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可朕的禁渊没有公主。” 晏无渡依旧是神色悠然,但眸中明显比刚才冷了许多。也不知是因为听到这话还是别的什么。 索罗尼出列道“尊贵的陛下,不是公主也可以,只要是皇室之中的贵人即可,国主只是想让两国关系更进一步。” 晏无渡把玩着手中朱笔情绪淡淡道“你们退下吧,今夜朕会没宴款待众位来使。” 李德全闻言将三人引着退出御书房。 几人离开后,晏无渡见一旁的青年许久沉默不语,出声问道“怎么了?祈卿不喜欢他们?” 俞恪这会儿心里有些乱,他知道那几个使臣打的什么主意。 若那几人真娶了哪位皇室女子去,他担心迎接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更何况,看那几人眼神,他怕也自身难保,若晏无渡真将他赐与他们,那……以他现在的处境,他也许没有理由拒绝。 到时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祈卿?”晏无渡见青年垂眸一动不动盯着手中的册子出神,便又唤了一声。 “祈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俞恪回神后抬头直视帝王眼眸,想从中看出几分想法,但这双好看的眼睛中只有浮于表面的笑意,他窥不到更深层的想法。 俞恪敛了目光回话“臣无事。” 他不信晏无渡没有发现那三人的视线,这人是故意的。 “祈卿也陪朕一上午了,下去歇息吧。” “……是” 待青年走后,晏无渡放下手中转了许久的朱笔站起身来。眸光深沉地盯着御书房门口青年离开的方向,神色莫名。 他的确发现那三人频频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祈逢。他本不该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心里却不自觉地涌上一股几无可察的杀意。 夜里,俞恪本来待在卧龙殿偏殿的,却被李德全叫去了宴会,说是今日夜里当值的人有事,告假了,让他去顶上一阵。 俞恪在往乐仪殿走的路上,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聪明如他,也没料到今日这般局面,想到晏无渡可能会答应云国使臣的请求,他心里便有些不适。 李德全唤他时宴会已经开始有一阵了,所以俞恪到时,殿中已有舞姬轻盈起舞。 他穿过一众舞姬,到了台阶之下,垂眸拱手道,声音清冷道“陛下,臣来迟了。” “嗯,上来”上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俞恪闻言走上台阶。自觉站到帝王身后。 晏无渡见青年心不在焉,眸色幽深,转头吩咐道“李德全” 李德全闻言意会,麻溜地搬了个座椅来。 “祈卿,坐” “嗯” 俞恪闻言无意识地坐下,也没觉出哪里不对,他这会儿还在出神。 其实若他心思在这儿,便会发现哪里都不对。他未向帝王谢恩,是为犯上;臣子之身却坐在帝王身侧,嫔妃所坐之处是为不合礼法。 底下群臣看见上头的动作,皆眼神一变,心中思索万千,看来外头传言非虚啊。 季见青正在座位上喝酒,瞧见这一幕,神色不忿地冷哼了一声。 一舞毕,晏无渡招手让她们暂且退下。
第49章出气 阿木塔见状站了出来道“尊贵的陛下,不知小臣今日所提之事可有结果?” 今日他们提出这事后,晏无渡根本就没考虑过,也没放在心上,更没召群臣商讨过。 “来使有什么要求,不妨说与朕听听?” 阿木塔闻言依旧是今日御书房的原话道“愿尊贵的陛下能将禁渊皇室之中的贵人嫁与我国国主,以结秦晋之盟。” 上首的帝王慵懒地倚在皇座上,闻言便漫不经心地出声道“还有么?” 阿木塔见状脸上假意诚恳的神情一顿,看向晏无渡的神色,面上一喜,将目光转向他身后坐着的人身上道“小臣对陛下身边的美人一见钟情,望陛下成全。” 最终还是听到了这话,俞恪握紧了双手。 晏无渡闻言皱起眉,依旧是漫不经心道“朕若与云国联姻,有何好处?” “这……若两国联姻,我云国必与贵国永结秦晋之盟。”阿木塔见状眼中一喜,心中已将上头的红袍美人儿意淫多次,这般极品,就该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晏无渡瞧见了殿下之人眼中的淫邪,眸色一深,神情却状似无意地道“可是朕还对祈卿颇有不舍啊。” 帝王这话一出,场上人人神色各异,多是不赞同,甚至有人出列劝说“陛下,若能与云国永结秦晋之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事一桩。” “是啊,祈大人若能为此做出贡献,必是我禁渊功臣啊!” “是啊……” 俞恪坐在帝王一旁,暗中握紧双手,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猜不准晏无渡的心思,哪怕是上一世,他对他来说也许都只是个玩意罢了。 之后又陆续有人出列谏言。他们忘了如今的禁渊国力强盛,无需屈服,亦不记得云国而今只是小小属国。他们只看到一丁点蝇头小利,却看不透这背后的端倪。 阿木塔三人见群臣劝谏,这是众望所归啊。届时这美人儿便可由他们三人共享了,同时还能灭一灭禁渊的威风。妙哉,三人神情满是得意。 “陛下,臣以为不妥。” 季见青见众人争论的差不多了,便出列发声,他知道此事不妥。 “哦?季卿有何见解?” “陛下,不妥的理由有三。” 季见青顿了顿,神色严肃地继续道“其一我禁渊国力强盛,他云国乃我想渊属国,和亲之事本无必要。其二皇室并无公主,且用一名女子远嫁来换取所谓和平本就不是大国之风,其三,祈大人乃我朝中官员,若任由他人随意挑选,有损我朝威严!” 俞恪见此颇为惊讶地看向下方的季见青,他以为这人看不惯他,该会赞成此事,此番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帝王闻言缓缓站起身来,神色颇为温和地赞赏道“季卿高见,乃我朝忠臣无疑。” 随后他又看向下方的三人,眼神中闪过几抹杀意,语气冰冷,如刺骨冰针,帝王威严铺展开来 “我禁渊而今往后,无前朝之和亲,无往史之结盟,若愿善意往来,我禁渊以礼相待,若想兵戈相见,禁渊百姓亦不惧!” 帝王的目光如炬,犀利而深邃,充满了无比的威严与霸气,令人望而生畏,让人臣服。 一众臣子俯首跪拜,高呼万岁,大国威严扑面而来。 三位来使见此愣了半晌,回过神脸色极为难看道“陛下,我等带着诚意与贵国和亲,陛下这般怕是有失礼数。”他们明白了,禁渊皇帝这是不想配合,想撕破脸皮了。 晏无渡说完方才的话,又恢复了往日的散漫倚回座上“哦?来使这番意思是你云国早有心撕破脸皮?” “这……”三人闻言面色阴沉,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索罗尼出声道“陛下既不愿,我等自会报于国主……”他说完便见上首帝王冰冷嗜血的眼神扫来,顿时腿软,后退一步,噤了声。 “好,今夜为众来赐宴,便好生体会一番我禁渊风情。朕乏了,你们随意。”晏无渡语气稍缓,但神色冰冷。 最后他扫了一眼跪地俯首的群臣,语气讽刺“若众卿还有想法,那朕便送你们去云国联姻。”众人闻言,头垂的更低了。 帝王离席后舞姬重新起舞,随着乐声传遍大殿,驱散了方才的冷凝。 但阿木塔三人依旧面色难看至极。禁渊竟如此不识好歹! 晏无渡方才离开时瞥了他一眼,俞恪读懂了他的眼神,便起身和李德全一起随着晏无渡离开了。他此刻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这人与他所想不大相同。 帝王离宴后,众臣们才敢缓缓起身。 今夜怕是有人失了圣心。 离开乐仪殿后,俞恪随着帝王往御书房走去。 “陛下”俞恪见此颇为无奈“政事处理不完的,还是休息一阵吧。” 晏无渡闻言脚步一顿,转头看着身后的青年,随意道“那四外走走吧。” 说完便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俞恪跟在晏无渡稍后一同过去。 “陛下……” “祈卿是想问朕为何不把你送去?” “嗯”俞恪应了一声 “理由季卿方才已说过了,朕不会委屈求全,用女子去换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晏无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俞恪,两人一时四目相对“何况,朕的人,他们要不起。” 俞恪看见了晏无渡眸子里的自信与狂傲。 ”臣知道了,有陛下在,是百姓之福” “不是祈卿先说的百姓是朕之家人,你也是么?” “陛下你……”俞恪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 俞恪知道这人说的不一定是什么真心话。 晏无渡转身继续向前走。 “朕总觉的祈卿这张皮相过艳了,与你的风骨不相配。” 晏无渡默了良久,又朝他说了这么一句。 俞恪心里一惊,未曾料到这人竟敏锐至此,竟让他看出几分不对。 迄今为止,俞恪的易容之术至今无人识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生来如此罢了。” “可惜,朕以为祈卿当是身量修长,气质绝佳的陌上公子才配得上这一身才华。”晏无渡顿了顿又道“若是再会武,便是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俞恪闻言一愣“陛下喜欢这样的人?” “非也,只是朕总觉得见过这般人。” 俞恪闻言面色一凝,强压下心底的翻涌的心绪才出声道“慕强是人之本性,陛下想与这般人物比肩无可厚非。” 晏无渡听完,轻笑道“祈卿这么说也无不可。”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途经御花园后,便返回寝殿。 李德全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踪影。 进了卧龙殿,俞恪同晏无渡告别“陛下,早些休息,好梦” 俞恪回了寝殿,坐在桌边给自已倒了杯冷茶,盯着燃烧跳跃的烛火沉思。 晏无渡今夜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想了良久也未想出个所以然,俞恪自嘲一笑。也是,他都能重生,那人若真记得些什么来,也不足为奇。 只是前世那般关系,他实在不想再出现。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另一边,晏无渡回了寝宫。 他觉得自已近日怕是真的魔疯了。昨夜又是一夜梦醒。 梦中看不清面容的青年被除去那身矫健利落的银甲,让人生生挑断手筋脚筋,一直躺在脏乱阴湿的牢中,无人看顾。 画面本是模糊不清的,但不知为何,晏无渡看的莫名有几分怒火,几分难过,甚至心里涌上淡淡的后悔让他不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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