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西闷哼一声,头一次感到害怕,连连摇头:“我没想要逃,你别动琢玉。” 果然,在顾璟西眼里,随便一个弟子的性命都比他重要。 江影璃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怒火。 他手掌一合拢,带动绑在顾璟西身上的荆棘往里紧缩,倒刺深深的扎进他的皮肉里,涌出汩汩血流。 顾璟西疼的眼前发晕,忍不住的低喊出声。 然而没有引起江影璃的丝毫怜悯。 又折磨许久,他才放开他。 顾璟西身上早就痛的麻木,但思想却异常清醒。 他突然想起什么,艰难的问道:“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明知是陷阱,却还要来?” 江影璃冷漠的回道:“你是本尊的玩物,要死也只能死在本尊手上。” 顾璟西不死心的又问了句:“那你在孟玄门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 “那不过是我随口胡言,给自己找个杀人的借口罢了。”江影璃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又杀人于无形,“师尊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就算我曾经真的爱过你又如何,但现在,我恨毒了你,巴不得你死的远远的。” 江影璃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有如淬了剧毒的利刃,刺得顾璟西满身疮痍。 江影璃可以打他,可以恨他。 但让他去死,这比把他打到血肉模糊还要痛上千百倍。 顾璟西甚至想告诉江影璃命星的事,如果他知道他也很爱他,但却有苦难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厌恨他? 可是,顾璟西带血的薄唇微启,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一个字。 …… 深夜,屋内烛光明亮。 顾璟西跪在床上,双手被一根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牢牢的吊着,如璞玉一般的脖颈淌着细汗,清瘦的身躯不住的打颤。 他的口中咬着一块方帕,喉咙间发出稀碎的哽咽。 江影璃坐在他身后,堪称粗暴的给他的鞭伤抹药。 顾璟西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薄的肩胛骨不停的抖动,看着微弱可怜,仿佛只要江影璃手下一用力就能折断。 他的后背生的极美,光滑玉泽,线条饱满,却又很单薄,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让人很想做些什么。 江影璃的凌虐欲一上来,就控制不住的拿过旁边的蜡烛,将蜡油一滴滴的滴在他的美背上。 蜡油融在伤口里,顾璟西的哽咽声扬高了一个度,眼角都湿透了。 从远处看,红色的蜡油加上错综复杂的鞭痕,像极了开在雪地上的红梅,竟然别有一番美韵。 江影璃看的又蠢蠢欲动。 “果然是天生的贱/货,这样都能勾引人。”他把顾璟西的脸按在枕头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手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师尊,你最适合的,就是屈服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恩,明白吗?” 遂,锋犁破庭。 顾璟西受辱的咬紧牙关,从始至终,也没吭一声。 刚涂好药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染红了床单。 直到他彻底没了知觉,江影璃都没放过他。 …… 第二天天没亮,顾璟西就被他拖起来,让他打扫庭院。 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让干很多的重活,顾璟西硬是从早到晚咬牙坚持着。 一天下来,干净的衣服上又沾上了血。 富贵心疼的都快哭了: 【小西西,你还在苦苦支撑着什么呀,这个江影璃太混蛋了】 顾璟西正站在寒风里擦石桌,听到富贵这么说,手下的动作一顿,叹息道:“你说得对,他既然这么恨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我快些完成任务,就可以去下一个位面了。” 虽然,他还是很爱江影璃。 但却承受不起一而再三的重创。 【可你下个位面攻略的还是他呀】 富贵一激动不小心说漏了嘴。 顾璟西察觉到一丝不对:“为什么?还有,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我这次任务的第一个位面,怎么之前的我不记得了?” 【位面规则,天机不可泄露】富贵心虚的转移话题,【不过看在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下个位面给你补偿】 至于补不补偿,顾璟西不在乎。 但让他苦恼的是,下个位面还是江影璃,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 这天晚上,江影璃喝醉了。 他坐在庭院里,对着满墙的蔷薇花苞失神。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师尊,我想看蔷薇花开的样子,就像从前那样。” 从身后走过来的顾璟西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江影璃闻声起身,他的脸颊因为微醺泛着潮红,双目迷离,但说的话却有几分霸道:“如果你能让蔷薇花盛开,我可以不再这么折磨你。” 只是,让蔷薇花开谈何容易。 江影璃酒醒后便没有再提,可顾璟西却记在了心里。 很快,就要到江影璃拜师入琢玉山的日子了。 顾璟西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白日里,他忙着干活,为江影璃端茶送水,照顾他的起居。 到了晚上,他会一个人在破旧的房间里,拿绢布做蔷薇花。 这些绢布是他托白昔云出去帮他买的,也是头一次做,对着书上的内容,拿着针线,在煤油灯下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白昔云偶尔会过来看几次,总会提醒道:“神君,已经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 “我再多做几个。” 顾璟西拿起书,又仔细研究起来。 就这样一连熬了十几个晚上,顾璟西的十根葱茏玉指都被扎破了皮,才做好了满院子的蔷薇花。 又连夜让白昔云施法挂在了花苞上。 第二天清晨,顾璟西捂着江影璃的眼睛走出寝宫,站在庭落最中央后,才放下手,带着一丝期待问:“阿璃,你看看喜欢吗?” 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墙的红色蔷薇。 远看和真的一模一样。 微风拂过,蔷薇随风摆动,有几分妖艳。 江影璃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他以为蔷薇花真的在一夜之间盛开,就像以前那样。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顾璟西一身素白的衣衫,坐在蔷薇花下。 青丝半束,细致如白瓷的肌肤上泛着点点红晕。 相比蔷薇花的妖娆,他更像冰清玉洁的玉兰,神圣,高贵,无人能侵犯。 美到不可方物。 江影璃总是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这花,是如何开的?”江影璃的声音轻不可闻。 但还是被顾璟西听到了,就如实回道:“是我拿绢布做的。”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假的?”江影璃激动不过半刻,语气里是明显的震怒,他刚才是兴奋糊涂了,现在才注意到,这些蔷薇花确实是假的。 他揪住顾璟西的衣领,怒不可遏道:“顾璟西,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江影璃以为顾璟西是真的对他动了心,可不过是给他伤痕累累的创口上浇了杯盐水罢了。 “那日/你说想看蔷薇花盛开的样子,这个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顾璟西的声音放缓了些:“今天是你拜师的日子,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前些日子江影璃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让蔷薇花绽放。 他想通过这个方式,找回一些旧念。 是以顾璟西认为,他一定会喜欢的。 可现在江影璃睹物思情,竟不记半分情分。 反而厉声质问道:“那不过是我酒后胡言罢了,倒是你安的什么心?” 顾璟西不自觉拽住他的袖口:“阿璃,我只是觉得亏欠你,想要补偿你。” “你现在做这些算什么?亡羊补牢吗?顾璟西,你的愧疚来的太迟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江影璃猛的甩开衣袖,把顾璟西推到了地上,拿压抑的目光逼仄着他,“我现在不想让蔷薇花开了,省得时刻提醒我,曾经有多愚蠢会爱上你这样没有心的人。” 言毕,江影璃手心燃起焰火。 “阿璃,不要!”顾璟西声嘶力竭的喊道,拽着江影璃的胳膊,头一次露出哀求的目光。 可还是被江影璃推开,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全部烧在了蔷薇花上。 连带着顾璟西的心,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 大火湮灭了他的抽噎,却挡不住他眼中的绝望。 顾璟西双手撑在地上,再也绷不住情绪崩溃道:“江影璃,你从来不给自己相信我的机会,又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心!” 江影璃把顾璟西拽起来,掐着他的下巴,同样失控的问:“那你敢承认你爱我吗?” “我……”顾璟西的话欲出又止,如鲠在喉。 可就在他踌躇之时,江影璃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他只是多此一举的问这种自虐的问题。 “没有爱,这满园蔷薇不过是骗自己罢了,虚情假意的我最不稀罕。” 江影璃落寞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从顾璟西身边略过。 顾璟西看着断壁残垣,溃不成军。 他满心欢喜的为江影璃布下这场惊喜,却又被他将整颗心摧毁。 顾璟西从未像今日这般心累过。 他在烧的残败的蔷薇旁,坐了一整天。 直到夜幕深沉,天空飘起了雪花。 一道剧烈的,灼烧似的疼痛在心口漫延,顾璟西抬手,看见掌心忽闪忽现着一个星星印记。 那是他与江影璃命星相连的地方。 他的命星异常躁动,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璟西找到了白昔云,跟他简明的说了下情况,就让他带他去了天界。 直奔司命仙君那里。 顾璟西还没等司命行礼,就单刀直入的问:“江影璃的命星为何会暴动,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73章 疯批魔尊的阶下囚(22) 司命仙君没功夫问顾璟西是怎么逃出魔界的,直接带他去了观星海最隐蔽的地方,那里藏着江影璃的命星。 已经变得发黑,冒着祟气。 当年,江影璃跳下散灵谷后,本该身归星海的命星却依然闪烁,且有一股不祥之兆。 司命知晓三界命数,自然也清楚江影璃没死,且坠入了魔道。 可就算是帝君问起,他也不能透露。肆意泄露变动他人命数,稍有不慎变会造成三界生灵涂炭。 江影璃便是最好的例子。 若白昔泽没有篡改他的命数,魔界便不会重现,那些惨死的仙门便不会血流成河。 司命施法探测一番后,面色凝重的说:“启禀神君,江影璃的命星被祟气缠绕,应该和他入魔有关。我刚刚查探到,他的情中劫再次逆转,若命数不能重回正轨,恐会有魂飞魄散的风险。” 顾璟西的声音格外的冰凉:“是有人又对他的命星做了手脚吗,不是说只要让他爱而不得就万无一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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