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现在他的碎片取出来没有,只希望他一切顺利。 我在这房里关了三天,期间过得浑浑噩噩,一直起不得身,只通过窗外的光亮判断时间。 那顿打不知是否伤了根基,我觉得身体里仿佛破了一个洞,所有的能量都流失了出去,即便吃了丹药也不管用,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 而且身上的鞭伤这么多天了也还在渗血,白每天都会偷偷来给我换药,他甚至给我多拿了一些丹药,但是好像没用。 我觉得这么下去,我可能等不到白所说的救援了。 白似乎有些着急,他跟我说要我振作,他似乎不理解我吃了他那么多好药,为何还如此虚弱,偷偷问我前面做了什么事,为何透支成这样,竟然连催发身体潜能以恢复的药丹都不管用了。 我听了懵逼一瞬,跟他道:“你有没有恢复身体元气的药,我需要补,而不是催发。” 他不解看我。 我虚弱道:“你这么催,我只会透支的越厉害。” 他疑惑:“你不是妖吗?我们妖怎么能连这点潜能都没有。” “大哥,”我扶额**道:“你前头给我诊治说我妖力亏空身体虚弱,我上哪去挥发潜能?我已经透支过度了。” 我惨叫:“这么下去我会死的!” 他恍然大悟,跟我道:“我没有恢复元气的药。” 我觉出白的不靠谱来,一时间我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他跟我道:“你等我,我下山去买一些。” 说完跑出去了。 我望着屋顶,两眼空空。 这世间我没什么留恋,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来这里走一遭也算多活一世。只是我这一世幸运,有幸认识青瓷,我若此时走了,我有遗憾。 因为我还挂念着这么一个人,我心心念念他的伤,只希望等他好了我再死。 最最起码,让我跟他告个别。 正想着,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人风尘仆仆,跨进门来,出现在我眼前。 我看清来人,惊讶的瞪圆眼睛:“青瓷?” 青瓷手里提着剑,胸膛起伏,有些气喘吁吁。 我问他:“你看起来很累。” 他平息了一下气息:“闯山,打了几场,有点累。” 他说着走过来,站到床边,摸了摸我的脸:“瘦了。” 继而看我身上,脸色一厉:“谁伤的你?” 我摇摇头,把脑袋依恋的靠在他手上,喟叹道:“青瓷,这么久不见你,我竟多愁善感起来了。” “怎么了?”他愕然道。 我道:“我觉得我活着出不去了。” “不过,”我满足道:“能在临死前,梦见你一次,哪怕是幻觉,也很好了!” “幻觉?”他一顿,捧住我的脸:“乌黑,你看清楚,我是真的,不是幻觉。” 他说着用手摩挲我的皮肤:“感觉到了吗?触感,温度,还有,”他抓起我的手,让我摸他手里的剑柄:“摸一摸,凉不凉,有真实感了吗?” 我顿时一怔,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他跟我解释:“你失踪时遗落在民舍的我的剑,于向柳拿到了,猜测你可能出事,通知了我,我从他那里取回了。” 正要开心,我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于向柳猜到我失踪,可他不知道我在哪啊。 青瓷讶然:“不是你让白发信通知我的吗?我遍寻不到你,正自着急,白的信件来的很及时。” 我茫然:“我没让白通知你啊?!” 难道是白自作主张?不对啊,以白的性格,若做了,应该会告诉我的。 这不对。 想到这里,我脸色一变,刚想出声,青瓷却浑身一紧,猛地把我推开。 他推的力度十分大,我直接飞了出去, 我听到了电流噗嗤做响的声音,一时起不得身,我赶紧用胳膊撑着,努力回头。 便见青瓷站在我先前的位置,身上捆着原本在我脚上的锁链,那冷冰冰的锁链如今像是突然活了,灵蛇一般盘绕在青瓷的身上,将他上下缠了好几圈,并且随着青瓷的挣动不断的盘绕收紧,与此同时,链身上火花四溅,翻卷着亮红色的电流,不时的劈啪作响,将青瓷的头发电得都飞舞了起来。 青瓷牙关紧咬,使力挣扎,但手里的剑还是脱力掉到了地上,我眼睁睁看见他胸口的伤口又漫出血来,那血迅速的透湿了前襟后背,而青瓷的脸色迅速白了下去。 他吼了一声,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终于爬了起来,冲到青瓷身边,猛地拽住锁链的一头,试图帮青瓷扯开桎梏。 然而刚一上手,电流就啪啪的打在我手上,十分疼痛,整个手掌甚至手臂立刻就麻了。 我咬牙不松手,使劲帮他扯,然而锁链就像吸在青瓷的身上,反而越扯越紧。我听到了青瓷骨头响动几欲断裂的声音。 青瓷咬牙对我道:“这是陷阱,恐怕是魔族,乌黑,不要管我,你快走。” 我疯狂摇头,不敢再动他身上的锁链,于是拽住锁链的另一头,疯狂扯动锁链没入地底的部分。 然而刚开始扯,锁链地底的部分却猛地一松,与地面连接处争先恐后的自动出现了裂纹,几乎立刻,一个红衣服的女人从地下的裂缝破开爬了出来。 她手上抓着锁链的另一头,抖落身上的沙土碎石,然后撩了一把背后的长发。 抬起头,露出一张妖艳的脸。 冲我微微一笑:“小朋友,让一让。”她说着抬手一挥,我就感觉一股沉重的力量打在身上,情不自禁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又落在了地上,低头喷出了一口血。 青瓷嘶声吼叫:“别伤害他。” 女人咯咯笑起来:“哎哟儿子,还懂得怜香惜玉呐,跟娘回魔界,漂亮的人多得是。” 青瓷冷声道:“别动他,不然我跟你拼命。” “哟~儿子啊,十多年没见,怎么跟娘大小声呢!多不孝啊!”女人啧啧两声。 我想说话,胸口疼痛,我出不来声。 青瓷冷冷道:“我不认识你,也没你这样的娘。” “啧,”女人不乐意道:“这话我不爱听,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女人走到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扯手中的锁链,把青瓷拉过去,捏住青瓷的脸:“三年前他们自作主张为我抓你,没成功,那是他们技不如人运气不好,如今我亲自出手,自然不会让你跑了。”
第65章 她拍拍青瓷的脸:“儿子,不要这么看我,为娘是为你好,这条捆仙锁,是为娘亲手为你准备的礼物,为娘可是炼制了整十年,本来还差些火候,可娘得到消息,你受伤了,时机正好,所以就跟白鸟合作,用这小美人把你引出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跟你爹一样是个情种,娘很欣慰。” 她左右看着青瓷的脸:“啧,我儿子长得真好看,随我。” 青瓷吐她一口:“呸,你滚。” 女人捂住他嘴,不让他出声,嘘声道:“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有怨气,你的身体我还是想让你保留的,三年前绑你的人我已经都处决了,如今为娘亲自接你回,还是很给你面子的,以后跟为娘过,啊。” 若不是青瓷身上血流如注,听她的语气,还以为是一位慈母。 “你这次这么快跑出来,是偷了你爹的缩地千里吧,让我看看。”她说着,自青瓷身上摸出一块玉佩,挑眉一笑,开始念动咒语。 我眼见着她要带青瓷走,顿时肝胆俱裂,我喉咙里咯咯响着,努力往青瓷那边爬,眼见着女人结束咒语,一个白色的阵法自二人脚下升起。 最后一刻,我只看到青瓷挣脱开女人捂嘴的手,回头留恋的看了我一眼,身影就被阵法的白光包裹,待白光散去,床前已经没有二人的身形,只有地上女人破开的大洞,昭然的呈现在地面上。 我气急攻心,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仍旧趴在地面原来的位置。 嘴下的地上有一滩血,是从我嘴里流出来的。 身上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只觉得木。 一个黄衣服的女人倚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我。 “醒了?刚才真是一场大戏呢,多年分离的母子终于重逢,可喜可贺,应该很感人吧,可是魔尊大人的力量太可怕了,隔了老远都感觉到那种震荡与波动,我没敢靠近呢!” 她摇摇头,“啧啧,可惜。合作一场,还没跟魔尊大人告别呢。” 我本就兴致缺缺,不欲搭理她,所以我把头扭到一边,又趴了下去。 那个女人是魔尊,在她跟青瓷高高在上的说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不需要这个老女人给我普及。 老女人啧了一声,起身走过来,围着我转圈:“怎么,伤心了?嫌弃魔尊大人没带你一起走?” “啧啧,小杂种,真是敢想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 她踢了踢我:“怎么,死了?” 我被她踢的哼了一声。 她继续围着我转圈:“小杂种,他娘将他接走,以后是要他继承魔尊之位的,是好事,你在这里矫情什么?再说,就凭你这杂种身份也配不上他,就不要肖想他了,杂种就是杂种,哪里跟人家相配呢,得看清自己的身份。” 杂种杂种,她这么喜欢这个词吗? “本来我还想着多折磨你几日再送你走,但是呢,魔主大人她觉得你是个累赘,让我解决了你,不要留,省得以后分他儿子的心,我跟魔主合作一场,自然要尊重她了,你说是不是?” 她说着把我提溜起来,我心如死灰看着她。 她恩赐道:“来吧,选个死法,是想被我活活抽死呢,还是被我将四肢挨个扯断,最后被拧断脑袋呢?” 她恶意看着我,“你觉得那种比较舒服?” 说着她嫌弃的看我一眼,又松手把我撇在地上:“满身是血,脏死了。我给你时间,你可以选一选。” 我躺在地上,心如死灰,闭目不答,被她踢了一脚后,终忍不住抬眼,不解问她:“为何如此恨我?” 她挑眉:“死之前想做个明白鬼?” 我垂下眼:“你口口声声叫我小杂种,应该跟我的身世有关,你是因为我的出身要杀我。” 我顿了顿,“是上一辈的恩怨,还是我娘抢了你丈夫。” “哎哟,”她夸张的捂住嘴:“还挺聪明。本来你这一句话,我听了要生气,拔你舌头的,但我现在心情好,不跟将死之人计较。” 她摆摆手:“既然你猜到了,那么我呢,可以发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 她说着,漫步走到床边,本想坐下,又觉得嫌弃,所以又开始围着我绕圈,曼声道:“你娘她啊,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她勾着我的丈夫,跟他偷情,让他背叛我,还生下了你。我明明当初有让人把你偷出来,销毁掉的,你当时还是颗蛋呢,”她冷笑一声:“只是不知中途出了什么差错,竟然过了十几年,让我在凤栖山又见到了你,我简直吃惊极了,你跟你那个该死的娘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她扇了扇手,夸张的捏住鼻子:“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劣质鸟味,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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