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说的肯切,晏无渡闻言目光威严地扫视群臣,出声道“众卿以为如何?”. 接着,殿中三三两两站出来些人,给出的建议无非是朝延拨款,接济难民,填补缺漏。 晏无渡闻言冷笑着反问“众卿个个大义凛然,但百姓无收,朝廷的钱又从何而来?” “臣等万死。”众臣见此,纷纷向帝王谢罪,朝中顿时又跪成一片。 随后季见青站出来道“陛下,可向民间富庶之地的商贾地主募捐一二,以补缺漏。” 晏无渡闻言道“商贾重利轻义,此事怕是不好办。”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 “民为根本,众卿还是回去好好想个成文的办法出来。”帝王低沉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朝臣皆静。 直到礼部尚书出列道“陛下,今年春狩已着手开始准备了。” “此事暂缓。”晏无渡再未说其他。 礼部尚书只好退下,还顺带怒瞪了一旁的户部尚书一眼。 不知为何,李悟绅在今日早朝上格外安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德全的声音再次传来,帝王拂身离开,众臣恭送。 之后俞恪也随着李德全一同离开,跟去了御书房。 到门口时,李德全回头看向俞恪道“咱家今日有事要办,便麻烦祈大人替我照顾陛下一阵了。” “我……”不等俞恪回答,李德全就脚底抹油,一阵便不见了踪影。 俞恪想说,他还有一个时辰便下值了。 俞恪站在门口,看着李德全离开的方向,料想他应当是为今日早朝的事离开了。 “陛下” 俞恪推门进去,见晏无渡正拿着折子看。没看两眼就丢在一边,再换一本。 “嗯。”晏无渡没有抬头,还在瞧着折子,见人进来,便问道“李德全走了?” “是,李总管说有事要办,让臣暂替他一阵。” “嗯,目前无事,祈卿做自已的事即可。” 俞恪闻言瞅了上方的晏无渡一眼。 他今日的记录还有些要整理交接,若是回去偏殿,他不一定做,因为懒。 既然晏无渡在批折子,他便也在这做吧。 “恳请陛下给臣一张案几。” 晏无渡闻言放下折子看向下方的人“祈卿要案几做什么?” “臣有些记录要整理,在这做方便些,也可随时听侯陛下差遣。”俞恪表情自然地回话。 晏无渡闻言一顿道“朕不是三岁小童,不需要人随时照看。” “那臣陪着陛下” 若说俞恪方才只是有这个想法,有这会逆反心理上来,他还非要留下不可了。 “陪朕?”晏无渡看完一本又换了下一本,闻言朝俞恪看来。 “……是”俞恪一时嘴比心快,这会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晏无渡闻言微眯起眼眸,带着审视意味地盯着俞恪“无事献殷勤,祈卿莫不是有求于朕?” 俞恪“……” 他心中一阵无言,突然想起上一世上元节宫外的花灯好看,心下一动,顺势道“臣听闻帝都上元节的花灯会远近闻名,热闹非凡,故而想去一饱眼福” “朕考虑一番”晏无渡说完又开始看折子,语气漫不经心道“祈卿随意挑个案几即可。” 御书房殿中有为其他臣子备下的案几,俞恪挑了一处,随意坐下,拿出随身带着的书册开始整理。 晏无渡方才本以为俞恪另有他事相求,毕竟他身边的人多数都有所图谋,没想到祈逢只是为了出宫看花灯。 晏无渡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一边,又换了一本。 这些个朝臣写折子废话连篇,正事却没有几句。 在晏无渡丢了好几本折子之后,俞恪整理完了起居注,抬头看向神色颇为不耐烦的帝王。 “陛下这是……”俞恪出声打断了开始逐渐烦躁的晏无渡,提议道“若是累了,陛下出去走走罢。” 晏无渡放下奏折,声色淡淡道“非也,只是这此折子废话太多,看的朕不耐烦罢了。” 俞恪闻言提议道“陛下为何不令他们写简?” “以前提过,但现在看来,无甚效果。” “陛下若能颁下相关改制的奖惩制度,想来情况会好一些。”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成一项规制么?如今北部逢灾,朝廷已经应付地颇为吃力。” 晏无渡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他还没来的及推行,倒是祈逢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俞恪紧接到“陛下不是还有后招么?” 晏无渡正在思索,闻言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俞恪起身道“那臣便说了,请陛下赦免臣妄议朝政之罪。” 俞恪很清楚,他虽是起居郎,但通过选秀入宫,实质上还是内宫之人,本不该干政。 今日在朝中听闻寒潮之事,他有一番想法,若能为百姓帮上些许,也算是积德。 “准了,说” 晏无渡这回彻底放下了折子,倚在龙椅上,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第43章 称心 俞恪闻言站起来,走至殿中央,正色道“是臣之拙见,陛下听听就好。” “祈逢说便是了。” “寒潮所发之地乃禁渊东部偏北地区,那处离京都不远,若稍有疏忽,怕是会波了及帝京,若都城动摇,恐会民心不稳,更甚者边境来犯也是有的,到时会是雪上加霜” 俞恪看着帝王神色,又接着道“寒潮已过,灾事已成定局,朝廷定要拨款赈灾,但这银子经过层层剥削,怕是没有多少能到百姓手中,尤其以李党典型。陛下不若便派他前去富庶之地捐募,让他分身乏术,鞭长莫及。” 晏无渡眼眸微眯,神色慵懒地听着俞恪分析,并未表示,这与他所想还差了些。 俞恪又继续道“但若朝廷只是以银赈灾,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适得其反,养出些好吃懒做之人来。古人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朝廷将一部分银钱兑成粮种同灾款一起分发给百姓,并奖惩得当,鼓励耕织,今年春天将粮种种下,夏未便可收。届时将会解决无粮的问题,朝廷也不必再拨款,这样即可节省国库开支。” 地方灾荒,历朝历代最怕的就是循环往复,没完没了还解决不了问题。俞恪这般,便是一箭双雕。 晏无渡听着青年缓缓将之后的计划条理分明地一一道出,与他所想分毫不差。 俞恪说完,便停下等着晏无渡的反应。他今日这般作为,已是过分了,怕是会引得这人更警惕几分。 “祈逢,朕现在可真的有些舍不得你了。”晏无渡站起身,迈腿自上方一步步走来,站到了他跟前。 他看着青年拱手弯腰欲行礼,抬手便捉住青年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神色兴味“不必这般,朕知道这并非你本意。” 俞恪抬头,对上晏无渡暗含欣赏的神情,看来这人也想到了,且与他差不了多少。 “朕听闻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晏无渡眸色深沉,眼神平淡,带着几分探究。 俞恪并不意外这人能查到这些。 他所用身份是他少年时遇到的一名伶人,见那人可怜,便收留他在军中,那人祖籍正是南郡,此次出来,他经人同意后便借了他的身份。 俞恪面对他的探究依旧镇定自若“陛下英明,臣自幼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晏无渡眸中恢复往日的漫不经心“确实,难怪祈逢能想百姓之所想。” “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俞恪虽认同他的话,但言语间还得表示一番。 晏无渡深沉的眸子盯着面前之人,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递到他眼前,笑声散慢,眸中带着几分锐利“不知祈逢可愿留在朕身边,为朕分忧?” 晏无渡虽不是关心他人生死之人,但他做为皇帝,在其任谋其职,百姓是他的责任,无论愿不愿意,目前他还得做好。 故而他是有惜才之心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思索若把这样的人留在内廷,只做一个玩意儿,确实是屈才了。 俞恪平静地盯着递到他眼前的药丸,其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这是上一世晏无渡给他吃过的药。 俞恪“……” 虽然他有解药,若想抽身离开,随时都行,但是他能不能不吃。 这世上又有谁会愿意动不动就往自已嘴里喂毒药啊。 两人就这样沉默对视一阵,俞恪最终还是拿起了药九,就在他要往嘴里喂时,晏无渡低沉的音色传来“朕一向疑心甚重,信不了人心,只信人命。” 俞恪抬眸看他,眼神示意,所以呢? 晏无渡见他颇为疑感的眼神,难得一噎“这是毒药,祈卿想好了再吃,莫要后悔。” 俞恪仍旧看着晏无渡,眼神示意:他知道啊,就不用特意强调了吧。 晏无渡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勾起唇角,笑着道“朕往后一年给你一回解药,保你性命无忧” 俞恪闻言面无表情地把药吞了下去,复又看着晏无渡。 晏无渡见俞恪仍望着他,一时玩笑“怎么,还想要?” 俞恪“……”谢谢,并不想。 二人僵持良久,最终,俞恪无奈开口“……所以,臣方才所求之事,陛下考虑好了么?” 晏无渡闻言,面染笑意“祈卿是说去宫外看花灯之事?朕允了,卿自便,去就是了。” “……谢陛下。” 俞恪说完,便有小太监进来传报“陛下,慧明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 晏无渡走回御案后坐下,便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晏乌啼进来后,向帝王行礼“臣女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俞恪“……”好土 “晏乌啼,你来找朕,是又惹了什么事?” 晏乌啼行完礼起身“回陛下,臣女最近挺安分的,没有惹什么事。” 晏无渡放下手中折子,看向她“那你来干什么?” 晏乌啼一听人问到点子上了,赶忙说出自已的目的“回陛下,臣女想在上元节时邀阿……良婕妤一起出宫赏灯,请陛下应允。” 晏无渡闻言,瞧了俞恪一眼,晏乌啼也向他看来“祈大人也在啊,好久不见。” 俞恪“……”并不想见。 晏无渡闻言问俞恪“你与乌啼认识?” “臣与郡主在宫外有过一面之缘。”俞恪心下暗道这人明知故问。 “那祈卿觉得呢?”帝王眸中意味深长地朝一旁的青年望去。 俞恪看向晏无渡,他觉得什么?眼中闪过疑惑,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他慧明郡主带宇文霜出宫的事。 俞恪“……”这事与他何干? “宫人出宫需陛下应允,陛下的家事陛下处理便是。” 晏无渡闻言将目光转问晏乌啼“可以,但是你不可惹事生非,宫禁前要把人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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