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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啦。”宁冠臣纠结片刻，终于就着走秀的背景音小声说：“是汪宇飞。刚才宴会开始前，汪宇飞跟说我，我和他应该都没机会了，早就内定了。” 贺珣沉默片刻，看着师弟一脸难受的模样，诚恳地劝解：“如果是真的，你早点死心也好。别忘了，天元可从来没有透过半点口风，你别被你家粉丝带跑偏了。” 宁冠臣闻言更加泄气：“珣哥也觉得我不行是么？” 贺珣狠心做了一次坏人：“可能你真的不适合这个角色呢？” 但他也知道，宁冠臣听不进去。 两个人的经纪人黄浩忽然快步走过来，伸出手机给他们看：“你们看到吗？刚才汪宇飞的事，上热搜了。” 宁冠臣惊讶地叫了一声，贺珣依旧不动声色。 刚才的事，其实他有看到，汪宇飞是故意往那个明显缺乏经验的年轻小助理酒杯上撞的。 · 休息室里，汪宇飞拿着手机翻看微博，手指飞快地拉动屏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发的那条微博只是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又没指名道姓也没抱怨泄愤，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不过随后有人为他打抱不平，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飞飞真可怜！被人针对了，太恶心了！飞花令何在？为我们飞飞讨回公道！】 【这真不是故意的么？我不相信在那么高端的场合有人犯这种低级错误！】 【拜托，手段要不要这么恶劣啊？明知道艺人出席活动穿衣服是有要求的，弄脏了衣服让人怎么办？】 【这么难得的秀，只能在休息室等衣服，飞飞该是什么心情啊！555太可怜了，我都想去安慰他……】 汪宇飞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他明白自己那些粉丝的战斗力，更明白该如何掌控粉丝心理。公司和经纪人给他的定位就是流量明星。粉丝就是他最大的资本。 用无奈而可怜的口吻跟几个粉头稍微透露下事情的“真相”，再叮嘱她们“别闹大了、人家毕竟有后台、闹大了对你们也不好”。剩下的，就不用他操心了。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汪宇飞迅速调整表情，说了声“请进”，见进来的是经纪人周延平，又立刻变脸成懒散得意的神情。 “怎么样？办妥了？” 周延平苦着脸抹了把汗：“我的小爷，你下次别玩这么大好不好？你还真不怕得罪赵舒权啊？” 心里默默想——叔叔我还怕呢。 汪宇飞哼了一声：“视频删干净不就没事了？没有证据，赵舒权还能诬赖我？再说我看好了角度的，应该也没拍到什么。” 周延平怨声载道：“WR这种高端大酒店，你以为有那么好删啊？我真的没这个本事。” 汪宇飞顿时急了眼：“你说什么？没删掉？那，你看过了么？” “看是看过了。只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了你当时靠近那个小助理的过程，看着不太明显。两个保安盯着我查看监控，一刻都不肯走。我实在没办法，赶紧回来跟你商议。” 周延平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觉得不删应该问题也不大。” 汪宇飞咬着嘴唇思索片刻：“还是让干爹想想办法吧。不删掉的话，总是个隐患。” 周延平不置可否。汪宇飞恃宠而骄似乎越来越过分了，他担心他这样总有一天会让金主厌烦。不过想到就算他不行了跟自己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他也不多嘴苦劝，免得小爷还觉得他烦人。 一通撒娇发嗲的电话打完，周延平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汪宇飞满面得意地说：“干爹说他会想办法，让我们不用担心。” 周延平点了点头，努力劝了一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过于得罪赵舒权吧……” “晚了。”汪宇飞不屑地说，“这会应该已经发出来了。你看看？” · 另一间休息室，此时此刻静得可怕，就连姜小芬也忘记了哭泣，呆愣地看着赵舒权冷若冰霜的面孔。 汪宇飞那个委屈兮兮的热搜的排名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又蹿了两个位置，升上第五位。 某“现场人士”透露，将酒泼到汪宇飞身上的好像是某个新晋男艺人带来的助理，“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 粉丝们再抬头看一眼#赵舒权携神秘新人亮相NYMPH夏季新品发布会#的热搜第一，丰富的联想力立刻发挥起作用。 于是，什么【天元新人仗势欺人、唆使助理故意泼酒】【汪宇飞被恶意针对被迫离场】【传天元新人曾是‘北漂’、背景强大】之类的揣测一个比一个离谱，汪宇飞的粉丝更是群情激愤。 他家粉丝昵称“飞花”，动员粉丝的号令称为“飞花令”。飞花令下，全网飞花。 期间，汪宇飞还发了个微博安抚粉丝，称“我没事。对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飞花们不要为我生气熬夜哦。” 这条微博当然不会让“飞花们”偃旗息鼓，只会她们更上头更鸡血。 姜小芬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总裁。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我会辞职，并且愿意接受公司的处罚……” 赵舒权摆了摆手：“别着急，现在不是追究自己人的时候。我在请章律师拟函。” 休息室里静得连呼吸都像是凝滞了。冯枫走到姜小芬面前，严厉地说：“为什么这么不小心？知道你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我是不是反复叮嘱过你，不要离开艺人身边，不要只顾自己吃喝？你看，果然出事了。” 姜小芬不停地小声道歉，曹瑞忽然说：“这怪不得她。汪宇飞针对的又不是她。” 冯枫略有些吃惊：“你是说他针对的是你？为什么？你们有什么过节？” 曹瑞神情淡漠，把片场的事大略说了几句，又说：“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是个片场打工出身的素人。只不过因为姜小芬年轻没经验，撞在她的酒杯上比较容易罢了。” 冯枫沉默下来。仔细回想，她没有看到事情发生的过程，但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她明白的意有所指是有可能的。 赵舒权的电话刚打完，宋尧敲门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就问：“汪宇飞跟你们家那个新人有什么过节么？” 赵舒权大笑：“哪儿敢有。我们可惹不起他星河娱乐。他欺负曹瑞、诬陷他还打他的事，我都是还没追究，他倒是蹦跶得起劲。” 宋尧无语：“曾老板宠他也有个限度吧。” 随后默默看向赵舒权。身为资深圈内人，他是听过传闻的，当年汪宇飞参加选秀节目时，本来想爬床的对象其实是赵舒权。 比起年过五十、发福又粗鲁的曾东亮，帅气多金又年轻儒雅的赵舒权当然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惜汪宇飞和圈内圈外大部分有这个想法的人一样，高估了自己的个人魅力。 冯枫看了眼手机：“总裁，声明函发好了。宋总，您别担心，我们赵总的粉丝战斗力也是不输给一线流量的。” 天元传媒的一纸声明解释了今晚的“泼酒事件”。声明函出自章律师之手，滴水不漏地解释了整件事，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并解释了备用衣服的事，公开表明天元不会开除无心之过的助理。 最后则是严正警告造谣账号，并在随后发了一封律师函。 然后，赵舒权的粉丝就出动了。 赵舒权粉丝后援会自称“权倾天下”，标榜“赵总事业粉”“一生力挺天元赵总”，因而最见不得人抹黑“赵总的心血”。 在泼酒事件牵扯出天元传媒之后，粉丝就开始了反击，质疑对方造谣生事。官方声明更是给了她们底气。一时间，“权倾天下”和“飞花令”大战微博，相关话题占满了热搜前五。 重返会场前，赵舒权扫了一眼热搜，吩咐李鉴：“把那段视频发给曾东亮。发布会结束前，这场闹剧应该也会结束了。”
第11章 、以你为荣 赵舒权其实没想到汪宇飞的心理素质有这么好。 把曹瑞和姜小芬、冯枫几个人留在休息室，他带着李鉴和宋尧一起回到宴会上，没过多久便见到换了一身衣服的汪宇飞带着经纪人和助理也回来了。 汪宇飞主动走到他面前，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说：“谢谢你啊，赵哥。多亏你的面子，备用的衣服才能这么快送来，我还能赶上看下半场的秀。” 赵舒权笑笑：“没什么，应该的。耽误了宇飞看秀，也是我不好意思。” 两人都绝口不提热搜的事，更不提两人的粉丝正在微博上互相撕扯得热火朝天。不过赵舒权知道翻录的监控视频已经发给了曾老板，也肯定已经传达到了汪宇飞这里。 宁冠臣看了眼手机，对贺珣咋舌：“汪宇飞发公开声明了，呼吁粉丝不信谣不传谣，不要把无心之失揣测得充满恶意。这是赵总给施压了？听听这句，‘每一朵飞花都是最美的小仙女’。啧啧。” 贺珣遥望赵舒权笑容满面的脸，诚心叮嘱师弟：“别惹赵总。汪宇飞这是作死但还没有作大死。你要是敢跟那个曹瑞抢角色，我担心你要回家吃自己了。” 宁冠臣不爽地叫起来：“不至于吧？公平竞争啊！” 贺珣很想说你在娱乐圈混了几年了，怎么还信这个？再说，气运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不过最终他只是说：“咱们公司本来规模就不如天元，你以为黄哥有那个本事能帮你争取到？再说一遍，别被你的粉丝撺掇找不着北了。” 虽说是同门师弟，到底也只是师弟，贺珣只能点到为止。宁冠臣听不进去，他再劝也没有用。 再说他也不认为，那个名叫曹瑞的少年如果拿到谢清允的角色会是多么“不公平”的事。那少年的气质非常独特，简直天生适合演古装。平心而论，和自家师弟相比，对方更贴合角色许多。 被先入为主认为是靠关系背景拿到角色，对那个少年而言，或许也不公平吧。 · 新品发布会在晚上十点如期结束，全场宾客散去之后，赵舒权谢绝了皮特等高管共进宵夜的邀请，回到了先前的休息室。 气氛十分僵硬。冯枫脸色不善，姜小芬低着头。曹瑞站在一旁，看起来仿佛置身事外，目光始终没有抽离。三个人都像是在等待赵舒权的宣判。 人人都知道姜小芬只是个背锅的。但要不要让她来背这口锅，决定权却在赵舒权。 他阻止了姜小芬的再次道歉：“公司的声明中说了，不会开除你，也不会让你承担责任。不过是否让你继续担任曹瑞的助理……由曹瑞来决定吧。” 冯枫反对：“我觉得肯定要换人吧？汪宇飞当然是故意惹事，但姜小芬工作经验不足也是事实。如果一点惩罚措施都没有，对姜小芬自己的成长也不利。以后如果再弄出更大的失误，恐怕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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