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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那几名男子衬托，他又刻意降低存在感，就显得不那么打眼了。 跟着叫苏正的太监七拐八弯走了一阵，就到了挽红轩，是专门给进宫的秀女们和没有封号的良人们住的。 这院子是京都标准的四合院，四四方方，东西方向有两排屋子，北面只有三间，但看起来比东西两处的条件要好上许多。 仍旧是红墙青瓦，隐没在这室宫之中，是很不起眼的地方。 那太监领着秀女进到院子里，转过来面朝着众人道：“从今儿起，这里就是你们的住所，你们这些人要经过几批选评，胜者搬离这里，飞黄腾达，落选得么就只能干些伺候人的活汁，当个下贱的宫女了。” 苏正说这话暗示秀女们，若要有出头之日，心思还得活络些才行。 之后他给秀女们一齐安排了房间，宇文霜被安排在了北面的一间房，也不知道宇文误那老头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待众人安排好之后，苏正集合了众秀女前往别处进行初选。其他人则被留在了挽红轩，俞恪也与那些伶人一起被留在了这儿。 不过他倒是乐得自在，正好趁这几日选妃吸引众人目光，他去探一探这皇宫的情况，看是否跟他前世所了解的情况有所出入。
第19章 探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宫又都安顿下来后，一日已过了多半数。 俞恪在秀女们走后就同伶人们一起回了屋里，但鉴于今个早上他恐吓那小吏的行为，一屋子人都对他敬人远，所以这会儿俞恪正一个人躺在塌上午憩，其余人则在屋子的另一边或坐或站，都静悄悄的。 俞恪闭着眼休息了一阵，最终还是无奈睁开了眼，起身冲他们道：“你们不用怕的，我只惩奸除恶，从不欺压良善。” 他说完看着这群人半信半疑的眼神，起身下了榻，转去了旁边的贵妃椅上复又躺下。 “你们都来休息吧” 俞恪躺下去前又朝他们说了一句。 过了好一阵，听见他们都奚奚索索过来休息了，他才弯了弯嘴角，进入睡眠。 白天不适合做一些背人的活动，还是夜里更方便。 是夜。 秀女们初选回来后人少了很多，大多都面露疲色，便匆匆入睡了。 俞恰晌午多睡了一阵，起来后又碰上宫人送来的糕点吃了几块，顺便在里头加了微许蒙药，这会儿一屋子的人都睡得正沉。 他悄悄起身穿上一身玄色衣裳，顺带易了容，换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此一来，万一出了状况，也不至于遗留些痕迹凭白给人家送把柄。 况且他这张脸就算跟人打了照面，被认了下来，要找到则无异于天方夜谭，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于世。 俞恪细察了一遍身上带的东西，和周围的状况，就卷了被子枕头放在贵妃榻上，伪作他还在的样子，之后打开窗，轻盈地跳了出去，未发出任何声响。 他三两步跃上屋顶，运起轻功向远处掠去，很快身影与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消失无踪了。 此刻是夜色正浓时，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说的正是现在，不过俞恪这会儿可没功夫干这些。 他离开挽红轩后从后宫一路行至前庭。途中经过汤泉宫停了一阵。 这儿好似和上一世无甚差别。之后一路未停，如过无人之境一般到了皇宫主殿附近。这儿的守备明显在随着距离增加逐渐牢固，甚至可以说主殿周围密不透风，哪怕是他，一旦靠近都会被立刻察觉，紧接着隐在主殿高处的弓箭手会主可扫射，将入侵者就地格杀，且不论这些，就是主殿周围来往巡逻的金吾卫都够人头疼的了。 要论俞恪的武功几何，可以说是武林庙堂中少有敌手，不过晏无渡除外。俞恪曾在战场上与他对过一掌，他估摸着他们要是真正面对上了，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他心思还是这么缜密啊。”若真论起来，俞恪是很欣赏晏无渡的。 他只是来这打探一番，并不是非要进去。 俞恪藏在主殿附近建筑的屋顶上，观察着侍卫们巡逻换班的规律，等差不多摸清了，他便悄悄离开了。 俞恪本欲回去，但不知怎么想的，途中却拐去了卧龙殿。 卧龙殿是帝王下榻之处，按理来说，这处地方应该守卫森严，固若金汤的，但俞恪却轻松地进来了。 他对这一情况倒是没有多惊奇。 卧龙殿门口这会儿只站着几个打盹的太监，让这奢华恢宏的殿宇显出了几分清冷空寂之感来。李德全也不在，不过殿内燃着烛火，那应当是有人在的，看来晏无渡回来了。 俞恪记得上一世晏无渡把他带回来之后就安排在了卧龙殿旁的偏殿中，美其名曰方便。 他多时都歇在龙榻上，但有时那人也会叫他回偏殿去。 他一共也没在那儿歇几晚，但印象中每次半夜被惊醒后出去打探，晏无渡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打架，身旁也没什么侍卫护驾，他就一个人处理了全部贼人，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叫人来收拾残局。 偶尔也会负伤，有一次俞恪出来，恰好碰上他收拾完人在处理手臂上的划痕。在一片鲜血浸红的寝殿里，四处都是残肢死尸，那人一身寝衣浸透了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处理着手臂上的血。 听见脚步声，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朝俞恪望来，眼神冰冷嗜血，在这样的氛围下，像极了野林深处的猛兽。 “回去，还会有人来。”晏无渡看见来人是他，就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咣——俞恪被一声轻响拉回思绪，他看见了掉在地上的树枝。他方才无意识地轻微挪动，打下去了半截枯枝！ 不容他多想，俞恪当机立断运起轻功掠离了卧龙殿。 但他知道，若那人在殿中，他十有八九是听见了。因为若换作是他，他估计也能察觉。
第20章 风波 今夜注定会有事发生。 俞恪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里，关窗，脱衣，上榻一气呵成。 虽然被发现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没有多惊慌。 不过俞恪猜的没错，晏无渡确实发现了，甚至比他预料的更早些。 晏无渡处理完折子和公务，百无聊赖，就回来歇下了，也许梦境里的青年会让他更感兴趣些。 这次在他的梦里既不是铁甲将军，也不是红衣美人，而是一个阴暗潮湿的狭窄，想来应该是水牢之类的地方。 那里有个里衣染血，手脚无力的血人躺在一层薄薄的稻草上，发丝杂乱，上面甚至沾了些草屑。 他依旧还是看不清青年的脸，但看到这一幕，晏无渡还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自梦中醒来，夜才不到三更，但晏无渡却在静谧的夜里听见几丝微弱的陌生的呼吸声，随后不久，一枝枯干落地的响声让他确定这附近有人。 今夜无风，宫中又未曾养过猫狗，冬日也少有鸟雀，这不是偶然。 他的寝殿不设安防就是为了等一些人前来自投罗网。正要起声，却听见有人破空离去的风声。 他也懒得再追了。看来这几日里得让李德全去收拾一番附近的野猫儿了。 一夜无事，天色就在静谧的风平浪静中慢慢明亮起来。 没过一会儿，苏总管扯着一副公鸭嗓进来了。 “都紧着点，今天是内检的日子，各位小主将来都是要随侍圣体的，要是身上有点什么毛病，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要是各位有什么问题，还是多点自知之明为好。” 苏总管说完，就领着一众人出发了，这次包括陪嫁来的人，所以俞恪也在其中。 他又穿上了来京都的那身红衣，用的是他做为伶人的那张艳丽的脸，只不过这回他对身体做了些改变，包括身材高低，骨骼走向等。 这么做主要是考虑到那人曾见过他，他怕再见那人会露出马脚。 苏总管带他们去了内务府，做内检是男女分开进行，一道道流程复杂，很耗时间， 俞恪虽然心里是拒绝的，但毕竟大是大非面前要沉得住气。 主司他的太监在检查时瞧了他好几，俞恪倒是适应的很好。 待所有检查做完之后，苏总管就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回挽红轩了，之后再无他事。 夜里，俞恪如昨夜一般出了挽红轩。昨夜他已经让人查觉，今日宫中明显加强了戒备。 但俞恪不是会走寻常路的人，他倒不如将计就计，引起那人注意，反正这样只是与他的计划殊途同归罢了。 俞恪出了挽红轩后，直奔卧龙殿而去。 卧龙殿一切都与昨夜别无二致。只不过俞恪此次是为了惊动晏无渡而来。 叭嗒—— 俞恪随手折了一根枯枝，丢在了卧龙殿门前，惊醒了门口那几个太监， 他们揉着眼睛惊慌地四处看着，见没什么大事，就又松了警惕。 才刚松懈下来，身后的殿门就开了。 “陛下！”几个太监连忙跪下行礼，但帝王并未理他们，而是抬头精准的盯向对面建筑的某处“果然来了啊！” “看来他不是那些个乌合之众，而是能伤人的袅鸟了。” 帝王兀自站在殿门口摇头笑着，让几个太监一头雾水的同时浑身战栗。 在这儿伺候的谁都清楚，陛下笑了就有人要遭殃了。 晏无渡笑完，穿着一身寝衣，朝俞恪离开的方向追去。 俞恪引起晏无渡注意后就运起轻功朝着皇宫外围去了。他当然不会蠢到自报家门的地步。 此时正是三更，头上明月高悬，柔和如凉水的月光为四处的景物披上一层蒙笼的纱，这会已过至宵禁，除了巡逻的侍卫，宫里宫外的人大都歇下了。 寂静的只有寒风呼啸的夜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皆疾速地往远处掠去。 俞恪把晏无渡引到了郊外的树林中，他停在了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枝干上，一个利落的空翻躲过了从耳边擦过的毒剽，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向来人。
第21章 重逢？初遇？ 晏无渡见人停下了，借势停在了另一棵树上。 两人相对无言，静静地打量着对方良久。 最终，俞恪出声了“陛下好耳力，怕是这世上之人无可匹敌。” 晏无渡听入耳中的是哑的如同砂石磨砺的声音，真是难听极了。 “一个见不得人的小贼评论朕？尔等不配。” 晏无渡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不重要的人懒得给一点眼神。 俞恪：“……” 虽然……但是他真的有点忍不了了啊，打他！ 晏无渡抬手接住了俞恪劈过来的一掌，两人的双臀互相抵着对方，四目相对，目光如刀，似是要割裂对方的灵魂一般。 僵持许久后，二人用力将对方推开，几息之间，已是过了数十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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