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嫣的手被柳安晴捏得有点疼,心里就有点不爽了。 她以为她是谁,摄政王那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种蒲柳之姿? 不过想到柳安晴还有用,她便收敛了心底的情绪,拉着柳安晴的手,示意她冷静。 “你别慌,小心给摄政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对对对!”柳安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正巧,此时也轮到她了,成嫣拍了拍她的手。 “表姐,别紧张,你一定可以的!” “嗯!”柳安晴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在成嫣鼓励了好几句之后,才勉强能走上前了。 也不怪她,他爹就是个小官,平常连早朝都不能参加的那种。 仅有的见过的几次世面,也是柳姨娘觉得能用得上她了,就将她接到府上来小住些日子。 虽然自小也受到过一些教导,但在那些能歌善舞,又懂规矩,又懂礼仪,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面前,还是难免露怯。 成嫣心底满是不屑,面上还要露出鼓励的表情来,给柳安晴鼓劲。 柳安晴跳了段舞,没有出错,顺顺利利地跳完了。 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但大家都知道柳安晴和成嫣玩得好。就算是给成嫣一个面子,也对柳安晴送去了夸奖。 柳安晴挺直了腰板,眼见着摄政王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摆出自认为,最大方得体的笑容。 “你是,静安侯府的小姐?” 柳安晴眼睛都瞪大了。 这都多少个大家闺秀表演了,摄政王可只问了她。 “回摄政王的话,臣女是翰林院编撰柳乘风之女,近些日子在静安侯府陪姑母。故而随同静安侯府的姐妹们一同前来。” 肖珩点了点头,“不错。” 不错! 只有两个字,肖珩说的轻飘飘的。 但听在柳安晴的耳朵里,这就是要迎娶她了。 摄政王可只夸了她不错,摄政王还只和她说话,只问了她的门楣,这不是在为上门提亲做准备,还能是为什么?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柳安晴的眼神中,多少都带了点嫉妒和不敢置信。 唯有两个人,表现的不屑一顾。 一个是许苗苗。 她除了最初打量了肖珩两眼之外,目光就再没在他身上流连过。 无关紧要的合作伙伴罢了,只要能赚钱,管他娶谁呢。 不过,这个摄政王的审美,大概有些与众不同。 方才唱歌跳舞,弹琴作画的姑娘,比柳安晴容貌身段气度才华好的,比比皆是。 他竟然瞧上了这个柳安晴。 看来以后与他合作还是得多留一个心眼,这人脑子可能有点毛病。 另一个,就是黄可可了。 肖珩早些年,曾经领兵征战,就是与威武大将军并肩作战。 黄可可作为威武大将军的女儿,可以说对肖珩再熟悉不过了。 在旁人看来,肖珩是公子如寒玉,端方疏离。 但在与肖珩分外熟悉的黄可可看来,这人就是个狗! 谁家领兵作战,带着大军用投石车往敌军城墙上砸屎尿的? 肖珩也算是开天辟地,普天之下第一人了。 敌人给恶心坏了,弃城而逃了。 肖珩还带着人把人追回来,愣是让那些逃兵把城墙洗刷干净了,才将这些俘虏带回去。 谈判的时候,还拿这些俘虏与敌国换了不少银钱。 当时敌国来谈判的使者都哭了。 当初被迫洗刷城墙的降兵们哭得更惨。 肖珩不废一兵一卒,就退了敌军,还一连打下三座城池。 一战成名。 别看赢的方式不太好看,说起来也不好听。 但咱们没死人那是真的。 士兵们也是百姓的家人,只要家人没死,他们就对主将感恩戴德。 更别说冲锋的时候,肖珩悍不畏死,一直都冲在最前边。 捷报传回来时,所有人都选择性忽略了取得胜利的方法,只庆祝大捷。 当初那一战,也让肖珩的名声达到了顶峰,在军中的名望更是堪比几位大将军。 这也是为何之前与犬戎那一战,禹王分明赢了,却还是反响平平的原因。 大家都在怀念那个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人。 黄可可其实实在想不明白,百姓们为啥对肖珩念念不忘。 在她看来,这人简直就是魔鬼,她敬而远之,躲着走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有亲近的念头。 这会儿见肖珩对柳安晴态度不一样,她在心里给柳安晴点了根蜡烛。
第206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天真! 实在是太天真了。 她只要一看到肖珩的眼神,就知道事情绝非她们所想的那般。 虽然不知道这个狗想干什么,但那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当初他定计,要往南荻大军所攻占的北燕城楼上扔屎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黄可可总觉得,那个柳安晴下一秒就要被扔进茅房里去了。 偏偏柳安晴还不自知。 她还故作谦卑,但谁都能看出来,她是故意为之地看向身后的许苗苗。 “臣女不过蒲柳之姿,静安侯府的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表姐这些年虽然不在京城长大,但言行举止,丝毫不弱于人,且听说,表姐为了此次宴会,准备了很长时间,还请摄政王允许,让表姐上台来表演一番吧。” 肖珩的目光顺着柳安晴手指的方向,落在许苗苗身上。 “是吗?” 他轻飘飘的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不是说,这场选妃宴,是他属意要办的吗? 怎么看上去,好像并非如此呢? 不说别的,就他这个态度,但凡他不是摄政王,在座这些闺秀,能瞧上他才怪呢。 活像是将这些千金闺秀,当成宠物市场的小宠一般玩弄。 许苗苗挑了下眉,眉回应肖珩的话,而是看向柳安晴。 “你听谁说的?”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柳安晴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把戏,大家闺秀们在类似的场合上,都用遍了,屡试不爽。 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还是要起来表演一番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许苗苗竟然与她正面刚。 “这……” 柳安晴僵在当场,眼睛不住往成嫣身上瞟。 她还能听谁说的,不过是表姐妹两个算计好了,要让许苗苗下不来台罢了。 许苗苗自然也知晓这是两人的算计,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屁股连动都没动一下。 只朝着上首戴着面具的男人扬了下头。 “摄政王见谅,我家这表妹胡说八道呢,别因为她坏了兴致,你继续,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不仅如此,她还端起酒樽,在众目睽睽之下,遥遥敬了肖珩一杯。 大家都被她这举动给吓蒙了。 那可是摄政王啊。 这静安侯府的小姐,就算是在外边长大的,粗鲁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难道不知道开罪了摄政王,连静安侯都救不了她吗? 就在所有人多为许苗苗捏了一把汗的时候,许苗苗也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坐在上首漫不经心选妃的肖珩。 之前的合作基础摆在那里,她料定肖珩不会将她怎么着。 毕竟两人现在还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果然,肖珩勾了勾唇角。 身体后仰,似是比先前放松了许多。 “愣着干什么?” 肖珩的声音清冷之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闹成这样,闺秀们很难继续借着奏乐接着舞了。 若是给摄政王献艺,她们乐不得的。 但在许苗苗说出那话之后,他们再献艺,就好像是献给许苗苗的了似的。 她们是自小就要学习一两门讨好人的本事。但这个本事,只能用来讨好位高权重的男人。 许苗苗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让她们奏乐献艺? 但肖珩说话了,她们又不敢不从。 许苗苗就感觉到一道道冷飕飕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 她也学着肖珩的样子,身子往后一靠,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等着看戏。 成嫣其实实在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人。 但此时许苗苗将事情闹成这样,又没有收尾的想法,她气得牙痒痒,却也知道许苗苗现在代表的是静安侯府。 无奈之下,成嫣就只能出面了。 “大姐姐确实自幼长在山野之间,生活已是艰难,哪里有咱们这些闲心,抚琴作画的?” “我家妹妹素儿才是自小研习此道,不若让她来演奏一曲,给大家提提神?” 成素本就缩在最后,原以为这种场面该是轮不上她得。 以往也是如此,但凡有出风头的机会,都是成嫣的,她从来都没有机会在人前露脸。 宫宴这种场面,她的身份本来也是没资格出席的。 谁知道这一次,宫里竟然让她也来了。 她是学过琴棋书画,不过是姨娘教给她,为了以后讨好丈夫的手段罢了,她心里其实不太喜欢。 而且她打从心底里,不愿在这样的场面上,像个戏子一样,讨好坐在上首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 但她得身份摆在这里。 她的出身,她的姨娘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要谨小慎微,不能反抗。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会反抗了。 她只知道自己不愿,却不知道该怎么站起来,告诉所有人,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成为成嫣拉拢人心的工具,不愿意在这个场合下,出来丢人现眼。 更不愿意让自己多年所学,成为讨好男人的工具。 她是喜欢弹琴的,但她觉得她的琴应该有风骨。 若是再这里弹奏了,她如何还对得起风骨二字? 她心里是不愿的,人却已经缓缓从座位上起身。 就在此时,她听见前边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今天是什么场合?她才几岁?静安侯府出了你一个禹王妃还不够?” 许苗苗的话,好像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却轻而易举地在整个御花园里,所有人的耳边回荡。 肖珩认真地看了许苗苗一眼。 若不是许苗苗看着他的眼神之中只有玩味,他都要怀疑许苗苗是不是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在试探他了。 成嫣的身子一僵,她只顾着解围,却忘了这一点。 成素才十岁啊。 若是放在平民百姓家,十岁的姑娘也差不多该订婚了。 但在侯府这样的门第,可还早着呢。 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没想过成素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此番不过是习惯性拉成素出来做挡箭牌,缓解尴尬的气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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