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手还是要牵的,身体也是要贴贴的。 于是,那几个强壮的雌虫看见的就是: 本来一脸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表情的“临时首领”,此刻褪下了所有的寒意,那张白皙的脸染上微红,此时正温柔地笑着与一只虫十指紧扣。 “对哦,老大说他要找他的雄主来着。” 所以这是只雄虫。 哦,雄虫。 不是!雄虫?! 靠,竟然还是活的雄虫。 几个“小弟”虽然知道老大在找一只雄虫,但是听说和亲眼所见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这只雄虫真的好帅啊! 不愧是大老的雄虫! “亲爱的,这几只是?”白榆看着眼前的几只虫疑惑地看看他又崇拜地看看伊尔西,他微微扬起下巴,举起十指相扣的手在所有虫的眼前宣誓主权般晃了晃。 又来… 阿统撇撇嘴更加无语地用机械手捂住眼睛。 像只翘尾巴的二哈,根本没眼看。 这件事要从几个星时前说起…… 伊尔西日夜兼程赶到56星附近时,就看见大规模的星兽宛若潮水般涌入56边缘星,密密麻麻像涌动的淤泥,几乎要将这个小星球吞噬。 伊尔西握着方向杆的手忍不住缩紧,眼眸微暗,他也当过军雌,于是清楚地知道知道:这个时节绝对不是星兽大规模迁徙的时候。 所以,这是虫为。 伊尔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雄保会那只端着虚伪笑容的雄虫。 他拿起光脑,发现信号很不稳定。 【艾克文上将, 56星遭遇大规模,不正常星兽潮,多以c级无神智为主,请派大规模军队支援。并且56星卫星信号很可能已经被破坏…】 他简要地将一切状况传达,看着代表发送成功的对号出现,终于深呼一口浊气。 完全不知道56星的状况,也不知道进去后还能不能回来。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从穿上作战服,废了雄保会雄虫的那一刻,伊尔西就不再是步步为营的精明商人,他只是一只最普通的丢失了爱人的雌虫。 个体总是渺小卑微的。尤其是与这广袤无垠的宇宙,与这满天闪烁的繁星,与眼前浩荡不止的星兽潮相比,他微小如尘埃。 但尘埃归于何处,是化作尘土中庸碌的一份子,又或者化作永远的虚无,这都是尘埃所剩不多的自我选择权利。 伊尔西握着飞行器的操纵杆,白榆的模样在脑海中清晰异常,少年的笑,少年炙热的吻,或是床间攀上大腿的的触感,耳边的轻语,此时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他情不自禁地弯出一抹笑,像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顺着星兽潮直接冲进了56边缘星。 腥臭的肉块在前挡风玻璃上翻滚,高强度防弹玻璃甚至在角落出现了裂痕,星兽的嘶吼,丑陋的面孔,伊尔西灵活地控制飞行器,终于杀出一条进入56星的血路。 伊尔西让阿统在56星边缘就开始拨打白榆的光脑,但与他猜测的一样,这里的信号已经完全被隔绝,光脑拨出后的提示音也从无人接听到信号失联。 他到了56星,却依旧不知道去哪里找白榆。 他只能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化作杀戮,他从这个星球的西边向东边扫荡,每每碰到幸存者,便会急忙地询问: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色眼睛黑色头发的虫子。” 他有一瞬间想:幸亏白榆的眸色和发色特别,一般见过的很难忘记。 但他没有听到任何肯定的回复,或许是他着他蔓延的寒意与杀气,又或许是他完美的枪法与挂满粘稠血液的骨翅。被救下的幸存者既是建议又是恳求地说道: “要不然您和我们一起去中央的防空洞,很多虫子都会在那里聚集,说不定能找到您说的那个虫子。” 伊尔西思索了一下便也同意了,虫多的地方,看见白榆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这一路,幸存者越来越多,他们的崇敬几乎化作了实质。 “您是军雌吧?您的枪法好准。您是主星来的么?”一个叫菲洛的幸存者忍不住凑道伊尔西的面前。他刚成年,看着伊尔西的面孔,和举手投足间的仪态,十分好奇地叽叽喳喳。 “低头。”伊尔西将菲洛的脑袋一摁,骨翅带着凛冽的风声扫过一个完美的弧型,锋利的骨刺准确无误地刺穿从上方突然冲出来的星兽。 菲洛颤颤巍巍地抬头,天知道那一瞬间他连怎么投胎都想清楚了。 再次捡回一条小命,菲洛更加崇拜地望向伊尔西,只见那只满身矜贵的雌虫皱着眉甩了甩滴着血的骨翅,又随意抹了一下溅到脸上的血迹。 骨翅在阳光下泛着光晕,那流光溢彩的磷片混着深绿色的血迹,菲洛觉得这比所有的星辰都美丽。 又被救了一次,菲洛的胆子明显又大了许多,看着其他幸存者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他的胸膛都忍不住挺了起来: “老大,您说的那个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虫子和您什么关系啊。” 老大,是菲洛和其他幸存者给伊尔西起得新称呼,他一心惦记着白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些事情。 听到菲洛的疑问,他不禁停住脚步,他抬头看着翻滚着灰色云朵的天空,眼神抑制不住地柔软了几分: “他叫白榆,是我的雄主。” “雄主?老大您结婚了啊,听说帝国的雄虫都很暴虐,您……”菲洛有些呲牙咧嘴,他觉得雄虫没一个好东西,怎么能配得上我的“救命恩虫”。 其他幸存者也相继点着头,边缘星的雄虫很少,等级也都低得可怜,所以这里的雌虫反倒没有主星上雌虫刻在骨子中对雄虫的恭顺。 他们很多都是冰冻精子和雌父结合生出来的。 这种结合方式在虫族很常见,毕竟雄虫的数量就那些,为了种族的发展,冰冻精子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大规模使用。但这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冰冻精子和雌虫结合只能生出来雌虫。 所以边缘星的雌虫很多,他们也不太指望能挺过狂化,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让他们天生还是比较佛系乐观的。 伊尔西来之前解过这些情况,但是一听到他们将白榆和那些雄虫放在一起,语气还是有一些不满: “他不一样,我们很相爱。” 果然这种秀恩爱的话,伊尔西还是不太能像白榆一样十分直白地说出,他顿了顿,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等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了。” “对!等你们见到主人就知道了!”阿统也十分配合地将脑袋扭到一边。 “老大,您这个小机器人还挺智能的阿!我一开始还以为它是个哑巴。”菲洛从一开始就看见这个火力十足的小机器人,本以为不会说话,没想到… “你才是哑巴!”阿统将机械臂伸长,狠狠给菲洛来了个暴栗: “先生和主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他们天天睡在一起,就连吃饭都得手拉手……” 阿统果然继承了白榆的直白,他掰着手指头很不得把伊尔西和白榆一晚上几次都叨叨出来。 “你们知道浴室的水哗啦啦了多长时间么?整整…” “阿统,好了。”伊尔西打断阿统的话,有些不自然红了脖颈。 菲洛看着阿统又看了看老大,暗暗想道:我的老大看来是个恋爱脑。 在主星,被誉为最精明商人的伊尔西可不知道自己得了这个评价,他们一路杀到中央的防空洞,这里的星兽依旧很多,甚至一波波地全部冲向这里。 伊尔西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曾经的军雌的血脉正式觉醒,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了道道布防。 然后… 他的“小弟们”就与白榆相遇在了这里。 “下一波星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菲洛,曼托,拉尔…”伊尔西连着叫了好几只虫的名字, “你们找几个虫轮流在…这几个地方巡逻,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离回归大本营,还有……” 伊尔西利落地下发命令,白榆已经找到了,他打算以这里为根据地,等待军队过来。 但幸运的是,一连好几个星时,星兽们竟然没有大规模的入侵,只有一两只落单的闯入这里,然后就被白榆一挥手或者伊尔西一扣枪就给解决了。 夜幕降临,无数星辰在头顶闪烁,根据地点了篝火,这座星球的幸存者们围坐在一起。 他们就像泥泞中长出的草,乐观而又坚韧。 白天突然而来的灾难并没有将他们击溃,火苗摇曳,将他们的眸子映得闪亮璀璨,他们晃动着身子哼着虫族一首古老的歌谣。 【和平降临在这片土地,我们抬头看着虫神的馈赠,感受希望生生不息的力量……远去的虫啊,不用不要为我哭泣,我轻抚你的笑脸,变成永不泯灭的荣誉……】 “这首歌你给我唱过,在126星。”白榆找来一块柔软的布,一寸寸擦拭着伊尔西的骨翅。 巨大的骨翅有着结构精密的框架支撑,他们覆在皮肉下面,坚硬而又冰冷。 白榆顺着这些骨头擦拭,他忍不住问道: “有感觉嘛?” “有。”伊尔西十分诚实,他还细细地形容了一下这个感觉: “就好像温水隔着衣服浇在身上,有些痒,但很舒服。” 听到这个形容白榆的眼神亮了亮,他低声说道: “那宝贝得好好奖励我。” “嗯?” “我想听你唱歌,好不好?”白榆的眸子比星子还要闪亮,里面映着篝火暖橘色的光,像极了不谙世事的精灵。 “好。”伊尔西笑了笑,歌声在这个角落缓缓流淌,但他唱的不是幸存者们此时合唱的这首歌,而是另一首: 【我的爱人,当我遇见你的时候,眼睛就没有办法逃离……我们要埋在一起,即使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离,肉//体在春天一起腐烂,灵魂在宇宙中重逢。】 “好。” “伊尔西,我们永远永远不分开。” 他们坐在泥土上,甚至连衣服都不整洁,但头顶是星光漫漫,周围是歌声盈盈。他们拥抱着,亲吻着,不知不觉中,伊尔西的骨翅将两个虫包裹在里面,貌似隔绝了所有视线,但每一个鳞片都倒映着着他们的眼睛和亲吻在一起的面孔。 鳞片随着伊尔西的呼吸一张一合,里面的每一寸软肉都带着痒痒的酥麻。白榆轻轻吹了口气,伊尔西抑制不住地红了眼尾,骨翅抑制不住地收紧了半圈。 “等我们回主星……在我们的大床上……”白榆在伊尔西的侧脸落下一串潮湿的吻。 “我爱你,伊尔西。” “我也爱你,白榆。” 不同于用骨翅隔绝出的小空间,菲洛等好多虫子凑在一起,他们正激烈地讨论伊尔西和白榆谁更厉害。 “你们不知道,白老大的手一握,周围的星兽都变成了肉块。” “嘿,那你是不知道,伊老大的骨翅一挥,所有的星兽都被劈成两半!” “你就吹牛吧,我可是亲眼所见,白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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