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花板上的黑洞缓缓消失,人形的初祈已经站在了文秘书的面前。 他俊美的脸上难得没有往常那样的微笑,唇线紧紧向下抿着,一看就很不爽。 文秘书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微笑道:“欢迎回来,boss。您工作辛苦了。” 初祈整个人笼罩在黑沉沉的低气压里,像连续加了整整一个月班的NPC社畜,简直怨气冲天:“那群老鼠弄脏了通道,每次都需要我亲自去打扫,是每次。现在,还弄脏了我的办公室。” 文秘书头皮发麻:“……额。” 通道被弄脏是极其罕见才会发生的情况,但每次boss清理后都会生气。 上次,boss清理完后差点吞掉整个英望大厦——虽然这已经是克制状态下的行为了…… 所以boss每次去出差清理通道前后,英望的员工都会放假。 事实上,明后两天就是他们的假期…… 但现在boss提前这么早回来了,他来不及疏散大厦的员工…… 文秘书硬着头皮试图安抚对方:“我现在就打扫办公室!您可以先休息——” 突然,初祈面上的不虞诡异地消失了,他湛黑的眸子盯住了文秘书的左手。 文秘书:“?” 初祈看着对方的左手,歪了头,面上浮出某种天真的疑惑:“你的手上为什么有小信徒的味道?” 文秘书:“???” 他还没反应过来,深蓝的触手便缠上了他的腕,一只吸盘的口器彻底张开,露出一圈森森利齿,猛地扑向文秘书的手掌。 文秘书头发都快竖起来:“!!!”啊啊啊啊这次boss要吞的难道是他吗! 接着,便怔住了。 那只口器只是大口大口吃着……空气…… 文秘书:? 吃掉最后一丝小信徒的味道,初祈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那个小信徒,似乎每次都能影响他的情绪…… 他这时嫌弃地放开文秘书的手。 接着,鬼使神差,他蓦然看向隔间紧闭的大门,湛黑的瞳仁边缘泛着丝丝缕缕的猩红光芒。 他面上浮出一种奇异的疑惑和预感。 文秘书以为boss发现了陌生人,忙解释道:“他是来签租赁合同的NPC,箱箱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了他身上,我把我的衣服拿给他换下。”顿了下,他补充道:“他救了箱箱,是个很好的人。” “我找人打扫完房间马上带他走!” 初祈却只是道:“我的小信徒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 文秘书顿时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彻底性茫然:“……?” 初祈却已经走向自己的休息室,洗过手后从衣帽间拿了套不能更完整的干净衣服——包括内裤。 他走到隔间处,站在门侧的玻璃墙前,绅士地敲了下门。 很快,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打开一条缝,传出池柳有些尴尬的声音:“额,抱歉,我在换衣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初祈的声音依旧带着某种失真感:“你不能穿那套衣服。” 几乎没穿衣服的青年同样站在另一面的门侧,隔着玻璃和初祈的影子重叠。 他总觉得外面的声音有点不对,文秘书是这种声音吗? 或者是文秘书找来的别的员工? 他以为是文秘书突然发现那套衣服不方便给他穿,于是便道:“好的,我——”先穿我自己衣服。 一套衣服却已经出现在门缝处:“穿这套。” 池柳一怔,“哦”了声,道了声“多谢”,只将白生生的手臂伸出门缝,飞快地接过衣服后关上了门。 隔间里,池柳很快换好那套不怎么合身的衣服,他脸色通红地看着那件他并没有换上的干净内裤,就想:额,文秘书是不是过度热情了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初总:爱老婆但讨厌加班.jpg
第5章 他是不是,该给他一些奖励 等到面色恢复正常,池柳将那件内衣叠好,放在沙发上,打开了隔间的门。 纤尘不染的空荡办公室里,文秘书听到动静转过身,带着一种……很欲言又止的奇怪探究表情看着他。 空气里不知为何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池柳眨了下眼:“这套衣服也不方便我穿?啊其实——”其实我直接到外面商场买套新的也可以。 文秘书立刻打断了他:“没有!” 顿了下,他轻“咳”一声推了下眼镜,道:“您穿这套非常合适。池先生,合同没问题的话,您签好字后我带您去盖公章。” 池柳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于是他干脆不想了,飒飒笑了下,他道:“好。” 文秘书暗自松了口气,抽抽嘴角隐晦地看了眼boss休息室方向——他boss刚刚带着心情好到惊悚的微笑向他抱怨:‘狂热虔诚到追来了这里、这么黏人,真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对吧?’ 说着说着boss甚至有点更让人惊悚的失落:‘可我的衣衫不洁,我不能回应小信徒如此迫切想见我的索求。’ 他boss的衣衫不洁指……领口处溅到的一滴血…… 说完,他boss就把自己关进了休息室。 文秘书一边忍不住八卦地想boss等会儿该不会还要去隔间里继续“吃”那些味道,一边面带微笑把池柳带下了楼。 合同愉快签完,文秘书再次和池柳握手,微笑完美,意味深长:“祝您开业顺利,我们的员工以后一定捧场。” 池柳心说‘除了你老板当然谁都欢迎’,面上却笑得无比真诚:“期待大家光临。” 说罢他转身离开,箱箱在他背后,恋恋不舍地望着他。 …… 走出英望大厦后,池柳和经理分别。 离开前,热情的经理送了池柳一张邀请函:“这个品酒会还蛮专业的咧,会有不少酒品供应商来参加,你开酒吧嘛,用得上。” 池柳笑着道了谢,没有客气收下了那张邀请函。 之后,他开始继续找住房。 在一座繁华的现代化都市里,不差钱的人没那么难找舒服房子。 池柳刚好暂时不算差钱。 他很快就找到了一间离酒吧很近的高端公寓,所在小区环境优美,私密性很好,一层两户,而公寓内的空间布局完美契合了他的需求和审美。 池柳毫不犹豫地——长租了下来,毕竟现在他的存款还不够在市中心买这样一间房。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出了点小意外。 池柳签完合同又去购入了些必备品,之后回家,却在家门口碰到个戴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 池柳在门口站定,看了眼对门,还以为是邻居:“你好?” 年轻人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姣好的脸。 他看向池柳时明明眼里带着傲慢不屑,说话却像在撒娇,声音甜得发腻:“那个,你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吧?这间房能让给我吗?我暗恋的人就住对面,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他。” 话音刚落,他不由分说将一张支票塞进池柳怀里:“这是给你的补偿,你收下就算答应啦~” 池柳:“……” 他微微一笑,根骨分明的指夹起那张支票扫了眼,道:“这套房月租20万,我付了全年的,算上押金一共260万,这张100万元的支票显然不够。” 顿了下,他无辜地眨了下眼:“另外,请问你是?” 年轻人怔在那里,他看着池柳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眼里终于冒出火气:“你、你果然——”果然是为了勾引那个人才故意租这里的狐狸精! 毫无逻辑的难听话还没说完,就听池柳夸张地指着对门打断了他:“看!开了!” 语气就像在说‘看,飞碟!’。 年轻人惊喜地转过身,就听耳边“砰”地一声,池柳已经刷脸进了屋子,利落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那张支票被对方毫不客气地甩在自己身上。 年轻人:“……” 他先是看了眼对门,又恨恨看了眼池柳的家,才咬牙切齿地戴上口罩离开。 …… 池柳赤着脚站在从客厅落地窗泄进的午后阳光里,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似乎在大屏广告里见过刚刚的年轻人,好像叫什么许裴。 所以他是个明星? 不关他事。 打过物业电话告知了有非住户用了电梯上了楼,池柳很快把这插曲抛在脑后,他打开电视机,盘腿直接在刚买的地毯上放松地坐下来。 他靠着柔软的沙发,边听着电视背景音,边拿出新买的平板买买买——他的酒吧,他的家,有一大堆东西要添置布置。 哪怕之前没人入住,房子也一直有人打扫,此时窗明几净,阳台外有棵盛放得如梦似幻的合欢花树,高高的花枝探进雕花的围栏摇曳生姿。 不知不觉,夕阳自天宇铺泄而下,浓郁得像锅咕嘟咕嘟的番茄汤,带着种让人眷恋的暖意。 池柳看着看着平板眼皮便有些沉——也不知怎地,他今天好像变得有些容易困。 因为太累了? 电视机里这时回播着条爆炸的社会新闻:一位年轻男演员目前已失踪超过72小时,疑似已遇害。 屏幕里,有人接受着采访,声泪俱下:“虽然他多次为难过我,多次用不正当手段抢走我的资源,但我还是祈愿他平安。” 受访者赫然就是刚刚出现在池柳家门口的小明星。 池柳此时已经枕着抱枕躺倒在地毯上,他迷迷糊糊关掉了电视机,颀长清瘦的身体整个裹进暖乎乎的新羊绒毯里,下半张脸习惯性地埋进毯子里,鼻尖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件过大的衬衫。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别人的衣服。 那上面沾着某种泛着冷的异香、让人没来由晕眩。 不知怎地,池柳总觉得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但怎么可能呢?他今天第一次见文秘书,怎么会闻过他衣服上的味道。 衬衫衣料不可避免地全面触碰着青年白腻美丽的身体,也触碰着那上头还未消失的不堪入目的拫迹,那异香像某种标记,张牙舞爪地释放着存在感,仿佛要一点点沁进青年的皮肤…… 池柳闭着眼睛,毫无察觉地在心里默数着还需要添置的东西:毛衣针、各种颜色的毛线团、毛线篮、烤箱、高筋面粉、黄油、奶油、糖、各种厨具…… 还要一件可爱的围裙和一双厚厚的烘焙手套…… 这些是他不为人知的爱好,得在家里进行…… 酒吧还缺:各种营业证书、各种基酒、各种调酒器具…… 他已经约好了装修酒吧的人,定好了各种大件家装,很快,他就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拥有一份熟悉的事业和温馨的小家…… 至于刚来到这个世界阴差阳错经历的一|夜|情——呵,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反正他也不会有机会再碰到那个和邪恶生物头头同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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