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原本打算听谢礼话的玩家一听这话觉得非常有道理:“是啊!他们可以刷新,我们可不能刷新,那肯定我们的命比较重要,25号和18号我记得都是NPC吧,那肯定投20号啊!” 两分钟匆匆将至。 谢礼说了最后一句:“想活,就投18号。”
第55章 疾病(20) 这一句简直掷地有声。 可惜。 玩家们不敢赌, 毕竟——这个3号到底哪里来的啊?也没人听说过他的丰功伟绩,进入这个副本后好像也没怎么和其他玩家接触。 大家对他谈不上什么了解,就更是不愿意相信他了。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自信的人更倾向于相信自己, 不自信的人更倾向于相信权威。 而谢礼, 显然并不在玩家的权威选项里。 好在进来的很多都是生活玩家,与现实社会的生活玩家不同,游戏中大多数的生活玩家都是“不得不”成为生活玩家的,他们许多都不够自信。 在有人出头当了意见代表时候, 他们哪怕不把他当作权威, 也会更慎重地考虑意见代表的话—— 毕竟,这3号是老黑挑选的合作者。 老黑和他们现在一同被困在副本里, 如今这合作者跳出来大放厥词, 老黑也没出来阻止,除非这玩家已经强到能挟制老黑, 否则说明至少3号的说法取得了老黑认可。 那他们, 不妨也跟着老黑一起。 本土玩家们现在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竟然是一个副本里可以重复刷新的数据?他们不是活生生的人吗? 在这些人口中, 他们已经刷新了好几次…… 可怎么会呢? 这怎么可能。 没人愿意相信这样的话,他们和这些所谓的玩家即便存在区别, 那也只该有能力上的区别,在人生的完整度上, 他们和这些人等同。 这些人凭借什么如此轻视他们? 就因为他们是NPC? 愤怒、忌妒、甚至还有怨恨在几个本土玩家心中滋生。 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该怎么离开, 又或者……该怎么让这些人留下? 【现在, 每位玩家有1票投票权, 被投票玩家均有机会离开审判席】 【请玩家们开始投票,投票时间30秒】 不管愿不愿意, 玩家们最终还是投了票。 谢礼出面还是有用的,至少,18号获得的票数达到了16票,但也仅仅如此了。 【正在检测有效票数,请稍候】 【票数检测完毕,恭喜18号玩家获得有效支援票】 谢礼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没突发这意外,今天本该试验出老黑和他谁才是真正的校医。 # 18号平静地从审判席上下来。 405中。 两个要洗漱的人在洗手间门口相遇。 沈宏远问谢礼:“为什么你相信我没有病?” 谢礼微微垂眼,他看的方向正是27号的位置——27号确实还好好的,可自从他说了那一句18病了的话之后,整个人的内在就像被掏空了,只留下了一具像是呆呆傻傻的AI控制的躯壳一样。 他还能吃、还能跳,也能根据获得的信息做出一定的反应,但就是……少了几分人气。 谢礼回答他:“昨晚409的13号是病人,他在第二天被8号传染,昨晚只能传染两个人,可409除了13号,还有三个人,你不一定会被传染。” 沈宏远说:“那第三天呢?我和1号、34号同一间宿舍,1号今、昨天早上消失了,我和他一起居住那晚,他会传染两个人,34号在那晚也消失了,说明他也是病人,那当晚在宿舍里的25号和我,都很危险。” 谢礼看着他,问:“你真这样想?” 沈宏远没回答,又说:“第二天,我和28号、23号及12号都在403,当天28号也消失了。” “你说得没错。”谢礼回答他,“可是,28号只能传染一个人,那天403里有三个人,被传染的人不一定是你,而且当时还在第二天,在健康人占了游戏大多数的情况下,很多人其实拥有两条性命——也许当晚,403并没有新生任何一个病人。至于第三天,34号消失是在夜晚十二点到来之后,他完全有可能这天才被1号传染,而当天的1号只能再传染房间里的一个人,那个人可能是25号,而不是你。” 沈宏远皱着眉:“会有这么多巧合?” 谢礼自信地点点头:“会有这么多巧合。” “不可能。”沈宏远说,“我怎么可能一直那么幸运。” 谢礼:“有时候人确实会这么幸运,但不会一直幸运,所以你今晚进了405。” 沈宏远看谢礼:“你什么意思?” “只是有种奇怪的预感。”谢礼笑了笑,让沈宏远先进了洗手间,“等明天吧,明天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又一个人悄无声息去世了—— 是5号。 5号自然死亡,可以得知他是第二天与1号同宿舍时候被传染,那可以确认,除非5号第一天遇上了另一个病原体,否则5号初始时也是个亚健康。 庆幸的是,2号、14号都没事。 显而易见,两人中也无人是特殊身份卡的拥有者,那两人第一天居住的304就是安全房,那天与他们同一间宿舍的19号初始身份是亚健康。 谢礼脑海中还在分析着各项数据,同时也在思考破局的方式—— 却意外发现,今天的宿舍楼有种异常的宁静。 这宁静极其恐怖,昨日还打打闹闹的人到了今天突然没了声音,走廊里有人在走动,可却没有一丝人声,只有各房间里坚持不懈响着的电风扇声。 他想到了杜方景。 也看到了杜方景床板上那若隐若现、昨夜突然现身的葵花。 带着这一丝的怀疑,谢礼又走访了一遍其他有人居住的寝室。 果真不是错觉,昨夜之后,哪些人没给沈宏远投票已经显而易见了。 所有认为沈宏远有病的人,所睡觉的床板、或天花板上,都多了一朵与杜方景床板上等同的葵花。 除此之外,那些一轮投票中选择了1的玩家们,似乎成了一个个人偶。 他们依旧还在游戏里,可是,留下来的只是一具空无的躯壳了。 谢礼第一次看向了自己本轮游戏中直播间的人气值——7735180,数据在今天黎明到来时经过一次突然的暴涨,从一百万出头变成了现在的数字,甚至还在不断的增涨中。 其他玩家?出局了? 谢礼收回目光。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要用什么办法,诱使沈宏远主动站出来坦白呢? 思索间。 他见几个本土玩家鬼鬼祟祟往楼下去了,当中还有人谨慎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甚至还告知了另外几人他在偷看, 一行人全数回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加快下楼的脚步,生怕他会跟上去。 # 回405时,果如谢礼所想,沈宏远没再进入这间宿舍。 老黑、不、周曲也在宿舍门口,正在阻拦33号进入。 “你干嘛!你让我进去!”33号一直在冲着周曲嚷嚷。 33号是本土玩家,只从只言片语里听说过老黑——尤其他最开始接触的外来玩家是30号、15号这些,两人自不会说老黑的好话,甚至还对老黑多有拉踩,以至于33号并不怕他。 周曲本想直接给他敲晕。 33号也知道他厉害,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叫:“我又不是找你!我是来找杜方景的!” “你可别动手动脚!我会叫的!我真的会叫的!”他边说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周曲,“杜方景你出来!你那两大哥都病了!你快出来啊!” 被他点到大名的杜方景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站起,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口,表情淡漠地看着33号,声音听不出起伏:“我出来了。” 33号看见他这像程序化一样的言行举止吓得就是一哆嗦,指着杜方景的手抖个不停:“你、你、你怎么也成这样了?!” 他连滚带爬,从405门口逃走了。 # 梦秋去了一趟407,随意从床上拆了一个枕套带下楼,给喻盼娣束了个衣冠冢。 终归相识一场。 看着堂姐墓碑后那棵生长得越来越好的向日葵,她开始相信,这里的每棵向日葵,兴许真的是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 可她越想越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人就是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向日葵呢。 她无奈地摇头,正打算上楼,却意外发现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整幢宿舍楼像是只剩下她一个活人似的,安静得诡异。 可要是真只有她一个人,倒也没那么恐怖。 恐怖的是,她身边有人,这些人是昨晚上透露他们是外来人的玩家。 他们往常在田地上采摘蔬菜瓜果时总是嘻嘻闹闹的。 今天却像是全吃了哑药一样,竟一个也不说话了,甚至一丝的声音都没发出。 惹得梦秋看了好几次这些人的脚,看他们的脚是不是还落在地上。 听这些外来玩家说,他们都只是副本里的NPC。 梦秋当然不相信这种说法,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深思熟虑的,根本不可能是所谓的NPC。 她其实在怀疑—— 这是那些外来生物为了让他们这些“NPC”合理“牺牲”的借口。 有NPC这种理由,那些人就能毫无愧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送他们去死。 但她还不能死。 就在这时,她看见几个人从楼上下来,速度极快地冲向一名在摘菜的玩家,他们直接给那玩家来了个锁喉。 那玩家竟也不挣扎,任由几人就这样将他钳制住。 梦秋疑惑:“你们这是——” 话还没出口,一男子突然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并悄声道:“别说话!小声一点!听见没有!” 梦秋湿润着眼睛配合地点头。 那男子才把她放开,解释道:“今早上我们一醒来就发现,这些外来玩家们都不太对劲,往常天一亮他们一个个早说说笑笑地下楼了,可今天他们洗漱完之后竟然坐在床沿边上发呆——而且是那种、那种很标准的坐姿、就是脊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平放、双手都交叠放在腿上那种……就连脑袋都不左右摇晃一下!没哪个正常人会这样一直坐在床上的,于是有人试着叫对方一声,并拍了下对方肩膀,结果那人竟然直挺挺倒在床上了!” 梦秋听懂了,她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被绑住的玩家:“所以你们这是?” 男子悄悄往四楼看了一眼:“我们看过了。现在整幢楼里,只剩下405那两个外来的人还正常了,其他人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他指了指被接起来的拖把毛捆住的几个玩家,“其中一个好像很能打,大家都怕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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