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臣牙冠都咬紧了,010翻翻自己一下子又涨到四十的反派值。 在陈王身边反派值上涨得好快哦。 如果不莫名其妙地掉就更好了。 陈王听见满意的答案,心情很好地把几个大臣打发走了。 他拥着010坐在宽大的檀木雕花座椅里,椅子上铺了厚厚一层灰色的皮毛,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陈王原本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怀里抱了一个怕冷的顾清,今年就让薛高提早布置上了。 侧殿还早早烧上了熏笼,不然顾清抱着人,又要莫名其妙往人外袍里钻。 不成体统。 陈王手指修长,从面前的桌案上挑拣着拿出一本折子,又晃了晃怀里人。 “看看上面说的,喜欢哪个?” 010这两天还在琢磨忽然掉了五格的反派值,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时常走神,此时被陈王一叫,才回过神。 他跟着陈王重复:“折子上,喜欢哪个?” 顾清学人说话的毛病太可爱,陈王也伸手把人抱紧了点,解释道:“今年管着秋狝的官员上折子,问孤要摆驾哪个猎场。” 北方人好骑射,陈国土地多,前面好几个皇帝都在都城外置办了更合心意的猎场,等到陈王这一代,手头已经有四五个地方可以选了。 上那折子的官员仔细说了各个猎场的情况,大都修缮良好,北边三个,一个地势平坦开阔,适合松了劲的跑马,另外两个都是历来王室爱去最多的地方,大抵相似,出不了差错。 奏折末尾还顺嘴提了一句,南边的猎场风景倒是不错,不过因为才开出来没几年,里面都是些狍子似的小型猎物,兔子松鼠的倒是有很多,秋狝的时候恐怕很难驱赶。 陈王道:“这些离都城都差不多距离,顾卿来帮孤选一个可好?” 010犹豫了一下,一个一个认真看了过去。 陈王原本以为顾清会无所谓,毕竟这人什么事都不想管,恨不得自己放任他在和风殿里变成蘑菇。 陈王开始盘算去那个最开阔的猎场,虽然秋风刮刀子似的,但是对顾清学骑马很有好处,但是另外两个也不错,有一位先祖就是带着妻子在一处定情的。 陈王猛地打住了思绪。 010的视线落在折子上,看见最后几个字后就移不开了。 他拉了拉陈王的衣袖,指了指那官员最后寥寥几字写完的南方猎场:“这个?” 陈王回过神看了一眼:“孤自登基以来不曾去过南方猎场,恐怕比起另外几个,会落败些。” 010小声道:“有松鼠。” 陈王道:“这里地势不行,跑不开马,恐怕只能坐在马上慢跑几步。” 010顿了顿,慢吞吞地继续道:“可是,还有兔子耶。” 他强调:“兔子!” 忘了这是个南方来的小迂腐,恐怕对跑马不感兴趣,最想去的就是去看看山水。 陈王失笑,算是明白顾清这个对骑马略懂是怎么来的了。 陈王失笑道:“那孤就和顾卿游山玩水去。” 他拥着010,缓声道:“去看看松鼠,捉几只兔子来玩,怎么样?” 010非常矜持地点了一下脑袋:“我觉得可以。” 陈王感叹道:“可算是觉得可以了。” 若再说不行不行,自己都要听怕了。
第153章 陈王早早敲定, 那递了折子的官员万万没想到居然点了南方猎场,手下人手忙脚乱地忙了整整半个月,才堪堪收拾妥当。 半月后, 正是秋狝, 车架在城外排开了长长一列, 010躲清净, 深怕那几个朝臣见了他又嚎, 偷偷钻到安排给他的车厢里了。 等陈王发现, 顾清已经爬上马车睡得昏天暗地, 叫薛高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也没醒过来。 陈王无奈, 只好让人睡了。 这次秋狝出来的人不少,前前后后几乎望不见头,都是乌泱泱的士兵与宗亲大臣。 陈王应付完了这些人,就回了车厢。 他的车厢比其他人都要宽敞一倍有余, 里面除了矮榻还有小几和座位, 他把准备拿来钓人的点心推到了一旁, 百无聊赖地支着脑袋。 今天刚回来的探子跪在他面前,一五一十地将探查到的事情都说了。 “那本子是书房老板从游走商人那收到的, 属下已命人暗中将那书坊看视起来,果然追到了那游走商人,跟了几日,是从燕国的方向来的。” 陈王淡淡问道:“在燕国探出了什么?” “属下的人和镇国将军的人撞到了一起, 不过没出差错,反而顺势知道了不少事,”探子斟酌了一番, 才低声开口:“顾公子本家是燕国望族,但他作为嫡子, 并不是很得宠,小时候也同穆如飞交情不错,只是后来穆如飞成了太子,两人似乎就渐渐淡了。” 陈王面色越来越淡。 难道真有这么巧,偏生就是写给顾清的东西么。 从小长大,自然是竹马情谊,难怪上次顾清一眼就看出来穆如飞的字迹。 探子头也不敢抬,只看见那几本话本子被翻动的声音。 那些本子里都添了不少额外的笔墨,大多都是亲昵意味十足的暗示。 陈王蓦地冷笑了一下:“一口气写了这么多本,是图省事了,一口气都送过来么?” 探子低声道:“要把这东西送进陈国,还要送进宫中恐怕是不易,恐怕是一口气多送了许多,若一同都收到顾公子手中了,只说路上耽误了,还能让顾公子多念着些旧情。” 陈王一言不发,探子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问:“这些本子大多是顾公子身边那个叫柳顺的下人做主采买的,他近日在后宫也很不安分,可要料理了他?” 陈王知道顾清带了好几个燕国的下人在身边,他问:“顾清这次带他出来了?” 探子声音更低:“那柳顺平日里除了去和风殿,都将顾公子守得紧,我刚刚过来时,也见他上了顾公子的车马。” 陈王面色不喜不怒,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听听他们主仆聊了什么。” 探子额上当即就是冷汗,点了下脑袋,退出去了。 车厢内,陈王看着这几本画本子,一本本扔进了手边的暖炉里。 暖炉中烧的原本是无烟无味的银丝炭,乍一扔进这些东西,带出的烟雾让车厢内有些呛。 陈王抬手挑来车壁上的帘子透气,心中对素未谋面的穆如飞是一百个厌恶。 顾清身为望族嫡子,能被送来陈国,想必穆如飞根本没有在中间为他周旋过。 现在眼见着顾清在陈国过的不错,又巴巴地贴上来,不清不楚讲一些竹马情谊。 顾清本来就不聪明,要是被唬走了,发现是被糊弄的,回来会不会和自己哭? 陈王垂下眸,还没等想出别的法子来,探子尴尬地回来了。 陈王:“怎么?” 探子道:“柳顺刚进去,顾公子听见动静就伸手要抱,见是他之后恹恹地重新闭上眼了,不过属下瞧,顾公子还是没清醒。” 探子添了一句:“看来是平日里被王上抱惯了,在等着您。” 陈王若有所思。 “继续探探有没有旁的事,”陈王想起前几次批奏折,顾清只爱找些浅显的话本看,于是道:“你再另去寻些民间的话本子,最好要讲些薄情寡信,两面三刀的负心郎的。” 探子不太明白,自家王上天生尊贵,从小也是王后教养起来的,请来的先生比先王还严,怎么就突然要看这种烂俗的话本子了? 再是不解,探子还是应了一声下去了。 车厢安静下来,陈王在矮塌旁,指尖捏着鎏银莲花挑子,拨了拨里面的香灰。 过了会儿,车厢外敲响了一下,车帘被小心地揭开一点,薛高道:“王上。” 陈王抬眸望过去,淡淡道:“顾清来了?” 薛总管躬了躬身子,撩着帘子退开了点。 陈王气还没消,抬手掀开帘子,就看见一个裹着厚厚大氅的自闭顾清在自己跟前。 陈王一怔。 010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不像是秋天,反而像是直接入冬了。 城外草木稀疏,秋风刮在脸上更是和刮刀子一样,他脸嫩,刚下车被刮了一会儿就红了。 陈王的车辇规格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松木车厢,外面雕龙纹嵌金玉,内间矮榻上铺着厚厚的貂皮和绸缎,前头小几上两个小小的暖炉一左一右,里头放着香饼,揭开车帘,泛着香的暖意的就扑面而来,无一不精巧。 010努力从大氅里挣出自己小半张脸。 他用的是陈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和风殿的大氅,此时露出的小半张脸脸被黑色的皮毛一衬,更显得雪白。 陈王看着他,语气平静:“在后面不是睡得好好的吗?还有燕国的旧人陪,怎么醒了?” 010歪了一下脑袋,仿佛让陈王看见他想逮的那些兔子了。 自己就跟个兔子似的,成天被人惦记还不知道,一个劲地往外蹦。 010:“就是醒了。” 陈王道:“还是要让人给你念话本子,才睡得着?” 010相当困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我听不懂?”010相当好奇地看他,“你是不是在生气?为什么生气?” 陈王看着他,伸手轻轻地按了按额头,语气温和了起来:“没有。” 顿了顿,他又说:“我让人去寻了些话本子,过几日念给你听,如何?” 010狐疑地看着他,可陈王用手里的银挑子拨弄两下,马上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010看见那厚厚一层香灰都被陈王戳塌了一半,显然开始蠢蠢欲动。 可是裹在大氅里,让他笨拙起来,连往车架上爬都要费点力气。 看见这一幕,陈王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好在顾清脾性好的不得了,没和他生气,反而是借着他的力气,努力地往车厢里爬了爬。 陈王伸手搭在他的腕骨上,将人拉了进来,这才惊觉这人手臂冰冰凉凉的。 发现这人惨白的脸色是冻的,陈王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怎么弄的?车厢里没生炉子么?” 010一个劲往他怀里拱,直把陈王拱得往后退了退,在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仔仔细细用双手把陈王脖颈圈住了,才小声道:“有的。” 他伸手要拿挑子,被陈王躲开了,只好眼巴巴地收回手。 陈王道:“那是怎么回事?刚才吹着风了?” 010见真的没有的玩,刚刚起来的精神头一下子又没了。他神情恹恹,跟一头生病小兽似的:“我难受。” 陈王发现他精神不振后脸上就沉了下来:“孤让太医来。” 010还记得自己吃了药,此时脑袋抵在陈王的锁骨上,还能不停地摇头:“不要不要。” 他小声说:“头好晕哦,睡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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