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这行的,常年在外拍戏, 酒店就是家, 住多了便有种飘零感,难免厌倦, 但穿来之后一直住在窄小的劏房里,如今躺在酒店床上,不仅舒适, 还有一种微妙的归属感。 感谢陈向辉给他开的房间。 那就祝告别的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吧。 宋禹自顾笑了笑,闭上眼睛。 而隔壁套房里,此时正是热火朝天。在熏香和药物下,被肮脏的欲望裹挟,床上两人早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黄择天其实很快就发觉不对劲。 但他确实是个变态,有着不一样的癖好, 对方的痛苦嚎叫,让他兴致高昂, 哪还会在意其他。 这个夜晚还长。 * 翌日清晨,陈向辉在浑身疼痛中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丑陋的老脸,当即哀嚎一声,砰地一声跌下床。 这动静让黄择天也醒了过来,他懒洋洋伸了伸胳膊,看向床下一脸惨白的男人,笑道:“阿辉,早啊!” 陈向辉睁大眼睛,他昨晚进了房间后就断片了,现在回想也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个痛苦的噩梦,但显然,那不是一个梦。 他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发觉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尤其身后那处,火辣辣的撕裂感。愤怒和羞耻顿时涌上来。 他看着一脸餍足,打着哈欠的黄择天,一股恶心直冲脑门,恼羞成怒吼道:“黄生,你做乜搞我?!” 黄择天坐起身,不甚在意道:“我还要问你呢?你让我来房间,自己却躺在床上,不就是让我搞你么?” 陈向辉道:“我是让你去小武师的房间,你来我房间作何?你是怎么进来的?” 黄择天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道:“当然是你司机拿给我的钥匙,我还要问,为什么是你在床上,小武师呢?” 陈向辉看着对方那满身松弛的肥肉,恶心得想吐,而对方这话显然不是说谎,他脑子更加懵懵然。 两间房他各自要了两套钥匙,隔壁一套给了阿光,让他交给黄择生。 难道是昨晚自己喝醉,给阿光拿错了钥匙? 想到什么似的,他跌跌撞撞走出房门,找到自己随手放在玄关边柜的的钥匙,果然是两套房子各一套。 也就是说,他让阿光拿给黄择天的钥匙,确实是自己房间的。 黄择天打着哈欠跟出来,陈向辉转头看向他,气急败坏怒道:“你是眼瞎了吗?就算是我给你拿错了钥匙,但你没看到床上躺的是我吗?” 黄择天不甚在意地耸耸肩:“阿辉,你都说了自己拿错钥匙,别说我一开始确实没发现,就算发现是你又怎样?你浑身软得跟水一样,不就是等我来搞么?” 陈向辉恨不得杀了这个人,但想着那六百万,还是克制住恶心和怒气,道:“黄生,既然你搞也搞了,我认了,那六百万你可以给我了吧。” 黄择天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刷刷签下一张,递给他,挑起眉头道:“阿辉,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安排的,但我可是说好了,你自己献身也没用,没有得到小武师或者钟鸣生,那六百万我是不会给的。”说着恶意地打量他一番,“虽然阿辉你这个年纪这身皮囊,我原本兴趣不大,但昨晚毕竟快活了,我向来不吃白食,这十万块你拿去。” 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武师,价值六百万,而他堂堂一个电影明星,竟然只值得十万。 陈向辉的屈辱和愤怒再也克制不住,他浑身颤抖地夺过支票,撕成两半揉成团砸向黄择天的脸,大骂道:“姓黄的屎忽鬼,你拿着这钱去食屎吧?” 黄择天自认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佬,常年被人捧着,哪里受得了这气,当即脸色一垮,一耳光抽向陈向辉。 陈向辉躲避不急,生生挨了这响亮的一耳光,直接让他失去理智,怒而扑向对面肥头大耳的男人。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原本是不相伯仲的两人,但陈向辉身体受了一晚的罪,虚得很,而黄择天又是草莽出身,打架动手那是专业的,下手极其狠辣,何况他本就看不上陈向辉,根本就不会留情面。 两人扭打间,一只花瓶不慎从沙发旁的小桌摔落,碎成几片,黄择天随手抓起一块,就朝陈向辉脸上划去。 陈向辉毕竟是个演员,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恢复少许理智,赶紧捂住脸颊,嚎叫着求饶:“黄生,别打了别打了!” 黄择天一脚将他踹翻,丢开花瓶碎片,狠狠啐了口:“叼那妈!跟我动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还是不解气,又上前将人踹了两脚,才转身骂骂咧咧离开。 听到门关闭的声音,陈向辉才勉强从地上坐起来,他松开捂着脸的双手,看到满手鲜血,吓得跌跌撞撞往外跑。 刚出门,正要遇上来接他阿光。 要不是跟了对方十来年,阿光都差点认不出这满脸血的男人是自己老板,他大惊失色上前将人扶住:“辉哥,你怎么了?发生了咩事?” 陈向辉喘着气惊慌失措道:“快快快!送我去医院。” 他是靠演戏吃饭的,原本就已经在走下坡路,如果脸毁了,那天就彻底完了。 两人跌跌撞撞走向电梯时,隔壁811的房门,慢慢打开。 宋禹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勾了勾。 房间虽然隔音,但两间客厅只有一墙之隔,刚刚他便听到了隔壁的打斗声,看来是黄择天占了上风,与他预计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他没想到,陈向辉的脸竟然受了伤。 这简直是大快人心。 他折回客房,给阿华和虾仔房间拨了电话,将两人叫下来。 “怎么样了?”开门时,两人鬼鬼祟祟小声问道。 宋禹轻笑道:“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 “走了啊?” 宋禹点头低声道:“早上两人打了起来,陈向辉好像受伤了,而且是脸上受伤,只怕这部戏要换角了。” “真的啊?”阿华笑道,“那可真是罪有应得,最好是毁了容,再也没办法拍戏,以后去街上捡垃圾过日子。” 宋禹也笑:“行了,我们赶紧走,免得到时候被发现。” 为避人耳目,三人分头下楼,到了马路上才集合,一起打车去片场报道。 毫无疑问的,陈向辉请了假,导演去医院一打听,发觉对方脸上受伤,这意味着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回归。 此时,拍摄进度已经进入尾声,他的戏份虽然所剩不多,却也严重耽误进度。 导演急得团团转,跟老板报告后,唯利是图的老板大手一挥,让编剧改剧本,将他的戏份直接砍掉,而为了前后连贯,意味着前面的戏份也得删除大半,重新加入一个角色补拍。 香江电影最不缺的就是效率,老板发话,导演立马让编剧改戏,又找了一个演员,加上戏份补拍。 不过四天,竟然就追上了原本的拍摄进度。 当然,这几日为了赶戏,包括钟鸣生在内的所有演员武师,都是从早拍到晚,收工时常常已经过了凌晨。 钟鸣生对宋禹他们几个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但见陈向辉受伤住院,觉得是遭了报应,还是挺开心的。 宋禹也没打算告诉他这些事,原书中钟鸣生是个性格温和道德颇为高尚的好青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也依旧保持这一颗赤诚之心。 他做的这些事,定然跟他三观不符。 在这个时代里,过于正直善良,并不会有好下场,钟鸣生之所以能保持本心,无非是遇到光环开大的主角温驰骏,不然早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哪里还可能重新站起来,成为一代巨星。 忙到第五天,终于在九点前收了工,宋禹几人也终于得了空去医院。 双人病房里,钢牙旺依旧静静躺在病床上,阿丽守在病床边,这些日子下来,原本的靓丽女郎,已是满脸憔悴。 几人轻手轻脚走进去,虾仔低声问道:“阿嫂,旺哥怎么样了?” 阿丽只摇摇头,没有说话,显然连日心力交瘁,让她没了说话的欲望。 宋禹走上前,站在床头边,看向床上的男人,也许是照料得不错,面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微微弯下身,低声道:“旺哥,我来香江这么些日子,多亏你照料,你就是我亲大佬。未来还长着,我们不是谁的路人甲,我如今还好好活着,你也要好起来,证明我们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 阿华和虾仔只见他低声嘀嘀咕咕,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凑过来好奇问道:“阿禹,你同旺哥讲乜嘢?” 宋禹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叫旺哥早些醒过来,别再装睡了。” 虾仔闻言,龇牙咧嘴大声道:“没错旺哥,你赶紧醒过来,别装睡了!你不管我们,也看看阿丽姐,为了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宋禹:“……” 阿华一巴掌拍在他头顶:“别说胡说!” 只是刚落音,几个人都瞧见钢牙旺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阿华睁大眼睛:“虾仔,快告诉我,是我看错了!” 宋禹目光落在钢牙旺手上,赶紧凑上前道:“旺哥你醒了是吗?如果听到我的话,就动动手指。” 几个人一错不错地看向钢牙旺那粗糙的手,只见原本微微蜷缩的手掌,一点点缓慢打开。 “快快快,去叫医生!”阿华大声道。 阿丽从怔忡中回神,赶紧起身冲出去喊医生了。 虾仔叫道:“旺哥,你别再睡了,快醒醒!” 钢牙旺手指再次动了动,与此同时,原本阖着的双眼,一点点打开。 “我的旺哥——”虾仔看到对方睁眼,立马扑上前哀嚎大哭,“你终于醒啦!” 钢牙旺眼珠子动了动,嘴唇缓慢开启,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你……们……这是怎么了?” 宋禹看着两个扑在床边鬼哭狼嚎的家伙,嘴角不由自主弯起,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自己到底还是成功改变了原身和钢牙旺的命运。 当书中世界走入现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公,而不是谁的路人甲,对他来说,身边人的命运远比所谓的主角温驰骏更重要。 *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确定钢牙旺摆脱深度昏迷,只是暂时还很虚弱,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是未知。 但无论如何,人是醒过来了。 所有人都重重松了口气,阿丽更是激动不已地大哭了一场。 三人好好将人安抚下来,才离开病房。 虾仔笑道:“要是旺哥傻了,我赚钱养他。” 被阿华一巴掌扇后脑勺:“你养自己都费劲,还养旺哥?” “我一个月几千块,怎么养自己就费劲了?” “你存下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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