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忘给秦母打个电话。 = 两人带着秦家助理赶到的时候,田誉正在翻看婚礼行程表,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婚礼完美无瑕。 秦母一看秦珏呆呆愣愣,没有任何生机,整个人仿若木头桩子一般,当即面色带着恼怒,剐向了田誉,“你到底跟小珏说了什么?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秦老夫人,您注意用词。秦董忽然间这般,我率先打电话给你们,是秦老让我不许打120的。”田誉神色淡淡:“我已经竭力维持秦家的颜面,您作为老夫人,是不是该维持您的身份,别大吼大叫有失身份?” 秦母听得身份,老夫人等词汇,面色青一阵紫一阵,愤愤的看着田誉。她从来没想到过田誉竟然会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天。 秦爷爷握紧了拐杖,看着季总带着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秦珏离开,才回眸横扫了秦母,神色冷冷:“婉仪,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最简单的道理你都忘记了吗?” 带着告诫说完,秦爷爷缓缓抬眸看了眼田誉,瞧着人嘴角含笑,一如既往温柔的模样,缓缓吁口气:“小誉啊,我也算倚老卖老了,你现在陪我去一趟医院,这情面还有吧?” 田誉听到这话,静默一瞬后,笑着开口:“当然。” “那就走吧。” 田誉跟着到达医院,神色依旧平静。 秦爷爷侧眸看了又看,发现人眼里真的没有了任何的光芒,不由得吁口气,自己视线看向紧闭门诊大门,缓缓吁口气,沉声诉说自己隐瞒多年的秘密:“他也有病,创伤应激症。” 寂静的走廊里忽然响起带着苍老的一声,以致于声音显得十分响亮。 田誉闻言哦了一声,眼角余光扫了扫依旧紧闭的大门,眉头一挑,笑着开口问道:“您想说他属于美强惨吗?秦爷爷,其实您老了就服老吧,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 边说田誉视线一扫。就发现不知何时周遭除却了秦家的保镖外,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的。好像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呢。 “或许你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想提一句。他对待你对待知根知底发小态度不同源于这个病。”秦爷爷握紧了拐杖,诉说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处:“他爸是个天真的人,以为商业竞争就那么些手段,也不看看他挡了多少蛮夷的路。” 带着憎恨用最古老的蛮夷形容外国人,秦爷爷继续道:“所以死了。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爆、炸中,那司机被收买了进行自、杀、式、引、爆。汽车爆、炸的热浪当即把周围的小轿车全都掀翻了。我儿子秦珏他爸就这么被掀翻了。” 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诉说从前那不亚于人间炼狱的一幕,秦爷爷声音喑哑起来:“哪怕华佗再世,也回天无力。” “甚至还因此牵连了十三名无辜的人离世。” “当时是幼儿园六一活动,小朋友们正排队呢,也见到了这场袭、击。所以这事最可恨的是,十五个家庭因此分崩离析。这恨意,我到现在还不敢忘。” 说到最后,秦爷爷满面阴狠,“哪怕同态报复,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到这个词汇,田誉抬眸看了眼神色狠厉的秦爷爷,沉吟了片刻,视线再一次飞快扫了眼紧闭的大门,慢条斯理的开口问:“然后呢,我需要为这件事买单吗?” 看着田誉眼里的冰冷,秦爷爷眼眸闪了又闪,最后浓浓叹口气,“从此后他背负愧疚,但那时候秦家没了主心骨,我忙着商业忙着追查杀我儿子的罪魁祸首,婉仪……” 说着秦爷爷神色复杂:“她忙着哭。整个秦家一团乱,唯有小珏的姨妈注意到了小珏自闭了。” “小珏走出来后,我把他送训练营,尤其锻炼刑侦方面的才能。唯恐人被骗了。或许是灌输了太多世间的阴暗面,告诉他必须率先恶意去揣摩人心,我矫枉过正了。因此,他更喜欢跟知根知底的发小们在一起,显得自己像是个正常人。”秦爷爷声音加重了几分,“这些年来,小珏一直按着“家主”的身份办事,想把自己融入正常人的圈子里。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划好了个各种标签定位。” “你是第一个让他迷茫的人。” 田誉再一次点点头,“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 “田誉你……” 田誉冷冷打断秦爷爷的话,笑着道:“您或许一年前跟我说这话,我会深受感动,想着跟秦珏坦诚布公的谈一谈。或者秦珏的嘴巴不那么严严实实,偶尔透露些年少过往。或许我也会心疼他。可现在,我不会。” 声音一路既往的温柔,田誉继续开口:“我认真复盘过我和秦珏的点点滴滴了。他竟然说爱我,我信他。毕竟他不屑说谎。我也能够忍受他对情爱关系开窍晚。但是秦爷爷……” 田誉故意拉长了音调,静静的看向秦爷爷满脸的褶皱,薄唇轻启,冷声道:“这些都晚了。我和他的主要矛盾,在于他不信我。” “您跟我说他有病,他身份尊贵,而我家只是暴发户,甚至还濒临破产。这样的情况下,从客观角度来说秦珏的确要提防我,免得我是看中秦家的钱财。从继承人的角度来说,我甚至觉得他是优秀的。”田誉说这话的时候,客观的带着赞赏。 “我们相处了九年,他依旧不信我的真心,我能够忍受。毕竟谁叫我主动。先爱上总是输家。” “我当晚就说过我是设局的,说过我爸妈都拦着我打孩子。因为他们也想要香火继承,因此您更在意孩子,哪怕秦珏更加在意孩子,我都可以理解,甚至心平气和的接受。”田誉说着,神色温柔,笑着垂首摸了摸肚皮,“哪怕没有人在意我的身体健康。但谁叫我自己也老古板一个,喜欢孩子。” 秦爷爷听到这话,忽然间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当初骤然听闻噩耗的时候。 下意识的看向了田誉,秦爷爷就见人嘴角噙着微笑,不急不缓的开口:“可秦珏不信我,更信他自己的判断,无视了种种的提示。因此我们都没了孩子。” “这一局,我输的彻彻底底,因此我选择退出。” “我不爱秦珏了,您和秦老夫人,对我来说也就是陌生人。是我田家目前不可攀附的存在。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的存在。” “所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对不起。”田誉缓缓站起了身,朝秦爷爷一弯腰,毕恭毕敬的道:“但请你们一码归一码,商业和家务事分开。不然像我这样的疯子,也指不定干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还有您别开口戳秦珏的心肺管子了,他自己说的,我们婚礼过后,就离婚。” 秦爷爷闻言不可置信,手不经意间拐杖敲了两下。 咚咚的声音在静寂的走廊蔓延开来,听得所有人心跳都不自禁跟着噗通噗通加快跳动起来。 当然除了田誉。 田誉闻言依旧笑容灿烂,和声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您要是想要曾孙,想要孩子,可以找其他人,比如……” “比如什么?”秦爷爷气得面色铁青,“我真要曾孙,还怕没有?你和秦珏在一起,他好歹还有些人烟气,能够有些表情。你们两个有孩子,我……我是老古董了些,关心孩子。可不是你的孩子,我要来干什么用?” 田誉冷笑:“那就我活该犯、贱给您孙子当舔狗吗?秦老,没有这个说法。” 秦爷爷急急忙忙解释:“你们不是互补吗?八字病例性情,都合。” 田誉:“…………” 田誉:“…………” 田誉一时间哑口无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敲了敲房门,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秦珏别偷听了,我觉得你爷爷比你还需要看心理医生,接受辅导。”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敲门声,秦珏缓缓打开了房门,整张脸白得吓人,眼神甚至都有些躲闪的看着田誉,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在偷听?” 原以为告诉田誉过往,田誉会理解的。爷爷季叔叔甚至医生都觉得可以。但万万没想到迎来的又是当头一棒。这一棒,比从前所有的疏离,更令人痛彻心扉。 “因为隔墙有耳这个词历经过无数遍。”田誉微笑:“我要是连这点敏锐都没有了,那就是白混了。” 说完,田誉笑意加深,语重心长:“秦董,相信我一次吧。” “其他的我会改,会信你,但是你不要否认过去。”秦珏迫不及待想要去握田誉的手,眼里第一次带着哀求,“不要否认过去,我确定肯定你就是田誉。” “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再见。” 田誉毫不犹豫掰开秦珏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灯光的照耀下,田誉绝然离开的背影,就好像一道光,一道即将被风吹灭的微弱光芒。秦珏看着,手死死扣在了门板上,眼里的光芒彻底消息,整个人恍若望夫石一样,静静的看着田誉离开。 “你摆这个表情干什么?追啊!”秦爷爷回过神来,瞧着自家孙子如丧考妣的模样,直接催促道,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火气。 秦珏漆黑的眼珠子缓缓转了转,“爷爷,还记得你给我将《小王子》的故事吗?爸爸给我讲到了一半,姨妈,您和季叔叔还有管家继续给我念。” “可小王子纵然历经小狐狸的调、教后,明白自己喜欢玫瑰花。” “可再也见不到玫瑰了。” 秦爷爷闻言只觉得自己脑仁疼:“你有结婚证,干什么要答应离婚?” “那起码我还有小狐狸。”秦珏嘴角缓缓一勾,瞳孔迸发出一抹诡异的光亮,依旧看着田誉离开的方向,铿锵有力着:“【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 秦爷爷捏紧了拐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大胖孙子。 秦珏要不是他孙子,他肯定要骂一声,“神经病!你们年轻人谈恋爱真是神经病。” ====== 压根不知道这番对话,也完全不想知道这番对话,田誉笑眯眯的回家后,躺在床上盘算着自己今晚的收获。于是愈发开心的筹备婚礼。 很快,10月28号这大喜日子降临了。 在田家进行的出门仪式,依旧在小誉有家APP上直播。 因此天刚蒙蒙亮,便有不少田家粉丝以及八卦爱好者蹲守在直播间—— 【啊啊啊啊,真不愧是田爸爸房地产,豪宅,可真大】 【嗯,这装修风格,我……我感觉可以理解为什么田氏楼盘精装修都是土黄土黄的】 【已经有五万份申请了,不知道幸运闺女有没有我,好激动】 【新婚快乐,清誉小分队打卡】 【这……这是明制婚礼吧?有种把博物馆搬进现实的既视感。秦家怎么不直播?据说秦家大宅还是仿古建筑,岂不是更加古色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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