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当晚没回知青院睡,他不放心李观梁,李家有当做客房收拾出来的空房间,他就睡在李跃青对门,李观梁隔壁那间。 李跃青有起夜喝水的习惯。 从厅堂里倒了茶水回来,他神使鬼差地敲了敲水鹊的房门。 只是担心对方认床,睡不习惯而已。 房门却自动地往里退了一道缝隙。 李跃青左右看过走廊,手上不经意轻轻一推,侧过头看向里面。 窗边的床铺上,空空荡荡的。 扫视过房内,没有人影。 李跃青皱眉,退出一步。 旁边李观梁的房门,竟是虚掩着,此时无风自动地留出一道空间。 从里传出轻微的呜咽声,还有啧啧水声。 像是打开潘多拉盒子,李跃青不受控制地看过去。 月色笼罩房内的床铺。 男人背向这边,黝黑肌肉压抑着,沟壑起伏,埋首像是大快朵颐的野兽。 在他怀中雪白泛粉的小知青,双腿挂在男人精劲腰上,月光当中,承受不住地后仰着颈线。 嘴巴显然被亲吻过,唇珠鲜红,因为咬着手指而被压扁。 红洇洇的口中,不断溢出抽噎与呜咽声。 李跃青盯着,握拳扣紧了门扉,手指简直要掐进木门里。 窗外芭蕉林被风一吹,在暧昧的夜里簌簌作响。 男人略一挪动了位置。 李跃青的视野里,忽地瞧见了对方怀中人那粉白的胸脯,湿淋淋一片。 圆鼓鼓的软尖抖颤,被男人吃得像是六月烂熟的流汁蜜桃。 吱嘎的门响。 小知青发觉了什么,泪眼婆娑地往门口睨过去。 伸出小臂印着红痕的手,细声细气:“跃青哥……” 李跃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后背大汗淋漓,淌湿了衣衫。 他抵住额头,好半晌,翻身下床。 时候还是夜半三更。 李跃青从厅堂的铜茶壶里倒了一大杯枫叶茶。 咕咚咕咚,冰凉下肚。 又在院里吹了会儿冷风,这才回去重新睡。 路过对面水鹊的房门。 李跃青忽地停下脚步。 万一真像他梦里那样,两个人背着他…… 怎么办? 那就没有回头路了,不能让他哥彻底犯下错事。 以防万一,检查一下水鹊是不是睡在原本的房间里。 李跃青艰难地转了个方向,扣响对门。 房间里头朦朦胧胧的一声,“嗯……?” 房间外,李跃青哑着嗓子,“水鹊,开门,我……”
第179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0) 水鹊睡得迷迷糊糊,拉开门扉,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李跃青脑子一抽,“我就想看看你睡着没有。” 水鹊无语凝噎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声音软绵绵地抱怨着反问:“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看我睡着没有?” “不是,呃,我……”李跃青扯开话题,左右看看他,“有蚊子咬你了是不是?” 李跃青指了指他衣领。 水鹊茫然,拨弄了一下半敞开的衣领子,低着头去看。 但视野受限制,自己肯定看不见的。 李跃青趁着时候看清楚了里头锁骨和脖颈,甚至一小片胸口,通通没有什么暧昧的红痕。 他松了一口气。 旁边吱嘎一声,李观梁边穿着衣衫边走出来,“发生什么事情?” 李观梁睡眠向来浅,稍有动静,就会清醒过来,加上头部受了伤,晚上翻来覆去没有入眠。 更不用提有人在房门外说话。 水鹊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起来了?受伤了要好好休息。” 李观梁摇头:“没事,刚刚出来听到跃青说有蚊子?” 水鹊疑惑地摸了摸脖子四周,“可能有吧……” 李观梁:“我找蚊烟给你房间点上吧。” 村民自家用晒干后碾成粉末的油茶籽壳和山苍子树叶制作的蚊烟,每一根形状都犹如大金条,驱蚊的效果比供销社卖的蚊香要好。 李跃青看着两人,突然卡了壳。 原本打好的要和水鹊单独说的腹稿,到了嗓子眼,绕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李跃青说罢,转身回去掩上门。 背抵着门,按着额头,狠狠地捶一捶,接着又悠长叹息一声。 独留水鹊和李观梁在门口走廊,对视一眼。 水鹊悄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他怪怪的?” 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为,总给水鹊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即使原剧情里并没有提及男主的情感状态,水鹊还是尝试揣测,“他会不会是失恋了?你不用关心一下吗?” 毕竟才成年,应该还是在青春期吧? 李观梁也不清楚具体状况,他们兄弟俩虽说血浓于水,但彼此不会过多谈及这类情感上的话题。 “跃青有分寸,这类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的。”李观梁火柴一划,点了根蚊烟,白色烟雾缭绕,对水鹊道:“我帮你熏一熏房间,这样就没有蚊子了。” “噢。” 水鹊让开身位让他进房间。 对面卧房却传来“砰”地一下响。 好像有拳头闷声砸在墙上。 男主真的还好吗? 水鹊抱着疑惑。 ……… 李观梁因为受伤,即使他坚持要上工,罗文武也坚定地拒绝了,非要他长个教训,于是这两天第八生产小队的活都由罗文武带领,李观梁只好赋闲在家。 他闲不住,只闲了一个上午,就要出门打柴。 水鹊拗不过他,反正周日他不用上课,干脆就跟着李观梁去了。 打柴的位置在村尾的一大片河滩,说是柴,实际上打的是一种能当柴火烧的蒿草。 水鹊才知道,乡里人有时候念叨的“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说得就是这块河滩边长的一大片一大片青蒿丛和黄蒿丛。 这会儿的蓬蒿丛甚至长得大约有两米高,要是水鹊一进去,准连人影也见不着了。 他就站在河滩的沙冈上等李观梁。 李观梁拿着镰刀进去,农活他从小到大做习惯了,手上动作迅速麻利,镰刀割草唰唰响。 水鹊坐在白如雪的沙冈上,看着蓬蒿丛里黑色的发顶前进,偶尔风吹,蓬蒿丛略微一低,很容易能捕捉到李观梁的身影。 这片河滩辽阔,河汊纵横交错,水洼星罗棋布,边上蓬蒿丛高大,河里芦苇丛密布。 河汊两岸立着大棵绿油油的树,啄木鸟在夏天发出规律的声响。 白色沙冈上长着红皮水柳,水鹊就躲在阴凉柳树荫下。 李观梁动作很快,不到一小时,他已经割到了一大片蒿草,只差一大把一大把地捆起来背回家里。 他晚一些要到卫生所给伤口换药。 怕水鹊担心自己,先放下手里的活,回到沙冈上。 水鹊正无聊地用捡来的树枝,在沙面上画画。 看到李观梁回来,亲亲昵昵的,赶紧给递上自己的军绿色水壶,“观梁哥,喝水歇息一会儿!” 特别像是庄稼人的小妻子。 因为这个想法,李观梁面上一红,坐下来,低着头接过水壶。 怔怔看着壶嘴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对着,仰起头,粗大的喉结滚动,咕嘟咕嘟的茶水顺下去。 太阳在树荫之外,水鹊有点热,他捏着草帽的一角,当作是扇子那样扇起凉风来。 李观梁默默地把水壶盖子按回去,放到一边,拿起水鹊身侧的树枝。 “你之前教的……”李观梁说道,“我学会了。” 李观梁低眉垂目,抹平沙面,然后拿着树枝在上面一笔一划。 水鹊听他提起这个话题,耳朵尖发烫。 因为之前第一次教人写字,就出了那档子事,他比对方还要尴尬,恨不得代替李观梁钻进地缝儿里去,于是后来把教人写字往后无限期搁置了。 看着对方手上拿树枝,字迹不算工整,有些歪歪扭扭的,写下“水鹊”两个字。 “很棒,没有倒装,完全写对了。” 水鹊拿出夸学校里小朋友的劲头,拍拍手掌,鼓励李观梁。 李观梁定定盯着他,刚才喝过了水,此时口中又隐约干燥起来。 他迟迟出声:“没有、没有奖励吗?” 李观梁天天接人放学,看到水鹊会在小黑板上记录下回答问题正确之类的次数,说集齐正字可以换奖励。 水鹊为了刺激他的学习劲头,微微歪头,顺着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尽量满足吧? 李观梁却又不吭声了。 水鹊疑惑,再问了一遍:“你想要什么奖励?” 对方忽地凑前来。 在水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唇覆上他的,有点儿没轻没重,将唇珠挤压扁了去。 李观梁扣住水鹊的后脑,他偷听了队里小年轻的聊天谈话,现在知道接吻是要吃舌头的,不像从前那样只会蜻蜓点水般碰过即止。 撬开小知青的牙关,前面还温良顺训,到后面碰到口腔里湿红的嫩芯子,李观梁就昏头了。 水鹊揪紧了他衣领子,蹙起眉,脸颊晕出靡丽的粉色,“呜……” 李观梁狼餐虎咽一般,纠缠舌尖,又扫过颊肉内侧洇出的汁水。 树荫底下两人亲密无间,要是有影子,估计已经交织成一个人了。 李跃青肩上挑着满满的两木桶水,锐利的双目眯起来。 最近天气有些干旱,大太阳,久不下雨,河汊的水位也低了不少。 水田灌溉好歹有沟渠,山边和山腰的旱地却是要生产队的社员们一个个肩挑水去浇灌。 离山边旱地近的那条水圳没多少水了,踩进去也没不过脚面。 社员们得走远了到别的河汊边汲水。 谁知道经过这边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往后退一步,反而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石头,骨碌碌滚动发出声响。 水鹊听见,吓了一跳,来不及看是谁,他有点丢脸地埋首躲进李观梁怀里。 掩耳盗铃地以为这样旁人就看不见他是谁了。 李观梁一边安抚他,一边回首望去,红皮水柳掩映之后,只闪过草鞋和黑布裤腿,以及地上洒出来的一滩水迹。 他的眉峰皱起来。 ……… 李观梁打了一大捆一大捆的蒿草回家,有一半分给知青院了,另外一半他摊到院中地坪上,准备晒干再收进柴房里。 傍晚时候,李跃青正在院子里择菜。 李观梁视线掠过他的草鞋,对方现在穿的是青布裤子,和早上出门时的不是同一条。 李观梁问:“洗过澡了?” 李跃青手中的动作一顿,淡声应答:“嗯,锅里还有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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