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内核很不同的人,却看起来很般配。 魏方圆想不明白,乐澄已经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厨房帮忙了。 “哇,好多东西。”乐澄有些兴奋,“我们能吃完吗?” “能。”周时锐看了眼客厅,“你低估了他们三人的食量。” 乐澄笑了笑:“好吧,那你要小声一点。” “嗯?”周时锐扭头看他。 “不要让他们听见了。”乐澄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 其实让他们听见了也没关系。 但这话的意思,自然而然地让他们成为同一个阵营。 这感觉很不错,周时锐稍微勾了勾唇,没反驳:“嗯。” 菜很快上桌,几个人分散地坐在餐桌,魏方圆给大家倒酒,轮到乐澄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乐澄喝吗?” 这是在周时锐家,奇妙的认知让人更有安全感,乐澄点了点头:“喝。” “好嘞。”魏方圆给他倒满了。 几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没一会儿就把食物吃下去一半。 乐澄这才完全相信了周时锐的话。 有大家在,不怕垃圾桶吃到一点食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空褪去橙色,变成一望无际的黑。 “去年夏天我还去看音乐会了,在现场,真的很嗨。”盛野酒量最差,喝了没三瓶,就已经有些晕,打着酒嗝说,“太震撼了,邀请你们几个人,你们还不去……没品……” 钱林斜他一眼:“你确定不是你找不到人了?而且你和当时女朋友是前排,给我们的票是最后排。” 盛野不满:“喂喂喂,后排的票不是票?你知道人家电吉他一弹,听着多舒服吗?没去后悔死了吧?” “谢谢。”钱林说,“至少现在没死。” 魏方圆说:“行了,喝点酒,喝点酒。” “不过我想起来,”魏方圆笑笑,“锐哥,你是不是也会弹电吉他?” 周时锐还没什么反应,乐澄已经迅速问:“真的?会弹电吉他?” “嗯,那还有假的。”魏方圆说,“我记得,应该是有次高中时的文艺晚会,有节目临时上不了,就喊锐哥来救场了,弹的就是电吉他。” 乐澄有点想象不出,因为他一直觉得电吉他看起来蛮狂野的,周时锐弹?那是什么样? “对啊,我都给忘了。”盛野说,“这么好的日子,不给大家露一手?” 周时锐淡淡说:“扰民。” 乐澄本想跟着起哄,一听这话,有些失落地耷拉下来:“啊?……真的不能弹嘛?” 周时锐微微侧目:“你想听?” 乐澄眼眸亮晶晶的:“嗯!可以吗?我想听!” 这个表情,仿佛天上的星星全部落入了他的眼睛,让人很难拒绝。 “……可以。”周时锐喉结滚动,“不过我很久没弹了。” “哎呀,没事啦!”乐澄立刻站起身,“不过不是说扰民嘛!” “去把窗户全部关上。”周时锐说,“我装了隔音板,隔音很好。” 乐澄乖乖去做了,魏方圆还去关了灯,只留下墙边的氛围灯,盛野见证了周时锐的变脸速度,忍不住喝了口酒:“太双标了,简直是见色忘友!见色忘友!” 钱林:“谁让你也没有色呢。” “你给我闭嘴。”盛野不高兴。 乐澄关完窗户回来,看到周时锐已经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上架着一把黑白色的电吉他,流畅漂亮的外形显示出不菲的价格,修长的双手在轻轻拨弄试音。 乐澄立刻坐在对面:“我关好了!” 周时锐抬眸,没说话——下一瞬,激扬的曲调瞬间在客厅炸开。 电吉他特有的声音质感在耳边回荡,分明修长的手指上下拨动,激烈的曲调,瞬间将人拉入一场奇妙刺激的旅行。 因为在家,周时锐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打底衫,袖口撸上去,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线条紧绷,氛围灯幽蓝的光打在侧脸,将鼻尖和下颌勾勒得极其完美。 向来冷静克制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随着电吉他的拨动,展现出十二分的野性,乐澄不自觉地盯着他,心跳也随着电吉他不断震动。 弹完最后一个调子,周时锐把电吉他放下,乐澄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鼓掌。 “好厉害。”乐澄的眼睛瞪圆了,很捧场的,“弹得好好!” 周时锐看着他的表情,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轻轻扬了扬唇:“嗯,还好。” 乐澄觉得周时锐真是谦虚。 魏方圆看了觉得真是给他哥装到了。 饭还没吃完,把电吉他收起来,乐澄一拍脑门。 他皱着脸,引得周时锐看他:“怎么了?” “哎呀……刚才忘记录下来了……”乐澄很懊恼的样子。 “为什么要录下来?” “那样……就可以随时拿出来听听了啊。”乐澄理所当然地说。 周时锐:“想听,我可以再弹。” 乐澄顿了顿,抬头看进他沉黑的眼底。 一颗被酒精泡得饱胀的心,在此刻有些莫名的忧伤。 酒过三巡,饭桌上差不多都醉倒了。 乐澄也不例外,但他不是最不清醒的那个,盛野和魏方圆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乐澄勉强捧着脸,眼皮也在上下打架。 整个桌上,能说话的就剩周时锐和钱林。 钱林很晕地站起来,和周时锐对视一眼,指了指魏方圆。 “嗯。”周时锐说,“你把他扶进去吧。” “行。”钱林答应了。 周时锐低头,看向趴在桌上的乐澄,只露出净白的那一小块脸颊,看起来柔软可爱,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用手捏了捏那一小块肉。 乐澄被他戳得直哼哼,忍不住挠挠脸蛋,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周时锐的心在此刻变得好软,他把乐澄捞起来,乐澄浑身没骨头似地靠着他,八爪鱼一样,迷迷糊糊地问:“睡、睡觉了……?” “嗯。”周时锐轻声,“要睡觉了。” “不、不行……”乐澄忽然挣扎起来,“要,要刷牙……!” 周时锐无法,抱着他来到卫生间,在乐澄找不到牙膏时,握着他的手,挤上牙膏,乐澄很乖巧地盯着他的动作,大眼睛专注,被他握着手,也没想着抽走了,挤完牙膏,乐澄才有些傻地弯了弯唇:“哇……好厉害哦!” 周时锐微怔:“嗯?” “你会挤牙膏……”乐澄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周时锐,我都不会挤……” 周时锐握着他的手,失笑:“因为你醉了,看不清。” “……好吧。”乐澄歪了歪头,眼神迷离得要命,却也好亮,“我要……刷牙了!你不准看我!” “嗯。”不和醉鬼辩解,周时锐听他的,“不看你,刷吧。” 周时锐扭头假装要走,乐澄才老老实实地刷牙。 折腾了有十几分钟,乐澄才洗漱完,周时锐把他抱到床边,乐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周时锐静静盯了一会儿,给他盖好被子,刚站起身,却又蓦地被拉住。 乐澄睁着眼睛看他:“你去哪?” “我去洗澡。”周时锐说。 “哦……”乐澄这才缓缓放开他,仿佛反应迟钝的小机器人,“快去洗……洗完……陪我……” 这和平时的乐澄有些不一样,尽管也是同样的可爱,但此刻的乐澄却有一种小动物特有的直白。 “嗯。”周时锐摸摸他的脸,“马上回来。” 迅速冲了澡,周时锐回到房间,看到乐澄把脸埋进被子里,屁股撅着,一副鸵鸟的样子。 他走过去,把他挖出来,乐澄被他弄得不得劲,迷蒙地睁开眼,脸蛋红扑扑地:“周时锐……” “嗯。”周时锐不太满意他把脸埋被子里,“过来,躺好。” 乐澄顺着他的力道躺平了,眼眸盈着水光,盯着他看了两秒,才神经兮兮地突然爬起来,质问问:“周时锐……你说!你、你喜欢我吗?” 话题跳转太快,周时锐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真的?”乐澄直勾勾地盯着他,又忽地一撇嘴,“哼……不信……” 周时锐蹙了下眉,还未回答,乐澄已经翻了个身,又把屁股撅给他,周时锐怕他喘不上气,伸手去挖他,听见他在小声咕哝什么。 周时锐微顿,凑近去听。 “我要、要跟你,……呃,分手……” 猛地一顿,心脏仿佛被攥紧了,周时锐面色一冷,直接将乐澄挖了出来,不轻不重地掰过他的脸:“说的什么?” 乐澄被他挖出来,看着他冰冷到极点的脸色,但是真醉了,一点也没怕,眼睫缓慢地眨了眨,忽然笑了一声,伸手点了点周时锐的鼻尖,然后扑到他怀里,整个人又开心地说:“哈哈,骗你的!” 这样琢磨不透的态度,让心情大起大落,周时锐半晌没动,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捞乐澄的下巴,口吻很严肃:“不准随便说这种话。” “没……”乐澄扭过脸,眼睛闭上了,像是要睡着,“没随便说……” 后半句声音太小,周时锐没听清,把乐澄捞下来,盖上被子,心情仍未平静,他伸手扣住乐澄的腰,仿佛摸到才有安全感,乐澄却忽然动了动,翻了个身,自觉滚进他怀里,反手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还在小声说着什么,有了上次的冲击,周时锐挣扎片刻,才低头去听:“抱……抱……” 抱抱。 难言的心脏忽然被抚平,周时锐沉默片刻,将乐澄更深地抱住。 “好。”他轻声说,“抱抱。” 抱住了,就不要再放开。
第43章 日头初升, 微弱的光穿过窗帘,将床上人勾勒出一圈朦胧模糊的暖色光晕。 乐澄在黑暗中睁开眼,长睫轻颤, 醉宿后的疼痛让太阳穴处的神经微微跳动。 缓了好一会儿, 他才适应这种疼痛, 但仍是晕,轻皱了皱眉,正想转身时,才蓦地注意到,自己腰上竟横着一条修长的手臂,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看出漂亮的肌肉起伏,宽大的手掌舒展着,指尖下垂,微微扣在他的腹部。 乐澄懵了两秒, 记忆宛如碎片般冲入脑海。 很混乱, 他几乎忘光了, 像是断片一样, 只记得周时锐好像帮他挤了牙膏, 然后还说了什么?记不清, 自己好像有自言自语,要周时锐陪自己睡? 这已经很离谱, 但更为离谱的是, 周时锐还真陪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心脏在安静的早晨, 也撞着胸腔跳得欢快。 乐澄僵着身子,不知该做何反应。躺了一会儿, 他微微扭过头,想看看周时锐,但还未成功,就听一道刚刚睡醒还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落在耳边:“……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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