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声音平静:“你要是想要股权转让书的话,怎么也得让我亲眼看看他,要不然,我怎么放心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你?你要是骗了我,我上哪说理去?” 他这副胡搅蛮缠、斤斤计较的样子,倒是让许大略有些放心。 应该没报警,不然他的心腹也早该被抓了。 他稍有放松下来,有些轻蔑,心里想着,这些天才其实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他耍的团团转? 他把身体靠向椅背,说:“你倒是很懂规矩,确实该这样,你一手交东西,我一手放你老婆,这样吧,你来这儿,不要带任何人,也别跟任何人说你要去哪,我让你见见他,这下放心了?” 他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环境变化,可他身边的白嘉言却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来,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你干嘛呢?别在那傻站着了,过来帮忙。”许大对自己的人也很不客气,纯粹把别人当做工具人一样,哪里有用哪里搬,态度也十分恶劣。 白嘉言皱了皱眉头,歪着头听了一会儿。 “怎么回事?”许大有些警惕,害怕自己无法掌控现在的局面。 白嘉言忽的笑了起来,他说:“这附近有布谷鸟,我刚刚听到了。” 许大在心里暗骂这个人是神经病,要不是对方声称能帮着他把人拐出来,还能替他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他才不会和这个人合作。 不过对方暂时是他身边最聪明的一个,他还不能把这个人怎么样。 于是他只是骂了声“神经病”,就再次没有好气的让他过来给他帮忙。 他身边的可用的人不多,而且都被他的弟弟和他的父母所蛊惑了,不肯与他合作,他能用的人很少,所以手边有谁都要紧着使,一个人当几个人用,有些人干了太多活,压力很大,怨声载道的,他也只当没听见。 白嘉言听话的走了过去,和他一起抬着人往外走:“你要怎么处理他?撕票吗?还是……” 许大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我还没想好,他现在可了不得,是傅琛的心肝儿,要是动他一下,那家伙得疯成什么样子,嘿嘿,我还真挺想看看的。”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十足疯狂的笑容说道:“可惜他不是个女的,要是个女的,死之前我也能好好……” 白嘉言眸色渐深,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抑制不住的杀意。 “既然傅琛那么宝贝他,那待会儿,就给他杀了吧,当着傅琛的面要了他宝贝老婆的命,那家伙不会当场暴毙吧,哈哈哈!我可真想看看,那场面……啧,肯定精彩极了!”许大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 他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把人放走,毕竟这个家伙被他们绑来了,对他们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看在眼里,如果把人放走了,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更何况他嫉妒傅琛已经嫉妒到憎恨的地步,怎么会给对方一个痛快呢?他要让这个人在觉得自己已经握住了希望的一瞬间,再把这个人推向地狱。 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个时候一定会变得很疯狂吧。 白嘉言沉默着,和他一起把相云灯扶了起来。 地上的人在倒地以后,就被他们再次堵住了嘴,防止他大喊大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现在对方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呜呜的叫着,像是在求饶。 真是可怜极了。 他们在工厂里等着傅琛给他们打电话。 “怎么那么慢?他该不会……要搞什么幺蛾子吧?”许大的眼里迸发出一阵凶光。 他开始磨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手机的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让他呼吸一滞,他赶紧接起电话,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 “我已经到了你说的地方了,现在可以让他给我看一眼了吗?”傅琛说。 许大的呼吸变得极其沉重,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兴奋状态。 他后悔了。 他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要那么少的东西的,早知道相云灯是这个人的全部,比对方拼死拼活挣来的那些东西都珍贵,他就应该多要一些的,他多要一些东西,就能给自己多保留几步退路,万一以后出什么岔子,他被傅琛追究了,还能留下余地让自己跑路。 于是他张口便说:“不好意思傅总,现在又涨价了,你刚刚付出的是刚才的价格。” “你还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傅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 许大已经被贪婪攥住了自己的脖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踏入的是怎样一个深渊。 他被自己的欲望蒙蔽了心智,看不到前方的黑暗一片。 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堪称狮子大开口。 傅琛怒极反笑,他说:“你这是要我的家底啊?” “什么?傅总,您不愿意吗?难不成在您的心里,你亲亲老婆的一根手指头还比不上这些冷冰冰的钱?”许大笑起来,张开血盆大口,笑的肆意张狂。 傅琛沉默了一会儿,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既然这样,待会儿我要亲眼看到他完完整整的站在我面前,由你亲自把东西送过来,这样我才会同意你的要求。” 许大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勇,放弃的这么快:“好,好,只要你都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们夫妻双双把家还。” 只不过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在心中恶狠狠的补充道。 傅琛按照他所说的吩咐了下去,待到里面的人确认以后,才打开了废旧厂房那沉重的大铁门。
第191章 逃脱 “你看见了吧?我没骗你吧,他还活得好好的完完整整的。”许大说。 相云灯被吓得不轻,他是在对方拿出那个黑匣子以后,才知道这伙人有枪的,先前他只听这些人恶声恶气的吓他,一直以为那是这伙人吹牛,谁知道对方真的有枪。 “你确实很有契约精神。”傅琛说。 警方在耳机里向他传话,告诉他许大的方位站的比较刁钻,没办法瞄准到对方,如果贸然射击,很有可能会伤到相云灯。 许大狰狞的笑了起来,他抬起手,似乎想要下什么命令。 正在这时,变故突生,对面的白嘉言突然反手给了许大一刀,掩护着人往东南方向跑去。 “妈的!他是个叛徒!” 许大惊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胳膊,不顾疼痛冲着两人逃跑的方向,连续射击。 他的手很抖,但似乎射中了谁。 白嘉言闷哼出声,可他顾不上那么多,拼着最后的力气把人塞进了车里。 他狠狠关上了车门,随后再也没有继续的力气,无力的向后倒了下去。 “跑啊!!” 他使出最后的力气呐喊。 那声音凄厉,宛如索命的恶鬼。 相云灯惊慌的看着他身上的血,听到对方的声音才慌乱的转钥匙,发动了车,远离了这里,后面又传来几阵枪响,他感觉自己的后备箱似乎被打中了,但好在没有伤到他。 他踩下了油门,拼命的往前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与密集的枪声,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到他看到前方突然闪烁起来的蓝色红色交织的灯光,才精神恍惚的松开了油门。 倒在地上的白嘉言睁着眼睛,看着那辆开走的车。 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 哥哥,我成功了。 相云灯的车在开到约五十米外的路口处被拦下来了。迅速跑向这里的医生把他从车上抬下来,检查他的身体。 傅琛也跑了过来,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 相云灯看着傅琛的脸,好像在做梦一样。 五分钟前他还被绑在工厂里,被人又踢又打,现在他却逃出来了,终于见到了熟悉的人。 傅琛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哄:“不怕不怕,我来了。” 相云灯打了个哆嗦,那一口憋着的气才被他真正松开。 他一下扑到对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天他可真是遭了罪了,他快要害怕死了。 工作人员满怀着同情给他披上了毛巾,还给他拿来了牛奶与苹果,为他补充能量,好让他的身体不至于快速失温。 不到半小时,所有犯罪分子都被制服,警方迅速清扫了这个废旧厂房,没有放走一个犯罪嫌疑人。 同时,拼命掩护他逃走的白嘉言也当场被宣告死亡。 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相云灯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说话的人,他不敢相信,这个一直很招他讨厌的人,这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弟居然死了。 那么轻易就死了?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虽然很讨厌对方,但这也不代表他就想要这个人的命。 “没事了,没事了,别再去想了,我们回家。”傅琛抱着他,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泥土。 他恍恍惚惚的被傅琛抱上了车,他们现在还不能回家,需要去警局做笔录。 那些警察很同情他的遭遇,对待他的态度也很是温和,还让他不必担心,对方的那些非法所得是可以被追回的,不用太过忧虑,回家以后洗个澡,看看书,放松一下精神,不要总是回想那些东西。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十分疲惫,将近一夜没有睡了。 临走的时候,有一位警察好心提醒他们:“十个小时以内最好不要睡觉,防止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 傅琛向他们道了谢,带着人回到了家里。 “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让刘叔给你做。”傅琛说。 其实相云灯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他虽然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只喝了一瓶奶,但你却一点都不感觉饿,他遭受了那么多事情,需要好好缓一缓。 于是他便先洗了个澡,让热水冲净他身上的疲惫。 刘叔给他做了一碗鸡丝粥,还冲了一碗鸡蛋茶给他。 热气腾腾、软糯糯的鸡丝粥慢慢下胃,相云灯的精神也感觉逐渐被治愈,好了不少。 他裹着软绵绵的浴袍,浑身干净清爽,又暖气烘烘的,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的感觉。 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他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一样,到现在他才能消化完那些事情。 他喝了一会儿粥,过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白嘉言他真的死了吗?” 傅琛知道他会问这个,点头称是:“昨天就有医生确认了,他被打中了两枪,第一枪打在了脊椎上,第二枪伤到了心脏,当场死亡。” 在警察确认人质已经逃离,进去制服犯罪嫌疑人的时候,白嘉言就已经死了。 伤到了心脏的人,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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