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准备这次征伐,他做了充足的准备,还在和云灯一起看书的时候教了对方许多应急处理措施,怕人会被大臣们威胁,乱中出错,做出错误决定,还挑了几位信得过的重臣,让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辅佐皇后。 为了避免大臣们不信服皇后,他将云灯封为摄政王,在他不在的时候代掌天下。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他便带着军队出发了。 云灯则以皇后兼摄政王的身份在朝堂上活动,维持着一切的平静。 他自认平庸,没有什么做皇帝的本事,也只能维持国家日常的基本运行,却在民间有了“仁王”的美名。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其实他才是先帝的儿子。 那谣言编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提及了云灯早逝的母亲,说叶夫人与先太后有旧,先太后在秘密生下孩子以后,害怕再次出现废太子那样的险境,于是将孩子送于叶夫人,让对方抚养云灯长大,以后叫他生活在寻常富贵人家,不必活在深宫之中。 云灯听后哭笑不得,他认为这相当滑稽前离谱的谣言,不会骗得了多少人。 谁知许多大臣竟然深以为然,有时上书的时候,还会有意无意的称赞他有先帝之风。 朝臣人对他的拥护程度竟然比李潼楷掌权时更胜一筹。 他却只觉得讽刺,仅仅是因为虚无缥缈的血缘关系,这些人就认为平庸的他比明智聪慧的李潼楷更适合做皇帝。 还将他的平庸视作和先帝一脉相承的证据。 他处置了传播谣言的人,喝令大臣不许再说这样挑拨离间的话。 在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就会一直如此,直到李潼楷回来,他好从这个“摄政王”的位置上下来的时候,林丞相反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甚至包括正在南方苦战的李潼楷。 林丞相带人围宫,控制住了摄政王,不许云灯上朝,对外则称摄政王重病,无法把持朝政。 “林丞相,你这样对得起皇帝吗?!”云灯怒目相视。 他被对方囚禁在寝殿,一日三餐皆有人控制,生怕他搞出乱子。 “您还不知道吧,皇帝已经死了。”林丞相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皇后听到他的话骤然改变的脸色,“就在半月前。” 可皇城却没有一个人得到这个消息。 所有的消息来源都被林丞相控制在手里。 云灯惊疑不定:“难不成……是你杀了皇帝?” “不仅是皇帝。”林丞相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说起来,先帝,先太后,二皇子,四皇子……他们的死都与老臣有关。” 他是南方叛军的真正控制人。 “别做出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皇后,您敢说您就没有篡位之心吗?您故意在民间放出自己才是先帝真正子嗣的消息,为的不就是趁着皇帝离去,取而代之吗?”林丞相冷笑起来,“刚好你想要,那么我也不是不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活着。” 难怪那些谣言屡禁不止,原来是有林丞相在背后做推手。 云灯霎时明白过来。 “你给我滚出去,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和我说话!”云灯啐了一口。 林丞相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叫人将地严加看管,不许放皇后离开。 云灯被囚禁了一个月之久,屡次三番逃走,却都被抓了回来。 前朝的臣子也乱成一团。 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云灯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他愚钝平庸,没有好法子,于是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愤怒,他绝食抗议,整整三日滴米未进。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寝殿里突然闯入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见长什么样子。 那人一路向前,站在了他的床边。 “我不吃。”云灯现在已经十分虚弱,嗓子疼得如刀割一般。 小太监弯了弯腰,似乎想看他还有没有力气。 云灯却在对方弯腰的瞬间看到了一块玉佩。 与他儿时被表哥赠予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第117章 又见故人 “表兄……是你吗?是沈表兄吗?”他问道。 因为身体虚弱,也因为怕被监视着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 在那个人却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好叫他看清楚自己的脸。 看到对方的模样,云灯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不是沈乐章,是柳辛。 “阿辛……”见到儿时的玩伴,他又是委屈又是惊喜,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现在他正在被别人严密的监视着,不知道阿辛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又是要做什么。 也许是为了救他,可没关系,他这么平凡,做不好皇帝也做不好皇后,会不会活下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南方征战的皇帝。 那个人比他更需要别人搭救。 经过这么多波折,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纨绔子弟了,心性也比之前更加成熟,手无力地在对方身上推着:“你怎么进来的?快走……这、这里不安全!”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推了两下就倒在了床上,险些摔在地上,被柳辛扶住,搂在怀里,才喘着气缓神。 “先喝点东西。”柳辛从怀里拿出小酒壶,里面装了甜汤,他不敢叫人吃林丞相送来的食物,怕里头被做了手脚。 他一点点的喂人吃了些甜汤,叫人恢复了些许力气,才说:“现在还不能带你走,外头不安全,你先坚持住,相信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从小他给云灯的印象就是忠厚可靠的,现在被他这么一安慰,云灯的心里自然就安心多了,或许是见到了熟人,他心中的委屈和惶恐,终于飘飘荡荡的找到了落足之地,纷纷化作流不尽的眼泪涌出。 柳辛心疼坏了,用手帕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搂着人轻轻摇了摇,安抚对方的情绪,他进来的时间如果太久的话,会引起外面人的怀疑,于是,他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说:“你准备好,我晚上会再来看你的。” 云灯含着泪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人走出了门,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净,躺回了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中间林丞相来了一趟,他似乎很是恼火,在屋里大声嚷着,叫他清醒一点,不要做白日梦了。 “我已然找好接替你的新皇人选,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云灯在床上躺着,屋子里一直都是昏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有时他甚至会产生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的错觉,也许,其实根本没有人来找他,他看到的阿辛,只是他临死之前看到的幻影。 他在心里从一数到一百,又从一百到着数回来,来回数了不知多少遍,终于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其实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衰弱听错了,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才发现,真的是柳辛来了。 “你终于来了,叫我等了好久。”或许是有了底气,他不自觉地撒起娇来,再也不见白日里那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柳辛身穿着小太监的衣服,一进来锁好门,就叫床上的人赶紧脱衣服,两个人换装,好叫云灯脱身。 “我走了,你怎么办?”云灯虽然很想离开这里,但也不应当叫柳辛代替他承受这些。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柳辛安慰道。 云灯犹犹豫豫,被催促了两声才开始换衣服。 柳辛背过身去,一边脱衣服,一边和对方说:“你从这个门出去以后,不要抬头,一直往西走,走到延庆门后往南拐,那里有人接应你,你只需问他:‘刘公公,今日采买了多少鱼虾?’,他若回答你:‘六文四钱’,你就可以跟他走了。” 云灯点点头,两人迅速换好了衣服。 柳辛把他怀里那枚玉佩交给对方,抚着他的头发,克制的握了握对方的手,目送这人离去。 云灯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钻出去了。 他照着柳辛的说法,一路向外跑,果然见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人,他按着柳辛告诉他的话与这个人对了一番暗号,才稍稍放心。 按着那位刘公公的意思,他钻进大木桶里,被人抬着装上了车。 一路上他只感觉到车子的晃动,瘦小的身板在大木桶里端坐着,只等着外人将他放出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坐在里面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得外面一个声音说道:“没事了,出来吧。” 他被人小心搀着,从木桶里钻出来,可是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沈乐章怎么在这? 难怪他之前怎么都联系不上表兄,询问叶老爷,也只说是表兄出去闯荡了,没有告诉他确切的消息。 见到他脸上的疑惑,沈乐章笑了,把人拉到屋里去,吩咐旁人给他做饭,换衣服,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才说明实情。 他说自己当年本来是要去南方经商的,同时也是为了躲避战乱,谁知却撞上了叛军,这些人自称是前朝旧臣,当时还在位的老皇帝昏庸无道,不配为王,所以他们要复辟前朝,共享太平盛世。 他觉得这些人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于天下有益的事情,便投靠了这些人,后来竟然发现柳辛也在里面。 云灯听得懵懵的,他傻乎乎地问:“那皇帝是你们杀的吗?” 他说的是李潼楷。 沈乐章摇头:“他被我们追到江边,身中数箭,高呼着宁愿跳江自尽也不会被我们俘虏,转身就投到江里去了,后来我们捞了几日又寻了半个月,都没能找得到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还活着没有。” 云灯心里听得不舒服,虽然他和李潼楷没有多少感情,但这人毕竟救了他两次,他不能回报也就罢了,连对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沈乐章见他情绪低落,便故意逗他:“难不成你是真的喜欢他?瞧你,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说着说着便想到云灯现如今仍是皇后,是李潼楷的发妻,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了。
第118章 第四个世界完 对方显得疲惫至极,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告诉他:“我杀了他。” 他说着便昏倒在了云灯的怀里。 林丞相死了。 死在云灯和柳辛二人互换身份的第二天。 柳辛装作云灯的声音,让送饭进来的小太监告诉林丞相,他改主意了。 林丞相心怀警惕又欣喜若狂的踏进了寝殿。 柳辛喋喋不休地向对方表达着自己的野心,做出一副怨夫的样子,说要为李潼楷树碑立传塑造金身,把人听得十足的不耐烦,也彻底放下了心防。 在他故作体贴的凑过来,假惺惺地询问还有什么要求的时候,柳辛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捂住嘴巴,一刀断喉,怕人死不透,还补了数刀,半分活路都没给这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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