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成:“她或许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没有其他的目的。” 沈境陷入沉思,岳啸成继续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感官很奇怪,有时候会有被凝视的感觉,可是却找不到那道视线来自哪里?” “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做某件事,但还是做了?” 沈境一下子就想到了好多情况,他悚然一惊,“我早就被盯上了?” “是她……驱使着我去行动的?”他犹疑着道。 沈境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去岳啸成家里这件事,其实跟任务已经无关了,但是他还是去了,难道也是这……这个女人的影响? 岳啸成点点头。 沈境道:“你说她是你母亲,可是你为什么见了她毫无波动呢?” 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应该也会激动的吧。 岳啸成却说:“因为我怀疑……回来的不一定是我的母亲。” 他看向那个女人,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冷意。 沈境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不是你母亲还能是谁?” 岳啸成低声道:“你大概去过我家了吧,看到了那个秘术的方法。” 沈境点点头,岳啸成继续道:“你觉得,用那种方法救回来的人,还是人吗,或者说,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沈境顿时感到惊悚,如果回来的不是他的母亲,那会是谁呢? 他不知道,也无法细思,一旦深入的去思考,就会感到一阵头痛。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境问道。 岳啸成道;“先留在我这里,在我这里安全一些,要是回到镇子上,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于情于理我也不该放任不管。” 沈境点点头,岳啸成确实有责任看管她,他想了想,又说:“你母亲的异样……是不是因为她是某个氏族的……后人?” 他斟酌着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岳啸成走向餐吧,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边喝边说:“算是,她是西沱族的圣女。” “西沱?圣女?”沈境感觉这两个词信息量很大。 “音译是西沱,实际上那两个字无法用汉字写出来,这个宗族早已经失散了,我母亲是最后一个圣女,当年是从族里逃出来的。” “是因为爱上了你父亲吗?”沈境下意识就想到了这点,这样说来就比较合理了。 岳啸成却冷笑了一下,“我母亲跟我一样,都不是会为了爱情牺牲任何事的人,她当初嫁给我父亲,是为了借助我父亲的力量从族里逃出来。” 沈境听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来话。 岳啸成给沈境也倒了一杯红酒,放到他面前,然后悠悠道:“西沱族在史书上资料很少,我翻阅了所有的正史和野史,也只在一本汉末的书籍里看到过寥寥几句的记载,书籍里说,这个氏族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擅长欺诈,擅长操控人心,并且会使人陷入恐怖和绝望的情绪中。一旦和他们接触过,你的情绪就会轻易地被他们把控。” “是不是有点抽象?”岳啸成道。 沈境摇摇头,虽然岳啸成说的很抽象,但是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镇长和苏老爹都是因此而死,莫名奇妙的狂躁和发疯,而他莫名生起的厌世情绪,大概也和这个有关系。 他想,大概是岳啸成继承了母亲的一些技能,对于玩弄情绪十分在行。 可以用摧毁一个人的心智,用情绪杀死一个人。 “那你的母亲为什么要逃出来?”沈境问道。 岳啸成看着窗外,外面郁郁葱葱一片好景色,他缓缓说道:“每一届的圣女,都是要献祭的。” “献祭?给谁?” 岳啸成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形容,你大概理解成一个未知而强大的力量,没人看过它的真容,也是它将赐予力量的氏族任名为西沱。” “圣女虽然名字好听,但从出生起就注定要献祭给“它”,圣女要在18岁的时候,经历一次剧烈的痛苦和绝望,才能够得到“它”的赏赐,它喜欢至高无上的惊恐、痛苦,以及各种负面的情绪。” “那是取悦他的东西。至于方法,他们会用最简单的生剖肉身,献祭大脑。” 沈境呆住了,利用圣女的惊恐和绝望获得力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那,那不就是邪神吗?”沈境忍不住道。 “古时候有很多类似的邪神崇拜,但大多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其实很多人不在乎邪恶不邪恶,他们只是崇拜力量,碾压他人的绝对力量。而邪神给予的力量十分强大,是人们心底最渴望的东西。”岳啸成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沈境无言以对,静默了半晌,再度看向那个女人,现在应该叫她圣女了。 岳啸成:“当年我母亲不想成为祭品,于是借助我父亲的力量逃了出来,但是她的氏族一直在追杀她,我父亲本来是个地质学家,在氏族聚居地驻地研究认识了我母亲,他们为了躲避追杀逃到了这个村子里避世,本以为会就此平安,但是没想到,母亲还是……” 他说到这里,低头叹了口气,眼底是深深的忧伤。 沈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手。 岳啸成又道:“其实我现在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想明白,在镇长他们对我母亲进行侵犯的时候,她就已经成功了。” “什么成功?”沈境茫然地看着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岳啸成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像是从阴寒山涧中发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悚然的气息:“成功献祭了。” “那时候的痛苦和惊恐已经被“它”给捕捉到了,所以,母亲也算另一种方式的成功。” 沉默许久后,沈境问道:“成功之后,会怎么样?” 岳啸成没回答他,而是看向那个女人。 女人似乎有所感应,她朝着沈境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沈境还有些抵触,下意识地往岳啸成身边凑了凑。 但是一想到这是母子俩,并且岳啸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就又挪了挪脚步,离岳啸成远了点。 岳啸成:“……” 那女人抬起手来,对着沈境一指。
第三十七章 钞能力 那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沈境面前的空气猛然扭曲了一下,他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忽然间心口猛地一疼,随即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悲痛。 那是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反应,直接催发了他的生理本能,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是沈境难过得五脏六腑都开始抽搐了起来,巨大的悲伤压制住了他的心智,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厌世反应,沈境茫然地看向周围。 好想死,真的好想死……他看着餐桌上的餐刀,直接抓了起来,准备割开手腕的血管! “等等!”岳啸成一声喝下,“嗡”的一声,那种感觉猛然褪去,餐刀脱手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沈境也清醒了过来,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个女人,女人的手已经放下了,安静地垂在裙子旁边。 而刚刚制止女人的是岳啸成,沈境坐在原地,浑身都是冷汗,好半天没有说话。 这种能力真的太可怕了,只要她想,就可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精神,让他产生自毁情绪,然后自我毁灭。 要逼疯活着杀死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动手,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你没事吧?”岳啸成走过来,摸了摸沈境的头发,“她没有恶意,只是你说好奇,她想给你展示一下……” 沈境摇摇头,刚才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又恢复了理智,道:“啸成哥,你是不是也有这种能力?” 岳啸成沉默不语,沈境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可我没办法把你当凶手,因为永远抓不到你的证据。” 岳啸成笑了一下,道:“你到了现在还想抓我?” 沈境摇摇头:“你母亲还可以沟通吗?” 岳啸成道:“她很少有回应,很多时候我的声音她都听不出来。毕竟她现在是游走在阴阳两界,和我们不一样了。” “所以人死复生这种说法,根本就实现不了,对吗?”沈境道。 岳啸成点点头。 沈境大概能猜测到,岳啸成是个极端理智的人,他不会骗自己母亲还活着,也不会把她当一个活人看待,这样很危险。 岳啸成让家里的保姆苗阿姨看护好母亲,自己就带着沈境出了门。 本来今天是去给叶青林办出院手续的,半路上把沈境捡回来只是个插曲。 沈境坐在车里,不放心地回头看小洋楼,“苗阿姨不会害怕吗?” 岳啸成启动汽车:“不会。” 沈境:“为什么?你不怕圣女忽然伤害苗阿姨吗” 他偏头看了一眼沈境,叮嘱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系好安全带。” “……哦。”沈境低头系上。 “真的不会吗?不会出意外吧?”沈境还是不放心。 岳啸成道:“苗阿姨有自己的办法,你就别操心了。” “好吧。”沈境这才不再纠结。 虽然不知道保姆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沈境算是知道了,岳啸成这一家子连保姆都不一般。 说不定保姆都比他能打。 去市区的方向有些堵车,岳啸成的车被堵在了大桥上。 沈境看着桥下的河水,忽然感觉一阵惊慌和难过,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前方终于不堵了,车子开始缓缓往前移动,沈境催促着:“快点,快点……” 岳啸成手握方向盘,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马上就过桥了。” 沈境手指紧紧地抠着自己的衣角,说不出的难过,他大喘了几口气,说:“回来的时候不要走这里了。” 岳啸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来过这里?” 沈境摇摇头,原主对这里没印象,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种桥就感到不舒服。 好在岳啸成提高了速度,很快就过了桥。 直到远离了桥梁,沈境才慢慢放松下来。 岳啸成道:“看样子你好像有什么桥梁阴影。” 沈境抿着嘴没说话,他有吗?他怎么不记得。 “我没印象了。” 他不想去想这些,于是转移话题道:“啸成哥,叶大夫的手术费和住院费,是不是都是你出的。” “嗯哼。”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沈境对他说道。 岳啸成嘴角一勾,轻松道:“那么多钱,你怎么还?把你自己卖了?” 沈境想了想,道:“要是能卖上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岳啸成:“……” 岳啸成手搭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你打算卖给谁?” 沈境眨了眨眼,一脸天真道:“谁出的价高我就卖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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