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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脚，刚进门就听到林女士的声音，“我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妈妈让刘姨做。” 本来就压着一肚子的委屈的季祈年在看到林知意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妈妈”。 “怎么了宝贝？”林知意敏锐地察觉到季祈年的不对劲，她把季祈年抱到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季祈年的头，温柔地说：“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妈妈去揍他。” 季祈年吸了吸鼻子，压住要溢出来的眼泪，“没什么，我明天要和班上的同学去隔壁市玩，去两天，有点舍不得你们。” 林知意的动作僵了一瞬，有些哭笑不得，“那别去了，在家陪爸爸妈妈。” “不要。”季祈年摇摇头。 “哎，刚才还说舍不得爸爸妈妈。”林知意佯装生气，捏了捏季祈年的鼻子，“好了爱哭鬼，放假就应该去跟朋友们一起玩，钱不够跟爸爸妈妈说。” 第二天一放学，曾逸明就拦住了季祈年，“祈年，一会儿坐我车吧。” 洛川把曾逸明拉着季祈年的手拽开，“年年坐我的车。” 季祈年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们俩，洛川和曾逸明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以前的他看不出来，现在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是坐洛川的吧，谢谢你曾逸明。” 洛川兴高采烈地拉着季祈年上了车，他们一行十个人，三辆车一起往隔壁市走。 曾逸明说让季祈年人到了就行是真的没开玩笑，一下高速就有车领着他们往酒店走，豪横的曾少爷给他们一人定了一间房。 季祈年心里想着事情，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三四点曾逸明就开始敲门。 “曾逸明，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然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曾逸明担忧地问：“你怎么了，需要给你叫医生吗？”季祈年摇摇头，“没事，我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曾逸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季祈年苍白的脸色还是没说出口，转身走了，脸上的失望藏都藏不住。过一会儿洛川也来了，季祈年用同样的说辞打发了洛川。 等他们一走，季祈年也从房间出去了。他这行的目标很很明确，就是为了找季宴礼。 他循着记忆里季宴礼高中的学校打了一个出租，。 “去这里要加钱，太远了。” “加，多少钱都行。”季祈年现在只想找到季宴礼，出租车走的地方越来越偏，楼房也越来越少，等到了已经早上五六点了。 季祈年看着面前简陋的学校，里面最高的楼只有两层，外面刷着土黄色的油漆，看着还没他们高中的一个操场大。 季祈年被门卫拦下来，“今天都放学了，你进学校干什么？”门外说得是这里的方言，季祈年听不懂，他只能跟门卫解释，“我是来找人的，季宴礼你认识吗？不对，他现在应该叫郑宴礼。” 听到这个名字，门卫一瞬间警惕起来，“你找他干什么？” “我……我是他的哥哥，来接他回家。”季祈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门卫狐疑地看着季祈年，“我怎么没听过他有哥哥。” “您就告诉我他家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你是要去找他要债？”门卫又问。 “不是，我真的是他哥哥，一时跟你解释不清楚，但是我绝对不是坏人，也不是去找他要债的。”季祈年一脸认真地看着门外，或许是因为他的外表太乖了，门卫还是告诉了他，“他应该不在家，你去旁边的网吧找找，他现在应该刚下班。”
第三章 我弟爆改不良少年 “好的谢谢您。”季祈年朝门卫鞠了一躬，从门卫的只言片语中他也大概拼凑出了季宴礼的童年。在这样破烂的地方，又有着那么破烂的爸妈，他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还得去网吧兼职，甚至还会遇到前来讨债的人。 季祈年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他脚下加快了步子，终于找到了门卫说的网吧。 网吧在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还没靠近就能听到里面的叫骂声，季祈年拧着眉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包厢现在没了，大厅还有位置，要几个小时？”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比前世稚嫩不少，季祈年循着声音望过去，季宴礼低头不知道在电脑上敲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说。 浓重的烟味、泡面味还有各种体味混杂在一起，换做平时季祈年一秒都呆不下来，但现在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他死死地盯着季宴礼，眼眶瞬间就变红了。 或许是来人半天没说话，又或许是季祈年的视线实在太灼人了，季宴礼终于抬起头，和季祈年对上视线。 “你……”季宴礼愣了片刻，他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小弟弟，你成年了吗，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是来上网的，你跟我走。”季祈年的语言系统已经崩溃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季宴礼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漫不经心地看了季祈年一眼，“来网吧不上网，你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我不是，我……你不是亲生的。”季祈年慌张地解释，生怕自己被季宴礼赶出去。“我们被抱错了，总之，你跟着我走。” 季祈年轻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季祈年，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敲键盘。季祈年执拗地站在前台，“你不跟我走我就一直跟着你。” 季宴礼看着季祈年一身名牌装束，颇有些头疼，“小少爷，回家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季祈年摇摇头，就是不肯走。 等到六点整，换班的人来了。他惊奇地看着季祈年，“宴礼，这不会是你们学校喜欢你的人吧，都追到这里来了？” 季宴礼拍了拍他的头，“瞎说什么呢，困死了，我先回去睡了。” 季宴礼背着包，他看都没看季祈年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季祈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你不姓郑，郑建明也不是你爸。你姓季，爸爸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妈妈是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他们都很好，很温柔。” “啧。”季宴礼听季祈年说了一路。快到家了，他突然停下来，季祈年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 揉了揉酸痛的鼻子，季祈年仰头看着季宴礼，眼底里满是委屈。 季宴礼的视线落在他被撞红的鼻子上，他抬起手又很快放下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季祈年，冷冷地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现在滚回去，否则小心我揍你。” 说着，季宴礼的拳头已经到季祈年眼前了，季祈年被吓得后退一步。他心想着，怎么十七岁的季宴礼比二十七的还难搞，但是一想到季宴礼会被郑建明家暴，甚至打进医院，他就没办法安心地回去。 “我不会走的，你打我我也不会走的。”季祈年闭上眼睛，垂在身侧的手细细地颤抖着。 “小少爷，你说咱们俩被抱错了，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季宴礼都快被气笑了，凤眸微挑，极有压迫性地看着季祈年，步步紧逼，“让我跟你换回来，你这个软绵绵的性子，能受得了这里吗？那个赌鬼爸爸一喝酒就会打你，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们找不到他就会来找你。如果没有钱，你就会被他们狠狠打一顿。” 季祈年浑身一抖，心里止不住地害怕。季宴礼轻嗤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受不了，你就应该受这些吗？”季祈年追上季宴礼问。 “你……”季宴礼刚想让季祈年回去，眼前突然出现三个人拦住他们俩人的去路，“呦，刚下班啊郑宴礼，可算堵着你小子了。” “少说废话，要不然还钱，要不然就留点东西在这。”为首的人搓了搓手上的棒球棍，威胁的意思溢于言表。 季宴礼刚搬过家，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他把季祈年拉到身后，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一会儿打起来你先走。” 季祈年看着他们三人手上都拿着棍子，还纹着花臂，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呦，你后面这是谁，长得细皮嫩肉的。”说话的人猥-琐地扫过季祈年，季宴礼把人又往自己身后塞了塞，用自己的身躯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我就在网吧赚一点零花钱，身上真的没什么钱。”季宴礼当着他们的面掏自己的口袋，都是零零碎碎的钱，连一百都没有。 马仔走上来把季宴礼的兜又掏了一遍，还把他的书包也翻了一遍，“大哥，他真的没钱。” “没钱！？”社会大哥愤愤地把棒球棍砸在地上，声音回荡在逼仄的小巷里，季宴礼抓着季祈年的胳膊，警惕地看着他们。 社会大哥走到他们俩身边，凑近想要看清季祈年的长相，“这么香，不会是个omega吧。这样，你这小男朋友让我们爽爽玩玩，我再宽限你一个星期。”说着，社会大哥的手已经在往季祈年身上伸。 “啪——”社会大哥的手还没碰到季祈年，就被季宴礼打回去。“滚开，别碰他。” “你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给我上，狠狠地打。” 一打三 而且那三个人手上还带着棒球棍，季宴礼赤手空拳，很快就落了下风。季祈年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是却被眼尖的马仔一下打掉手机。 季宴礼分心看他，背后又被狠狠打了一闷棍，他踉跄一步，又很快稳住身形。 “你们别打了，要多少钱，我给你们。”季祈年大吼一声，顺利让他们三人都停下动作。季宴礼摇摇头，凑在他耳边说：“你想给那个人渣还钱？”
第四章 给我弟上药 “不……”季祈年看着季宴礼有些苍白的脸色，“我不想，但是我也不能看着你挨打。” “连本带利十五万，你要是能一次性还清，我就放过你们俩。”社会大哥摸了摸嘴角被打出来的鲜血，好整以暇地看着季祈年。 季祈年从地上捡回手机，问社会大哥要了银行卡号飞快地把钱转了过去。大哥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对着季宴礼说：“你小子运气不错，就是不知道下次，还能有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你说把钱转过去就放了我们俩的。”季祈年站在季宴礼的面前，尽量把季宴礼藏在身后，笨拙地跟季宴礼展现自己的真心。 从这个角度，季宴礼只能看见季祈年隐在头发下的发旋，以及他害怕到微微颤抖的肩膀。 等讨债三人组一走，季宴礼放松下来，身上被打的地方一阵一阵地疼，他趁势把下巴靠在季祈年的肩膀上，“谢谢你，钱我会尽量还给你。” 温热的气息吐在季祈年的耳朵上，他身子一僵，“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后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 “什么样的生活？”季宴礼轻嗤一声，“跌落在泥地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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