门挡下攻击,重伤昏迷了,所以当时你被关水牢才没有人护着你。” 谢长安有些怅然:“原来是这样。” 苏木也安慰道:“没事,剑尊如今早醒了,也就是你当年比较倒霉,若是剑尊早一些醒来,你也不会被逼着去魔界。” “你是说,我一走,师尊就醒来了?” “对……啊。”苏木说着说着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时只是觉得很巧,剑尊碰巧在大阵破之前让谢长安去学阵法,碰巧在谢长安受到冤枉的时候,唯一最能庇护他的剑尊昏迷了,碰巧又在谢长安刚刚被逼入魔界,尘埃落定的时候,剑尊醒了。 “你的意思是……”苏木不可置信:“可他是你师尊啊。” 谢长安看着他张大眼睛傻乎乎的样子,实在觉得可爱,忍不住上爪子摸摸他的头。 “想什么呢,我师尊可是把你当成徒媳看待的。我当然不是说师尊。” 苏木被这一句徒媳红了脸,小声逼逼:“徒媳什么鬼啊……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长安正色道:“师兄可还记得,仙门大比之前,师尊让我去跟着玉树学阵法?后来我问过师尊为什么突然让我去学习阵法,师尊告诉我,是议事的时候玉树长老提议的。” “这……” 谢长安接着说道:“玉树是外门大比的裁判,他当时观战,看出我有阵法天赋,以此为理由提议我跟着他学阵法,正好宗门那时缺人手,并且据我推测,师尊与玉树的关系应该很好,师尊不可能不答应。” 苏木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当时宗门遭受魔族入侵,剑尊受伤,宗门肯定是让最好的医师去照顾剑尊……” 无极宗最好的医师是谁? 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答案。 而且这个人还精通阵法,深得人心。几乎不会有人怀疑他。 等等,苏木忽然想起,当时苗巧巧在蓬莱岛外的桃林向宗主求助的时候,亲耳听见宗主身旁那个清润好听的声音,那时候苗巧巧把他们的位置告诉了宗主,不久后,靳通就带着魔修来了。 那桃林离主战场那么远,那么偏,靳通竟然能够精准的找到他们的位置,难道说当时也是他给靳通传达的消息?那么蓬莱岛莫名消失的求助是不是也出自他的手笔? 苏木越想越心惊。 他说:“之前,窦红绡逼你入魔时说的四个月前发觉了魔界之灵的气息,才让寻找魔界之门碎片的计划重启。当时的四个月刚好对应的是外门大比的时间。我怀疑就是王罡走火入魔逼出了你体内的魔气,刚好,当时他也在,时间都对得上。” 外门大比时,楚惊墨和玉树作为大比的裁判将每一场比赛看的清清楚楚。 谢长安皱眉喃喃道:“原来是那时。门灵以我为宿主,自然是护主的,可能是当时王罡走火入魔,门灵察觉到了危险,分出一丝气息来助我,不想就是那时被察觉到了。此事已经过去了太久了,就算我们猜测是对的,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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