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群人的首领感觉是个善良的人,可以利用。 暂时当他的宠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一段时间后,夜尘雪从房间里出来了,也跟金施晨和路与一样,换上了背包里的备用衣服,平平无奇的灰色休闲装。 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但不同的人穿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夜尘雪即便穿着这身衣服,也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杀气。 可能是因为他背着一把剑的关系。 他刚出来,凌宇业便说:“尘雪,今晚你跟我一间房。” 他相信夜尘雪不会伤害他,而就算夜尘雪突然动手,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制的能力。 不想跟骆小七一间房,更多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原形,摆脱不了差点被他杀死的阴影。 夜尘雪沉默了一瞬,点头应下。 于是,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六个人分别进了三间不同的房间,留周青豫一个人在走廊里。 “如果有危险,打电话叫我,我和尘雪出来帮忙。”凌宇业说。 周青豫“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凌宇业看着他这个样子,本能地问了这么一句,问完才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感觉像在问遗言? “有很多话……”周青豫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凌宇业,可他知道,这些问题多半连凌宇业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如果凌宇业真的是祂的人类化身,那么,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想法,都会偏向一个正常人类。 人类的身体承载不了神的力量,更无法容纳神的记忆,问再多都是徒劳。 可不问又很难受。 没准儿问了就有答案呢? 周青豫想了半天,最终问了这么个问题:“为什么昨天吃了生鱼片,今天没有?” “啊?”凌宇业一脸懵,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但是,作为又卖了周青豫一次的补偿,他还是回答了:“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吃,就换了,今天想吃点不一样的,天天吃一样的会腻吧。” “为什么鱼你喜欢吃生的,别的肉就不行?” “你见谁抱着生肉啃的?”凌宇业刚说完就想起了什么,看了眼安托亚尔,“……个人口感问题,熟肉比生肉好吃,鱼的话看品种,我也不是什么鱼都吃生的。” 周青豫沉默了,一副想追问但不知道该问点什么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凌宇业居然替他着急了一下。 就有种“你想问什么倒是问啊!你不问我怎么回答啊!”的感觉。 “说起来,昨天中午我不是睡了一觉么?”凌宇业突然说,“我好像梦见了生鱼片,然后就突然很想吃。” 听到这句话,周青豫先是一怔,然后是恍然,再然后是一阵恍惚,恍惚过后露出了难以启齿的复杂表情。 “你怎么了?”凌宇业觉得周青豫的反应不太对。 他好像从魔女副本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 魔女副本里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那个“梦”? 呃,也对,任谁被莫名其妙捆绑play了都会郁闷的。 想想周青豫也是惨,“现实”里被他用契约的力量支配着强做,“梦”里还要被他压在身下捆绑play。 虽然两次都是“不可抗力”…… 就在凌宇业犹豫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周青豫开口了,用不那么平静的声音,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进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下。” “你真的没事么?” “我觉得我要死了。” “啊?” “我……” 睡了神主大人的化身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周青豫最终也只能伸手搂过凌宇业,温柔地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犯下的罪无法被宽恕,群星归位之时,便是我陨落之日,在那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我的生命补偿您,爱上您,然后,为您而死。” 凌宇业:? “还是那句话,我愿成为您的剑,您的盾,您的战士,您的玩具,怎样都好,只要能帮到您,我的存在便是有意义的。” “等等,周青豫?”凌宇业不安地推开身前的人,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我是凌宇业,不是你侍奉的那尊神。” “我知道。”周青豫任由他的手挥着,眼睛眨也不眨,“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凌宇业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恍惚。 又疯了一个? 记得周青豫说过,神的名字,即便是写下来,也能被神感知到。 神的名字本身都带着一股特殊的能量。 所以……是因为自己假装红月之瞳的化身,导致这股力量紊乱了? 凌宇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装神弄鬼了,下次骆小七再把他当成红月之瞳,他就装傻吧。 …… 关上门,房间里就只剩下凌宇业和夜尘雪了。 凌宇业去浴室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没有换衣服,还是穿回了自己原先那套。 然后他衣着整齐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把被子铺在地上的夜尘雪。 “……你在干嘛?” “你睡床,我睡地。”夜尘雪回答着,在被子上躺下,剑放身侧,“有事叫我。” “其实我不介意跟你一起睡床……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凌宇业觉得地上那么脏,被子放地上已经脏了,再拿上床确实不太好。 他爬上床,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昏暗的灯光下,整个房间安静得像是被放置在了真空中。 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凌宇业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躺在自己床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死尸。 凌宇业安静地躺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青豫不在身边的关系,他没法安心入睡,便试探着开口:“睡了么?” “没。”床下传来夜尘雪的回应。 “介意聊会儿天吗?” “你说。” “魔女副本的最后,我昏迷了?” “是的。” 那个果然是梦?他跟周青豫一起做了个梦?因为他们都是恶魔之卵的意识? “你杀掉骆小七后,带着我去了哪里?”凌宇业追问。 “离开了城堡。”夜尘雪的回答总是尽可能简洁,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主人的不敬,但是他又必须交代清楚所有的信息,所以顿了一下后补充道,“城堡里出现了怪物,留下会死。” “怪物?什么样的?” “我没看。” “这样啊。”凌宇业猜测夜尘雪应该是有躲避危险的本能,也不知道这种本能是他作为影卫被培养出来的,还是狼人血统赋予的。 虽然在魔女和血族看来,狼人是十分低贱的存在,因为魔女和血族至少还是人,狼人比起人更接近狼。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血统真的很适合夜尘雪。 忽然,夜尘雪主动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你在怪我杀了骆小七?” “倒也没有。” 如果夜尘雪杀的是别人,是金施晨的话,凌宇业觉得自己可能会生气。 但是,骆小七袭击过自己,并差点杀了自己,要不是他突然低头示忠并主动坦白了自己的弱点,本来凌宇业根本没打算让他有命进入第二个副本。 所以,在听到骆小七抱怨夜尘雪杀了自己的时候,凌宇业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哦,这样啊。 内心毫无波澜。 “还是那句话,现实里别动手,副本里……”凌宇业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随你们。” “好。”夜尘雪明白了。 下个副本,他会一雪前耻,不会再让骆小七从他手上逃脱。 “睡吧。”凌宇业觉得没什么能聊的了,再次闭上眼睛,尝试入睡。 “好。”夜尘雪应着,睁着双眼,准备等凌宇业睡了再睡。 …… 隔壁,金施晨和路与的房间。 两人先后洗了个澡躺上床,然后金施晨看着天花板,最后问了路与一遍:“为什么背叛所有人?” “我没有背叛。”路与同样看着天花板回答,“主神给我的任务是杀掉你们,孵化恶魔之卵,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你应该做的?”金施晨嗤笑一声,“所以,对你来说,积分比同伴重要?” “你会因为游戏里被处于敌方阵营的朋友杀掉而记恨他么?” “游戏是游戏。” “可是对我来说,副本就是个游戏,一个比较逼真的全息游戏。”路与说,“积分是全队的——我觉得雨燕哥的这个想法很好,所以,我是在为全队赚取积分。” 金施晨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任务要你折磨我,把我凌迟处死,或是强|奸我,又或是拿我做实验呢?你也照做不误?” “这……我做不到。”路与回答,“但是,如果你的任务对象是我,任务要你折磨我,那么,我愿意被你折磨,强|奸也好,做实验也好,都随你,凌迟的话有点痛,希望你能先给我打一针麻醉。” “你……” 金施晨没话说了。 如果路与自己不想受折磨,但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折磨别人,那他还能指责他人品有问题,是个冷血的变态。 可他不敢折磨别人,却甘愿受折磨,能指责他什么?有受虐倾向的疯子? 或许,他们都没有错,只是想法不一样,底线不一样,重视的东西不一样。 最终,金施晨只能说:“我要是找男朋友,绝对不找你这样的。” 路与小声回应:“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相信同性恋之间能有坚贞不渝的爱情,如果没有性|病,每天换一个床伴不爽么?就跟古代的皇帝一样,一个人可以睡到那么多肉|体,品尝到那么多人的滋味。我又不是女人,又不会怀孕,只要自己不说,谁知道我上过谁,又被谁上过?” “……你怎么不去做鸭?”金施晨一阵反胃。 “因为鸭没有选择。”路与回答,“至少我还是想跟自己想睡的人睡的。” “我们是真的合不来。” “这个世界有多不公平,你应该比我清楚,想跟人睡的找不到人睡,不想跟人睡的却……” “住口!” 路与默了默:“抱歉,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想知道,你可以闭嘴了。”金施晨转身背对路与,做出一副不想再听的姿态。 路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只能说了声“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或许你无法理解我,就像我无法理解你一样,但是,我知道你才是对的,你代表着正义和光明,而我行走在黑暗的边缘,哪怕我并没有跟人做过,我也觉得我很脏,配不上你……就这样吧,我们之间……我给你积分,你保护我,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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