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咋了?你俩又闹矛盾了?”墨名榷揶揄了一下。 严琅抓抓头发,含糊其辞,“没呢,你没看见我就去别的地方找找……” 说着,又一溜烟跑走了。 严琅今天算是找疯了,哪哪都找不到人,他现在就想赶紧找到何哥,啥也不干也行,俩人就待在一起,默不作声地玩手机也没事。 他喜欢。 可自从早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之后,何瑞就不见了,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人也找不到。 严琅找了一天了, 他都有点想放弃了,想着就等着晚上他回房间,再去找他。 可他又隐隐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找,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严琅不放弃,就一点点找。 终于,在邮轮尾部的一个小台球室,他找到了“失踪”一整天的人。 何瑞坐在桌子上,捏着白球,发呆。 “何哥……” 严琅小心翼翼走进去。 何瑞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心情不好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严琅声音很轻,慢慢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何瑞还是没说话,低着头。 严琅摸不准他的心思,便好声好气地问,“你是不是有心事,跟我说说行吗?” 何瑞终于开口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琅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而后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 “何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严琅打断他,突然变得很认真,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不是玩玩的,我是认真的。” 何瑞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 严琅板着脸,想要做出严肃表情,但因为平时吊儿郎当惯了,所以显得非常滑稽,但还是努力说,“我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家庭,也知道你将要背负什么,所以我更加理解你,走出这一步,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何瑞轻轻眨眼,“真的吗?” 还没等严琅说话,突然,灯“啪”的一声黑掉,而后地板开始剧烈摇晃。 “何哥!”严琅当即大喊一声,扑过去把他按住。 “没、没事……”何瑞被他压在台球桌上,护得好好的,顿时有点面热。 屋子里一片漆黑,船身摇摇晃晃,可能是遇见了大浪,严琅抓着桌沿,不敢松手,怕一松手两个人都要被甩出去。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看身下这人的状态,“那个,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 何瑞轻轻摇头,“没有,谢谢你。” 严琅嘿嘿笑了,等待那一阵摇晃停下,才从桌上下来,顺手牵着何瑞,“小心点,这会儿停电了,都看不清,我拉你。” 黑暗中,两个人交握的双手紧紧相扣,温热干燥,在黑暗里好像心跳都连在一起了。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跟大家汇合?”何瑞抬头。 “嗯,好。”严琅点点头,牵着他摸索着往外走,“小心点。” “好。”何瑞微微勾唇,心里一阵甜蜜。 两个人摸着黑出门,路都看不清,却还是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我看看手机信号还有没。”何瑞突然说,然后摸出手机,“还好,还有信号。” 打开手电筒,再给墨名榷打了个电话,说定了汇合地点。 整条船都漆黑一片,乘客躁动不已,船务人员跑出来维持秩序,解释说电力有了点问题,马上就会修好的,没有大碍。 严琅突然回头,盯着何瑞,坏笑了一下,“你听说过那个故事没?” “什么故事?” “远洋渔船太平洋凶杀案。”严琅声音低沉,讳莫如深,“一条渔船行驶到太平洋,跟陆地失去联系,船上的人为了活下去而自相残杀……” “别说了!”何瑞顿时皱眉,有些不想听。 严琅本来只是逗一逗他,没想到他会真的有这么大反应,连忙道歉,“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都怪我。” 何瑞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 “都是你。”严琅嘿嘿笑着,开始耍小聪明,凑到他身边卖乖腆着脸,“再说了,我俩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何瑞无语了,也生不起来气,只能胡乱揉揉他的脑袋作数。 严琅却意犹未尽,低头,把脑袋凑过去,“再揉揉。” 何瑞:? “揉揉嘛……”大狗撒娇。 何瑞是抵挡不住的,微微抿唇,抬起手又揉了一下,“好了好了,别闹了。” “嘿嘿,喜欢被你摸头。”严琅直接说。 “小何?”远处传来急匆匆的声音。 何瑞一回头,是柯奕安朝他疾步走来。墨名榷之前跟他提过,柯奕安和唐玉的哥哥洛宁祁也在船上,是在港城的海湾登的船。 “你没事吧?我听小榷说你不见了,船上又停电,我担心你——” 话没说完,男人看见何瑞跟严琅握在一起的手,停顿了一下。 严琅立马抬起手臂,一把将何瑞搂住,耀武扬威地抬着下巴望着面前的男人,“哼,他好得很,有我护着,怎么可能有事?” 何瑞见他又开始翘尾巴,不由得心里叹气,开口阻拦,“阿琅,别闹。” 大狗被主人骂了,特别委屈,一肚子气,哀怨地看着主人,又狠狠瞪了一眼柯奕安。 何瑞又安抚,牵着他的手轻轻拉了拉,“我们晚点回去说。” 一句话就把闹别扭的大狗哄好了,又美滋滋地跟在他身后。
第102章 你不配跟他比,你只配当替身。 手电筒的光不算大,但柯奕安还是看清了面前这两人脸上的神色。 甜蜜,喜悦,相互眷恋。 那是何瑞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未浮现的神色。 “他哪里好?”柯奕安轻笑着问出来。 他向来不会玩暗恋那一套,要什么就争取,表面上看着斯文无欲无求,其实内心有股子阴暗的狠劲。 他不介意何瑞拒绝他,但他看见何瑞的男友,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或者说,我哪里比他差?”柯奕安视线缓缓移动,落到严琅身上,带上一点轻蔑。 严琅顿时怒了,可心里更多的还是惶恐。 是啊……自己看上去好像哪哪都不如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何哥怎么会……到底为什么…… 严琅敢怒不敢言,愣是忍着一句话都没敢说。 何瑞注意到他把自己的手攥得更紧,霎时一阵心疼,轻声唤他,“阿琅。” 严琅连忙看向他,眼里满是委屈,“我在。” “叮铃铃——”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是柯奕安的手机。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浮起不耐烦和冷漠,而后掐断,继续望向何瑞,声音平静温和,“你之前跟我说的,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他吗?” 何瑞沉默了一下,点头,“嗯。” 柯奕安无奈笑着,眉目之间都是不甘心的苦涩,“为什么呢?我比他差在哪呢?” 何瑞握紧严琅的手,转头看向柯奕安,“奕安,你很好,我特别感谢你会喜欢我,但也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欺骗你。阿琅或许在你看来有很多缺点,但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他率真随性的表现,我……我很喜欢他的这些特质,请你理解。” 严琅眼睛慢慢睁大,带上许多难以置信,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什么东西来,连声儿都发不出来。 何瑞动了动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笑着跟他对视一眼,而后说,“再说,他有些不足的地方,我也会帮他改,实在改不了,就……” “能改能改!”严琅立马表忠心,双手包住他的手掌,瞳仁紧紧锁着面前的人,生怕他对自己失望,“何哥,我能改,你说我就改……” 何瑞一愣,而后笑了一下,“我本来想说,实在改不了,就想办法包容。” “何哥!” 严琅感动得无以复加,抱着何瑞埋在他颈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得跟狗一样,嗷嗷的,何瑞觉得丢人,但也舍不得推开他。 看见面前二位这么缠缠绵绵,柯奕安也有点无地自容,心里酸酸的,但不想表现出来惹人笑话,便压抑住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柯奕安拎着外套,海边风大,他松松垮垮地将外套披在身上,瞥了一眼严琅,意味深长地对何瑞说,“哪天你要是受不了他了,来找我,也行。” “滚开!不许挑拨我们的关系!”严琅立马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 柯奕安低低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走出两步,手机又响了,柯奕安刚刚被何瑞又拒绝了一次,心情本来就不好,阴着脸,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奕安,你、你在哪……好黑啊、我好害怕……” “你他妈烦不烦?!”柯奕安忍无可忍,暴躁地骂回去,“没长手没长脚吗?” “可是……” “现在船上停电,就你一个人怕?就你特殊?矫情的!”柯奕安把刚刚的怒火一股脑地撒出去,“你害怕你自己想办法,我忙着,别烦我!” 说完,还没等洛宁祁回复,皱着眉挂断电话,直接进了游轮酒吧。 洛宁祁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忙音,眼泪霎时就滚下来了,“呜”的一声哭出来,又连忙捂住嘴,哑声抽泣,“混蛋……” 停电三小时左右,船上的工作人员开始维持秩序,统计乘客人数,请大家待在房间里,稍安勿躁,如无必要尽量不要出门。 柯奕安坐在黑暗里喝了两瓶酒,才回了房间。 本来以为矫情的人就在房间里卷着被子哭,没想到房间里没人。 柯奕安有些微醺,扯松了领带,随手扔下外套,靠在床边闭上眼休息。 突然手机又响了。 柯奕安皱着眉,拿起来一看,又是lqn,顿时火来了,直接把手机扔到地上,一翻身,裹着被子睡过去。 门外,船务人员正在敲门,说统计下来发现失踪了一个乘客,请大家配合调查。 柯奕安实在是有些头晕,没打算理,过了约摸半小时,都盘查了个遍,才发现,失踪的人就是柯奕安这个房间的。 “先生,麻烦开门好吗?” 门被敲得震天响。 柯奕安悠悠醒转,还是很阴沉,懒洋洋的走到门边,开门,“什么事?” “请问洛宁祁先生跟您是同行的吗?”乘务人员焦急地问。 柯奕安皱眉,“是啊,怎么了?” “他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柯奕安挺无所谓的,“跑哪玩去了吧。” “可现在在停电,很危险,必须把人找到。” “行了行了,我打电话问问。”柯奕安不太在意,拿出手机,给那人打电话,可电话拨出去,却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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