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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主说出这一消息时，江云启几乎都透过裴潇御紧绷的唇角看到他咬得死紧的牙了。 从仙殿离开后，江云启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眼巴巴地抬起头盯着殷无绪。 开口询问道：“无绪大哥，你现在在想什么？” 原书中只提到了裴潇御想同殷无绪下山，然后这一大段剧情都是以裴潇御的视角写的，所以读者并不知道殷无绪是何想法。 看书时江云启也不好奇，但是现在身临其境，时刻跟在殷无绪身边，突然猜不透殷无绪的心思。 然而，殷无绪缓缓地勾了勾唇：“在想好玩的东西。” 江云启：“？？？” 直觉告诉他，殷无绪这个笑并不简单。 哪儿是想好玩的，分明是想杀人。 他微微蹙了蹙眉：“可是，你不是说不杀掉裴潇御，这样太便宜他了吗？” 不会刚说完，下一秒就忘记了吧…… 江云启正屏息等着殷无绪的回答。 殷无绪淡淡开口道：“是说过。” 江云启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下一秒殷无绪就开口了：“不过……” 他的心再度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殷无绪。 妈耶，这心脏仿佛在坐过山车，忽起忽落的，太考验心态了…… 殷无绪墨眸深邃，唇角微扬，虽然在笑，但是却感受不到丝毫笑意。 他步履稳健，衣袍轻摆，甚是轻描淡写道：“可是，如果这点小游戏都活不下来，他还值得我费心思吗？” 嘶…… 江云启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裴潇御真的这么废物，这么轻易就死掉了，那又何必费尽心思去让他身败名裂，毕竟，殷无绪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江云启不笨，从这句话就能明白殷无绪的想法，他想要裴潇御身败名裂也想让裴潇御死，这两点其实并不矛盾。 如果死掉了，那就死掉了。 如果没死掉，那就可以慢慢玩…… 果然，殷无绪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光亮，他饶有兴趣地道：“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活着。” 江云启：“……”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殷无绪，是吗…… 如果没有眼底的那一抹淡淡的兴奋和不加掩饰的算计，还是可信一点。 不过，裴潇御还真能活到最后，殷无绪设下的陷阱，殷无绪所做的一切确实让裴潇御好几次陷入绝境。 但是他有强大的男主光环，每到彻底要挂掉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机缘，将他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 这一次下山，也不例外…… “无绪大哥，你准备怎么做？” “一同下山的还有其它人，若是你太明目张胆，会被怀疑发现的。” 江云启回想原书剧情，原书中这段剧情，殷无绪设计让其中一只妖兽追击裴潇御，裴潇御狼狈逃窜，其余弟子见状，也皆护着裴潇御。 殷无绪独身一人抗击另一只妖兽，并未想过去救裴潇御，在众人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裴潇御身上的仙主印记爆发，一击杀死了那妖。 后来回到仙殿后，五大峰的弟子都更亲近裴潇御，虽然知道殷无绪当时确实被妖兽给阻拦了，但是也对他冷漠和无所谓的态度记忆深刻。 殷无绪当时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若是想来救，肯定也能救的，至少不会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所以，就这一操作，当五大峰的亲传弟子都对殷无绪有了不好的印象。 这一次，可要想个更好的办法才是，至少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 江云启想到这里，脑子飞速转动，试图想出个更好的办法。 却不想，殷无绪似乎有些疑惑他问出的这句话。 墨眸中有了几分迷茫，反问道：“为何要怕其它人怀疑？” 嗯？ 江云启还以为殷无绪没想过会被其它人怀疑。 正欲解释，殷无绪又开口了：“一同杀掉不就好了。” 这语气，就像是在说待会想要去吃什么，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 然而，听在江云启就是五雷轰顶。 他艰难地重复了一遍那几个字。 “一同杀掉？！” 许是声量太高，殷无绪不悦地微微蹙眉。 他平静地看着江云启，挑不出一点瑕疵的俊脸上写满了两个字：怎么？ 江云启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好家伙，原来那人想杀的还不止裴潇御。 可是，其他人是无辜的啊……
第22章 不过几条人命，不值一提 江云启小心翼翼地开口：“无绪大哥，你和裴潇御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无辜的人……” 殷无绪却嗤笑了一声，墨眸中尽是冷漠，他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几条人命罢了，不值一提。” 江云启再度一哽。 好吧…… 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想法很危险。 只是暂时还没做出不好的事情，还是干净的。 殷无绪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不对。 反而问道：“怎么了？” 江云启神色复杂，艰难地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顿住了。 良久，只无奈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江云启明白，殷无绪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说多了反而会惹得他不快。 殷无绪淡淡颔首，也没继续追问。 回到寝殿之后，那人又开始了盘腿打坐。 江云启本来也该盘腿静心打坐的，但满脑子都是刚才殷无绪说一同杀掉的冷漠表情。 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只能盯着窗外天边那轮明亮的弯月发呆。 繁星闪烁，簇拥着弯月，柔和的光芒顷洒在整片大地上。 江云启心思沉重。 洗白反派计划，是只需要别人觉得殷无绪是个好人，还是要让殷无绪变成一个好人呢…… 这两者，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然而，并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一入神，就从天黑想到了天蒙蒙亮。 殷无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后站起身子，走到了屋外。 薄唇轻轻念出两个字：“绝杀。” 正是他的本命法器，绝杀剑。 话音刚落，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江云启快速跟在他的身后踏上绝杀，一路飞驰到了山门脚下。 还未走近，就看到了已经站定的六人。 看来人都已经到齐了。 他们齐齐地看着殷无绪，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圣子大人。” 只有裴潇御不屑地瘪了瘪嘴，但还是唤了一声：“师兄。” 殷无绪漠然地点了点头：“嗯，下山吧。” 说罢，便踏着仙剑疾驰而去，徒留下其余弟子面面相觑。 但有反应快的，也祭出剑沉默跟了上去。 陆陆续续有人跟上。 只有和殷无绪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仙殿圣子，并非温柔的，而是冷漠疏离的。 作为亲传弟子的他们亦是从小在仙殿长大，也都知道殷无绪的性子，都已经习惯了。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弟子时，她也准备祭出自己的仙剑跟上前面的师兄弟。 忽然，衣袖被人拽住。 她有些诧异地回头一看，正是脸色涨红，很是不好意思的裴潇御。 裴潇御咬了咬牙，他弱弱地道：“这位师姐，我能和你共乘一剑吗？” “师兄可能忘记了我……”他微微垂眸，这说得甚是可怜。 实则心里狂骂。 该死的殷无绪……不知道他还不能御剑吗？ 那女弟子闻言，显然有些诧异，但很快明白过来了，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裴潇御。 许是裴潇御脸色是病态虚弱的白，再加上模样确实长的清秀可人，那女弟子的母爱泛滥了，她轻柔地道：“好，上来吧。” 这语气，直接让裴潇御打了一个寒颤，脸色更是一黑。 该死…… 要不是这些人跑的太快了，他才不会抓一个女子。 都怪殷无绪！ 很快，就到了西陲。 隔了老远，江云启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笼罩在下方的城池。 自然，殷无绪也发现了，其余弟子也都面色凝重。 “圣子大人，此处似乎有阵法。”其中一弟子开口道。 “嗯。”殷无绪点了点头，缓缓地补充了两个字：“血阵。” 这两个字落下，江云启明显感觉到身侧对几个弟子面色更加凝重。 血阵…… 他快速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血阵的描述。 这是个禁术，需要活生生的人来祭阵，人越多，阵法就越强大。 上古时期，不少人都用此阵，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便被修真者集体抵制，现如今已经销声匿迹许久了。 没想到今日在此处看到了…… “圣子大人，是否要回去禀回仙殿？”六人中唯一的女弟子皱着眉开口道。 这血阵太过于诡异，若是一般的阵法，她们还可以一破，但是这血阵实在是不同寻常。 其余弟子也都沉默地看着殷无绪，等着他的回答。 裴潇御则是什么都听不懂，一脸懵逼地站着。 殷无绪仔细看了一眼下方的阵法，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这血阵并不大，布阵之人修为并不高，阵法也不精湛，无需禀回仙殿。” 见殷无绪这么说，其余几人也放下心来。 不知何时起，殷无绪成为了一颗定海神针，只要他不慌，就不用慌。 这么多年来，所有SSS级任务，都是他解决的。 江云启看得双眼发亮。 妈耶，他大哥好帅…… 再看看裴潇御…… emmmm…… 就一脸呆滞的模样，一看就很弱鸡。 江云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将目光落在殷无绪的身上，满是崇拜。 西陲是由周边四五个小城组成的，四周是看不到尽头的黄沙。 殷无绪扫了一眼，便径直朝着血气最浓郁的地方而去。 西陲生活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此时看到从天而降的殷无绪一行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其中一个老翁更是从远处蹒跚赶来，他眼中满含热泪，走得极其艰难，想要跪下：“仙人……” 殷无绪抬起手，止住了老人家跪下的举动。 他面上挂上了温和的笑：“老人家无须多礼。” 好家伙，这温柔的模样，直接给江云启看愣住了，刚才还冷漠玩味的人哪儿去了？ 那老人家眼泪婆娑，目光迫切，满是希冀地抓住了殷无绪的手：“请仙人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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