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爹爹转头挂帕子时,栗崽开心地抓着爹爹披散的长发,往嘴里送,许灏瑞瞥见及时捉住他的小胖手,低声哄道:“栗崽乖,松开,这不能吃,听话。” 小胖手仍旧攥着他长发。 林清玖出来时,就看到父子俩在僵持着的这幕。 “不听话,爹爹要揍你的。”许灏瑞轻轻拍了拍栗崽的小胖手, 栗崽撇了撇嘴,转过头,看到林清玖,哇的一声,哭起来,扭着小身子向着林清玖伸手。 林清玖笑着抱过他,栗崽揣着小手趴在他怀里委屈地抽噎。 “崽崽乖,不哭了。”林清玖安抚着奶娃儿。 许灏瑞往身后拢了拢头发,弯腰凑到小夫郎脸颊边亲了一口,“我先回房里穿外衣。” 因短打方便干活,许灏瑞除了冬日穿长袍外,其他时间都喜欢穿深色的短打。 他将头发绑起,把送小夫郎的簪子和栗崽的小鞋子一并拿了出去。 走到林清玖身旁,他先给栗崽套上小鞋子,也不管小胖娃儿愿不愿意,把栗崽提到怀里,拉着林清玖走到树下。 蹲下身子先把栗崽放下,让他扶着石凳站着,用衣袖擦了擦雾水,抬头拍着凳面,道,“清哥儿坐。” “阿瑞,想做什么?” “昨日说了,今儿要给清哥儿戴簪子。” 许灏瑞站在他身后,将他头上的发带取了下来,手里握着散下来的长发,拿着簪子比划了几下,无从下手。 林清玖看着栗崽玩凳面上的水珠,等了片刻,抬头问:“怎么了?” 看着小夫郎漂亮的小脸,略带疑惑,他清了清嗓子,老实道:“我不会盘发……” 林清玖愣怔一瞬,扬起了笑容,“那阿瑞看着,我教你。” 他先前有伺候过雪月束发,拿过许灏瑞手里的簪子,让他看着自己是怎么绕的。 “阿瑞看着,先挽好耳后上部分长发,簪子靠近发根,勾着头发从下往上绕两圈,左手按住绾好的头发,右手握着簪子将尖端往下压插入发髻里,再推一下,簪子露出。” 林清玖回头看他,“阿瑞看明白了吗?” 许灏瑞点头,迟疑道,“看明白了……欸,清哥儿,就这样,别取下来了。” 许灏瑞拉住了他想拔下簪子的手。 “为什么?阿瑞不是说要给我盘发吗?”林清玖眨巴着杏眼。 许灏瑞快速找了个理由,“我明日再为清哥儿盘,时候不早了,现下我去给你煮面。” 他给林清玖理了理披着的长发,“清哥儿真好看,生辰快乐。” 许灏瑞弯腰提起不知何时抓着他裤腿的栗崽,”走吧,清哥儿先去洗漱。“ “嗯,好。” 林清玖戴上了许灏瑞做的簪子,步伐欢快,拉着他的手,一起往灶房走,许灏瑞松了口气。 张大壮到点,打着哈欠起床,见林清玖抱着栗崽坐灶房里,走近道了声,“清哥儿,生辰快乐昂。” 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锞子给林清玖。 过年时,他便在镇上换了许多银锞子,为的就是给他们过年和过生辰时发,在他眼里银子就是很好的礼物。 “谢谢师傅。”林清玖笑眯眯地接了银锞子。 栗崽见状,也张开小手,“爷,啊,要……” “哈哈哈……”张大壮点了点胖娃儿小手心,“下个月再给你。” 栗崽向爷爷要不到,立马转头向小爹爹要,林清玖好笑地拿出发带给他玩,转移他的注意力。 用了早饭后,许灏瑞拿起猎刀,对张大壮和林清玖道,“师傅,清哥儿,你们在家也小心些,我上会儿山,很快便回来。” 小夫郎生辰自然要打些野味回来庆贺。 但他到了山上并不急着打猎,而是坐到树上,削了根树枝,在头上练习怎么用簪子盘发。 眼睛是看会了,但怕扯疼林清玖,他没敢上手,打算私下自己练练,明日好给小夫郎盘发。 练得能将头发固定住了,许灏瑞才满意地跳下树去打猎。 半个时辰左右,许灏瑞提着一只傻狍子和两只野鸡、三只兔子,往山下走。 回到家中也才巳时,宝姑他们已经在来了家里,还抓了两只大母鸡过来,许灏瑞把猎物放在院中,进屋里与人打招呼。 安哥儿看到林清玖头上的簪子,打量了片刻,真诚地夸道:“清哥儿的簪子真好看,十分素雅,做工也细致。” 林清玖眉眼弯弯,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点头赞同,“我也觉得好看极了,阿瑞亲手做的。” 安哥儿瞧他这副坦率的模样,不禁莞尔,“灏瑞对清哥儿真用心。” 林清玖笑颜如花。 许灏瑞在一旁噙笑摸了摸他长发,看到良锦铭捆着棉布的腿,想起定做的轮椅也该去拿了。 他道,“宝姑,我去趟赵木匠家,拿个东西,你们聊。” 张大壮和良生在院子里坐着下棋。 他向林清玖要了银子,与院中的俩人也说了一声。 “阿瑞,我与你一起。”林清玖跑出去跟上他,拉住了许灏瑞的手。 屋里宝姑几人见状不由笑了起来。 许灏瑞反手握住他,与他并肩出了门。 到了村里,竟少见地遇到了许兴文,他身旁还有两个陌生的青年。 真是冤家路窄。 许兴文看到许灏瑞便感到手疼,不动声色地把手往后背着,与两位同窗道:“吴兄、钱兄,我们这边走。” 许兴文想带着人往稻田的岔路去,与许灏瑞避开,他可不敢与这莽夫正面发生冲撞。 “且慢,我瞧到了熟人,待我确认一番。”吴远驻步在原地,心情不错地看着来人,转悠了半天,可算没白来。 许兴文问,“吴兄见着了哪个熟人?”他怎不知村里有人与吴家有关系? “那呢,呐,那个哥儿。”吴远看着渐行渐近的许灏瑞俩人。 许兴文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林清玖,不由暗叹,此小夫郎依旧美得令人窒息啊,他视线紧黏在林清玖身上。 许灏瑞见前方三人视线都落在小夫郎身上,眉头直皱,把林清玖又往自己身旁拉了拉。 见距离只剩几步之遥后,吴远高声道:“这不是临安县南风馆的小倌儿吗?!我怎听说跟了一商贾,怎地现在这村里?” 附近田地里的村民闻言立即直起身子,竖起耳朵,好奇地看了过来,谁?什么小倌儿?
第一百四十章 此人是个莽夫 许兴文大惊,眸里满是不可思议,却奇异地相信吴晋说的话,心中甚至蹦出若是自己先遇到林清玖,那么他是不是就会跟着自己? 他身旁的另一书生端详着许灏瑞和林清玖,“吴兄,可是认错了?一个农家子哪有钱去赎小倌儿。”更何况是这等天姿的美人。 许灏瑞见状,直接把愣住的小夫郎拉到身后挡着,隔绝了他们恶意满满的视线,“许兴文,你这是何意?就算我们断了亲,你也不必如此领你的同窗来诋毁我夫郎。” 许兴文哑言,躲避着许灏瑞的眼神。 在最靠近乡道的田里的婶子,看着乡道上的五个人,那书生明显的,在诋毁小猎户夫郎,她便也护着自个村里的人道: “嘿,你个书生,怎满嘴胡话,坏人名声,真妄为读书人,读的圣贤书都进狗肚子里了吧。” 吴晋反驳:“我自然不会看错,也并非胡说,南风馆头牌雪月的接班人,大家都叫他小玖,长得美貌绝伦,世间鲜见,看了能让人久久不忘,对,我这儿还有画像……” 他说着还从袖口里取出一画卷来,向那婶子展示,以证明自己没有胡说,“当初我与一好友在临安县游玩,听闻南风馆有一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便起了好奇心,去一睹芳容。” “从此魂驰梦想,好友善丹青故作此画赠予我,此后我随身携带,日日睹画思美人。” 林清玖闻言好奇地从许灏瑞肩上露出双杏眸,看那人展开的画像,小声嘀咕,“恶心人的玩意。” 许灏瑞伸手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小手。 刚出口说话的婶子看着他摊开的画像,又看看许灏瑞身后的林清玖,一时噤了声。 许灏瑞神色不悦,“我家夫郎貌美,正如你所说见之不忘,我怎知,你手中的画不是在镇上见到我夫郎后所画?大家之画尚能作假,更何况你手中这副画,怎知不是故意做旧的?” “先前我们到镇上赶集,还曾遇上心怀不轨的商贾想当街抢我夫郎,怎的这次又来了你这个书生胡说八道,诋毁我夫郎。” 村民们一听,想起先前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纷纷点头,看向这个外来做客的书生,眼神也不善起来。 吴晋:“小生……” “你是打听到我家夫郎无娘家人,才敢如此肆意给他编造一个身份?” “如今商贾敢仗着钱财为所欲为,读书人敢仗着功名在身,也想欺负我们一无钱财,二无功名的百姓?” 吴晋刚开口:“我……” 田里的村民们点头,附和道:“就是,前阵子,镇上都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贺府的家丁追着人一家子跑,简直太肆无忌惮,这书生怎也是这样的人,坏人夫郎的名声。” “瞧这书生的身上的衣裳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不会也是仗着家里有钱,自己又是个童生秀才,来欺负人吧?” 婶子道:“去逛勾栏院的书生能是个怎么好东西,指不定就是像那商贾……” 见着当事人在,她也不好再提及人家先前遇到的晦气事。 吴晋抢着空隙信誓旦旦道:“正因我是个书生,最是爱惜自己的名声,才不会空口说白话,我上述所言皆是实话,这画也并非作假,回镇上后,今日是我首次见到小玖。” 许灏瑞喝道:“你别乱叫,我明媒正娶的夫郎,难不成我会不知到他的来历,岂容得到你在我面前胡说,你是有何居心?” “你仅凭一幅画便来乱指认人,那是否我也可以拿着你的画像,去到处说,我曾见你一书生在南风馆当小倌儿?” “噗哈哈哈哈……”看热闹的村民们哄然大笑。 林清玖趴在许灏瑞背上微颤着身子,强忍着不笑出声。 吴晋涨红着脸,气得结巴道:“你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我可到衙门告你。” 许灏瑞直视他,“你也知这是在坏人名声?那你还毁我夫郎名声,你意图何在?为何要在我们村里胡编乱造?你是谁?与贺府有何关系?” 吴晋索性破罐子破摔,“你管我是谁,我说了没有胡编乱造,你们爱信不信,我在南风馆就是看过他。” 许灏瑞眉头皱紧,见前方洛明轩和沐风走过来,他扬声道:“行,既然如此,洛兄,劳烦过来一下。” “怎了贤弟?”洛明轩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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