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中老年人痛心疾首言传身教教诲的墨施容觉得自己可以立即升天,瞥见悠哉悠哉的花羽睢,认为是时候践行“有难同当”。
墨施容语气关心宠溺:“睢睢,你生完孩子,身子可有不适?都怪我这些年疏忽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墨恒忍痛拿出储物袋里珍藏的滋补药材,派人去熬羹。
“说起来,这孩子可有名字?”墨恒逗弄这着小娃娃,状似随意开口。
“尚未取名。”墨施容回答。
朱雀其实没有完全搞清楚当下情况,他莫名其妙被召唤成了孩子模样,心里本就不满,此时还要强行改名,是人干事?
“有名字了。”团子挺胸抬头,一字一顿,“墨霸霸。”
虽然姓是临时加上去的,但这名字他属实想了很久。
霸者,天下也,诸侯联盟的首领,文韬武略过人之才。
啊,多么威武又有魅力的名字。
“换一个。”墨施宫与花羽睢异口同声,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大有撕他为两半的意思。
而在墨恒看来一家其乐融融。
“啾,为什么?”团子歪头,不理解。
墨恒也不理解:“名字挺不错啊,有野心,有气势。”
他要怎样解释……墨施容扶额。
花羽睢接过话头:”但如果在家里叫未免太生分了,可以另取一个。”
墨恒点头。
“墨霸霸,小名胖啾。”墨施容一锤定音,”其是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想让人群殴的那种。
门外忽然飘来一阵药香,药羹熬好了。
花羽睢冷眼看着“贴心”的青衣人端过药,舀了一勺,轻轻一次,白烟四散,朦胧中笑容美好:“啊,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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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绮感到人生如此美好,不论是成堆成山的灵石还是数不尽的法器。
"难道不是数不尽的钱吗?”罗倩看破她心中所想,毫不留情道。
“哎呀,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好歹我们也是修仙的小仙女。”谢绮状似羞赧地捂面,话语彪悍,“让我们去搜刮尽他们最后一滴油水吧!”
"你这么说显得我们像强盗,明明是合理利用废弃资源。”罗倩一副文化人的样子。
“你的修辞水平真是进步神速,说好了打手呢?”
"我支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我靠,你真的不是穿越的吗?”
“不是,我话本写得没你们这么好,这点还需努力。”
在奇怪的方向上动力全开了呢,谢绮流汗。
"不过过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黑心老板想要的东西。”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不可说,不可察。
“总之先看看,是鬼,是人,一试便知。”罗倩翻开纸张,以神识阅览。
神识一瞬被灼痛。
以凡人之躯,通世界屏障,万世消弭。
“你说,真的会有人这么做么?”手指染上了灰,罗倩双目刺痛,缓缓合上了眼,“怎么想都……”
“会吧。”谢绮将手覆在她眼上,带来几丝清凉,"你又不是人,当然怎么想都奇怪。”
"不过,虽然你不是人--”她扭过罗僖的脸,真心实意感叹,“但你是大美人。”
罗倩感受到脸上不规矩的手指,沉默片刻。
片刻之后传来惨叫。
“太过分了,暴力是嫁不出去的!等等先别动手,还要把信息编入话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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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那之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传音中断,花羽睢无心去听二人吵闹。
明明分开一个冷静一个谨慎,合到一起就降智成了三岁小孩。
以目前话本的热度,穿越者很快就会被调动起来了,介时祂又会如何呢?
茫茫苍天,云雾九重,身为道,要被自己引入的变数杀死,多么无力而屈辱。
但祂也应无所谓,真正麻烦的是祂的下一任。
每任天道耗尽力量都会重归于天地,这也是下一任天道诞生之时,初诞生的天道虽然不强,但记忆传承,力量同源可比之前的还难缠。
至于原因么…他已经见证过一位的死亡了,不过那对他们或许也算不上死亡?
罢了,先看看他们何时打破屏障。
屏障的打破,从来都不是一方人努力就能成功的。
花羽睢心脏胃痛,他咽下吐上的血。
已经开始了啊。
“吞下去干什么?”墨施容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以为我看不出?”
果然被发现了,所以才有药羹啊,花羽睢装乖巧。
·
这是她惊醒的第三个夜晚,她又梦见了一个月前车祸死去的哥哥,但这次哥哥脸上没有血也没有痛苦的神色,而是怀着幸福的神情邀请她到一个地方。
她伸出手,然而下一秒梦破碎。
她于夜中茫然,冰冷的空气顺着脊柱侵入大脑,冻得她一激灵。
她再次入眠,游荡在城市中。
浓重的墨色要压挎单薄的魂灵,她以为只是梦,无所顾忌,无意中听见如泣如诉窃窃私语。
“哥哥——“她呢喃,隐约看见一层透明的膜。
她在这头,哥哥在那头,长膜是坟墓,她尖啸,要撕烂那膜。
……
她又醒了,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一如既往起床,洗漱,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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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能让他们在一边为我们的死而悲痛,而我们无所作为肆意欢乐吗?!” ----
第 67 章
“瞒得真好呀,差一点就被骗过去了。”夸奖的言语和调子,与花羽睢如出一辙的微笑昭示着墨施容“美妙”的心情。
天地神物与生俱来的危机感让花羽软下语调:“不想再让你担心了,我希望施容眼里的我永远是最好的我。”
墨施容有一瞬不忍心责备,然而下一刻黑心莲道:”可生了孩子的柔弱甜心才是施容最喜欢的,想来我再努力也做不到施容眼中的最好了。”
美人泫然欲泣。
"没有。”墨施容飞快否认,握住他的手,“我那只是想告诉他们你是我板上钉钉的道侣。”
“但施容的父亲很想要孙子,怕还嫌弃我。”花羽睢委屈,语气一转。
他的手抚上青衣人腹部,仅隔着一层轻薄衣料,神态无辜:“施容愿意……生下孩子呢?”
“不可能!”墨施容拍开他的手,"你就好好当孩子娘吧,不要肖想你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活脱脱一副虐文渣攻样。
摸到门口的墨恒气得冲进室内给他一个脑瓜子:“怎么说话呢!”
墨施容后知后觉那句话有歧意,悲催的是他不能解释。
花羽睢运用转移话题大法·成功。
不料下一刻墨恒骂道:“就是因为这样,他身子骨才这么差。”
花羽睢笑意凝固,墨施容被提醒了。
"你们结契大典打算怎么办?”墨恒接着问,"打算在哪儿办?邀请什么人?穿什么?”
花羽睢缓缓抬头:”尊拟魔宗。此事不劳烦您了,十天后,我亲自来炎寰,迎娶施容。若有不服者,一战便可。”
他话语带笑,张狂邪佞,眼底阴暗四溢:"朋友嘛,倒是有一点多的。我现在就要去邀请了,先告辞。”
墨恒和墨施容都没有拦他,红衣如火似血。
于花羽睢而言,养伤的最好方式并不是以灵药治疗,而是吞噬。
小雨淅淅沥沥,他称着一把绢伞,水滴溅地,步履轻盈。
到了。
美人收伞,魔气四散。
他是……魔啊。
·
花羽睢对血谈不上喜欢也不算厌恶,毕竟它太常见,恶心血的人都习惯了。
吞噬的快感传遍全身,像是久早逢甘露般疯狂汲取力量,他人在他看来不过是提炼魔气的容器。
防御没有必要,因为伤痕会迅速愈合,用敌人的力量。
他只是进攻,简单的劈、压、砍、挥,流畅中透着凶悍戾气,撕碎一切。
夕阳的色泽至美至刚,却有殉难的壮烈,混沌不分善恶,一往无前。
曾有剑贯穿他的胸膛,他无所谓地上前一步取其首级,拔出剑,伤口已凝结,他是不知疼痛与疲倦的怪物。
他们已经不敢上前,压下杀的欲念,花羽雎声音冷漠:“我说了,宗主谋权篡位,其罪当诛。”
“那,谁才是前任宗主钦点的……”
“我呀。”花羽睢语气轻快。
天色青灰,满殿血红,他腕间银灰翻飞,比这满门恶徒更像罪人。
于是无人置喙。
他踏上台阶,身后血迹蜿蜒,一直拖到座前,像是朱笔勾勒的杀伐名单。
“拜见宗主。”长老率先跪下。
啧,花羽睢垂眸,压不住渡劫的冲动了。 ----
第 68 章
这时候渡劫并不是好事,花羽睢完全可以预料天道会给他设置什么。
到时他一出事,后者便可以顺利布置“剧情”。
但清除记忆之类祂也需要力量,再等一段时间,等到祂分,身乏术……
花羽睢压制住冲动,长吸一口气。
杀戮意志在体内狂舞,血腥气味刺激着感官,他现在神经紧绷到有人靠近心里就会涌出千种猜测又一一否决,抬眼,那仍在面前。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人不需要堕魔的混沌,研究尸体更加安全,他只能利用一切存活。
猜忌不安是保护,先抛弃就不会被背叛,这是印入灵魂的法则,哪怕更换身体也难以改变。
抛弃吧……“我”本来就应该是能践踏一切的人呐。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轻笑,在笑声中世界逐渐破碎,人影模糊,如烛火一般摇曳跳动,灼烧着神经。
花羽睢意识到这是“劫”,不是天道施加,却是由他已身引发,万年前强行融合又抗拒的反噬在迷路多时后找上了他。
当初就被祂利用过一次,他还是疏乎了,又或者是故意不理不踩。
混沌非善非恶,非魔非仙,睢属善属仙,影属恶属魔,花羽睢抛却善,选择入魔,压制圣莲。常年累月与自己对抗,抑制着融合。
他从某一天发现自己依然在潜移默化改变,变得心软又无情。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成为另一个意识吧,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勾起了唇角,竟有几分温暖。
他将夕莲剑刺入心脏,放出那至圣洁的血,眸又变得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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