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到修真界后,这样的小毛病被灵力一瞬间解决,但习惯仍是被保留下来。 修真十年,系统就像恶毒后妈似得,对他严苛到了极致,各种刀山火海他都闯过,像这种夺舍的恶毒功法,也有幸见识过。 慈怀欣赏地拍了拍手,一身慈悲为怀的佛珠映衬着脸上的阴毒,整个人笼罩在融魂烛的微弱亮光中,几乎看不清扭曲的神色。 “林听澜,你可真是棵修炼的好苗子,不到三十岁,竟然臻至化神之境,老衲已经六百岁有余,修为卡在大乘初期百余年,丝毫没有突破的迹象,这样完美的肉身,不用来夺舍,真是可惜了。” “莫子修在得知你回来后,也曾动过夺舍的念头,奈何修为低压根做不到,这样完美的肉身,自然是该由老衲来享用,如今你重伤在身,自然是夺舍的最好时机。” 林听澜站在石洞中央,认真回忆了一番当初慕衡夺舍他的情景。 朝九晚五,996+007,努力挣钱将他封印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 而慈怀大师的夺舍,是要将他的魂魄困在这小小的阵法石洞中,直接夺取他的肉身。 二者相较,差距立竿见影。 他甚至还有些怀念那些被夺舍的现代日子。 “我的肉身如今身在魔宫,你只摄取了我的魂魄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呢。” 慈怀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 “就是因为你身在魔界,所以老衲才要多花费些功夫,已经有另外一个魂魄入了你的肉身,待到合适机会,便悄悄离开魔宫回到修真界,这样,肉身岂不是就可以归老衲所有了?” “魔界拘魂大使一眼便可以看出肉身内魂魄,你这样做,确定能瞒的了?” “哈哈,”慈怀大师仰天大笑,“这一点老衲早就考虑到了,所以便为鬼王宗找了点麻烦,以那位拘魂大使与宋鬼王这些年的风流韵事,定会离开魔界去鬼王宗待一段时间。” 林听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提出疑问: “你确定,能有人冒充的了我?” 慈怀双眼一亮,自信满满,“此人对你熟悉的很,自然是可以冒充的,绝不会有人察觉出端倪。” 林听澜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想明白,这个冒充他的人究竟是谁。 “云景魂魄现在在我的肉身里?” “正是!怎么样,林听澜,没有人能救的了你了,云景当你师弟七年,对你了如指掌,冒充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等寻到合适的时机,他就会悄悄离开魔界。而你,就被困在这阵法里,七七四十九天后,彻底灰飞烟灭吧。” 林听澜这会儿反而不紧张了,赞叹地伸出双手鼓了鼓掌,懒洋洋往中间凸起的巨石上一靠,感慨一句慈怀大师思虑确实周密。 只可惜…… “慈怀大师,您真的确定云景真能冒充的了我?” “这有何难?” “你们知道三环房价多少吗?” “什么……什么环?” “你们知道地铁造价多少吗?” “什么……什么铁?” “你们知道帝都一个月水电物业要多少钱吗?” “什么……什么电?” “你们知道一只帝都社畜,真实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听澜啧啧两声,叹息摇头。 慈怀大师确实心思缜密。 但可惜了,此人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他林听澜是一个现代人! 云景这样的傲娇云家大少爷去冒充一个现代人,哪里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能坚持下四天不被发现,都是对现代世界的莫大侮辱。 林听澜猝然打起精神,微微板正了身子,试探着问了句: “慈怀大师,有没有录影石?没别的意思,就是纯粹好奇下,修真界金尊玉贵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世家大少爷,是怎么扮演一只帝都996社畜的,我想看看见下世面……”
第89章 冒充现代人是一件很难办的事儿 另一头,折腾小半夜的寝殿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在慕衡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躺在床榻上的“林听澜”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一张熟悉到极致的面孔,狂拽的脸化成灰都记得,这人在不久前还曾攻打过太上宗,在云景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恐惧阴影。 乍一见,宛如厉鬼索命。 他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挪动着就想往床里面躲。 慕衡见人醒来松了一口气,摁住了挣扎的身体,摸了摸对方脑门,入手一片冰凉, 担忧地问了句: “听澜,你好些了没?头还疼不疼?” 云景这才迅速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林听澜,慈怀大师说过,魔尊应该是有几分喜欢林听澜的,他的魂魄钻进林听澜的身体里,只要不露馅,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漂漂亮亮为慈怀大师做成这件事后,云家就能拿到无数灵宝法器,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他与林听澜认识七年,对其举动神态了如指掌,赶紧无缝衔接到角色中: “我没事了,魔头……魔尊大人,天快亮了,我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 经过这番折腾,慕衡也不敢再让林听澜躺在自己寝殿,忙问了句: “你想去哪儿睡?” 云景警惕思考,这个问题要好好回答,否则会露出马脚惹人怀疑,林听澜在魔宫待过几日,定是有固定的住处,他最好是回答的模棱两可些,方能不引起怀疑。 “以前住哪儿,现在就继续住吧。” 慕衡吃惊抬头,惊悚脸扭曲成诡异,“你确定?住以前住的地方?” “对,以前能住得,现在自然也能住得。” “你伤得这么厉害,确定还要回那里住?” 这个“回”字让云景莫名安心,觉得自己真是个聪明的大少爷,方才那番回答没有出任何纰漏。 “没错,就是回那里住,我已经住惯了。” 慕衡整个人原地震惊,好半天才缓和过劲儿来,将一肚子劝慰的话吞回肚子里,怕惹恼了人再犯头疼病,赶紧顺着听澜的意思道: “好,我送你过去……” . 一刻钟后,云景直愣愣地躺在张宽一米五长两米的床榻上。 黑漆漆的天花板上还有块霉斑,哪怕光线如此昏暗,都能清晰地瞧见霉斑上还有一层淡淡绿毛。 这间屋子简直不能称之为厢房,除了简陋的床榻,就是一张方桌和两只板凳,以及墙角靠着一张掉漆衣橱,还有角落里放着的不知名桶状物。 最惊爆眼球的是,这厢房居然没有窗户,往床榻上一躺,人像是被丢进了棺材里,只待大门一关,就可以完成盖棺下葬这一过程。 这就是慈怀老色鬼嘴里说得:魔尊大人有几分喜欢林听澜? 他怕不是被骗了吧! 这种逼仄地方,云家的狗都不住,还能住人? 身旁,那位魔尊大人准备退身离开这口棺材,再也忍不住的云景惊声尖叫: “等等!” 慕衡迅速停下脚步,脸上莫名带了几丝不解,问道: “怎么了?” 云景脸上的嫌弃压都压不住。 他的大师兄林听澜在太上宗时,自己搭建的茅草屋子也是有窗户的,怎么来到魔宫后,变成了住棺材板? “你确定,我……就这样住在这里?” “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魔尊大人没有发现吗?” 窗户呢?蜡烛呢?床榻纱幔呢?茶水呢?还有—— “哦对对,我忘记了。”慕衡拍了拍脑袋。 这句话让云景暂时安了安心,以为这位日理万机的魔尊大人记错了,重新挂上平淡的神色,然后在慕衡接下来的动作中将所有平淡崩裂。 只见魔尊大人挥了挥手,床榻上的锦被骤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几床最廉价的棉被,躺下去都嫌硌人。 “我就是怕你躺着不舒服所以多加了几床被子,这都被你给发现了。” 林听澜有伤在身,慕衡将对方的一切话语都奉为金科玉律,一点忤逆的心都不敢有,赶紧将多余的锦被收到储物戒。 云景脸上的震惊怎么都压不下去,眼睁睁看着依依不舍的魔头退出了小小的棺材房,然后缓缓关上“棺材盖”。 房间陷入到一片黑暗中,没有了光线来源,伸手不见五指。 云景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遗留在世间的孤魂野鬼,直愣愣躺回硌人的吱呀小床榻上,睁大眼睛望向天花板。 阴森漆黑的棺材房,猪都不待的地方。 他今晚就睡在这里?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挪动着离开了棺材板儿。 云景警惕地四下扫了一圈,发现正殿里没有什么人后,便猫着身子悄悄离开。丹田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捂着腹部一边打量一边寻了条自认为可以离开魔宫的路。 慈怀掌门曾经说过,只要林听澜的肉身离开魔界,这事儿就算成了。 但让云景没有预料的是,魔宫大到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太上宗里,大多是些建筑简单的厢房之类,只有一峰之主才有资格居住于主峰正殿,但那也不过是个略气派些的地方,多了间侧殿而已。 而魔界所修建的魔宫,宛如一个小型城镇,内里曲曲绕绕,道路错综复杂,满头大汗的云景在绕到日上三竿后,又奇迹般回到了魔宫正殿。 “破天殿”三个大字在初升的朝阳里熠熠生辉,一位打扫的鼓眼魔物在余光扫到云景之时,激动地大吼一声: “魔后大人!您怎么来了?” 说完,把手里的笤帚往身后藏了藏。 云景恼怒地压低声音骂了句: “你狼嚎个什么劲儿?小点声。” 蛤蟆精更大的声音传来:“魔后大人,我是蛤蟆,天天狼嚎的那位是住在草莽林的狼妖,好家伙,天天晚上扯开嗓子吼叫,扰得我都没法子睡觉。” 云景咬了咬牙,恨不得上去扇这只魔物一巴掌。 “你来给我带路,这出魔宫的路怎么走?” 蛤蟆精耷拉下眉眼犯了难,结结巴巴道: “魔后大人,您见哪只蛤蟆能记路啊?我花了三个多月才记住从草莽园到正殿的路,旁的路一概不知。要不您去问问后面擦青石板的狗妖,那家伙鼻子灵敏,可认路了。” 云景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群不中用的废物。 刚打算转身去正殿后找狗妖,身后猝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听澜,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云景被吓了一跳,魔头攻打太上宗那一幕幕狠辣张狂还历历在目,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慕衡站立在前殿最上层台阶之上,身披玄色大氅,高大的身形看上去颇有些威压之感。 他迎着朝霞一步步迈下台阶,伸手将沾染了温热体温的大氅脱下,然后披到了神色躲闪的林听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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