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躺在,迟茸意识逐渐下沉,呼吸平稳,陷入睡眠。 “叮——” 手机突然来了条消息。 江枝惑瞧一眼睡着的少年,给手机静音,打开消息。 是助理传来的资料。 他之前就一直在查迟茸的过往经历,但迟茸之前的生活环境好像极其闭塞,不上网不出门似的,查到的消息寥寥无几。 今晚又催了催,助理发过来一份详细的法律判决文件。 是他父亲迟行堰入狱的相关档案? 江枝惑往下翻了翻,看到定罪原因那一栏—— 迟行堰,男,43岁,多次杀害国家保护动物。 ……多次? 江枝惑瞧着那个字眼,乌黑眸子微敛。 . 迟茸睡着了,意识模糊,大脑神经却依然活跃,带着他的思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昏暗。 处处昏暗。 一个光线微弱的房间,窗户被木板封死,漏着几缕冷白的光,好似牢房里触不可及的天日,看得人向往又畏惧,倒不如全然的黑暗来的让人心安。 顶上一个圆球形的摄像头,发出一圈狰狞可怖的红光。房间不算亮,但依然能清晰的看清里面场景。 “小茸。” 有人叫他。 “小茸。” “睁眼,你看看,好看吗?” 那声音带着笑,他抖了一下,浑身发寒,想移开视线,余光却扫见什么。 模糊淋漓的血色瞬间映入眼帘。 “呜……” 有什么哀鸣一声,爬到他的手边,脆弱的身体带着滚烫粘稠的液体,蹭蹭他手心。 ……不、不要。 迟茸浑身抖的厉害,惊慌失措,拼命的往后躲。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用大尾巴狐狸掉的毛做了个小号白狐狸,十分喜欢,天天抱着睡觉,反而冷落了正牌狐狸。 大尾巴狐狸心头不悦,温柔询问,“乖崽崽,哥哥能说能动,还能抱崽崽,不比那假玩具好么?” 茸茸崽抱着小狐狸钻进被窝,吧唧亲了一口,扁扁嘴,“哼╯^╰,玩具才好呢,玩具狐狸不会动,不会欺负崽崽,哥哥以后也不需要上崽崽的床了,走开走开!” 大尾巴狐狸:“……” 大尾巴狐狸心头妒火燃烧,气笑了,温柔旖旎,“玩具不会动?那可不好说呢。” 他说完,绒毛狐狸突然变大,尾巴一甩,牢牢箍住茸茸崽腰身,睁开眼,眉眼带笑,“崽崽喜欢玩具狐狸哥哥,那我们就玩个够。” “?!!” 茸茸崽惊恐,当场想跑,被玩具狐狸一把握住腰压平,呜的哭出声,“哥哥欺负人,玩具不能动,呜痛……QAQ崽崽错了。” —— 感谢在2023-06-13 23:54:25~2023-06-14 23:5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快乐 6瓶;千迟里、安澜、sleep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蝶 迟茸想往后躲, 可身后就是墙,冰冷刺骨无处可去。 手边温热粘稠的触感几乎让人窒息。 不…… 少年闭着眼,紧蹙眉头, 脸上微微发白,溢出几丝冷汗,睡的十分不安稳。 江枝惑还没睡, 瞧见少年泛白的脸,稍稍抿唇, 靠近一点。 “……崽崽?” 做噩梦了? 手被什么握住, 温热有力,覆盖上来,相似的温度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迟茸蓦地惊醒,睁开眼,呼吸微急, 下意识甩开手上的东西。 “茸茸?”江枝惑手被挣开。 “咔哒”一声。 夜灯被打开,暖色的光流淌一室, 江枝惑坐起身,墨色眸子微沉, 瞧向身侧少年, 放缓声音。 “做噩梦了?” 迟茸眸子有些空洞,胸膛起伏明显,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神, 看清面前男生专注望过来的视线。 “……哥哥。” 少年声音很轻, 不自觉呢喃,指尖握住男生衣角。 “嗯。”江枝惑垂了垂眼, 又躺回去, 将少年抱近一点, 嗓音很低,“崽崽做什么梦了?” 恍惚成这样。 迟茸窝在男生怀里,被熟悉的温度包裹,轻轻松口气,气息匀了几分,心跳也慢慢平复,自己两手互相握着藏在被子里,声音很轻。 “没什么。” “不能告诉我?”江枝惑语调和缓,摸摸少年脑袋,微微眯了下眼。 被小白扑倒,紧跟着就做噩梦…… 迟茸脑袋上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轻轻拨了拨他的呆毛,没进发丝,碰到头顶,带着点点让人心安的冷香。 江枝惑语气缓慢低沉,带着关切,目光落过来,问他做了什么梦,但迟茸并不想提及。 他试图把脑袋里的东西忘记,缓了缓,努力清醒几分,稍微弯出个笑,声音有些涩,“没什么,就是普通噩梦,想不起来了。” 江枝惑直白望着他。 夜灯模糊,男生深色的眸子投不出几丝光亮,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迟茸心脏颤了一下,移开视线,清浅弯起眼睛笑了笑。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快睡吧。” . 迟茸梦里惊醒,但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江枝惑依然想问,但少年只若无其事的笑一下,随口说不记得了,模样好似和之前没有区别。 等回了校,更是一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该说说,该笑笑。 江枝惑瞧着少年模样,眼底黑压压的。 茸茸明显有事藏在心里。 周一,美院开了一次校内画展,在校内大型展馆,主要展出一些美院学生的优秀作品,为了提升学生们的自信心,也为了丰富校园生活。 其他任何院的人都能来看,美院学生自己更是会来,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作品,再看看其他人的优秀画作。 展馆里人不少,一个个惊叹的左瞧右看。 迟茸和赵箐还有几个美院学生走在一起,边上还有一块来逛的江枝惑虞山乐,外加一个凑热闹的宋元京。 赵箐哇了一声,突然往前窜了一下,指指墙上挂着的一幅,“署名罗琪梧,罗姐你的画!牛批啊!” 罗琪梧手指卷卷自己的大波浪,意味不明笑了一下,瞥眼迟茸和江枝惑,“我最厉害的画没拿出来呢。” “最厉害的?哪幅?罗姐能给我看看不?”赵箐一脸好奇,凑近几步。 有人接茬,“不会是罗姐之前画的班里同学画集吧?” 赵箐猝不及防想到什么,也看看迟茸和江枝惑,凑到罗琪梧边上压低声音,带着点激动,“是迟茸那幅吗?” 迟茸:“??” 他听见了! 迟茸耳朵一热,侧目望过去。 罗琪梧笑着点点头,嘿嘿一声,“就是迟茸坐校草腿上那幅。” 在活动室,还绑了手,洒了花瓣。 馆里人多,他俩就算耳语,为了彼此能听清,声音也不算小,边上的虞山乐听见几个字眼,皱眉嗯了一声,“迟茸坐什么腿上?” 宋元京插嘴,“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江哥的名字?” 迟茸:“……”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迟茸脸上发红,推推虞山乐和宋元京,“没什么没什么,快往前走。” 江枝惑走在少年边上,瞧着少年弯成月牙似的笑眼。 从别墅回校后,迟茸一直睡得不太稳当,但每次一醒就没事人一样,半字不提。 江枝惑瞧着少年身影,眸子微沉,晦涩瞧着,快步跟了上去。 “迟茸的,我看到迟茸的画了。” “哇塞,一排啊,厉害。” 前面突然有人出声,迟茸就站在不远处,瞥眼看过去,墙上挂着一排的画作。 茂密的森林,湖里跳出来的鲤……多是些景观画,颜色基调也基本是清新自然,看的人耳目一新。 虞山乐笑起来,有点遗憾姑姑进不了展会,拿着手机一顿拍,“画的很好嘛。” 赵箐哎嘿一声,虽然不是夸自己,但神奇的与有荣焉,“那可不,迟茸的专业成绩在整个美院数一数二。” 迟茸倒是没那么高兴,浅弯了一下眼睛,瞥过画,稍稍抿唇。 这也就是校内学生展,来看的也全是学生,看不出来,其实……他画的,徒有其形。 少年垂了垂眼。 展厅最中央摆着几副院里老师们挑出来的,公认的前十幅优秀画作,挂在极显眼的位置。 最中间位置的画也最大,最显眼,高高的挂了起来,一眼望去十分瞩目,刺目的红。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蝶,半边羽翼破碎,翅膀沾了猩红血液,孤苦振翅,却愈发衰败的倾斜下去,像要被血液吞噬,安静挥动羽翼。 虚弱,狰狞,残破,濒死。 它已然放弃挣扎,疲弱的等待死神的来临。 明明是一只蝴蝶,却平白看的人心里一颤,有些油然而生的畏惧与绝望。 周围人学美术或者不学美术的,都能轻易感受到那幅画的感染力,不由安静下去,热闹的展厅中心平白安静到有些诡异。 有个美院学生喃喃,“这是谁的画?展厅里的我们之前基本都见过,这幅怎么没见过?” 画的一角贴着几个细微的小字,一旁人凑近细细看了看,下意识读出声。 “申请京大美院保送名额参赛作品,作者……”他顿了顿,惊讶出声,“作者迟茸,作画时间三年前?!” 迟茸?三年前? 三年前迟茸才多大,十五岁? 怎么能画的出这么……让人心悸的东西。 周围人一阵心惊。 而且迟茸画画不是这个风格啊。 美院学生经常彼此看画,迟茸的画更是抢手,不少人都看过学习过。 有个女生颇觉疑惑,“迟茸大学期间画的作品,和这幅用来保送的,风格差好大啊。” “何止,简直完全拧过来了,相反的画风。” 迟茸几个人已经到了这附近,迟茸看见那幅血蝶,没想学校把这幅画翻了出来,抿抿唇,移开视线。 江枝惑瞧着少年反应,墨黑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再瞧一眼画。 周围人没看见迟茸过来,还在讨论。 “说实话,我感觉迟茸这幅三年前的作品,比之后大学期间画的好唉。” “嗯,单看大学期间那些还觉得厉害,但和以前的一对比,高下立见,有种水平倒退的感觉。” “这是有意换风格了吧,感觉还是以前风格适合他。” “虽然现在的笔触更细腻,技巧更精进,但对比之前,总好像缺了点灵魂。” 迟茸眼睫垂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指尖收紧陷进掌心,抿紧唇,没说话。 话题好像渐渐跑远,江枝惑目光扫过,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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