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杳也在想这个问题,“也许那东西本质不坏,你这同窗也说了,宝华寺的香火很旺盛,千年银杏树也很有声望,从未听说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也许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它把魏欢留下来了,不过他既然不坏,我想,欢哥应该还活着。” 夹在中间听了他二人谈话的老太太松了口气,又忙拽住了魏知杳的手,“那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去燕州吧。” 魏知杳可不敢带她去,魏欢还活着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那万一死了呢,老太太年纪大了,他不想让她受刺激,说这种话本也是为安慰她的。 “我得带表哥去啊,奶奶你也不放心我一人去吧。” 老太太点头,“是啊是啊,再把长生带上,我看他也挺机灵的。” 魏知杳默了默,“长生就不用了吧,以前都是我和表哥去的,我现在眼睛也好了,没那么麻烦的。”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那就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别阿欢没出来,你又被迷住了。” 她一个老太太长途跋涉到燕州,搞不好还得先照顾她,“你去了我们不是还得把令仪带上,你留长生在家他能照顾得了令仪吗?” 这倒也是,老太太想了想,执着的觉得人多力量大,“那你就把长生带上。” 魏知杳无奈,“那行吧。” 吴遇溪看着他这一副为难的样子还火上浇油,“反正我也没事,不如我……” 魏知杳急忙打断了他的请求,“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你阿娘又唱苦情戏,万一那东西就喜欢书生呢,你去了不是找死吗?放心吧,我能感觉到它没有恶意的。” 吴遇溪点了点头,到了分岔路口便挥手同他作别,转身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扭头朝他看了过来,“薛先生……还是没有去冥府吗?” “你想见他吗?” 吴遇溪想起薛常在唠叨的声音就觉得头疼,“不用了,你劝劝他吧,他既无作孽就不要再滞留了,在人间待久了也会受罚的。” “我知道,你要是想见他了,也可来我家。”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用了。” 其实还是担心他的,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啊。 回去后魏知杳便同陆白说了此事,他原本还有些怕陆白会不同意,但还好他没说什么,魏知杳想了想又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问他,“不会这件事你也提前看过剧本的吧?” 陆白抿嘴冲他笑了,“你觉得呢?” 看他这样子,十有八九是了,“那你直接给我剧透吧,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山鬼。” “山鬼?不是树精吗?” “也是树精,他是早年间葬身在山间的不归人怨气所化,准确来说算不上是鬼,说他是精怪比较贴切一些。” 魏知杳又叹气,他之前还觉得这东西没有恶意呢,现在知道他是怨气所化的就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那他抓魏欢做什么?吃了他修行吗?” 陆白摇头,“不如你现在同我说说废客栈的事儿?” “干什么?” “你能说得那么详细吗?” 魏知杳想了想,估摸着不能,这都过去多久了,“但你知道的总不该只有山鬼这一个情况吧?同去的学子九人,为何单单拽走了魏欢。”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万事万物自有因果。” “说人话。”魏知杳双手环胸不耐烦了。 “欠债还债。” 魏欢这个人虽然鼻孔高了点,但也不是坏人,他能干什么坏事。 陆白揉了揉他的头发,“山鬼的确不是坏人,但他有执念,我现在告诉你,怕你劝不下他的,我们去见见他再说吧。” 这么说就对了嘛,毕竟洗手很多年了,要打起来魏知杳心里也没个底,他若是个好东西,劝服便是。“恩,保险起见我把洛宁他们全带上吧。” 陆白点头,“好,我去收拾行礼。” 魏知杳想了想还是先打了一剂预防针,“我答应了奶奶,长生也回去。” 陆白把头转了回来,“你从未同我说起过这个人。” 他这么一说,魏知杳的心更寒了些,景长生是和他一道穿来的,那个时候没有提,是因陆白遇见的人是原主而非他,“知道了,我会防着他的。”
第64章 千年树 ◎我这是祝你长命百岁!◎ 萧山离燕州并不算远, 魏知杳三人早上出发,傍晚时就到了,他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下了车也食欲不振,寻客栈时想着陆白不睡床, 未免浪费便开了两房间,但景长生比他还能省,“开一个房间吧。” 其实魏知杳也这么想的, 他只是怕景长生王子病发作没敢提而已, 既然这人自己开口了,他当然不会拒绝,掌柜看他这抠门吧唧的样子就没什么好脸, 天一黑魏知杳就把洛宁叫了出来, 后者对于吓人之举十分热爱, 趁着夜深人静就想飘到掌柜房中去。 洛宁刚走到楼下,客栈的大门便响了, 掌柜麻利的套了衣服出门, 洛宁只好跟着他一道到了门口,那敲门的是一群穿着墨绿色圆领袍的年轻人, 这黑压压的一片把掌柜吓懵了, “请问几位是?” 这六个年轻人让了道, 原来他们身后还站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人, 那人穿着一份绯红的圆领长衫,长长的头发被一条红色绣花的发带绑成了马尾, 这人手上捏着一把骨大得离奇的红伞, 这一眼望去是个干净利索的少年人, 但仔细一瞧, 见她长得明眸皓齿分明又是个女子,还是个容色倾城的美人。 “这位姑娘有何吩咐?” 少女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姑什么娘,我是男人!” 富家千金女扮男装出门折腾这种事儿掌柜的见过不少,不觉得稀奇,于是配合的点头,“是,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半夜敲你这客栈的门自然是住店了,我们这儿共七人,可有四间房?” “有有有,姑……”少女凌厉的瞪了过来,他立马改了口,“公子请。” 他侧身后,洛宁也跟着侧了身,少女领着身后的部下入内,年轻人关了门又迅速从怀中摸了一张黄色符咒贴在门槛上,洛宁顿觉不妙,急忙要走,绯衣少女却忽然将手中的伞撑开并冲挡在身前的掌柜大呵了一声,“让开!” 掌柜被她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她将红伞扔出罩在了洛宁的头顶,眼见逃不掉,洛宁只好拔出了护灵剑,少女面露惊喜之色,“你竟是个灵侍,还是只橙色的,今日运气真是不错!” 洛宁皱眉,她怎么知道。 “布阵,给我抓住他!”她一声令下,余下六人便麻利的掏出一条红绳迅速搭成了一个五行阵,将洛宁与这少女齐齐困在其中,洛宁举剑就想砍,少女伸手将红伞一收,又将伞骨一拧,然后从中抽出了一把剑来。 洛宁瞧了几眼,那是一把青铜剑,而且剑刃阳气及重,一看便知这是作为御灵剑替代品使用的斩鬼专用剑。洛宁龇牙想要飞身逃出去,但他一起身,这少女却翻身而起自他头顶而落,洛宁只好举着护灵剑挡住了他的攻击,铜剑上阳气集中,逼得他不得不现行出来,那掌柜原本还想呵斥这行人弄坏了自己的桌椅,刚要张嘴就见这姑娘手下突然就现了个人,他大叫一声“有鬼啊!”然后又重新跌落了下去。 洛宁假装跪地,趁着少女落下之际,抬腿便朝她的腰腹间踹了过去,后者没有防备被他一脚踹了出去,那围阵的几个顿时急了,“大小姐!” “闭嘴不许动!” 洛宁却趁着这几人扭头时飞身从五星阵中跳了出去,摔在地上的少女咬牙,迅速的捡起了上的红伞,“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说完她单手结印,黄泉之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朝着楼上飞奔而去的洛宁便猛的被拽了下去,他起身试图抵抗黄泉之门的吸引,不过还是有点费劲。 少女捏紧了手中的红伞不肯松开,但冷不丁的楼上却飞来了一把青铜匕首,她吓了一跳急忙要躲,匕首插在了地板上,黄泉之门也迅速被合上了,她怒目而视。 木制的楼梯上走下了一个人,“小朋友,你的长辈没告诉过你,灵侍有主的是不能驱吗?” 洛宁闻言委屈巴巴的凑到了他身边,鼓着腮帮子告状,“她刚刚想抓我!” 魏知杳撑开了手中的伞,“你先回去吧。” 洛宁一溜烟便进了伞。 少女怒目而视,“原来他是你养的!” “当然。” 她摊手过来,“把他给我。” 这姑娘太霸道了吧,魏知杳摇头,看她这年纪也就十四五岁,长得还挺可爱,没想到脾气这么坏,“这是我的灵侍,凭什么要给你。”刚刚他们三人就怎么睡的问题吵了起来,魏知杳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出门留陆白和景长生大眼对小眼,没想到一出门就见洛宁被人困住了。 “这般强大的灵侍给你这么个小天师,简直暴殄天物,还不如将他交给我!” 口气还不小,魏知杳耸了耸肩,“我是不是小天师就不劳你费心了,但你……看着也不是个厉害的,小朋友,自己没本事抓到灵侍,跑来抢别人的也太逊了吧?” 少女气得一脸铁青,“抢得来也是本事!”说完她又将铜剑拔了出来,魏知杳只是觉得她这伞有古怪,却没想到那伞骨中竟藏了一把剑,他舍不得拿桃木伞去挡,只好闪身躲开,青铜剑从他胳膊上划过,拉出了一条血口,魏知杳捂着伤口瞪了她一眼,“你家长辈没教过你小孩子不能随便玩刀吗?” 少女扬眉,“我阿爹只教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不把他给我,我便废了你的胳膊让你不能再做天师。” 魏知杳后退了一步,对付赤鬼他倒不怕,但人的话他实在不是对手,可他要是连个小姑娘也怕,那也太怂了吧,想了想他抬眼,“好啊,我跟你打,不过你拿剑我空手这样胜之不武吧?” 这小姑娘又狂又自傲,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遂将手中的剑塞回到伞骨又将红伞扔进递给了身后的部下。 洛宁觉得……魏知杳可能真连这个小姑娘都打不过,忧心忡忡的从伞里冒出头,未免打起来将伞弄坏,魏知杳又将其放在了台阶上,绯衣少女握拳便朝着他挥了过来,他弯腰一闪撞上护栏,这小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一只,打在他后背上的力道却不小,他连忙翻身躲开了她的第二拳,又伸手捏住了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推开。 这小姑娘越打越来劲,边打还边给自己呼呼哈嘿的配音,要是她脾气不这么烂,还怪可爱的。 被抱着的胳膊抽了出来,这姑娘挪步上了台阶,脚下偷偷使劲又将他绊了下去。魏知杳摔了个结实,还没等他松口气,那瘦小却有力的拳头便挥了过来,他顾不上疼急忙翻身躲开了她这一拳。 洛宁摇头不忍直视,连个小姑娘也打不过啊,他从伞中抽身而出,又飞快穿透房门进了屋,陆白还与景长生大眼瞪小眼,见了洛宁他又皱眉,“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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