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他们连我的妹妹都不放过,娘亲为了保护我就冲上来想要替我挨打,但那帮人他们竟然…… 当着我的面,欺负了娘亲……” 明觞所说的话听着只有短短一句,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是一种何等的绝望。 墨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悲惨的经历,如果早知道,恐怕就不会…… 算了,当时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后来呢?”墨阴开始对明觞之后的命运感到好奇。 明觞深吸一口气,声音发着颤的说:“后来……娘亲告诉我,不要怕,只要有她在,我就不会有事,她一定会保护好我。” 这次明觞再也忍不住大大方方的哭了出来:“然后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娘亲为了保护我,日日所受之辱…… 我们在宫里,在那一间房内,苟延残喘的活了整整八年。 娘亲生了病,没有人管,娘亲跟我说那样才好了,那样,至少就没有人再欺负她了。 ……娘亲说的对,因为她生的病很严重,那些人怕死,所以就没有再欺负她,可是那样娘亲也会死啊…… 娘亲病的越来越严重,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和她死在一起好了,反正继续那样痛苦的活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吗?” 墨阴沉默着倾听。 “谁知道就在我要死的时候,外面守门的人忽然跑开了,又是喊打喊杀的声音,万人哭喊的声音,还有大火,烧的到处都是。 当时的我不知道那是怎么了,就知道要是现在逃出去,肯定不会再被关着我们的人抓回去了。 于是我就带着娘亲一起跑了出去,当时还以为我们会死在路上,没想到,竟然真的跑出来了。” 说到这里,明觞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后来我们就遇到了魔君……墨阴,是墨阴救了我们。” 明觞一双眼满是感激的望着墨阴,眼神中是如潮水般汹涌不绝的深情。 忽然他跪下身来,对墨阴行了个魔界下人对主人的礼仪,态度虔诚:“属下想再请求墨阴一件事,可以吗?” 墨阴扬唇,俯身用手摸了摸明觞的脑袋:“当然~你说,本君今天心情不错,都答应你~” 明觞将一封信递到墨阴面前:“属下死后,烦请魔君大人把它送给娘亲,告诉她,我如今得魔君大人庇护,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就是、就是……魔界要务繁多,恐怕没时间回去再看她了,让她不要挂念我。” “嗯……”墨阴接过东西,应答的有些轻,心不在焉的样子。 “多谢魔君大人。”明觞再次表明感谢。 却在下一秒,整个人被墨阴猛的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突然的变故让明觞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墨阴,呼吸急促。 “墨、墨阴……” 墨阴将头埋在他颈间,低哑着嗓音,轻声说着:“还真是可怜啊~ 你这样,还真是让本君心疼的厉害~ 以为等到了依靠,等到了光明,谁知,最终却被那所谓的“期待”,遍体鳞伤,万劫、不复…… 如此经历,倒是与本君,有几分相似了~” 明觞感到诧异:“难道魔君大人也……” “怎么?不相信?” “属下不敢……” “其实本君最初入魔时,与如今的你倒是有几分相似,第一眼,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那个,救我出深渊之人。 他教我魔功,教我识字,还有一些,少年时从未涉及之事…… 所以我便傻傻的以为,此生必然非他不可了,谁知…… 呵,历经千年的时光,他终于还是让我彻底死心了。也好…… 早日看清,也总比继续执迷不悟下去要好~你说呢?” 最后这句话,他好像是特意说给某人听的。 “墨阴……” “嗯?” 下一刻,明觞竟做出了此生唯一一件最大胆之事。 他快速在墨阴脸颊上落下一吻,再如烟火一般转瞬即逝的离开,就好像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然而泛着薄红的面颊却将发生过的一切全部清晰仔细的记录其中,成了这一切存在的最好证明。
第119章 活着是他的唯一目的 如果是前两次取血的时候,白司霜想要掩饰的若无其事,并没有难度,但如果是第三次,却不行了。 一个人身体中的血液毕竟有限,如此大量的取用,谁都受不住。 白司霜的脸上是难掩的虚弱,嘴唇更是苍白的宛如一张白纸。 他端起那碗血,慢慢走向沉睡中的傅惜安,坐在他旁边,冰凉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带着无限眷恋。 稍后他唇边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这笑容宠溺无比。 “我不会让你死的。” 傅惜安:“……” 他不再迟疑,像往常那样饮了一口鲜血,再将傅惜安轻轻扶起在自己怀中,含上他的唇。 白司霜以为一切都会如常顺利的进行下去,谁知在打算从傅惜安唇上离开时,舌尖忽然被另一条舌头拨弄,与他肆无忌惮的加深着这个吻。 腰部也被他的一双手紧紧抱住。 白司霜当时几乎是忘了反应,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傅惜安是睡着了,才敢这么做,谁知,并不是这样。 忽然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白司霜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傅惜安的双眼,还在想这件事该怎么与他解释才能让他不那么愧疚,不那么难受。 傅惜安吻着吻着,唇间渐渐泛起苦涩的味道,他将白司霜的唇松开,大大方方的看着白司霜苍白的面容,抬手抚摸着白司霜的脸,满眼的心疼。 傅惜安一直觉得从前的自己有些傻,但他再看现在的白司霜,好像相比从前的自己也强不了多少? 都挺傻的。 “夫君知不知道这么做我会心疼?” 白司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根本不值一提。 “你的命更重要,此事莫要任性,听话。” 白司霜说着,将手中的碗递到傅惜安唇边,示意他喝下。 傅惜安抬手接住。 尝了一口是鲜血的腥甜,很难当酒水一样一饮而尽。 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依旧可以皱着眉,忍着呕吐感将其一口一口的慢慢饮尽,直到一滴不剩。 他心疼白司霜不假,但他更珍惜自己的命,何况白司霜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自己总不能将他的心意浪费。 看着傅惜安这样懂事,白司霜内心感到欣慰。 毕竟他原以为以傅惜安的性子一定会拒绝。 “啪……”空碗被从他手中坠落,在地面上摔成了两半。 而再看傅惜安的一张脸,此时早已被泪水模糊的不成样子,清绿色的眼瞳中泪水将瞳仁映照成了无数碎片,像是会随时破碎一般。 傅惜安一边眼底失控的掉着眼泪,一边抬手用力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的感觉就好像是要被生生撕裂掉那样疼,疼的他不能呼吸。 好像即将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挣脱出来。 “夫、夫君……疼、好疼……这里,好疼……” 傅惜安语调凌乱的不成样子,白司霜将他紧紧抱着,以为他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紧张的不行。 谁知傅惜安接下来却说:“心、好疼……它好像不是我的,那它是谁的?谁的呢?我的呢?我的……我的去哪里了?不、不见了…… 找不到了……夫君,我找不到它了……” 当真是找不到了啊……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痛苦,如此矛盾? 一个人就好像是要被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他分明那样爱着他,可在这颗心里,却半点找不到爱他的感觉。 它只是在麻木的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如何将一切的利益最大化。 这颗心包含了所有权衡利弊的方法,唯独没有告诉他,该怎样去爱。 白司霜也感到疑惑,傅惜安之前还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呢? 白司霜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开始检查傅惜安的身体状况,得到一切正常的结果后他反而更加担忧了。 因为此时傅惜安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如今还疼吗?”白司霜的手重叠放在傅惜安捂着心口的那只手之上,皱眉担忧询问。 傅惜安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慢慢的缓了过来。 又在白司霜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猛的揪住白司霜的衣领,仰着头强迫着与他热吻。 两人相互不同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彼此交错融合着,还有那一股甘甜微涩的血腥味弥漫至整个口腔。 其实傅惜安想说,不要再为他如此付出了,自己不想看到他受伤。 但傅惜安说不出口,他的心告诉他,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活下去,没有任何事能比这件事更重要。 活着是他来这个世界的最初目的,也是唯一目的。 他不该为了任何事而改变,甚至是放弃。
第120章 我们杀了她吧? 明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袭粉红色华裳,以胭脂涂抹面颊,美艳动人。 说他是歌坊的姑娘,怕是没有人不相信。 明觞庆幸自己这个样子没有被自己的娘亲看到,不然绝对是要被打个半死的! 他娘亲总希望他能像个好男儿一样顶天立地,即使不能上阵杀敌,也至少能护好自己,莫要以色侍人。 她这一生最恨以色侍人。 想到这里,明觞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看着镜子中的美人,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这个样子,偏偏是他所喜欢的…… 罢了…… 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也不指望在这屈手可指的日子里,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随他去吧。 明觞最后将墨阴赠他的那支珠钗插入发间,对着镜子尝试着露出一笑…… “好了,进、进来吧……” 随着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墨阴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门外。 两人目光相对时,明觞不安的垂下了眼。 墨阴却被这一幕震撼的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因为在看到明觞的第一眼,他以为是从前的他回来了。 就是最初恍惚间的那一眼,像,太像了。 是他此生最开始学会心动的那一瞬。 那人教会了他爱,教会了他恨,最后又不声不响的从他生命中消失。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自己此生唯一最仇恨之人才对,自己不该想到他才对。 可是、为什么偏偏…… 随着墨阴一步步靠近,明觞紧张的手心都冒了虚汗,此刻的感觉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期待,大约……是期待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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