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惑温柔一笑,“乖,没用。” 迟茸:“……” 少年不放弃,扁扁嘴,一头扎进男生怀里,抱着他脖子原地蹦起来磨蹭,白嫩软糖似的,黏黏糊糊哼唧,试图悄悄去够他手里的冰激凌。 江枝惑:“……” 江枝惑单手将人抱起来,对上少年清澈水润,软乎乎望着他的眸子,头疼扯扯嘴角,把冰激凌递过去。 “只能再吃两口。” 少年蓦地笑了,没急着接冰激凌,先抱着男生肩颈蹭了蹭,像块软甜的年糕。 梦里的少年高高兴兴吃上了冰激凌,梦外的迟茸……迟茸倒吸一口凉气。 这梦,越来越黏黏糊糊了,他到底为什么做这么多和江枝惑腻歪的梦? 迟茸哼哼一声,睁开眼。 不知道现在几点,但他人已经在宿舍床上了,画画应该是画完了。 迟茸茫然摸摸耳朵,坐起身。 他怎么回来的? 不对,应该说,他怎么能在江枝惑怀里睡着,还睡这么死。 他一般戒备心还挺重的呢。 . 虽然稀里糊涂的一起当了模特完成画,但这天之后迟茸和江枝惑关系不可避免的有些僵硬,迟茸躲人躲的频繁。 周五,全校大规模体测,大片的学生聚集在操场上,一项一项轮着测过去。 迟茸和一众美院学生站在一起,已经测了几项,还差一千米和坐位体前屈,这会儿正排队等测体前屈。 两道几乎实质性的视线从侧后方落过来,凝实密切,好似要在他身上扎两个洞。 他扭头,一下撞进双熟悉的墨黑眸子里。 迟茸:“……?!” 江枝惑也今天体测? 迟茸心里咯噔一下,指尖一颤,飞快转回视线当没看见。 最近做的梦一个比一个旖旎香艳,江枝惑醒得早,偶尔听见他呓语几句,按着他问个不停,正牌夫人逼问.小三似的,搞得他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迟茸,到你了。” 前面叫到他名字,迟茸“嗯”一声,脱掉鞋坐到位置上,两手交叠弯下腰去。 少年腰身柔软,几乎将身体压了个对折。 “好软的腰,呜呜呜,不及格的人实名羡慕。” “嗷,校草就在后面哎。” “江枝惑知道我们小茸茸这么软吗?” 迟茸:“……” 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 迟茸头大,耳朵微热,等记了成绩飞快起身。 “嘶——” 他起的急,鞋还没顾得上穿,不知道踩了什么,尖锐的痛感划破神经,疼的他脑袋都懵了一瞬,眼前发白。 他微微移开脚,地面上一把铅笔刀出现在视野里,就是美术生随身带的那种,估计是不知道谁掉的,不经意倚着颗小石子,刀锋倾斜向上,此刻已经沾了丝血迹。 迟茸脚心疼,白色袜子上隐约有血色蔓延开,皱皱眉。 ……还挺疼。 “迟茸?” 旁边有人发觉他异样,疑惑出声,不远处的江枝惑目光转向这边。 操场上人多,江枝惑视线被挡了一会儿,再瞧见人时,就见少年动作略显异样,红润唇瓣上的血色淡去不少。 这是怎么了? 他没犹豫,抬腿往这边走。 迟茸余光瞥见他,心脏噗通一下,条件反射想回避,把脚塞进鞋子,站起来就往远处躲。 “迟茸。” 江枝惑迈着长腿,三两步到了跟前,握住少年手臂,将人拉回去,语调低沉。 “怎么了?” 一圈人兴冲冲的围观过来,迟茸被看的耳朵发烫,扭头想躲,“没什么。” 少年挣挣手臂,瞧一眼近在跟前的男生,压低声音,又轻又软,偏还透出股无情。 “你松手,说好了白天装不熟的。” 江枝惑盯着他泛白的脸,微微蹙眉。 旁边一道咋呼的声音突然传来,“我铅笔刀掉了,有没有人看见啊,没盖子,大家注意别踩了啊。” 眼镜男生看见一点刀片的银亮反光,刚松口气,就见上面一抹嫣红,惊诧出声,“妈呀,谁踩到刀片了?!” 迟茸:“……!” 江枝惑猝然皱起眉,低头看向少年双脚。 迟茸盯得莫名心虚,硬着头皮后腿两步,“别看我,不是我,你测你的,我们俩不熟。” 少年右脚动作很轻,抿着唇,小巧精致的唇瓣颜色浅淡。 江枝惑眼底沉下去,有些冷。 “迟茸。” 沉甸甸的一个全名落进耳朵,一字一顿,迟茸心脏砰砰两声,神经骤然绷紧,下意识转身想跑。 手腕忽的一紧,一道拉力不可抗拒的禁锢上来,往后一拽。 “唔……” 迟茸闷哼,腰间一紧,强横力道传来,他直接原地拔高,双脚离地,压低声音惊呼,“江枝惑——” 密集的人群回头望过来,迟茸视野变高,突兀且显眼,看过来的人顿时更多了。 迟茸面皮发热,胡乱拍拍江枝惑肩膀,声音急切,“你放我下去,谣言越传越离谱了。” 耳边一道低低的哼声,他腰上手臂微微调整,迟茸猝不及防被人托着腿弯抱起来,掉头直接往外走。 “为了躲我,脚上有伤都不管。” 江枝惑嗓音低慢,低头瞧瞧少年泛白的脸,嘴角扯出一抹凉笑,冰凉柔和,轻慢可怖。 “崽崽,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扯起嘴角,弯出个笑,目光刮擦过少年全身,从上至下,忽的温声道:“你抗拒绯闻,可我喜欢,你希望我现在就坐实它么?” 迟茸:“??!” 什么、什么意思? 江枝惑疯了?! 迟茸被他抱着,动作受限,稍一挣扎顿时对上男生冰冷视线,眼睫颤了颤,呼吸有些凝滞。 因为他受伤,江枝惑……在生气? 他指尖微蜷,莫名的紧绷笼罩全身,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紧张感。 . 江枝惑直接把人抱到操场外,找了处教学楼外一米多高的台子,将少年轻轻放上去。 迟茸掌心潮湿,纤长眼睫扑闪,本能想抱起腿,脚腕倏地被握住。 骨节分明的手灼热有力,指尖拽上他右脚鞋带,三两下扒了下来。 少年玉白脚底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渍已经沾染大半,猩红狰狞。 江枝惑眼底愈发晦暗,轻轻把袜子脱下来。 布料被血液濡湿,粘在伤口上,脱下来的过程扯动伤口,迟茸打了个寒战,咬咬唇,下一秒,脚腕皮肤毫无阻隔的被握住,江枝惑没带纱布,扯了扯袖口,压住伤口止血。 外面有风吹过,指腹温热,带着清晰的禁锢感,脚底疼,偏还有点布料摩擦的麻痒,一路爬上神经。 迟茸颤了一下,头皮发麻,膝盖用力想把脚缩回来。 “痒,我……不用按,就是划了一下,我回去贴个创可贴就行。” 少年哼哼着想躲,江枝惑心底沉郁,握紧少年玉石雕琢似的清瘦脚踝,冷淡抬眼。 眸子里的暗色看的人心底一颤。 “茸茸。” 江枝惑声音很轻,俯身,距离很近的注视他,嘴角弧度幽寒,“乖,我性格不好你是知道的。” 脚腕上的手愈发收紧,男生斯文笑笑,“再废话一句,结果一定不是你想要的。” . 江枝惑一手拿出手机,加急买了点纱布碘伏之类的,送到后拆封拿出碘伏棉球。 伤口长,但不深,江枝惑消毒完又绕上几圈纱布。 少年双足细腻,但一吹风就容易有裂口,眼下被风吹了一会儿,侧边隐隐泛红。 江枝惑从外卖小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罐,熟练打开,指尖沾上一点奶白乳液。 迟茸:“??!” 迟茸看着那个眼熟到几乎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小罐,眸子瞬间颤了颤,耳边有道嗡鸣。 脚腕被握住,微凉乳液指腹温度交错,迟茸脑袋里嗡嗡响,惊诧望向江枝惑,反射性的想藏回去。 江枝惑看也没看,轻易握住,熟练的宛如做过千百次。 “唔……” 迟茸懵了,乱七八糟的梦境和种种巧合涌上心头,怔怔瞧向男生,声音轻微。 “江枝惑……” 少年瞧向自己被握住的脚,再想想自己又多又杂的春天梦,呼吸微急,无端有些耳热,眨眨眼。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或者,应该问,“我们什么关系?” . 江枝惑没想到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停顿一霎,眯了眯眼。 他前不久猜到崽崽记忆或许有恢复的迹象,但没猜到会什么时候恢复,如今对方突然问出一句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不确定少年记忆恢复了多少,盯着少年,慢慢俯身,语调斯文,唇角弧度温和几分,眸子直勾勾注视过去。 “你想起来多少?” 迟茸:“……” 迟茸脚腕还在男生手里握着,有些不自在的晃晃腿,想把腿收回来,却被愈发箍住,困在人手心里。 少年移开视线,嘟囔出声,“我们还真认识啊。” 那他那些春天梦……是记忆还是yy啊? 迟茸耳朵染上一抹绯色,总觉得事情有点超出预料,咬咬唇。 “你别扯开话题套我话,你直接说,我们什么关系?” 迟茸瞧瞧对面默然不语的温润男生,唇瓣抿紧,忽闪着眸子,试探询问,“……普通认识?朋友?或者……有仇有怨?” 江枝惑眸色深深,专注的望着他。 少年既然这么问了,那记忆一定没恢复多少。 他蓦地想起那个梦中人,又想起画画那天落在少年掌心的那个吻,目光在少年嫣红唇瓣上停留几秒。 蓦然地,心底妄念陡生。 某个念头病毒似的席卷他脑海,怎么也压不下去,好似有无穷的吸引力,诱惑着他往深渊里跳。 江枝惑心跳突兀变快,指腹摩挲少年白玉般纤瘦流畅的脚腕骨骼,亲昵肆意,眼底溢出一抹疯狂,又被他细细藏好。 唇角微弯,俯身,仔仔细细的盯着少年,语调轻缓,一字一顿。 “都不是。” 他轻声道:“我们是……恋人啊。” . 话一出口,江枝惑目光下移,落到少年湿润嫣红的唇瓣上,漂亮瑰丽的色泽噬人心魂。 他喉结轻轻滚动,心底忽的升腾起几分可怖的汹涌愉悦感,带着更深的欲望。 对,就是这样,他和少年就该是这样的关系。 迟茸:“?!!!” 啊啊啊啊? 迟茸脑袋嗡的炸了,头皮发麻,浑身一个哆嗦,耳朵通红,眸子惊恐张大。 “不可能!” 迟茸整个炸毛,脸上红扑扑的,澄澈的瞳孔微颤,眼睛溜圆,像一只受惊的奶猫,张牙舞爪,“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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