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薯注意到闵傅的衣服颜色。 以前闵傅喜欢穿深色系的衣服, 这两天全换成了冷色调。 就像往身上套了一层隔绝他人的隐形屏障。 如果不是经纪人带来闵傅的行李,他还不知道闵傅的穿衣风格变了。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 我以后买其他颜色。” 闵傅的声音打断凉薯的思绪。 听到闵傅这话, 他震惊了。 不是,买衣服是自己穿。 自己喜欢就行,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凉薯认真地说:“你应该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而不是其他人。” 闵傅:“你不是其他人。” 凉薯给自己定位:让闵傅愧疚的契约对象(前)。 “我也不行。”他缓了缓, “我以前态度不对, 太过强硬,完全忽视了你的感受, 我现在明白, 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过得开不开心。” 闵傅下意识捏紧凉薯的手。 他总觉得这些话代表了凉薯已经看开了。 看开了, 自然不会再喜欢。 突然,一种莫名的惶恐涌上心头。 要怎么做,才能重新得到凉薯的爱? 他等了这么久,克制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要失去这个人吗? 或许,一年前他已经失去了。 顿时,痛苦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 方乐寒说得对。 他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想的,全是囚禁和占有。 如果克制和隐忍不能得到想要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 闵傅的眸底的黑一点一点蔓延,直到双眸变得黑沉,透不进半点光亮。 “对我笑一下吧。” 他的嗓音温柔至极,脑海中却充斥着完全相反的想法。 ——我想禁锢住他。 凉薯感觉闵傅的气息陡然变了。 变得极具侵略性。 配合着柔和的语调,怪异到令人发怵。 闵傅神色缱绻:“你很久没对我笑过了。” ——我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他逃掉。 方乐寒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 一直阻挡闵傅的牢笼,破碎了。 困在其中的那些可怕的“东西”,会在不久的将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腐蚀闵傅。 到了那个时候,等待凉薯的,会是什么呢? 他很期待。 只有闵傅崩坏了,他才有机会“拯救”凉薯。 凉薯不知道这两人的想法。 他满脑子都是怎么笑才好。 这张脸没基本没笑过,面部神经早就忘记了怎么笑。 之前他对着镜子试过,笑的时候嘴角直抽搐。 婉转一点的说法就是,脸部看着十分不协调。 但目前情况紧急。 仿佛他不笑,会触发闵傅的某个很可怕的开关。 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生气还笑,好吓人。 凉薯犹豫片刻,试着动了动嘴角。 果然,嘴角不听使唤。 他太难了。 方乐寒乐于看闵傅吃瘪,换成凉薯不行。 他双标。 “你让凉薯笑他就要笑?”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潜台词也很明显。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凉薯? 闵傅幽幽的目光转向方乐寒,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别人不清楚,方乐寒却了解。 一般这种时候,闵傅都在算计。 越平静,那人的下场越悲惨。 眼看两人火药味十足,凉薯连忙开口阻止:“笑一下,没什么。” 这两人再这么下去,他的任务怕是要彻底完蛋。 他紧张地捏了两下闵傅的手指,说:“你别嫌弃我笑得……很难看。” 或许是凉薯紧张的模样取悦到闵傅,又或许是凉薯主动碰了闵傅。 闵傅的气息稍有缓和。 他勾住凉薯的小指,轻声安抚:“不会嫌弃。” “那、那我来了。” 凉薯的嘴角抽搐几次后,终于可以勉强控制。 他抖着下巴,努力展露出一个笑。 早知道他就该多笑笑。 闵傅看到,估计要做噩梦了。 他破罐子破摔,是闵傅让他笑的,做噩梦也不关他的事。 一声低笑在凉薯的耳边响起。 低沉而富有磁性,听得凉薯耳朵酥麻。 闵傅手握成拳,抵在唇上。 怕凉薯恼羞成怒,只笑了一声。 凉薯为了他而努力的模样,他很喜欢。 “……” 凉薯确实有点窘。 一转头,方乐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尾。 明显也是来看他笑话的。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这两人在这件事上倒是站在统一战线。 方乐寒刚刚还说什么不想笑就不笑,这才过了几秒? 也就是因为这个笑,房间的气氛瞬间回暖。 方乐寒达到目的,不打算多待。 他握上凉薯的轮椅,“生病的人就该在床上休息,我们不打扰了。”结果推不动。 闵傅按下了轮椅的刹车,问凉薯:“你能陪陪我吗?” 这两人刚才不是和睦得很吗? 现在怎么回事?又针锋相对了。 凉薯还在疑惑。 看到闵傅虚弱地靠在床上,仿佛风一吹人就能飘走。 立马答应下来。 靠方乐寒是靠不住了。 他留下来,一方面可以照顾闵傅,一方面可以找机会完成任务。 方乐寒阴恻恻地问:“你要留下来?” 听听这语气,凉薯心想:这人又有什么毛病? 方乐寒气笑了:“留,留。” 他等着闵傅暴露本性,可没想过自己也暴露。 不过,这里他暂时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是折磨他自己。 他怒火中烧,走到门口,很不得一脚踹开门。 可真正到了,硬是没出抬脚。 谁让声音太大,可能会吓到凉薯? 真憋屈。 凉薯全程:“?” 方乐寒生气了?真为方乐寒未来的伴侣担心。 这个人好像是闵傅? 闵傅有点可怜啊。 看在闵傅这么惨的份上,他以后对闵傅好点。 照顾闵傅很简单,甚至他都没怎么动过。 反而是闵傅时不时给他倒一杯水。 他想帮忙,闵傅就一副失落的表情。 凉薯妥协了。 美人病了也是美人。 被美人可怜地看着,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两个小时后,尴尬的事情来了。 闵傅抓着他的手睡着了。 而他,想去卫生间。 怎么办?叫醒闵傅,让闵傅松手? 那闵傅百分百会帮忙。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凉薯受不了呢。 他掰开闵傅的手,急忙转身。 没想到闵傅一个用力,把他从轮椅上拉起来。 身体悬空,双腿无力。 几乎是脱离轮椅的刹那,他扑到闵傅的身上。 凉薯手脚僵硬,脸贴在闵傅的胸前,不敢动。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 【叮——请给闵傅喂药,并和闵傅来个贴贴,任务完成,5点积分已发放。】 凉薯:…… 就很突然。 原来这样的姿势,也算贴贴。 不行,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凉薯双手用力,试着支撑自己的身体后移。 好不容易移动一点距离,猝不及防撞上闵傅的双眼。 闵傅什么时候醒的? 相比于凉薯的无所适从,闵傅直接搂住他的腰和肩。 扶他坐好后,下床抱他去……卫生间。 凉薯迫切地需要治愈双腿的药水。 什么都别说了,以后努力做任务。 看到闵傅的手放在他的皮带上,他做着最后的尝试:“我可以自己来……” 闵傅抬眼:“你要习惯。” 习惯什么? 不等凉薯反应过来,咔嚓一声,皮带开了。 伴随着皮带扣的声响,还有闵傅的一句。 “别害羞,你这样很可爱。” “……” 和别人待在卫生间,空气都开始稀薄。 太闷了,凉薯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不知道。 浅浅的红色从他的脖颈爬上脸颊,接着一点点加深。 直到颜色变成漂亮又诱人的红。 闵傅眸色渐深,舌尖抵在牙齿上,用力剐蹭了几下。 凉薯受不了这气氛。 按住闵傅的手,坚持:“我自己来。” 空气早就变得粘稠,拼命往他身上钻。 这种粘稠多半属于闵傅。 弥漫在室内,裹得他快窒息了。 不行,他们中间必须有一个人要出去。 凉水扶着闵傅的肩膀:“松手。” 再不松手,他要炸了。 闵傅无奈地说:“都到这一步了,你真的要自己来吗?” 就是因为到了这一步了,他才要自己来。 “嗯。” 闵傅慢慢地松开手:“那你有事叫我。” 其实,他也同样煎熬。 他的自控力,摇摇欲坠。 好几次,差点咬上近在咫尺的耳垂。 等闵傅出去,凉薯还能感觉到闵傅手心的温度。 灼热的,恨不得打开花洒,全部冲刷干净。 【快看看,有没有增加站立时长的药水?】 系统翻找积分换取的道具:【有了,20点积分,双腿可以站立3小时,并且加快双腿痊愈的时间。】 凉薯算算积分,还差一些。 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默默提起来。 他一定要想办法赚到。 …… 几天后,凉薯头发都愁掉了。 他该怎么让闵傅和方乐寒在一起待上五个小时? 这几天拍戏,闵傅和方乐寒对话极少。 除非涉及到剧本和人物的调整,不然一喊卡,两人就各做各的,不多看对方一眼。 凉薯招来闵傅的经纪人:“闵傅没事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经纪人脱口而出:“看你。” 凉薯:“……” 经纪人:“……” “他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经纪人心想糟糕,说错话了。 他连忙补救:“二哥没事的时候喜欢待在家里。” 闵傅不是喜欢在外面吗? 凉薯奇怪:“他在家里干什么?” “发呆或者打扫卫生。” 凉薯以为自己会听到研究剧本什么的,结果出乎意料。 “他不出门?” 经纪人仔细回想。 二哥每次拍完戏就回家,基本不怎么出来。 不仅不出来,还不让别人进去。 他时不时给二哥买些生活用品过去,基本放在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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