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沅声音淡淡,“没,别开女孩子的玩笑。”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叶蓁挑了挑眉毛,“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 “没有。” 在没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纪沅一定不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别人对他的示好,他向来处理的妥善委婉。 其实在第一次拒绝叶蓁的时候纪沅就应该明白—— 他不喜欢的人,不会给任何机会。 叶蓁却没有半分被拒绝的挫败,“你帮了我这么多忙,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按理来说正常人都会同意,但纪沅却依旧直白回绝,“叶哥,我有喜欢的人了。” 叶蓁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愣了片刻。 确定他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他才点了点头,也不勉强。 至于纪沅喜欢的人是谁,虽然很想知道,但却无意窥探他的隐私。 连尊重都给不到对方,其他的就更不配去谈了。 纵横娱乐的小叶总在商界叱咤风云,无论如何都未曾预料过,他人生唯一一次碰壁竟然是在情场。 “哟,都聊什么呢?” 一道轻缓散漫的声线打破了这场喧闹,纪沅猛地一抬头,撞上了一双含笑的眼。 从始至终,闻时屿的目光一直落在纪沅身上,迈着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直勾勾的视线太过滚烫炽热,纪沅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 没来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阵无奈。 原来他才是胆小鬼。 夏凌舒虽然身子瘫着,但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挪了个位置,并收获了叶蓁一个眼刀。 “这会儿你又精神了?去练一百个跳发,我给你数着。” 夏凌舒一脸生无可恋:…… 靠,我又惹谁了?! 许是因为刚进场馆,落座时带来一阵清新凉爽的薄荷味的风,耳边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细碎声响,是闻时屿塞了根棒棒糖给他。 冰凉的指腹蹭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莫名的痒。 纪沅低头一看,是苹果味的。 这些小动作的都被叶蓁看在眼里,得知纪沅有喜欢的人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看闻时屿就更不顺眼了。 他嗤笑一声,“这是去哪了,难不成是求那骗过你无数次感情的对象复合去了?” ---- 晚安!
第41章 == 闻时屿眼皮一跳, “你听谁说的?” 叶蓁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闻时屿:“?” 身旁传来一阵很轻的闷笑声,他纳闷的朝旁边看了过去,就只见到纪沅垂着脑袋, 肩膀颤动了两下。 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脑海里闪过几段零零散散的片段, 却难以捕捉。 草,这都什么事儿啊? 纪沅眼底笑意难掩, 好奇地问他:“闻老师,你这八卦到底有多少个版本?” 这话一出, 闻时屿就更茫然了, 他视线一沉, 目光落在叶蓁身上。 叶蓁装没看见,又饶有兴致地问纪沅听到的是哪个版本,纪沅却没直说, 三言两语间便绕开了这个话题。 叶蓁怎么看不出他的意图, 但毕竟除去在赛场上, 其他时间难得能和对方说上这么多话, 也没必要继续找某些人的不痛快。 闻时屿一直在一旁听着,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额头上的青筋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别人对他的误解倒是无所谓, 他只想跟纪沅解释清楚,可叶蓁一直不给他机会。 郁闷间, 抬头便和始作俑者对上了视线。 他当即唇角一勾, 笑意却未达眼底, 看得他们队二传浑身一颤。 怀抱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那位二传踌躇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随后溜之大吉。 见他这反应, 闻时屿要笑不笑地啧了一声。 胆子这么小还学人乱叫舌根是吧。 这么想着,衣角却被人拽了一下。 一抬眼,便看到纪沅靠了过来,“闻老师,生气了?” 他声音压低时也不会显得低沉,嗓音依旧清澈好听,气音拖着疑问的尾调,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惹得一阵心痒。 他喉咙一动,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毛:“没。” 随手抄起朝他脚下滚过来的球,在指尖转着玩。 那边不知道是谁吆喝一声,说到饭点该去吃饭了,其他人也都休息得差不多,三两个人结伴回了酒店餐厅吃自助。 大多数选手都是职业运动员,节目组资金充足,在外请了好几个国内外知名营养师负责他们的饮食。 纪沅点了点头,故意地说:“那我叫小沈去吃饭了。” “不行。”闻时屿把手里的球停了下来,表情看不出喜怒,像是非要问个明白一般:“知道我网恋被骗、求人复合,你就这么高兴?” 纪沅收敛表情,故作冷淡地问:“有吗?” 实际上要是仔细观察,还是能辨别出他眼底的笑意。 只是闻时屿一阵心烦意乱,没敢看他:“有吧。” 纪沅没着急回答,低头撕着手里棒棒糖的包装袋。 大多数人都回了酒店,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训练,叶蓁和他聊完去盯夏凌舒练发球了,场馆里接连不断地传来一道道排球落地时发出的闷响,唯有闻时屿还能听见身旁糖纸撕开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因为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很感兴趣。” 纪沅把它含进嘴里,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口腔里蔓延,嘴唇被浸染成带着水光的粉色。 闻时屿目光在他的唇上凝滞一瞬。 身侧四下无人,纪沅依旧将声音放得很轻很低,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距离近甚至可以嗅到他带着苹果味的呼气。 侧过的那大半张脸曲线优越,下颌线流畅完美,那颗嫣红的小痣点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更为显眼。 稍长的发丝微翘着,和他嘴角的弧度一般无二。 这感觉太糟了,他思维一片混沌,可脑子里却冒出一个极尽清晰而疯狂的念头—— 想亲他。 从脖子开始蔓延而上的红晕,攀升到了耳根。 体育馆常年低温,场地空旷,可偏偏此时闻时屿却觉得又闷又热。 视线僵持着,他喉结滚动,思考着他这句话背后的数万种含义。 近乎每一种都是令他生出无限希冀与幻象的答案。 但万一呢?万一是他自作多情。 敛下眼中翻涌的情绪,他哑着嗓音问:“什么意思?” 他看见纪沅嘴唇翕张,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向前微倾,迫切地想要得到最终的审判。 命运却仿佛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此时一阵巨大的爆竹声响彻整座体育馆。 纪沅说了三个字,都被淹没在了接连不断的噼里啪啦声中。 两人都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纪沅怔然注视着面前人的眼,似是在认真思索今天到底是什么节日。 晋城民风热情,今年又刚取消了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临近新年,可是要热闹一阵。 许是体育馆怕影响他们训练,便选在这个时候放了鞭炮。 酝酿好的氛围被打破,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尴尬的因子。 闻时屿扯了一下嘴角,抢先一步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慢悠悠地笑了笑:“平安夜快乐。” 纪沅弯了弯眉眼,和他心照不宣:“没听到的话,等下场比赛结束我再告诉你吧。” 在心率即将超速的边缘,闻时屿郑重而又认真地“嗯”了一声。 * 刚下过一场大雪,气温骤降,好在只下了那么一夜,比赛仅推迟了一天。 圣诞节当日,体育馆门口门庭若市,虽然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在,但节目组异常大方的给每位球迷都退了半票,还在门口发放免费的奶茶、热帖,和一些应急药品。 休息室内,纪沅神色淡淡地等待狼人杀环节开始。 上局被投票出局和吃毒的选手,并没有狼队,在只剩下一轮投票的情况下,好人是必输的。 到目前为止没有双死,同样也意味着即便狼人在结束前没有被全部投出局,第三方也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狼人若是想赢,就必须要冒风险找到第三方中的情侣。 这便是这个游戏的巧妙之处,三方制衡。 但偏偏,纪沅却已经向陈渡坦白自己第三方的身份了。 “我是银水,预言家不会验我,但你就要做好今晚被预言家查杀的准备了。” 陈渡扫了他一眼,神色似有嘲讽,“第一晚自刀做起来的银水身份,可不是好用极了。” 纪沅对他的眼神置若罔闻,语气异常冷静却轻快:“没办法,毕竟是你先跳暗恋者把我放在焦点位上,不然谁玩这么脏的。” 陈渡态度稍缓,不由多看了几眼纪沅,冷声评价道:“我总觉得有时候我们挺像的。” 他永远记得对方当时兴致盎然地笑着看自己,说出那句“因为我想打败他”,在他的提防与怀疑之下将自己所有的构想向他全盘托出。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如同给予他恩赐般,让他选择—— 输,或者和我一起赢。 在那一刻,陈渡才拥有对这个人明确的认知。 这是一个会将包含队友在内所有人都当成对手竞争的人。 可陈渡却不反感,反而和他在同道殊途中产生了共鸣。 纪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单纯想要赢他而已,我们是不一样的——” 陈渡愣了一下,等待着他的下文。 “排球是集体项目。”纪沅顿了顿,复而看向他,“所以要不要尝试一下相信你的队友?”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但纪沅知道他能听得懂。 在省队时拒绝升入国青队,第一场比赛结束后拒绝和对手一起晋级,场上从不主动要球,可每一步起跳都做足了百分百的准备。场下独来独往,对任何人示好都警惕而敏感,每一次训练都是最晚离开的。 这些纪沅全都看在眼里,无非就是陈渡心中有枚难以解开的结罢了。 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冷漠不可一世,但会板着一张脸安慰队友、不擅长应对软磨硬泡只能硬着头皮当陪练的人能坏到哪去? 他口中的队友并不特指自己,而是他们所有人。 陈渡呼吸微微一窒,似是没想到纪沅会同他说出这番话来。 他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扔下一句话:“你懂什么。” 话说得有些不知好歹,但语气却很轻,转身离开的背影就像是落荒而逃。 纪沅盯了半晌,随后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弧度。 很快这期比赛就要结束了,到时他就可以把自己心里所想全都告诉那个人了。 是先说圣诞快乐,还是先把昨天那句错过的话说给他听呢。 大概无关紧要,毕竟他应该会很有耐心的听他把话讲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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