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掀开盖子,拿筷子戳了一下蛋羹,往里加了些许香油,拿着丝瓜瓤把蛋羹端到桌上。 小胖娃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往林清玖身上爬,伸手去抢筷子,要吃小爹爹碗里的面。 林清玖把他抱到腿上,手臂把小手连同小身子一起箍住,夹了一小块蛋黄放他嘴里。 许灏瑞把温水兑好,拿着湿帕子给他抹了一把脸,另外倒了一碗温开水,放在一旁,从林清玖怀里抱过栗崽。 拿着勺子喂了两口温开水,小团子喝了两口没滋没味的水后,紧闭着小嘴不愿再喝,伸着小胖手去够蛋羹。 “次,爹,次……”乌黑明亮的大眼紧盯着那碗。 “好,栗崽乖,莫乱动。” 许灏瑞捉住他的小胖手,挖了小块吹凉了喂他。 喂了一半,待碗里的蛋羹不烫后,许灏瑞才把栗崽放在椅子上,让他自己拿着勺子吃。 栗崽吃完蛋羹,又被许灏瑞强喂了几口温开水,才让他下地玩。 许灏瑞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栗崽下了地,哒哒哒走到小爹爹脚边,抱着小爹爹的腿,“爹,爹,玩。” 他扯着林清玖要往外走。 许灏瑞把手里的碗放好后,低头看着这个小家伙,甩了甩手上的水,把胖崽崽提起来,同他缓声道:“小爹爹要歇息,晚点爹爹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娃儿还听不大懂这么长的句子。 许灏瑞把栗崽放在肩上给他骑,带着他走了两圈,哄得胖娃儿忘了要出去,护着肩上的小胖娃走到含笑看着他俩的小夫郎面前, 他笑道:“走,清哥儿,回房为夫给你按摩。” 把胖娃儿放到床上,许灏瑞拿了个布偶给他,林清玖趴在枕上,由着许灏瑞给他按揉腰部。 栗崽自个玩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玩偶一扔,爬过来学着他爹,伸手抓着小爹爹的后背。 林清玖见他在捣蛋,哄着他爬到枕边,把胖崽崽拉到枕头上,小脸埋在他怀里拱了拱,惹得栗崽咯咯咯大笑。 许灏瑞见小夫郎和孩子玩得忘了腰酸腿软,便坐在床边看了片刻,起身拿起桌上的书本,靠坐在床头翻看起来。 稻谷连着晒了四五天,每每傍晚去收稻谷时,许灏瑞都暗自留意着周围,几乎都在一定的时间,看到许兴文在村里走动的身影。 凤眸微动,他照常扛着谷子,带着小夫郎和孩子回家。 十一月初,这晚天色微暗,许灏瑞手上卷了个麻袋,与小夫郎打了声招呼出了院子。 张大壮还在澡间里沐浴,林清玖拿着小蹴鞠和栗崽在院中玩,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栗崽扑过去抢着小爹爹手上的球,把林清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许灏瑞隐身在晒谷场路旁的树后,看到许兴文背着手从晒谷场出来。 回了村后,许兴文总被他娘盯着看书,看得头昏脑胀,便在饭后一阵出来走走,自从上回在晒谷场见到那漂亮的小夫郎后,他就习惯在傍晚这段时间出来,到晒谷场这边散步。 远远地欣赏两眼美人,也成了他如今的乐趣,只是这两日都没见到人,许兴文在晒谷场上走了一圈,路上村民们都挑着谷子往家走,他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许灏瑞看着晒谷场没了人,找准机会,甩开麻袋,蹑手蹑脚上前,许兴文倏地眼前一黑,下意识抬手挣扎,正欲开口呵斥,便被人捂住嘴拖走。 把人拖到晒谷场的草丛里旁,一丢,许灏瑞把握好力度密密麻麻地拳脚相加,落在许兴文身上。 许兴文发出一阵猪嚎,拼命挣扎,抬手阻挡,既挡不住落下的拳头,也挡不住踹下来的腿,只能哭喊着求饶。 打人之人未出声,他甚至判断不出有几人,拳头密密麻麻落下,力度不一,他直觉有好几人。 村里散养的大黄们听到声响,一声声犬吠起来。 晒谷场和村里屋舍有些距离,许灏瑞见他叫的大声,大黄们正往这边跑,打了一通便放过他,绕到田里往村尾走。 许兴文嚎叫了一阵,才发觉拳头没有再落下,狼狈地从麻袋里钻出来,抬眼看见他周围围了一圈伸着大舌头呼气的大黄狗,眼白上翻,晕了过去。 直到许唐氏拿着两水煮蛋,到小儿子房外,想着给他夜里看书饿了填填肚子,敲门没人应,才发觉房里并未点起灯。 许灏安从一旁抱着衣裳出来,说:“我见到小叔出去了,好像尚未见人回来。” 许唐氏一听推开许兴文的房门,果真在里面没见到人,看着外边天色已黑,她急忙让灏安叫来家里其他人一同出去找找。 许灏瑞从外边悠哉地回来,落下院门门闩。 堂屋里,张大壮和洗得白白香香的胖崽崽一人一把小木剑正打闹着,见他回来,张大壮问:“你这是上哪去了?清哥儿说你拿着麻袋出去了,怎徒手回来?” 张大壮疑惑地打量他身上,不明白他的麻袋哪去了。 许灏瑞拉了个凳子在门口坐下,笑道:“那麻袋破了好几个洞,我拿出去扔了。” 张大壮拿着小木剑挡着胖娃儿刺过来的剑,回道,“我还道呢,你怎会拿着麻袋出找明轩他俩。” 许灏瑞笑不语。 林清玖沐浴完出来,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阿瑞,你的衣裳我给拿到澡间了,你快去洗。” 许唐氏一家在村里大声喊着许兴文的名字。 听到动静,附近的村民纷纷开门出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第一百五十章 我做的 尽管村民们私下都瞧不上许唐氏的做派,但碍于她家里出了个童生儿子,大家明面上依旧维持着热络的邻里关系。 大伙这时得知许兴文不知何因,出门散步至此时也未归,都自发帮忙一起寻人。 在村里找了一刻钟后,大家突然听到一道破了音的尖叫声。 “啊——” 惊飞了周围树上栖息的雀儿,一时响亮的虫鸣声里混杂了吱吱喳喳的鸟鸣声,这夜村里尤其热闹。 许灏平停下脚步,抬头隐约看到惊起的乌黑麻雀的影子,判断出了方向,道:“是晒谷场!” 许唐氏一家匆忙赶过去,爱凑热闹的村民们也尾随在他们身后。 一毛发脏乱的大黄狗,抬起一条后腿,冲着草丛,泚了昏睡中的许兴文一脸黄尿,许兴文被泚醒后,一声破嗓子大嚎,吓得狗狗夹着尾巴蹿到一旁,惊恐地对他汪汪直吠。 许兴文弄明白了状况,险些被气晕过去,强忍着恶心,抬手抹去脸上温热的尿骚味液体,“呕——” 他爬起来对着一旁的草丛,一阵干呕。 缓过气,见到大黄狗上仍在一旁吐舌头,盯着他,发怒地捡起地上的石块,去砸它,喝道:“你个死狗,勿让我捉住,否则我活剥了你狗皮。” “汪!汪!汪汪!”大黄狗夹着尾巴,边蹿跑,边回头冲这个恶意满满的人类吠。 许灏平跑在前头,见到小叔一身狼狈,弯腰捡着石头追着狗打,不由慢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的人,道:“祖父、祖母,小叔正在前头,你们慢些走,小叔好着呢。” 大黄狗见一群人走来,不敢再逗留对峙,夹着尾巴,委屈地朝晒谷场里逃离。 狗都跑远了,许兴文仍不解气地弯腰捡石头奋力朝前扔,满脸怒气。 “小叔!” 一道朝气的少年声在身后响起,许兴文回身看到除了自家人,身后还有群乡亲们,不由愣了神,“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许唐氏挤开前头的灏平和灏安两兄弟,急忙跑到他身旁,急道:“天都黑了也不见你回来,娘能不急么?你这是咋回事咧?” 她看到儿子往常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时松散得不成样,衣裳也凌乱,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尿骚味。 不禁皱眉,高声道:“可是遭人欺负了?!你和娘说,娘定饶不了他!” 许兴文难堪地背过身,避开乡亲们的打量,匆匆道:“娘,先回去吧,儿子也不知是被何人套了麻袋,挨了一顿打。” 他举起手臂,用长袖遮着自己邋遢的样子,一瘸一拐地从乡亲们身旁快步走过。 随着晚风徐徐吹来,村民们从他身上闻到了一尿骚味,再结合方才见他打狗的举动,也猜出了几分缘由,大伙憋住了笑。 许灏平年纪小,口误遮掩,捂着鼻子,凑到他大哥身旁,小声道:“哥,小叔是不是被狗给泚尿了?好臭。” 许灏平弹了一下他额头,“少胡说,被小叔听到了定要骂你。”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今儿多谢各位乡亲们帮忙,都回去歇息吧。” 许昌盛举着火把,冲身旁的人群道。 随后快步上前给小儿子照明。 许唐氏也匆匆赶上去,其他人只好自回自家,在被窝里悄悄与枕边人分享今夜的趣事。 “杀千刀的,是哪些人给你打得满身淤青?” 许唐氏拿着药酒,给沐浴完后的许兴文擦药,嘴上不停骂道。 许兴文脸上好好的,只是身上挨了打,他摇头,“是从身后蹿上来,套上麻袋后,把我拖到草丛里拳打脚踢,我也不曾见到他们的脸。” “这么晚了你到晒谷场作甚?明日娘到村里去骂,看是哪些小兔崽子见不得你好,敢找你麻烦。” 许唐氏愤愤道,擦药的手劲不自觉加大。 “嘶,娘,轻点疼。”许兴文吸气,“儿子只是像往常一般到晒谷场附近走走,哪曾想会遭人打。” 他郁闷地趴着,现下躺在床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身上,令他觉得浑身疼得难受,嘴上哎哟直叫。 许唐氏心疼地安抚了他一阵,承诺明日去给他找何大夫来看伤。 * 这边,床榻上,许灏瑞美美地抱着温软的小夫郎,俩人在灯光下,低声耳语。 林清玖被他圈着腰环在怀里,在跳动的灯火下,抬眼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带着柔情的眉梢。 轻启朱唇,不解问:“阿瑞,拿着麻袋出去是作甚?” 许灏瑞把脸埋在小夫郎肩上,含糊道:“去收拾垃圾。” “噢。”林清玖懵懂地应道,也不纠结于此,抬手给许灏瑞解头上又忘记取下来的发带。 “阿瑞,怎总忘记把头发解下,睡着不硌吗?” 解下发带后,他细长的手指,插入许灏瑞头发里,给他轻按头皮。 “唔,想不起来,还好有清哥儿记着。” 许灏瑞舒适地在小夫郎耳边喟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雪白的颈上,林清玖缩了缩脖子,一道细微的电流流窜至大脑,身子微微发软。 林清玖微颤道:“咱,咱们熄灯睡吧。” “好。” 许灏瑞埋首在小夫郎脖子上嘬了一个红印,林清玖身子一颤,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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