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因着那位突然出现的“小主子”。 小主子胆小,除了楚帝,周围侍候的人都没见过,他也听闻了一些风声,近来都城内大肆搜寻的那名坤泽,多半就是这位。 意识到这里的关敲,江德满只小心伺候,不敢多再猜一点。 而且除了这位,王宫里的一名坤泽,竟然检测出了级别还在上升,与之前虽说只差了一点,可却是天壤之别。 江德满将承办宴会的名单递上,那上边细细麻麻的小字,显然旧臣们得知官员需要考察,且当初楚帝说的有能力者可以一同归楚不是客套的后,都在使力。 都江侯府赫然也在这其中。 楚帝只翻看了一眼,神情不辨喜怒,便交给了江德满。 江德满接过退下,又询问:“陛下,太大人与丹廖使臣均在殿外,不知陛下是否要传。” 之所以太河均也在其内,是因着丹廖大王子这名坤泽的特殊性。 想到这,江德满又是浑身一紧。 此前与楚帝相适配的坤泽从未寻到过,现下却一个接一个,尤其这位丹廖大王子,他没有故意隐藏坤泽信息素,进江国宫之前连太大人都惊动了。 楚帝却显得很是淡然,只是在江德满出去前又忽而叫住他。 江德满忙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那些年轻人喜欢的吃食,都备一些。”楚帝沉声说道。 江德满一愣,随后马上知道是为了哪位,赶忙应下。 楚帝似是有些不自在,挥了挥手叫他退下。 江德满退了殿,对站在外边的青年与太河均行了一礼,转身连忙去准备东西。 那位小主子近来出现的时日都没准,每次都是拼命的读书,楚帝寝宫内别的没变,倒是书本一本接着一本的多了,禁军被责骂的次数也多了。 而且那位小主子似乎身体不好,每次吃的东西也不多,楚帝虽然没说什么,可面色却不太好看,自那之后江德满也谨慎了许多,还特意叮嘱过御厨多弄些好消食又引人的花样。 他把那什么丹廖的大王子忘到了脑后。这边太河均与贺兰秉阳迈入殿内,贺兰秉阳眉头便显而易见的皱了一下。 楚帝的信息素杀伐之意太强,他试图缓解这团气息,可出乎意料,乾元的信息素虽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意图,却也警惕的屏障起来。 这与他想的倒是不一样,明明他的信息素应该是高阶乾元梦寐以求的才对。 可即便如此,也够用了。 贺兰秉阳望着殿上的年轻帝王,躬身行了一礼:“丹廖贺兰秉阳,拜见陛下。” 楚帝沉目看着他,须臾,笑了一声:“贺兰王子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来人,看座。” 贺兰秉阳于是放下心来,同样笑着拱了拱手。 太河均落座在另一侧,静静看着楚帝的态度,垂下手,握了握杯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楚帝应该有深意。 可虽然有了那位坤泽,现在到底追查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而丹廖大王子的坤泽等级显然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如此,便真的是对楚帝有用了。 贺兰秉阳与楚帝相谈甚欢,宴席就在明日,他们丹廖使臣也会一并出席,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只是待他还要温声细语的说些假意的亲切话,就听见那名老奴才急匆匆的脚步声。 江德满在殿上,行礼道:“陛下……老奴有要事禀报。” 楚帝被打断,眉头一皱,听罢江德满的话,才耐下性来。 他看向座下的贺兰秉阳,温声又说了两句安排,才叫人送客。 贺兰秉阳心中有些奇怪,来此之前他们已经对楚帝深入探查过一番。 楚帝出身便是元级乾元,身份尊贵不凡,也正是因为他一生顺利大权在握,所以行事狠辣不忌,有什么要紧事会打断“两国会谈”还更重要? 虽如是思量着,贺兰秉阳还是笑着起身拜别。 迈出殿门后,一个楚帝身边的宫人不小心跌了一下,贺兰秉阳身侧的侍卫扶起她,宫人连声告罪,贺兰秉阳笑着望着她,淡淡说了句:“无碍。” 侍从收拢手臂,跟在他身后。
第39章 “那东西怎么了。” 人一走,楚帝便开口问道。 他看着殿内的一角,似是甚不在意。 这几天里白岩想尽了各种法子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他身边。 虽形状口味奇特,倒也的确有一番风味。只是这东西自那之后越发大胆起来,每每在他身边读书,都会没大没小的与他问问题,即便楚帝黑着脸,他也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又或者说,是现在根本对他没了恐惧。 江德满躬着身体,小声的快速答道:“回陛下,那位小主子倒是没做什么,只是自来了后便一直看书,奴才觉得有些过了。” 楚帝闻言,皱了皱眉。 少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确实这些时日比之前更用功,而且完全不知道度,往往楚骥都弄完了手头的事务,少年小小一个,还扒着书本不放手。 近来禁军那里仍然一无所获,如太河均所说,那便果然是少年身边有人在故意遮掩他是坤泽的信息,这样一来,那便只能等江郡提前的科举考试才能看出端倪。 可即便是这样想着,楚帝回到寝宫,见到支着下巴,盯着书本的少年,仍是神情严峻起来。 在男人身边大几日,白岩便重了一些。 宋嬷嬷今早还捏着他的脸,感叹世子是要开始长个了,定会赶上他的兄长们。 白岩听了,有些激动,可也只激动了一小会儿,他现在是要好好念书的,要自己能顶住事情,保护阿姊,更何况,明日就是楚帝召开的宴席,参加的全都是有学识的大官大儒,他可不能落了后腿。 这般想着,白岩已经做好了悄悄通宵的准备,直到听到男人进殿的声音。 大人的脚步与别人也不一样,白岩能够听得出来,他迅速的抬眼,眼睛亮晶晶的,拿着笔的手也握紧了一些。 “大人!你回来了!” 男人冷峻的表情微顿,而后有些不自在的皱起眉,盯着少年道:“天色已晚,今日不可再问问题。” “啊——” 白岩拉长了语调,有些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对他看管的越发严格,但是——白岩只是有些迟钝,却不是愚蠢。 即便大人的语气依然是冷第五,可他也能察觉到其中的“关心“。 大人是为了他好,就像宋嬷嬷说的一样,再努力也要有一个好身体,听说楚国的官员们不只会考核能力,还会看身体是不是康健的。 男人已经向前走来,高大的身影落在书本上,白岩折叠上一个小角,然后快速的起身,抱住男人的腰身。 他已经习惯了,大人近来习惯顺手把他唠捞到怀里——大体是因为他体温偏凉,而大人又温度很热,所以贴着睡时正好。 楚骥动作顿了一下,垂目看向少年。 少年全无顾忌,最开始的害怕已经全没了,即便他语气不好,他也最多只会灰头丧气的低下头,而不是害怕的缩到角落。 男人移开视线,低沉说了句:“放开,不成体统。” 白岩听进去了,但是却没当成是威胁,自得其乐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滚到大床上。 他还没到束发的年纪,一头长发规规矩矩的趟在被子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等着大人上来。 男人眉头皱了下,扯过一床被子,丢在他身上才躺上去。 少年犹自挣扎了一会儿,才从被子中冒出头来,他挨着男人的肩膀,昏昏沉沉的老实下来了。 读书时不觉得,现在一休息,白岩的困意瞬间都冒上来脑壳。 他十分习惯男人在身边——这是对他全然陌生又十分有吸引力的。 白岩小时候就不受都江候喜爱,年幼时也没有过足够安全的“避风港”。 而在大人身侧,他总有种会绝对安全的感觉。 大人对他很好……他也要对大人更好。 白岩迷迷糊糊的,抵着男人的肩膀蜷缩着,嘟囔道:“大人……等我考上,我便给大人带好多好东西。” 还要多烧写东西,不知道在地府里是不是真的能收到。 男人黑沉着双目,讥讽的扯了扯嘴角,这少年蠢蠢笨笨,现下还以为他是假的。 只是马上,他嘴角的嘲讽笑意便散去了。 这般,似也很好。 如若这东西没有其他想法,安生待在宫里,亦不是不可好生生留下。 科举不过就在月余之后。 * 白岩对在两边世界穿梭已经十分习惯。清晨,他在光亮中睁开眼睛,身侧没有男人的身影,也只低落了一小会儿,马上就精神起来。 今日就是宴会举办的时间,阿姊也会去,女眷的位置与少年贵女们的位置离得很近,他正经递上帖子拜访,也都是被允许的。 这是个大日子,即便是都江候,也在早膳时特意把白岩叫了过去,语气严肃的叮嘱了几句。 他虽不喜这个儿子,可这种重要时刻,尤其关乎他们侯府的未来走向,都江候仍是十分看重的。 这是楚帝下令召开的宴席,又有丹廖使臣来使,都江候花费了大力气,才在承办宴会的名单上掺上一脚,今日也耗费了很多精力收拾。 这种庄重的场合,宋嬷嬷把白岩的长发半束了起来,配了一身低调又不失稳重的暗蓝色暗纹长衫,腰着白玉,白岩近来张开了一些,长身玉立的站着,仿佛画中的小仙。 给楚祈宣的熟悉感也越甚了,他盯着少年,还是都江侯府的马车来了后,才醒过神。 他总有种感觉,自己与白岩的关系应该远不该止于此,仿佛之前有过更紧密的联系。 也对,如若长公主与清河郡主在世,以他们两家的关系,他与白岩应是合适的一对才对。 楚祈宣被自己的想法惊醒,皱起眉,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白岩没有关注他太多,虽说他能去宴会是楚祈宣开口的,但是在席面上他代表的终归是都江侯府,也该与都江候坐在一处见礼,待分开席面后回到少年们的几桌,也与楚祈宣不在一处。 他快速的朝楚祈宣见礼了一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赶忙跑去都江候的马车。 都江候正紧绷着,训斥了一句:“不成样子。” 白岩喏喏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内。 想要出来时没有想太多,可一想到一会儿真的要见那么多人,尤其还有那位楚皇帝,白岩又开始紧张起来。 世家子弟为了今后的发展,也都该由家族长辈带出府,自小便认识一些“亲密好友”,有也由长辈带领着他们习惯出入这些大场合。 可白岩作为侯府世子,却从来没有出过门,更别提参加这些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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