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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洛跟身边两三个比较熟悉本地的选手在那边看地址，看什么地方能有可以给这么多人使用的练习室，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主要是能现在用到就行了。 找来找去，终于在市中心找到了一家，但是距离他们这里就算是开车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许洛马上支付了定金，让老板帮他把房间留下来，接下来就是交通问题。 “一辆出租车可以坐下四个人，我们这里的人数不到二十个，定五辆足够了。” 旁边一名选手担心：“这......会不会让许老师太破费了啊？感觉这些加起来都要.........” “没事没事。”许洛现在可是有钱人了，这点小钱还是没放在心上的，“主要是充分利用了时间，时间才是无价的，钱什么的都是可以再赚回来的。” 在许洛的努力下，舞蹈室和交通工具都完美解决了，就今天这套花销看下来的话，怎么说也得一个四位数。 他们到了外面的舞蹈室练习，在中间休息的时候，众人终于愿意开口了。 许洛这才知道这档节目的内在到底有多么黑暗。 从最一开始，James的排名就稳稳站在第一位，尽管他三天两头不训练，尽管他跳舞不行，唱歌也忘词跑调，但他还是第一名。 那个时候其他选手只是觉得说不定James是有什么别的优点是别人没有的，为了争夺高位更加努力的练习，可是情况依旧得不到好的改善。 他们多次把他们不服排名结果的想法告诉节目组，但工作人员也都是表面上应付一下，说是会好好调查，结果最后也还是没有一个后续。 见节目组不作为，一部分选手就把自己在这里的经历全都发到微博去，希望可以利用舆论来给自己挣来一个合理的说法，也就是从这里开始James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那个去微博上发表小作文的选手的微博账户直接被举报，接着是营销号出来带节奏，用一些捕风捉影的照片开始发黑通稿，不仅仅对那名选手进行人身攻击，甚至连他的私人信息，身份证号，家庭住址，就连父母兄弟姐妹的信息都被放到了网上。 最后，那名选手受不住这些压力，退赛了。 有了这些事情，也有一些选手选择去巴结James，James当时是接受了，并且还给了他们好的名次，但是当他发现一旦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有一点心情不好，就开始拿这些人出气。 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也就算了，甚至过分一点，都可以直接让节目组拒绝该选手登台表演。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发现，反抗会被压制，顺从也没有出路，他们这些人只能安安静静的，祈祷着节目和比赛快点结束，好脱离这个苦海。 其实《歌舞升平》这个节目总共也是标准的十二期，他们这些人住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超过半年，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多长的时间，但折磨人也是真的。 就看看他们的状态吧，行尸走肉，就等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好早日脱离苦海。 他们都是怀揣着梦想的青少年，通过层层选拔才走到了今日，每个人身上在刚来的时候都是有着那么一股子傲气的，比起遭受到不公，可能亲眼看见的这些娱乐圈内部的黑暗才是真正让他们无法振作起来的根本原因。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们也没有任何能力去抗衡。 加上许洛本人和在场的选手们，总共有二十个人，他们围成了一个大圈坐在一起，三言两语好像在聊天说着什么故事似的说着这些话题。 许洛全程只是充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尽管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啊，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些人的感受。 这种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承受的痛苦，不就是重生前的自己吗？ 谁不是充满才华的，又有谁不是怀揣着梦想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 比起自己的能力不足，这种摆在眼前的看背景，看后台，又无能为力，才是真正吞噬这些年轻人的怪兽。 许洛是真的产生了想要拯救这些人的想法。 James的这个后台比他想象的要庞大，估计也是一个什么公司的老总之类的，想要在总决赛冲破他们的枷锁可能需要点计划吧。 《歌舞升平》的决赛舞台不是现场直播的，也是录完然后剪辑按照每个星期更新日期放到网上去的，所以能够做东西的地方太多太多，就算录制的当天选出来的冠军不是James，节目组也可以靠着后期剪辑给剪出来！ 现在《歌舞升平》的整个节目组也是黑的，都说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找一个更“黑”的人吗？ 许洛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人选，其实也没有什么选择，从始至终，也就只有他。 训练结束，许洛把选手们都送回了宿舍，他也马上回到了酒店，刚进门马上拿出了手机。 他打开沈君澜的微信。 许洛：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便吗？ 这一句话，许洛在回来的车上想了很多遍，他在想自己要怎么开口，最后选择了这么一 句礼貌又稳妥的。 信息发出去不到十秒钟，沈君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沈君澜的语速明显比平时要快上许多。 见沈君澜这样担心，许洛感到不好意思：“不是，不是我自己的事情，那个，你现在在忙吗？有时间听我说一说吗？要是没时间的话，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方便，到时候我再打给你也行。” “我现在没有在忙，都天黑了我也下班了。”沈君澜的声音中好像有那么一丝的不太高兴，“你刚才说的话，怎么像问我档期的助理，我们不是朋友吗？不用这么小心的。” “抱歉抱歉，我只是——” “你又道歉了，每次跟我说话，总是说着说着就开始道歉。” “对不起......好吧，我不说了，我就是习惯性的说出来了而已。” 许洛听见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声沈君澜淡淡的叹息：“没事，我只是希望你跟我之间不要那么礼貌，可以跟我开玩笑，跟我打闹，就好像......就好像我们还在高中时的那样。” 那个时候的许洛严禁的性格已经培养出来了，但身上还是充满着年轻人的鲜活气息，灵动无比，没有现在的老成。 许洛也不敢做出什么承诺：“高中的时候，好吧，我尽量回想一下。” 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他好像真的已经记不清了。 沈君澜问：“好了，回到正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哦！好，是这样的.........” 许洛在电话里非常简单地概括了他在《歌舞升平》节目组的所见所闻，同时还有他自己的一些感受，和想要拯救那些选手们的想法，他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保留。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那些选手给我都是今后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就算帮助了他们我也不会获得任何的好处，但是.......但是看到他们，我就好像真的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我讨厌这些东西，我想要做出一些改变，可现在他们背后的势力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抗衡的。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很是任性，你拒绝我我也能理解，我也不会怪你，当我想到要找人帮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人就是你。” 下意识里，沈君澜这个人在许洛的心中已经和安全感三个字画上了对等号。 沈君澜：“.........” 沈君澜听完后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你能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我很开心，你说的事情你也可以放心了，你都开口了，我难道还会拒绝你吗？” 许洛确认道：“你真的愿意帮我？这可能会给你造成麻烦，那个人身后的人是谁现在都还不清楚。” “是谁都无所谓，有我在，谁也越不过我去。”沈君澜语句坚定有力气，“你放心带着他们练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会为你处理好一切。” 许洛听到这里可能感谢已经形容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了，更多的是一种感动：“抱歉.....不是我怎么又道歉，我想说，你对我真好，我好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还清这份恩情。” “为什么要还清呢？”沈君澜的声音传来，“就这么欠着吧，最好欠一辈子，这样一辈子我们会在一起。” 许洛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了一拍，在沈君澜说他们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时候。 不自觉中，许洛已经红了脸：“说什么一辈子在不在一起的，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自然会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单单只是朋友啊........”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而已。”沈君澜停顿一瞬，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刚才你说了你想报答我，是吗？” 许洛连忙答复：“是！你的这些帮助，真的让我一直欠着，我也会觉得心虚的。” 沈君澜提出：“那就找个时间跟我聊聊天吧，我有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只想跟你说。” 许洛心中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是什么，可是他不敢再继续去想，只能催眠自己沈君澜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好啊！等我录完了《歌舞升平》和《梦想的家园》之后，在进组拍摄《少年荣耀》之前中间有一段空闲时间，到时候我再把日期告诉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来见面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好，那我等着你。” “嗯，那到时见了。” “拜拜，晚安。” “你也是，晚安，早点睡吧。” “好。” 简简单单一段在挂电话之前的告别，拉拉扯扯，硬是说了好几句才迎来了终点。 许洛扔下电话，双手使劲儿揉搓他的两只耳朵。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红的发热发烫，已经让人无法忽视了。 上次是一个拥抱，这次是一次聊天。 两通电话，让许洛欠下了沈君澜两个承诺。 这电话要是再打一打，可能得把自己都得欠进去了。 许洛在心中开着自己的玩笑，他不是真的担心亏欠沈君澜什么，只是对这种相处的模式感到很有趣。 其实要是真的说道亏欠，许洛知道自己欠的远远不止这么多，从他们从新认识到现在，沈君澜在工作上帮助了自己太多太多，让自己一个小新人顺利度过最危险的时期，沈君澜的存在功不可没。 可每当他仔细去想沈君澜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帮助自己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但也是每一次，许洛自己屏蔽掉了那个声音，给自己寻找了更多合理可信的理由。 可能是人对于危险所触发的本能，每当那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时，许洛总是产生胆怯，好像冥冥之中知道些什么，知道一旦真的正面面对了，可能就回不到原本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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