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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我不敢爱你了

时间:2024-05-16 1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山堇

  说到此处,陈景容顿了一下,而后将目光落到顾一铖身上。

  “这边有我!”

  顾一铖原本是盯着虞漆蓦看着的,他余光里察觉到陈景容的欲言又止,也没有回过头去看他,语气一如既往平淡的回应着。

  至于陈景容脸上闪过的一些不确定,直接被他忽略到了。

  得到准确的回答,陈景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哪怕他确实对顾一铖有诸多不放心,却还得扶着宋栀转身离开,说到底,他们四个都是兄弟,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相信顾一铖。

  其实也不怪陈景容不相信顾一铖,实在是对于虞漆蓦这些跟苏元辞之间的这事,让陈景容心里太没有底了。

  跟宋栀一门心思的反对和陈景容的支持不同,顾一铖从虞漆蓦神神秘秘的告诉他们喜欢苏元辞开始,顾一铖就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也就是刚刚看到苏元辞抱着别人幽会那一瞬间里,陈景容才看到了顾一铖生气的反应……

  虽然顾一铖也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他们同样都是家里的二少爷,可是陈景容知道,顾一铖和他们三个是不一样的。

  苏元辞二人走了,陈景容也扶着宋栀离开了,寂静的花园里只留下了满脸冷漠的顾一铖和还闭着眼一脸丧气的虞漆蓦。

  虞漆蓦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甚至连陈景容他们离开都没注意到,前世种种,那些他这段时间刻意不去想起的事情,全部纷涌而出。没有见到那人之前,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笑而过,可见到那人以后,再次经历一次那人对他的不在意,虞漆蓦只感觉有人恨铁不成钢的拿冷水往他头上泼。

  他承认自己很没有骨气,他中了一种叫苏元辞的附骨之毒,哪怕是刮骨疗伤,都根治不了。

  今天这一场,虽然他没有像前世那样大闹到人尽皆知,可虞漆蓦知道,他和苏元辞完了, 尽管他嘴上一次次的说不敢再爱苏元辞了,可心里总是还抱着一些期待的……

  虞漆蓦感觉自己陷入了死胡同,往前无路,后退不得,他甚至认为自己重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与其让他这种人白白占了名额,还不如让那种胸怀大志的伟人再活一世,像他这种毫无用处,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重生也不过是浪费了空气。

  虞漆蓦打心底里厌弃着自己的时候,顾一铖已经从他身后走到了身前。

  虞漆蓦都没有注意到陈景容扶着宋栀离开,当然也不可能注意到顾一铖举起的巴掌,所以顾二爷这一巴掌,直接结结实实的落到了虞二少的脑袋上。

  “……?”

  刚刚还伤春悲秋的虞二少,顿时被这巴掌痛到了,毫无准备之下,这一巴掌实在是太疼了。

  虞漆蓦被打的眼睛里直冒眼泪,他瞪着眼睛看向平静收回自己手掌的顾一铖,却看到打他的人反而将眉心皱的紧紧的,虞二少原本都到嘴边的一句脏话,此刻竟然都忘记了骂出来。

  “跟我走!”顾一铖似乎已经不耐烦极了,他拽住虞漆蓦肩膀处的袖子,只字不提刚刚的事情,也不解释为什么会打虞漆蓦,只是拽着虞漆蓦就要离开。

  多少年没有挨过打的虞漆蓦,脑瓜子还有些混沌,挨打这事远比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恋情给虞漆蓦的冲击力大多了。

  脑瓜上的痛压过了虞漆蓦刚刚的胡思乱想,他还有些愣怔,却发现整个人都已经被顾一铖拽出了酒店。

  虞漆蓦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想法,反正整个人都懵逼极了,连带着刚刚的那点矫情都散的一干二净。

  等到他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顾一铖像丢垃圾一样,塞到副驾驶上面。

  虞漆蓦想问问顾一铖什么意思,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每次对上顾一铖跟他哥一样严肃的眼神 ,都歇了心思。

  他这个顾二哥一向跟个神仙似的,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心趣,今天还是虞漆蓦第一次看到顾一铖情绪起伏这么大。

  同乘在一辆车上,可是一路上都是相顾无语,虞漆蓦心里一团乱麻,可是只要它敢露出一点丧气的表情,顾一铖一准一个凶恶的眼神杀过来。

  虞漆蓦坐在车上,整个人都不得劲极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瞎想别的,直到车子在一栋熟悉的大厦跟前停下以后,他才听到后者缓缓开口:“你看看几点了?”

  “什么?”

  虞漆蓦有点不明所以,本来顾一铖今天的行为就非常的奇怪,现在又忽然问他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不够用了。

  不过,问完那一句话以后,顾一铖再也没有开口,虞漆蓦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顶楼还闪烁的零星灯光的大厦,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小声回道:“已经晚上九点了!”

  可在说完时间以后,虞漆蓦分明感觉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更窒息里一些,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以后他才听到顾一铖的声音:“是啊,已经九点了。”

  听着顾一铖意味深长的话,虞漆蓦头皮都有些发麻,也是这一瞬间里他才反应过来,他眼前的这栋大厦,是他们虞家的总部。

  虞漆蓦从车窗里看着整栋大厦,那零星的几簇灯光,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虞漆蓦好像明白了顾一铖问他时间的意思。


第7章 你以为他这么拼命是为了谁

  虞漆蓦抬头死死望着那一抹光亮,直到瞪着的眼睛发胀,鼻子发酸。

  “已经……九点了啊!”

  他喃喃的自语,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心里却更加酸涩。晚上九点的公路上,连外卖小哥都很少见,不管是显示有客还是无客的出租车,皆是来去匆匆,可是他哥,堂堂虞家当家人,本应该最肆意的年纪,却呕心沥血的还在加班努力。

  虞漆蓦一瞬间就懂了顾一铖什么意思,他这点因为情晴爱爱的矫情,其实拿到虞燕沉跟前,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人人都说虞家的大少虞燕沉太过于无情,狠厉的手段比作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都算是轻的,他的每一个对手,他秉着斩草一定要除根的理念,根本不给人家一点活路,可是……在这些禁锢之外,没有人记得,人人畏惧的虞燕沉是如何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哥……一直都有腰伤,你知道吗?”顾一铖将虞漆蓦的脸色转换,一点点都看到眼里,他看着那少年,脸色从最初的惊愕到现在的血色一点点消失,心里莫名有种kuai感。

  虞燕沉做的那些牺牲,凭什么要默默无闻着,他偏要将这些揉碎了,捣烂了,全部都捅到虞漆蓦面前。

  听到顾一铖的声音,虞漆蓦愣了愣,他转过身来,这次眼底带了几分质疑。

  他哥的腰伤,他甚至都是到了后来他哥奄奄一息的时候,才从他哥的私人医生那里知道的,为什么这个时间顾一铖便知道了。

  可是对于顾一铖砸过来的疑问,虞漆蓦没有透露出半点其他神色,虽然相比于三年前他父母去世的时候,现在的虞家已经不是四面环敌的状态,但面对这样的场面,虞漆蓦还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当然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发小,可是事关他家族安危,虞漆蓦不得不警惕。

  “呵,虞二少还真是警惕,外面的人都说你天真不识人间疾苦,依我看,二少分明机智的厉害。” 顾一铖一眼就看透了虞漆蓦的不动声色,他根本没有虚以委蛇的意思,直接将这点给点破了。

  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讥讽,哪里是在夸虞漆蓦,分明是加了好几个倍率的大号反讽他天真。

  或许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虞二少,他某些程度上的单纯,真的像极了一张白纸,别说是搞什么阴谋算计,就是撒个无关紧要的谎,他的脸色都会在第一时间出卖自己。

  虞漆蓦被说的讪讪一笑,却感觉眼前的发小越发的陌生,此刻的他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呈现出来了两副面孔。

  虞漆蓦不愿意去接顾一铖的话,今天这一晚上他所面临的冲击力,远比他前世十年遇到的都多,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些人面前装什么深谋远虑都是没有用的,索性只是抬眼看一向顾一铖,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三年前,你尚且在苏家哭天抢地要父母的时候,你哥独自一人面对着各大心怀不轨的股东的威胁。”

  “你知道有一个姓刘的董事多么变态吗,他不仅想拿到你们家的财产,他还想折断你哥的傲骨,让他像条死狗一样雌伏在他身下。”

  “你哥二十岁的年纪,拿着三瓶啤酒往自己头上敲,就是为了证明虞家从来没有跪着活的孬种,他的腰伤,是那年从一家会所的三楼跳下来,摔的。”

  顾一铖的左手食指轻轻的摩擦在方向盘上,他声音说的很轻,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的故事,可是虞漆蓦分明扑捉到提及这件事情时,顾一铖身上怎么都遮不住的戾气。

  这些事情,他哥从来都没有给他说过,甚至还会刻意的约束手下的人,一个字都不允许透露给自己。

  他不敢相信二十岁的青年,是如何从血窟里一步步爬出来的,前世仅有的一次,他半夜失眠看到他哥浑身倦怠的回家,带了一身杀伐与腥气。

  自那以后,虞漆蓦更不敢跟他哥靠近了,而现在这些事情,从别人的嘴中知道,虞漆蓦感觉自己一颗心脏仿佛被人强行的关押到密闭的容器中一般。

  原来,他前世所走过的那一遭,他自己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废物。

  他在虞家面临大难的时候肩不能挑起大梁,他在他哥面临死亡的时候手不能提起灾祸,若不是死着一次,他可能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做他的天真小少爷。

  虞漆蓦咬紧了牙关,他很想扯个笑脸,却发现自己脸庞僵硬,眼眶里有滚烫的眼泪流出,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总是这样无能无力,哪怕知道后来大家的结局,却也无法扭转乾坤,他是个废物,从始至终他都知道。

  “你知道你哥为什么始终都戴着眼镜吗?”顾一铖瞧着虞漆蓦忏悔的神色,那颗皱皱巴巴的心脏好像才得到了一丝喘息,可是他的话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又提及了另一个问题。

  “因为他那双眼镜是特制防强光的,两年前,你父亲当时创业的一个合作伙伴,要拿才十六岁的你联姻,才愿意促成那桩生意,你哥在加了十倍亮度的白炽灯下,硬生生的挺了一天一夜,才等来了苏家的救援,但凡苏家晚来一步,他那双眼睛,都要废了。”

  顾一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在虞漆蓦只顾着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时,他的右手迅速在自己的眼角擦过,好像要掩盖什么痕迹。

  他说的这些事情,语气那样平淡,可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结结实实往虞漆蓦的心上扎。

  虞家对于虞燕沉来说,从来都不是他的救赎,而是一个厚重的累赘。

  车子里面的气氛那么凝重,虞漆蓦的眼泪湿透了衣襟,他猛然回头望向窗外的大厦,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来到了九点半,原本大厦的其他灯光都已经消失,唯一还剩余的,只有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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