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湜气笑了,“怨?狄大人,我是个成年人,也是个男子汉,为什么会娘们儿唧唧的把自已的命不好归咎于别人没保护我?” 狄洛没说话,看着玉白的少年。 颜湜感觉脚腕儿一阵冰凉,对头一看,狄洛的人给他绑上了链子,可能是怕他逃跑。 不过无所谓,他一个俘虏也没要求多好的待遇。 “颜湜,如果你不耍小聪明的话,我还能留你几日,待傅伯啸回来。“ 颜湜脸色很差,他知道自已作为诱饵,狄洛肯定准备了个大埋伏等着傅伯啸。 他在心里祈祷傅伯啸千万别回来,别管他。 在他发愣的功夫,颜湜被带走了,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虽然给他被褥,给他一日三餐,但颜湜一口都咽不下去。 就这么熬了不知道几个日夜,一天夜里,突然传来很大的吵杂声,嚎叫声,还有呐喊声。 他刚起身,就被一个撞进屋里的人给抓住。 血腥味儿浓重的让他想吐,而且,那人的手抓的他胳膊快掉皮了,他挣扎不脱。 “放开我!“ “闭嘴!跟我走!妈的,傅伯啸想赶尽杀绝,我就让他尝一尝失去爱人是什么滋味儿,让他感受一下我当年是怎么失去家人的!“ 颜湜被狄洛裹挟着,从一个地窖钻下去,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趁狄洛不注意跑掉。 可狄洛看他看的很紧,就跟攥命一样把他攥手里,还时不时警告他别耍花样。 “走,快走!“ 钻出地窖那一刻,他脖子被刀抵住,狄洛现在成了丧家犬,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你受伤了,要不然先包扎一下?“ “闭嘴!” 颜湜感觉粘稠的液体从脖子里缓缓流出,疼痛感袭来。 嘴巴也被捂住,恶心的颜湜不行。 突然马蹄声越来越急,狄洛肉眼可见的惊慌,手都是颤抖的。 “呜呜呜——” 颜湜被按在草丛里,他想挣扎,想告诉追来人他在这儿,可马蹄声近了,又走远了。 终于狄洛松开手,恶狠狠冲他撒气,“傅伯啸想让我死,那好,我就算死也得拉你垫背,我不活,他也别想再见到你!” 颜湜一个肘击,把本就受伤的狄洛给怼倒在地,但狄洛立马站起来追他。 本就是黑布隆冬,颜湜跑,狄洛追。 脚下又是坑坑洼洼的路,几次他都险些跌倒。 情急之下,颜湜放声大喊,“傅伯啸,救我——” 空旷的山地上,这声音跟扩音器一样,迅速传遍整个林中。 傅伯啸停下马,迅速掉头。 秦朗也紧随其后,把弓架好,他发誓要把狄洛那王八蛋给一箭射中,然后活捉,凌迟处死! 要不是京城传来飞信,他还不知道尤扶桑被埋伏重伤了,傅伯啸也在得知颜湜舍身被俘后,人都快急疯了。 就狄洛那个埋伏,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们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打狄洛这种残部跟打苍蝇一样简单。 “颜湜!” 傅伯啸的声音,让颜湜愣了一下,就是这分神的一瞬间,就被狄洛给逮住了。 慌张之中,再加上视线不清狄洛的刀划破了颜湜的肩膀,他闷哼了一声,捂住胳膊。 “傅伯啸,现在颜湜在我手里,如果你想要活的颜湜,就死在我面前!” 傅伯啸下马,他视力很好,看见颜湜捂住胳膊,瞬间就怒了。 那目光像是狼一样幽深,看向颜湜,“湜儿,别怕,我来接你回家了。” 颜湜疼的嘴皮都哆嗦,还是努力让自已声音正常起来。 “我不怕,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狄洛受不了两个人你情我侬,刀子就贴在颜湜的动脉上,只要他狠狠一划颜湜必死无疑。 “傅伯啸,我没心情听你废话,你立刻马上放下武器。” 堂堂的摄政王,一国真正的主宰者,顺从的扔掉手里的兵刃,张开双手,显示自已手里空无一物。 狄洛扭曲的内心终于满足起来,笑声诡异。 “好,好一个为爱舍身,既然你这么喜欢颜湜,不如你跪在地上学狗爬两圈边爬边叫,这样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留他一口气。” 傅伯啸攥紧拳头,没有犹豫,“好。” 颜湜心里咯噔一下,苦苦哀求,“不要,傅伯啸你别跪——” 傅伯啸屈膝。 狄洛得意的在颜湜耳边羞辱,“看见了吗,堂堂摄政王跪下了,跟条狗似的,我说让他爬,他就得爬!你说,我待会儿拿他当尿壶,他会不会乖乖张——” “嘴”字还没说出口。 一声箭鸣划破长空,正中狄洛眉心。 贴在颜湜动脉上得刀子应声落地。
第43章 有的男人不能要 “湜儿!湜儿。” 裹着血腥味儿,熟悉温暖的怀抱,让颜湜忍不住放声痛哭。 狄洛睁大眼睛,倒在颜湜脚下,眉心的血汩汩流出。 若不是怕吓着颜湜,傅柏啸恨不得把狄洛给剐了! 秦朗也跑过来,“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儿吧?” 毕竟是大半夜,他虽有百步穿杨的本领,但也怕误伤自已人。 傅柏啸已经把颜湜给抱起来,看了秦朗一眼,“回京。” “是,王爷。” 秦朗眼里含着泪水,他头一次知道自已这种冷血的杀人机器,有一天也会因为回去见到故人而激动。 颜湜被傅柏啸抱在怀里,两个人对坐在马上,贴的很紧。 隔着薄薄的布料,心跳都是一致的。两个人的血液似乎融合在一起。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颜湜昏昏欲睡,他感觉一双手,用披风把自已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颜湜勾唇,舒服的往里拱了拱,真的,只要傅柏啸在身边,他感觉天塌了都不怕。 傅柏啸,傅柏啸…… 回到京城已经是半夜,傅柏啸把怀里的颜湜抱回府里。 张伯泪眼婆娑的看着高大的傅柏啸,抱着缩在怀里一团的颜湜,心疼的一直念叨。 “哎呦,小少爷真是遭老罪了,王爷啊,往后您可别让他去跟着受罪了。” “嗯。” 傅柏啸也哽咽了。 虽然颜湜是偷偷去达州找他的,但一想到一路上颜湜受苦受冷,风餐露宿,再后来深入敌营。 颜湜会害怕吗,他想过自已可能被敌军发现打死吗,他…… 傅柏啸不敢再想下去,眼熟对他的爱,沉重的让他觉得自已一辈子都还不完。 “王爷,您这次回京,还走吗?” 傅柏啸目光闪过叹息,“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那王爷,宫里派人送信过来,说让你回来后进宫一趟。” “明日再说,颜湜他,没有我会睡的不熟。” 张伯笑的一脸愉快,“行,行,您快带少爷去休息,我叫人给您烧热水。” “嗯。” 把人放在床上,傅柏啸打算洗一洗身上,就被颜湜那双手搂住脖子,缠的他死紧。 月白的小脸,浓眉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忽闪一忽闪的,水嘟嘟的小嘴不满的撅着。 傅柏啸宠溺的将他皱着的眉心揉开,一只胳膊抱住颜湜,一手艰难的把衣服脱下来。 脱的只剩干净的里衣,他才上床,姿势难受的抱住颜湜。 但这个姿势,眼熟睡的就很舒服了。 把人抱在怀里,就像把心按在肚子里。 不管外面是勾心斗角,还是血雨腥风,只要能跟颜湜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一起,对他来说都算是完美的结局。 秦朗推开房门,差点儿被扔过来的茶杯扔到头。 “滚!” 秦朗愣住,他特意洗干净澡,换了一身常服,看着虽然不像什么世家公子,但也不至于凶神恶煞,这,这尤扶桑怎的冲他发火。 再看尤扶桑,一张绝世容颜皱着眉头,眼睛里的冷漠和厌恶不加掩饰。 “扶桑,我过来看看你,你的伤……” 秦朗先哽咽了,他好容易回到京城,之前只是在传书里知道尤扶桑腿受了重伤。 “我不认识你,你快点儿滚,不然我就喊人了!王爷一定会砍了你!” 秦朗强迫说服自已,尤扶桑病了,心情不好脾气暴躁。 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好,好,我走还不行吗,你别生气扶桑。” “不许你喊我名字,恶心!” 那句恶心就跟楔子一样,砸的秦朗心脏生疼。 尤扶桑恶心他…… 震惊加上不解,他转身进了门,想跟尤扶桑聊聊。 “扶桑,我,我只是不能接受男人之间……但我会努力让自已克服,扶桑,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应该王爷跟颜湜那样叫爱,可我……” 他深吸一口气,“可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尤扶桑琉璃般的眼睛,波澜不惊,甚至没有一丝动容。 冷淡的唇开启,“你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或者喜欢畜牲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滚!” 他秦朗,也是率领过百万之师的兵马大元帅,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被一口一个恶心,一口一个滚的喊着,他就不要自尊的吗。 他起身,攥紧手里的茶杯,“扶桑,王爷说暂时不离京了,你若是愿意见我,那我随时都在……” 他前脚走,门后脚就关了。 张伯看秦朗一副挫败的样子,把他拉到一边轻声安慰,“将军啊,尤大夫他伤了脑子,腿也有点跛,他心情不好你就别过去了。” “什么!” 秦朗每一个字出口都特别艰难,心脏就跟被人攥紧一样,疼得他无法呼吸。 张伯叹口气,“没办法了,最好的大夫都请了,这几天还好多了,想起王爷还有其他人了,但唯独,就没想起您来……”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所有人都慢慢记起来了,唯独把秦朗扔在原地。 看秦朗一副要碎了表情,张伯无奈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秦朗回头看了眼熄灭了灯的房间,一滴液体掉在手背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他秦朗上阵杀敌,不惧生死,血流过,但泪从来没流过。 但此刻,他哭的像个失去糖果的孩童一般,铺天盖地的委屈,高大的个子蜷缩在一起。 嘴里念念有词,“扶桑他,尤扶桑他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了……” “扶桑他……不要我了!” 突然,哭的满脸泪水的秦朗翻身而起,一个跳跃,就把躲在黑暗里的人给捉住。 那人缩成一个球,手抱住脑袋,怂的一批。 “什么人!” 即使哭了半天,秦朗的声音依旧浑厚,吓得信子一直战栗。 “我,我就是想出来找找,看,少爷回来没有,能不能打听一下,影卫四在哪里。”
37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