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管家笑眯眯地说道:“希望先生您和宁先生也能沾沾这些小说的喜气,百年好合。” 有时候迷信一下也可以,路总想道。 路总埋头苦学了大半个月后,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根据他的统计,百分之六十的穿越是在受到死亡威胁时发生,百分之二十的穿越是末世或者怪谈降临后被系统主动推动的多世界穿越,百分之十的穿越发生在“一觉醒来”,还剩下百分之十是一些千奇百怪的穿越。 按照小说的标准来看,他们所处的世界并非特殊环境或高纬度空间,碰到系统或是奇怪机遇穿越的概率几乎为零,那就只剩下“死亡威胁”和“一觉醒来”了。 路桓则的鼠标光标停在“一觉醒来”上。 根据宁牵所说,他应该是受到了死亡威胁才发生的穿越,相比起来,“一觉醒来”的概率更低,而且不让宁牵睡觉明显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没办法进行规避。 鼠标光标又移到了“死亡威胁”上,这就有很多方向值得研究了。 首先就是宁牵提到自己因为加班熬夜猝死的事。 以前路桓则自己是加班狂人,对此没什么感觉,认为年轻人加班猝死只是身体不大好情况下发生的极少数情况,可现在看起来宁牵就是这极少数情况之一。 有一次宁牵还提到现在这个身体越来越像自己以前的,连喝一点酒就会醉的情况都很像,那这具身体慢慢变成宁牵以前的状况就很有可能了。 绝对不能让他重蹈覆辙!所以不能再让宁牵熬夜,得准时睡养生觉,得让他适量运动,不能整天瘫在沙发上看剧看漫画,要少吃多油多糖的食物,多吃优质蛋白和绿色蔬菜…… 路桓则一条一条地列过去,写了整整一万字。 这还只是“猝死”方向,接下来还有各种突然意外死亡事件以及人为伤害的死亡威胁研究方向。 路桓则喝了几口咖啡,正准备继续罗列下去,就接到了一通国外的电话。 路桓则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接起了电话。 “路总,路一鸣他要回国了,他已经坐上了飞机,航班十二个小时后降落。” * 宁牵睡到自然醒起来,下楼就看到了路桓则坐在客厅内随手翻着一本杂志。 看到宁牵起床下楼,路桓则飞速看了他一眼,确认无异常,然后才放心地放下杂志站起身。 宁牵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和路桓则打了个招呼:“早啊路总,你还没去上班呀?” 匪首被抓住,路正礼去自首后,路桓则就恢复了宁牵的自由活动,宁牵也不用每天跟着他去上班,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自己店里,而路桓则还是得按时上班,通常宁牵起来后路桓则早就已经人在公司了,难得能这个点在客厅看到路桓则。 路桓则抬手按下去他头顶翘起的一小撮柔软卷毛道:“要去机场接一个人,你今天还要去店里吗?” 宁牵点头:“木茵姐说昨天刚刚到了一批原料货,得整理一下仓库。” 虽然比不得路总,自己的小店里也时常有事要忙,上班日宁牵还是会老老实实去手工坊。 路桓则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说道:“让高叔开车送你去,要下班前打电话给高叔来接你。” “我可以自己坐大巴过去的。” 这还要多亏了路桓则他们开发度假村时就安排好了交通路线,每天都有前往度假村的大巴车,宁牵现在过去正好赶得上。 快要脱口而出的“听话”,来到嘴边顿了一下变成:“最近是流感高发期,不要去挤大巴了。” 宁牵想了想,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独居,要是被感染了,又传染给路桓则和杜管家就不好了,便还是答应了下来。 “午餐我会让人送过去给你,流感期间少吃外面的食物。” 别以为他不知道宁牵平时在店里总是爱点附近的麻辣烫,那高油高盐的东西怎么可以经常吃。 嘱咐完宁牵,路桓则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航班晚点了,路桓则在机场多等了两个小时才看到路一鸣被他的人带着过来。 一开始路一鸣还骂骂咧咧挣扎着,看到车上坐着的人是路桓则时,他就哑了火。 路桓则看了他的头发一眼,常年张扬着染成五颜六色的发色被染回了黑色,整个人看起来也颓丧了不少。 路一鸣被推进车厢,坐在了路桓则旁边的位置,车子缓缓启动。 路桓则目光注视着前方,平静开口道:“在外面旅游的这段时间玩得还好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好友的寒暄。 路一鸣啐了一口道:“别跟老子来这套,要做什么你直说,不是你找人下套把我骗回来的吗?” 他虽然没机会参与路家核心的继承权争斗,但从这种家庭里长大的怎么可能连这点智商都没有,看到路桓则的瞬间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可没有骗你,你爸他确实去自首了,现在已经被警方拘押了起来。” “傻不愣登的老头,”路一鸣低声咒骂了一句,但又说道,“我直说了,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肯放过他?” 面对路一鸣的直白承认,路桓则问道:“我和你有仇?” 路桓则这段时间也反复盘了一遍自己和路一鸣那些为数不多的交往中,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可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路一鸣有什么理由来报复他。 “呵!”路一鸣冷笑了一声,“你对路家做过什么你不清楚?”
第90章 听到这话,路桓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承认在扩充自己的商业版图时对路家是打压得最严重的,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过蚕食掉路家的机会,可这轮得到路一鸣来出什么头?路老爷子和路正礼又不是死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注定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来说,怎么看路一鸣都没理由插手。 还是用这么冲动又愚蠢的方式,能这么快查到路家头上,就证明他连抹掉那些痕迹的能力都没有。 或许是受路一鸣开诚布公的态度影响,路桓则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 被嘲讽了自己的手段低劣,路一鸣也没生气,只不过嗤笑道:“你觉得我手段冲动愚蠢,可很有用不是吗?要不是绑错了人,局面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路一鸣不提还好,提到这个路桓则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向路老爷子表忠心?” 路一鸣虽然被承认是路家的孩子,但身份却一直很尴尬,用这种事博得路老爷子欢心,来换取更大利益也不是不可能。 “我犯得着向那个快入土的老登表什么忠心?”路一鸣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抹讥讽,眼底却满是冷意。 他小时候也算是在路家长大,小孩子不懂事,但能敏感察觉到大人的喜恶,他起初以为爷爷、阿姨和弟弟不喜欢他是自己不够听话的缘故,还做过不少讨好他们的事,后来证明,在他们眼里自己出生就注定是错的,他也没必要对这些人浪费心神。 “比起表忠心,给他们做点堵心的事不是更好吗?”路一鸣又说道。 “所以你这是为了给路家添乱?” “……倒也不是,”路一鸣看向路桓则道,“其实你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可谁让我老爹现在是路家幕前的掌权人。” 路正礼被路老爷子逼迫着要对路桓则进行反击,放话说如果半年内路氏集团没有起色,就让路正礼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路正礼整日为这些事焦头烂额。 他听说后还专门去劝过他爹大不了别干了,这个路氏集团的总裁爱谁干谁干。 路正礼只是摇头叹息看着他说,如果自己不能成为路家的下一任掌权人,他以后也就没有了依仗,路梓桐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也有他母亲护着他,完全不用他操心,可他不同,他只有他这个爹了。 这话让路一鸣觉得有些可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他确实没有路梓桐的出身,也没有路桓则的能力手段,他只能做路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还不得不依附路家而生,都二十多岁了,还要他爹为了他的未来辛苦筹谋。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办法,做这件事前你都不打算听听你爹的意见?”路桓则都不知道该赞叹他的勇气还是评价一句头脑简单,要是路正礼事先知道他的想法,就绝对不会允许他干出这种蠢事。 路一鸣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想牵连他的。” 他是做出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他知道自己比不上路桓则的手腕,也没他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头脑,要想伤敌八百,必须自损一千甚至一万,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我会去自首,那他会没事吗?”这瞬间的路一鸣终于露出了几分小孩般的不安。 “就算他不是主谋,他包庇你的罪行,还帮助你逃跑,也免不了相关的刑罚。”路桓则眼中毫无波澜,客观陈述事实。 他可不会因为路一鸣一个父子情深的小故事就心慈手软,要不是宁牵运气好,说不准他都见不到宁牵了。 听到这,路一鸣终于按耐不住拳头,朝路桓则脸上挥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我爹无关,而且说到底他不也是你三叔吗,你冲一个年近半百的人的出手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冲我来!” 路桓则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拳头在距离他面部只有两指宽的位置被截住,看似轻飘飘的一折,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骨头关节作响的声音,路一鸣脸色顿时痛得发白。 路桓则扔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拭着手指道:“你觉得你爹无辜,那宁牵呢,他甚至都没见过你,你就要□□他,还有一句话叫养不教父之过,据我所知,你最后还要求绑匪要么把我弄死要么把我弄残,换作是你,你会放过企图伤害你和你爱人的歹徒吗?” 路一鸣捂着微微发颤的手腕,不发一语,神情也颓然下去。 路桓则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大部分坏人总有一套说服自己的理论,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伤害他人的借口,如果仅仅因为坏人那点自怜自艾的理由就原谅他们,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又要找谁说理。 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他要保护的人,他决不允许任何危险因素出现在宁牵身边。 “到了,你自己进去还是我带你进去?” 车停在了公安局门口,路桓则看向那道庄严的大门问道。 路一鸣咬着牙,推开了车门。 把路一鸣送进去,路桓则看了眼时间,又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度假村。 路桓则拨通了宁牵的电话:“下班了吗……我正好路过,要不要一起回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路桓则挂掉电话,靠着车背椅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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