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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漆蓦扭头出门，苏元辞说了要过来接他一起出去。 即使真的是关系破裂，也肯定会有一个度的，不可能说老死不相往来，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外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虞漆蓦在力求做一个很真的戏。 上了苏元辞的车以后，虞漆蓦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听苏元辞给他说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李家果然有问题……” 苏元辞知道虞漆蓦这几天在家吃饭肯定吃的不愉快了，所以最开始打算的就是带着他去聚贤楼吃个饭。 他发动着车子，一边说，一边开车。 虞漆蓦时不时的会应和一句两句，气氛看上去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和谐。 他们两个虽然谁都没有说，但是在心里都很珍惜现在的机会。 “前方……堵车了！” 在即将要到达聚贤楼的时候，苏元辞看着前方拥挤的车辆，顿时皱起眉头。 这段路并不属于拥挤路段，现在时间也不是上班下班的高峰期，不应该会出现这样水泄不通的局面呀。 前面是发生什么事故了！ 苏元辞脸色很沉重，正当他准备掉头离开的时候，前面的路竟然又通了起来。 他脸色不改，决定跟着往前走。 在走到路口的十字灯跟前时，才发现转角处聚集了大量的警察警车。 虞漆蓦原本是没有注意到的，可是他看着苏元辞在等红绿灯的片刻里，视线转向那个方向，瞳孔猛然收缩，顿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不知何时，这样的月份，明明是个毒辣的大热天，竟然刮起一阵风。 原本被白布遮住的尸体，就那样明晃晃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竟然是他！
第82章 罪有应得还是兔死狐悲 虞漆蓦的眼神都在此刻凝滞住了，他僵硬着脖子一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直到办案人员发现了白布被风吹起，才又将那熟悉的面庞给遮住了。 “那是卫秋羽……” 虞漆蓦声音带了点颤意，对着苏元辞小心的求证道。 他脸上的震惊还没有散去，眼神里面全部都是惶恐，原以为只要他不再去接触一些没有必要的人，他就可以避开这些人和这些事，却没有想到，命运的齿轮早就已经注定。 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能亲眼见到这一幕，前世怪他出去飙车不看情况，所以看见了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卫秋羽横死在街头。 可是这一次……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说过卫秋羽的名字了，苏元辞也没有再跟这个人纠缠才去，虞漆蓦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可为什么这个人还是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虞漆蓦现在很绝望，在此时此刻，他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苏元辞身上，妄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一句否定。 只要苏元辞说不是，虞漆蓦就肯定相信那不是。 可他并没有等到苏元辞的回答，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只是淡定的开着车，停到了旁边的临时停车位，然后解开安全带，转过身去抱住了坐立不安的虞漆蓦。 “阿虞，别啊！” 苏元辞拍了拍虞漆蓦的后背，声音格外的冷静。 但是这样的安抚没有任何作用，虞漆蓦只感觉全身都是冷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暖和劲儿。 “卫秋羽死了……”虞漆蓦喃喃的说。 他的眼神那样空洞，似乎已经陷入了曾经的回忆里。 苏元辞只能用力的搂住他，仿佛要以这种方式留住虞漆蓦：“阿虞，卫秋羽是夜色那边派来监视我们的，前世我一直和他虚以委蛇，今生因为早早的醒悟，已经很久都没有和他来往了，现在夜色那边给我对接的人也换成了许梧忘，他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青年的嗓音，是一如既往熟悉的温润。 可是虞漆蓦听了却是遍体生寒：“真的跟我没有一点点关系吗，前世……他们都说我是杀人凶手，说我是因为出于嫉妒，才让他横死在街头，我百口莫辩，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解释，若不是后来我哥查出来，是因为他非法欠了高利贷，我可能后半生都要活在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里。” 虞漆蓦突然推开了苏元辞，眼神里面带着苏元辞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 这些事情，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也都是曾经的当事人，可不同的是…… 他们两个，一个是被怀疑的凶手，另一个是受到迫害被人心疼的一方。 虞漆蓦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苏元辞，哪怕他在心里给自己洗了脑无数遍，现在的苏元辞这也不是从前那个人了，却依然无法欺骗自己……他和苏元辞之间，还隔着那样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哪怕他再怎么不提起，那些记忆他根本没有办法抹掉，就算是他真的失去记忆了，难道午夜梦回的时候，就真的一点也不会梦到吗？ 他怕的哪里是现世的蹉跎呀，他怕的是那些记忆中的艰难阻隔，每一次回忆起来的时候，都是那样的不堪回首。 虞漆蓦不再说话，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视线却移动到了刚刚的位置，看着那边忙忙碌碌的警察和法医，嘴巴里面仿佛含了刀刃一般，舌尖生疼。 苏元辞一时哑口无言，他还保持着被虞漆蓦推开的姿势。 看着少年的脸色，心脏的位置不止一次的抽痛。 原来因果循环，做错了事情真的会得到报应的，哪怕苏元辞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他前世做过的那些缺德至极的事情，如今都报应到了现在。 苏元辞僵持在那里，他心里明明有无数的话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在看到少年苍白的脸色以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不管他说什么话，都像是无理的狡辩，虞漆蓦根本不会听他这些推脱之词的，反而会更加的避他如蛇蝎。 越是心里明白这些事情，苏元辞越发的感觉头皮发麻，他第一那样的慌乱，刚刚那些脱口而出的安抚话，他和虞漆蓦都知道那是无心之下，没有过大脑的语句。 可这些连细细的推敲都不用经过的话，那是他第一反应之下说出来的，越是这样才越显得让人惶恐。 苏元辞……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也变成了这样，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脱到别人身上的人。 卫秋羽真的是罪大恶极吗？ 苏元辞和虞漆蓦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同的是，苏元辞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想要找一个能给虞漆蓦解释的说法，虞漆蓦思考这个问题，却是在质问自己，他曾经喜欢了这么多年的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他喜欢。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他竟然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到底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美化了这个人的所有行为，还是因为这个人从前的时候比较会装…… 虞漆蓦不想用这样恶劣的思想去想苏元辞是一个什么人，可是苏元辞这番话，确确实实的推翻了他所有的信仰。 卫秋羽已经死了…… 这一世虽然晚了一段时间，却依然没有逃开宿命的纠葛。 虞漆蓦已经无法考究卫秋羽和苏元辞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了，他闭上眼睛，努力的不让自己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可是苏元辞那一番话，就像一个导火suo一般，引爆了这段时间虞漆蓦所有的压抑。 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真的会这样推卸责任吗？ 不管卫秋羽是不是跟苏元辞好过，也不管卫秋羽是不是真的来监视苏元辞的，那些他们曾在一起的亲密瞬间，却没有半点作假的痕迹。 虞漆蓦是他们之间暧昧的见证者，也是这场暧昧最后的受害者，毕竟最后差点坐实杀人凶手名号的人是他。 苏元辞这样说…… 虞漆蓦怎么能认下！
第83章 苏元辞，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胃里面是翻江当海的恶心，虞漆蓦不想再搭理苏元辞，他打开了车窗，有丝丝缕缕的微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让虞漆蓦有了片刻的缓和。 可是这样的缓和并没有体会多久，就在虞漆蓦又深吸了一口气时，浓重的血腥味儿随着风吹拂到虞漆蓦脸上。 虞漆蓦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开车门，原本是想要直接冲出去的，可他忘记了身上还系着安全带，又被安全带的阻力给拉了回来。 虞漆蓦手忙脚乱的去解安全带，可有的时候，在一个人越是着急的时候，他反而是做不成事情的。 苏元辞见状，也不敢直接去接触虞漆蓦，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哪怕是心有戚戚，却也只是拂开了虞漆蓦慌乱的手，快速将虞漆蓦怎么也解不开的安全带解开。 身上得到了解脱，虞漆蓦快速冲了出去，扶着路边的树，干呕一通。 他本来今天就没有吃多少东西，胃里面有的只有大量的胃酸，能吐出来的也尽是酸水。 苏元辞默不作声的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了一瓶矿泉水，又拿了一包纸巾，在虞漆蓦下车以后，也动作很快的下了车。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到虞漆蓦跟前，只是拿着东西站在他身后，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心里面虽是五味杂瓶，却分毫都不能说出来。 这全是他自己做的孽，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怪罪别人。 苏元辞心里或许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委屈，可是当他面对虞漆蓦以后，那丁点的委屈就被无限放大成为了愧疚。 “先漱漱口吧！” 虞漆蓦虚弱的扶着树站在那里，他刚刚弯着腰的时候，在余光里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人，只是生理上的不适，让那完全没有心情去顾及旁人的感受。 面对递过来的水，虞漆蓦还是接了。 胃里面烧灼的疼痛，已经让虞漆蓦没有了要去吃点别的什么东西的欲望，他拧开瓶盖，又从苏元辞的手中接过纸巾。 有些冰凉的矿泉水冲击着虞漆蓦的口腔，原本极其不适的嘴巴，有了片刻的缓冲，虞漆蓦很不顾形象的向水吐到旁边的下水道，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 “苏元辞……我真的不愿意将你想成一个卑鄙龌龊的小人。” 虞漆蓦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可他还是将目光直愣愣的落到旁边的人身上。 从前他总是避讳着这些事情，像个鹌鹑一样，遇到什么事情都只会缩起来脑袋，虞漆蓦不想这样活下去了，最起码他不想再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明明是别人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都要承担到自己身上？ 哪怕这个做错事情的人是苏元辞也同样的道理，当一个人跟自己都可以不爱的时候，又何必去祈祷别人可以护着他。 苏元辞沉默了片刻，终于将原本不敢看向虞漆蓦的眼神转了回来，他一双眼眸那样的含情，虞漆蓦曾经无数次在其中沦陷。 每当他想要放弃这个人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做到自己pua自己，只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喜欢这个人从来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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