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反倒是显得这个地方傅惜安比自己还要熟悉了。 傅惜安看着白司霜的反应,主动上前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带着白司霜一起来到冰棺前。 当白司霜的目光落到棺中人沉睡的面庞时,沉寂的眼眸中是肉眼可见的哀伤。 傅惜安将这一眼神完全收入眼底,内心有一种复仇似的痛快,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刻意流露出伤感。 他半跪在冰棺前,轻声说着:“若是我与夫君结缘后,夫君的父亲便也是我的父亲了,如今看到父亲落到如此地步,我好生心痛。” 傅惜安说着,眼泪配合着从眼底落下,惹人怜惜。 “不过夫君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肯定比我要难受多了……” 白司霜没有说话,继续听傅惜安说着。 “我那时是猜想过这其中是否会有误会,那毕竟是夫君的生母,我不想看到夫君与她刀剑相向的那天,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夫君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傅惜安说的不错,不到万不得已,白司霜的确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我在想,为何魔尊的血灭之术总是在最重要的时候失控呢?夫君就不觉得奇怪吗?魔尊与越尘仙尊之间情深义重,肯定不会是魔尊故意为之,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白司霜跟随傅惜安的话开始思考。 所以当初赋心在杀白昀殇的时候,会是被有人恶意操控吗? 可是也不应该…… 赋心那么强大,有谁是可以将她操控的呢? “说到血灭之术,我倒是还想起一件事,在我们魔界有一种毒名叫“绝烬”,不管是生人还是死人,只要服下这种毒就一定还能活上七日。 而被魔尊的血灭之术所伤后,只要服下这种毒保证尚有七日可活,并在这七日之内每日饮下一碗施术者的血,毒就能解,所中血灭之术的那人就又可以恢复如初了。 ……只是,当初的魔尊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的血为越尘仙尊服用呢?” 傅惜安不经意的好奇一问就让白司霜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 白司霜站在原地,只觉得脑袋胀的发疼。 因为傅惜安的这番话将白司霜的思路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被恶意操控,赋心那么强,被人操控的概率几乎为零,这一切也许本来就是赋心精心设计的? 她故意在杀了白昀殇后又为他服下可以存活七日的毒药,又不为他将毒彻底解掉,目的就是让白昀殇最后痛苦的死去?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白司霜的心瞬间一片冰凉。 呼吸暗自急促,迟迟难以接受这个可能性。 “不过每日一碗血,的确是太多了,魔尊受不了这种痛苦也可以理解……只是可惜了越尘仙尊……” 白司霜的目光从地面重新落回到白昀殇的脸上,眼眶发红,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被他捏的骨节发白,并隐隐颤抖。 他从前想着,无论当初发生了怎样的变故,至少他们对彼此的爱是真的,而白司霜也是因为两人之间从在的爱而对赋心一次次手下留情。 却在今天得知,他从前所认为的都是假的? 都不过是一场从头至尾的骗局? 而自己的父亲,即便是死也还在被那女人利用,最终落得长眠冰棺的下场? “……” 傅惜安叹息一声,将上一个话题不着痕迹的跳过,继续说道:“当初我是跟随魔尊一起作战的,我能看得出来魔尊对越尘仙尊的在意,夫君,当时魔尊的血灭之术失控后,魔尊抱着越尘仙尊,哭的很伤心…… 夫君,也许这其中,真的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误会呢?” 傅惜安说完后转过头,抬眸看到的是白司霜正紧闭着双眼,在他的眼底,竟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来。 现在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伤心。 傅惜安也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因为看到他这么痛苦,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更用力的,欺负他~ 毕竟,没有比看着曾经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仇人,最终以卑微的姿态匍匐在自己脚下更快乐的事情了~ 白司霜最好能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因为白司霜越痛苦,他才越开心~ “夫君为什么哭了呢?夫君别哭,看着夫君这样,我好心疼……” 傅惜安从地面上站起,轻轻环住白司霜的腰身,伸出舌头温柔舔舐去他脸颊上的泪珠,仔细品尝,是苦涩的。 傅惜安还想再继续逗一逗白司霜的,不料下一刻整个人就被白司霜紧紧的拥入怀中! 白司霜的力气很大,在这一瞬间,傅惜安觉得自己就是对白司霜而言唯一重要的人,如果某天自己从他的身边离开了,他一定会崩溃。 这样想着,傅惜安不禁勾起了唇角,抬手抚摸着白司霜的后背,如同抚摸自己所养的宠物一般。 “夫君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永远不会离开~” “……好,记得你说过的话,不准离开。” “嗯!不离开~” 不仅不会离开,在不久的将来,他将彻底主宰这具身体,到时候就算白司霜察觉到了不对,逼着他离开,他也是再也走不掉的了~
第94章 站在他身侧,永远不离开 自从之前的事之后,白司霜无论去哪里,都会将傅惜安带在身侧,尽可能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被白司霜这样对待,傅惜安求之不得。 距离正式结缘还有三日。 这天傅惜安与白司霜一起去了制衣司,去观看礼衣的制作到了哪一步。 傅惜安的心情在一路上都非常忐忑。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婚服了,不知道与自己预期的会相差多少。 两人进入制衣司后,被那里的弟子带着去了正在制作礼衣的地方。 如今的礼衣已经制作完成了一半,两套衣服被整齐的挂起,衣服的样子已经出来了。 只是还有一些更加细致的刺绣,装饰,尚在制作中。 傅惜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复杂且华丽的红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撼! 他都想象不到,这么复杂的衣服,他们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这种程度的?! 乍一眼看上去共有六层左右的样子,从内衫到最外层的广袖,每一层的做工都极其细腻,就连最外层的广袖,竟然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褶皱。 金色的腰封连接着金红双色的绶带,一起被平整的摆放在衣服旁边的木柜中。 木柜的另一侧摆放着一鼎香炉,从香炉中散出的香不仅可以将衣服熏染的极香,还能使衣服总是保持光泽与灵动。 傅惜安抬起手,想尝试着触碰,但很快就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因为衣服实在是太好看了,从而让他的内心不自觉生起一股自卑感,觉得自己用手碰它,都是对它的一种亵渎。 一想到在那天自己就会将它穿在身上,傅惜安还没有等到那天来临,就已经激动的手指都在发抖。 这么好看的衣服,他真的配吗? 不过白司霜穿起来,一定好看。 傅惜安脑海中暗自想象着这件衣服穿在白司霜身上的样子,不自觉唇边就泛起了笑。 这一抹笑落入白司霜眼中,白司霜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上前一步到傅惜安身侧,将礼衣上下打量了一番,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别的问题,于是问傅惜安:“礼衣你可觉得有何处不满意?” 傅惜安快速摇头:“没有不满意的!真漂亮……” 此时此刻,傅惜安的眼中好像是藏匿了一大片星河,闪闪发光的,看得出来他对这件衣服是真的喜爱。 “若是喜爱,不妨穿来试试。” “现在?” 傅惜安怀疑自己听错了,目光诧异的看着白司霜。 白司霜倒是表现的镇定,言辞再自然不过:“嗯,先穿来看看,是否合身。” 合身是肯定合身的!毕竟这可是制衣司做的衣服! 不过要现在试穿的话…… 傅惜安望着面前华丽的婚服,内心很是纠结,这么好看的衣服,按理来说应该是在最重要的那天穿才好。 现在的话,总觉得有点太随意了? 等到了正式那天,会不会少了仪式感呢? 傅惜安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还是等到了那天再穿吧~夫君,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有六人在完成一张刺绣,仙锦泛着的光很漂亮,五光十色,令人着迷。 靠近后才看到是一张薄如蝉翼的衣料被平铺开在绣架上,针线所勾勒在其上的图案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要从上面飞出来。 那是一只长相极为漂亮且高贵的鸟,有点像是凤凰,不过又与凤凰有点区别。 以金色与蓝色为主,华丽的蓝色尾羽与大片的水波融为一体,好似它本身就属于海底,如今腾空只是为了一睹深海外的世界。 它的面颊也是漂亮极了,眼睛狭长,深蓝色的瞳孔凌厉又霸气,眼底还有一颗金色的泪痣,高贵,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傅惜安越是盯着它看,越是看得入神,不自觉的就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了绣架旁,已经不能再往前。 白司霜跟着上前。 “夫君,我们那天选的图案好像……不是这个?”傅惜安呆呆的问。 “……不是,若是你不喜欢现在这个,也可以换。” “喜欢!”他可太喜欢了! 之前选的图案里可没有这个,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这张图案就是所有的礼衣图案里面,最独一无二的! 这也太棒了吧! 看到傅惜安喜欢,白司霜内心暗自松了口气,因为事关两人最重要的事,他也会紧张,只是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稍后两人又在此地逗留了许久,等到傅惜安亲口说累了,他们才从制衣司离开。 傅惜安心情不错,一路上唇边总是带着笑,这可将路过的弟子都迷了个七荤八素! 又一次遇到路过的弟子,弟子极为乖巧的为两人行礼:“掌门好,傅君好。” “嗯。”白司霜点头淡然回应。 弟子行礼完后就离开了。 傅惜安不由驻足,回头望向弟子离开的背影。 “为何看他?” 耳畔传来白司霜略微不悦的询问。 傅惜安转过头来,从笑容中倒是看不出有意思坏心眼:“没什么,就是好奇……” “好奇?” “嗯,我在想,他们都叫我傅君,傅君是什么意思呢?” “若是结缘之前,他们称你为傅君,倒也并无不妥。” “那结缘之后呢?” 白司霜看着傅惜安一双眼中满含的期待,忍不住露出笑来,抬手轻抚上傅惜安的面颊,为他将鬓边凌乱的青丝理与耳后,最后在那一双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将那两个字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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