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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奶奶对这半亩茶很是在意，盼着日子的等着掐嫩尖儿。 苏爷爷问：“地都翻了，准备种啥？” “再种三十株苦薏，这边，”苏启民指了指挨着茶树的两亩地，发酵肥也倒在了这地里：“我准备种些枳怀。” “啥？”枳怀？苏爷爷懵了懵：“听着像药啊？”他瞅了眼不远处的苦薏，还有最开始种的嘉荣，他种的一辈子的地，十里八乡难有对手，偏偏乖孙种的东西他是一个都不认得，感觉一辈子的地都白种了。 “不算是药，可以吃，”苏启民说着笑了起来：“吃了它就不会有烦恼忧愁。”有时效性，具体多久他没实验过。辟谷丹食用后，有短暂的静心宁神，便是因着添了枳怀。 他喜欢吃枳怀，没有忧愁烦恼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它的口感像土豆，枳怀焖鹑鸟味道相当好，打坐修炼事半功倍，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鹑鸟，也没有灵气。 枳怀是很普通的灵植，吃了没什么灵气，也不会有杂质残留体内。 少吃点五谷杂粮，他就能省一个嘉荣。最近嘉荣消耗有点快，眼看再过不久，就得种第二茬，他的灵石啊，是真的用一个少一个，得精打细算，往后就吃枳怀了，俗食能不吃就不吃。 苏爷爷听了，乐呵呵的笑：“让你奶奶多吃点。” “嗯。爷爷也多吃点。”苏启民挑着空担往回走，现在不是种枳怀的好时候，太热，好在旁边种着苦薏，应该问题不大。 耳目灵敏的苏启民，挑着空担远远的就听见从自家院子里飘出来的说话声。 进了七月，便是山水围绕的乡下，气温也高达四十余度，太阳出来后人都没法出屋，一不小心就会中暑。苏家院子里种着苦薏，不是小苦薏，而是一米多高的母枝，降温效果很棒，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越来越多的村邻跑来苏家乘凉说话，总比呆在自个屋里强，有人说话还能省电费。 “启民回来了。” “启民挑肥呢？” “启民这孩子长的真好，越看好俊呢。” 刚进院里，苏启民来不及说话，就被众多声音给淹没，他和和气气的笑着，脚步不停，大步往后院去。 “启民，启民等会儿。” 是奶奶的声音，苏启民停下脚步，看着走近的奶奶。 奶奶身边跟着个老人，看不出年纪，头发发白略有些拘谨。 “严家大屋来的，你喊满奶奶就行，听说咱们家的小苦薏，想买两株回去。”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中气十足的喊：“启民哥哥，我们可以买你家的小苦薏吗？家里没空调，我妹妹热的生了病，我在学校听同学说，有种苦薏盆栽可以降温，家里有了它，都不用开空调，我问了好些人才问到地址，启民哥哥能卖两盆给我们吗？” “可以啊。”苏启民侧着肩膀放下肩上的空担，看着头发发白的老人：“满奶奶随我到车库来，这边的盆栽是可以卖的，想要哪盆？”他问着，手指划出一个范围。范围里的小盆栽养了两天，可以出货。 小男孩也跟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特别的认真：“奶奶，那盆，边边上第三排，”他很是兴奋，双眼放光的看着苏启民：“我可以自己去拿吗？会很小心不会碰着别的盆栽。” 苏启民点着头应好。 祖孙俩很快就挑好了两盆，拿出两百块钱。 “五十块一盆，只需要一百块。”苏启民还回去一张红票子：“家里有院子的话，最好种在院子周边，挨着房屋，小苦薏会越长越大。”他指着院子一角的母枝：“能长这么大。” 满奶奶双手稳稳当当的抱着盆栽：“回家后可以移栽到院子旁种下吗？” “不要动花盆里的土，挖好坑，去掉花盆直接移栽。开的花，可以摘了泡水喝，也可以留一点在枝头，夜里会掉落滋润土地，苦薏能长的更快。” 小男孩边听边无声的默念着，时不时的点点头。满奶奶一劲儿的道着谢，小男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里碎碎念的全是刚刚交待的注意事项，苏启民觉得他挺可爱，笑着送祖孙俩离开院子，挑起放地上的空担继续往后边的桔园去。
第15章 发酵肥没攒多少，来回挑两趟就完事了。 苏爷爷拿耙锄精打细算，使新翻出来的地都裹上了少许的发酵肥。 梨子坡就祖孙俩，苏启民不需要费心思遮遮掩掩，直接从芥子镯里拿出三十株苦薏和一包枳怀种子，苏爷爷种苦薏，他种枳怀。 忙完，他往最里面的空土地走去，这块地原先种着嘉荣，嘉荣结果开花，花凋零落在地里，使这巴掌大的泥土有了淡淡的灵气。灵气并非从地里生，而是因嘉荣花落在地里，滋润了土地才有了灵气。 近些日子小盆栽卖的多，为了省点灵力，他都是用灵土掺着肥力满满的普通土放花盆里，巴掌大的灵土不经用，就只剩下一个小角，大概还能移栽几十株小苦薏。 苏启民蹲地上看着这块巴掌大的地。 苏爷爷猜不透乖孙在想什么，慢悠悠的走过去，蹲到了乖孙身旁：“这地准备种啥？”伸着手指按了按地表：“下面全是实土，比旁边的地薄了两寸有余，是从别处挑散土来填还是翻地？翻地的话，碰着下雨天，这一角地势矮，容易积水，里头栽的东西也不好活。” “就剩这么点土。”苏启民有点愁，少了灵土，光靠逢春雨诀，他担心移栽的小苦薏会活不长。每株小苦薏都锁一道灵力在根部，他自己又有些吃不消。 苏爷爷问：“发酵肥不行吗？” “没试过啊，”苏启民呢喃着，又说：“或者可以试试，爷我去挑两担土填填这块地，再种一茬嘉荣。” 这边的活都拾掇妥当，苏爷爷说：“咱们爷俩一起去，去菜地里挑，前两天刚上了肥，正准备种点四季豆和黄瓜。” 地里就一副担子，苏启民让爷爷先去，他腿脚快回家里拿一副空担。 院子外的道路旁停了许多车，排着长队，一眼望不到头，细细瞧去，院子里站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一半的人他瞧着眼生，是从未见过的。 苏启民踏进院子，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启民，”乖孙可算是回来了，苏奶奶往孙子旁边走：“他们都是来买苦薏小盆栽的，有好些是从外省过来的。” 苏奶奶刚说完话，就有人比较外向的，主动打着招呼介绍自己。 苏启民笑着回应。 许是见他态度和善，越来越多的人和他打招呼。 说自己从哪里来，那边天气如何如何热，又是怎么知道苦薏小盆栽，怎么找着这儿来的…… 不需要苏启民开口问，这些人就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苦薏盆栽有限，一个人只能买一盆。”远道而来，苏启民自然会让他们如愿，不白跑一趟。 “苏老板我们过来一趟不容易，能让我们多买几盆吗？除了自己用，亲朋好友也是托我们帮着带一盆回去，还给了订金，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点，苏启民很坚决，他摇着头：“抱歉，不行。可以让你的亲朋好友到网店购买。” “抢不到啊苏老板，网上每天限购五十盆，抢了好几天都没有抢到，又一天比一天热，实在是没办法，我们才结伴开车千里迢迢过来上门购买。” “苏老板我们可以加钱，价格翻一倍也无妨，您就让我们多买几盆吧，我都看到了，车库里有不少，就把车库里的卖给我们行不行？一万块，我们愿意出一万钱来买怎么样？” “苏老板我也要买，不能都卖给外面的人，你也得顾顾乡亲是不是？”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脸上带着焦急：“苏老板我不需要好多，一盆也行，我是春萝庄的。”说话间，他还掏出一个身份证：“你看，我是春萝庄的，能不能让我买？” 其实不需要看身份证，光听口音苏启民就能知道这是本地人，他笑着回答：“可以，五十一盆，”人往车库走，指了个范围：“这边的小盆栽随你挑。” 汉子欢欢喜喜的挑了一盆，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苏老板都可以过来买吗？” “家里有苦薏小盆栽就不能再来买，”顿了下，苏启民挺严肃的提醒：“一家只能买一个苦薏小盆栽，如果发现有人多买，我会知道的，往后就再也不能买我家的任何东西。” “这个我晓得，现在天这么热，家家户户有一个就很知足哩，不能多要，全国人民都在受苦受难，我晓得的哩，别的地方比咱们这还要热，不能贪心，苏老板那我回家喊人过来，您在家吧？” “在。”苏启民扫了眼车库里可以卖出去的小盆栽，不到三十盆，他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男男女女：“你们买吗？不到三十盆的数量，卖完，就只能明天来买。”又对中年汉子说：“别喊太多人过来，或者让他们明天过来。” 汉子连连点头：“晓得了苏老板，谢谢你啊，谢谢，多亏有你，谢谢啊。”他一个劲儿的道着谢，抱着苦薏小盆栽脚步匆匆的离开。 “苏老板为什么车库里那么多小盆栽却不能买？” 苏启民不会相术，作为修士，也勉强可以看出点什么来，这些人倒不是坏人，也没作过恶，兴许他们真的是想为亲朋好友带盆栽回去，但这不重要，小苦薏太过稀少，只能是有缘者得之。 他耐着性子解释：“苦薏移栽到花盆里，需得养上两日，否则你们买回去也会活不长，能不能熬过这个夏天都难说。” “真的不能帮亲人带两盆回去吗？苏老板我不要太多，就多带一盆行不行？我给我外公外婆带一盆，他们都是八十余岁的老人，岷城比这边更热，乡下时不时的停电，上个月只偶尔停，这个月开始每天停四五个小时，青壮都受不住，更何况老人，而且……”说着说着，还哽咽了起来：“岷城停电是为了给外省供电，城市里不受影响，受苦受难的就是乡下。” “这么热的天停电真的是要命，前几天村里有人发现后山有个石洞，里头凉快的很，都纷纷跑后山石洞里乘凉，这一乘凉就出事了，有两人失踪，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找到，石洞封了，不允许再去后山乘凉。” “我住的镇上也停电，短短两天就热死了好几个，苏老板我们也不贪多，一人买两盆行不行？来一趟真的不容易，路上太热，不敢顶着高温出行，我们昨天傍晚出发，开车整整一宿，今天早上九点多到的，一夜没睡连早饭都没吃，就只喝了一杯苏奶奶端来的热茶。” 八个人，一人两盆就是十六盆，苏启民想了下终还是点了头：“行，你们挑苦薏吧。”他看向旁边的苏奶奶：“奶，你去下几碗面吧。” “嗳，我去。” 正兴致勃勃挑着小盆栽的八人，听到这话，很是感激。走的时候，硬是要付面钱，见主家人不接，就把钱搁桌子上，一手抱一盆小苦薏，撒腿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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