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此时此刻,阎夏又一次偶遇了李兴昌那大侄子狗蛋,他带着他的小兄弟们在山脚下玩。 阎夏一家四口下工回来,就阎夏自己被小孩叫住了,对方嘴也甜,一口一个知青大哥。 小狗蛋:“知青大哥,你会驴叫吗?” 阎夏:“不会。” 回答的话没带丝毫犹豫。 小狗蛋遗憾:“还想让你教教我呢,我奶今天又骂我是头倔驴,我想着下次她再骂我,我就叫给她听呢!” 阎夏:“………………” 这一句倔驴叫的不冤啊。 这种事情都算是正常的,阎夏没想到后面自己还遇到了更离谱的。 一般情况下,大人们都是有分寸的,也就看个新奇。 但有时候分寸这种东西,在家里的财产面前一文不值。 阎夏居然遇到了一个老太太说她家老母鸡不见了,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看着也不像是被人偷了,可能是偷偷跑掉了,问能不能学个公鸡叫把老母鸡引出来? 阎夏:“………………” 美鸡计什么的,不合适啊不合适。 况且他那鸡叫是能给鸡听的吗?鸡听到了会更不想出来吧? 哪只老母鸡会听到一只大公鸡在那叫着说‘额捶死你’,然后它还会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呢,又不是有受虐属性。 这种离谱又好笑的事情,一直等到大队分粮这件事情到来后才算是完全淡了下去。 --- 分粮跟秋收一样,在乡下都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一个把劳动果实摘上来,一个把劳动果实拿手里。 一大清早,整个平潭大队就格外的热闹,有些人早饭都不吃就搬个小板凳跑去大空地上坐着。 用人家的话来说就是,虽然来早了并不会多分他点粮食,但是早一点把粮食拿在手里看着开心,多开心个把时辰那都是赚到了呢。 阎夏他们倒是没急,慢慢悠悠悠哉悠哉地等前面的人都快分完了他们才过去。 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来得晚并没有多少工分,能分到的粮食有限,吃到过年那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苏女士又掏钱买了一点,买够了他们能吃到过年的粮食。 买的时候,大队长谭康顺还想劝他们多买点呢,说这么点只够他们吃到过年,等开春了就没得吃了,到时候还得买,多此一举。 听到这话的时候,阎夏在心里暗暗嘀咕,就是只吃到过年呀,过完年他们就要撤了。 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出来,最后阎夏以自己手里钱不够为由,拒绝了大队长的提议。 开玩笑,买多了到时候还得带着走,大包小包地来就算了,大包小包地回去就没必要了。 一整天平潭大队都充斥着喜悦的气氛,不管是家里工分少还是工分多,都是分到粮食了的。 这年头娱乐项目匮乏,人们一般表达喜悦的方式就只有……吃点好的。 阎夏他们也入乡随俗,被这种喜悦的气氛感染得晚上也准备多整几个菜。 夕阳西下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冉起了炊烟,阎夏今天不是主厨,他们家除了他以外,苏女士做饭也是很好吃的,阎夏负责打下手。 厨房里,苏文茵把锅铲挥得虎虎生风,一边炒着一边扭头瞥了几眼菜板上的东西后,对自己崽说道:“去把腊肠拿进来切了吧。” 阎夏领命出门,腊肠之前被拿出来洗了洗,挂在了外面。 阎夏出了厨房,走向刚刚挂腊肠的地方,结果竹竿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根断了的绳子。 阎夏:“?????” 他那么大两根腊肠呢?? 大大的!长长的!挂在这里的腊肠呢?? 阎夏扯着嗓子朝屋里喊:“哥!大哥!我肠呢?” 阎季:“你肚子里。” 阎夏:“……………” 这什么地狱级冷笑话。 阎夏:“我说腊肠,我下午拿出来洗了挂在这里的呀!” 阎季和阎飞跃同时从屋里出来。 阎季:“不知道,我没见过。” 阎飞跃:“我也没见过。” 阎夏:“见鬼了啊!” 苏文茵拿着个锅铲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不见了?你确定你拿出来洗了?” 阎夏:“???” 那么大大的,长长的腊肠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拿出来洗! 苏文茵摆摆手:“估计被野猫叼走了,你再拿两根出来,等着下锅呢。” 阎夏‘哦’了一声,看着那剩下的半截断了的绳子,莫名想起来前两天那位老太太来找他说家里鸡丢了的事情。 不会是同一个东西干的吧? 事实证明,有些拟人化系统是有点推理天赋的,因为接下来两三天,平潭大队里陆续有好几户人家说,自己家里的鸡也丢了。 平潭大队里遭了偷鸡贼,这件事情迅速成为了乡村情报组织的中心话题,家里有老母鸡的恨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老母鸡抱屋里一起睡。 这可是值四五块钱的,而且还得给家里下蛋呀,被偷了可不行! 鸡不见了的人家一多,大家合计合计,倒是分析出了一点眉目,那就是…… 可能是黄鼠狼下山了。 这个结果一分析出来,被偷的乡亲们心情就有点微妙了,平潭大队这一带区域,四大仙的传说流传至今,往上倒两代说不定祖上曾经还有人供奉过这些。 虽然现在外面的风气不让说这些了,但大家该有的忌讳还是一点都没有少。 当即就有人提议,把这黄大仙,不是……黄鼠狼抓住,放别的山头去吧。 这个提议获得了全票的通过,可惜家家户户都不愿拿自己的鸡来做诱饵。 这要是真的被黄鼠狼叼走了算谁的呢,四五块钱白白没了他们可不愿意。 但是不捉住谁又能保证,自己的鸡不会在下一次遭殃呢。 于是大家又合计了合计,最后的结果就是…… 阎夏被几位婶子问能不能帮帮忙,也不用他抓,就是叫得像一点就行,造成一种这里确实有很多鸡的感觉,这样的话那黄鼠狼说不定会来,来了他们再抓住,送别的山头去。 作为可能也是受害者的阎夏同意了,他那两根大大的长长的腊肠也没了呢,居然偷到他头上来了,这不能忍!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阎夏和一些乡亲们埋伏在了一个院子里,乡亲们拿着箩筐,躲在暗处,试图等那黄鼠狼一出现就把其筐住。 阎夏也待在他们附近,小嘴儿一张…… “咯咯咯咯咯!!” “喔喔喔喔喔!!” “咕咕哒咕咕哒咕咕哒!!” 乡亲们想要的鸡叫声他都有,就是这家主人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家的鸡在屋里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鸡如果知道自己主人在想什么的话,就会怒吼道:“外面那么多不知道哪来的鸡要捶死我,我能不害怕吗?!” 这点小插曲除了主人家以外没人知道。 阎夏靠着墙,蹲在地上咕咕哒了半天,就在大家想着这一招是不是没用的时候。 终于,前方草丛动了,一个黄色的身影悄咪咪地出现,躲在暗处的乡亲拿着个箩筐就往前扑。 结果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了,还是那黄鼠狼过于狡猾,身手敏捷地躲过了一个个扣过来的箩筐。 阎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黄色的身影极其快速地穿梭在箩筐间,然后直直地朝着他而来。 迎面遇上的时候,阎夏下意识地抬手想抓住,结果那玩意儿扭头就把屁股对着他。 紧接着,阎夏只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黄色气体朝着他的鼻子冲击了过来。 极其的臭!!非常的臭!!超级的臭!!臭到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已经不能要了!! 这是意识清醒前,阎夏最后一个想法。 乱作一团的乡亲就看到,那黄鼠狼朝着小阎知青扑过去了后,小阎知青呕了一下…… 晕倒了。 有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了阎夏倒下来的身体。 “天呐,小阎知青没事吧?” “被臭晕过去了!!” “呸呸呸真臭!” “快快!背去找王大爷看看。” ………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间,有人已经把阎夏扶起来趴在了他的背上,朝着赤脚大夫王大爷家走去,结果还没有走到呢,半路阎夏迷迷糊糊苏醒了。 意识恢复的一瞬间,那股臭味瞬间上头,阎夏恨不得自己再晕一次,可惜这身体数据严谨得很,他晕不了了。 现在又被人背在背上颠吧颠吧,阎夏一个没忍住吐了。 被吐了一身的大哥:“……………” 阎夏生无可恋的语气:“对不住了,同志。” 大哥忍着臭味儿,屏息道:“不碍事。” 旁边乡亲又围了上来:“小阎知青没事吧?” 阎夏摆摆手:“没事,不去王大爷那,送我回家就行。” 有乡亲不放心:“真没事?” 阎夏点点头,他没事儿,他鼻子有事儿!! 他现在急需回家重启,立刻马上!一秒都等不了的那种重启! 大哥背着阎夏很快就到家了,告别担忧的乡亲们后,阎夏一步也等不了地跑进了房间,摇了摇他哥的肩膀。 阎夏:“哥哥哥哥哥!大哥!快给我重启!!!” 要不是重启的时候会保持清醒笔直站立的状态,他在外面的时候就让他大哥重启了。 阎季被摇醒后瞬间闻到了一股臭味,意识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先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三步。 阎夏受伤脸:“你嫌弃我?” 阎季一秒搞清楚了状况,话都没回,直接在识海里按下了重启键。 阎夏鼻子里的臭味终于消失,房间里还有一点没有散去。 黑暗中,阎季沉默了半分钟才道:“下次再搞成这样,先别进屋。” 阎夏:“………………” 没有爱了。 阎夏化悲伤为愤怒,心里暗暗想着,此仇不报他跟那黄皮子姓! 第二天,知道自己崽昨晚经历了什么后的苏女士捧腹大笑,笑得毫无形象。 昨天晚上经历了没有兄弟爱后,阎夏早上又经历了一遍脆弱的母子情。 于是乎,阎夏在受伤中变态了。 在乡亲们第一次捉黄鼠狼失败,还在计划着下一次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的时候,阎夏已经自己单独行动了。 月黑风高的夜晚。 有些被熏上头了的系统觉也不睡了,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之前那些丢鸡的人家所处的位置后,他开始行动了。 阎夏其实也没干什么,手段还是很温和的。 他就是跑去那些犄角旮旯的位置,把黄鼠狼食谱上的小动物叫声都学了个遍,一会儿躲在这个地方学着青蛙哇哇叫,一会儿躲在另一个地方学着老鼠吱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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