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倒更像是看秀的杂志主编。 这一定就是温氏集团掌权人,温昕沅的妈妈,温以珏了! 也许是因为这张光滑紧致的脸太过冷若冰霜,现场一时竟然没人敢回答。 “昕予,刚才安洲派人来说你身体不舒服,脸上怎么这么严重?” 直到季明杰下台,走过来对季昕予说话时,他才注意到那位光彩夺目的女士身侧,还跟着原身那不争气的父亲。 “哎哟,孩子你受苦了。”季明杰痛心疾首地走到跟前,伸出右手想碰季昕予的脸侧,却被季昕予下意识地躲开了。 全书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原身和季明杰这对懦弱父子!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与温家翻脸,便为难地解释道:“爸爸,很痒。” 陆深环抱季昕予的手也紧了紧,把人往旁边拉了拉,微微颔首道: “抱歉,他过敏。” 言语用的恭敬,但语气沁着浓浓的嫌弃。 陆深像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对季明杰有多嫌弃一样,一边解释着过敏处不能碰,一边用食指关节在季昕予侧脸来回磨蹭了几下。 季明杰也不恼,自顾自地收回了手,脸上还是担忧的表情。 也不知台上那位是不是替自己老公尴尬,自己老公吃了暗瘪后,她便也温柔又生硬地表现着自己的慈爱,边向众人走来边说: “家庭医生马上就到,乖,跟妈妈过去。” 温以珏的手伸到季昕予面前,手指白皙顺直、连关节处的褶皱都几乎看不出来,指甲边缘还做了黑色美甲。 他突然想起自己为原身亲生母亲画的那张人设稿,那张刻满皱纹的脸,和那双满是老茧的手。 原文中,季母与季明杰是同乡,季母高考失利被季明杰哄骗到大城市打工,后来被攀上温氏集团的季明杰抛弃,独自生下了季昕予。 因为文化水平不高,只能做些帮厨、清洁之类的劳碌活儿,一直做到季昕予十岁那年。 讽刺的是,心高气傲的温以珏一直都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竟然还维持着与季明杰的婚姻关系。 想想他一笔一笔勾画的,那张超越实际年龄至少十岁的苍老面容,季昕予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正义感。 既然他代替了原身在陆深身边的位置,那理所应当地给出回报才对。 季昕予默默在心底记上一笔。 “不用了,”陆深先于季昕予拒绝道,“特效药,已经去取了。” 季昕予在一旁配合地乖巧点头:“只是麻烦的小毛病而已,刚才是昕沅紧张过头了,妈妈不要担心。” “明明……”温昕沅被他突变的态度气到,又接收喻安洲的暗示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咬着后槽牙调转话锋,“明明是哥哥太久不回家,我当然会担心啊!” 他一贯最会撒娇的,两种语气间无缝切换,旁人根本听不出来差别。 这招,原身从小就领教惯了。 季明杰也出来圆场,笑着说:“我这大儿子从小就体弱,昕沅这孩子,一看到他哥生病就爱瞎着急。” 众人随着季明杰的话音轻笑几声,温昕沅明明气不过,还要控制表情不能露出破绽,便只能愤恨地咬自己下唇出气。 在别人眼里,他这表情更像是好心办了坏事的调皮小孩,在被家长指责后的羞赧反应。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喻安洲看了看时间,早已过了计划中的开场时间,他便凑到温以珏面前,低声提醒道: “温董,是不是先开始?” 温以珏点点头,喻安洲便在人群中央位置大声道: “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么按照原定计划温氏年会即刻开始,请大家在前排落座。” 众人应声往台前会议区走去,季昕予也应声往那处看去,才发现舞台前面整齐放置了几排白色单人沙发,而且早已规划好了座位排布——白色名牌作为指示贴在靠背后面。 “没有你的座位。”陆深戏谑的嗓音自头顶幽幽地响起。 季昕予掰开他扣在自己肩头的右手,让开些距离,正视陆深的眼睛,不服道:“刚好,我也不感兴趣。” 说罢,他便转身想离开,却又被陆深拽着胳膊拉回怀里,低头在他耳畔调笑道: “怎么,刚建立好的恩爱人设,这么快就腻了?” 不对劲啊,季昕予蹙了蹙眉头,这哪里是高冷偏执的大反派陆深该开的玩笑? 更何况,还是对着他无比厌弃的替身。 难道是穿书造成的人设崩坏,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深。 前方,喻安洲几次向陆深招手示意,他都暗暗指向季昕予,然后摆手婉拒。 “不过去?”季昕予指了指前排专门空出来的位置,问道,“特意设置在温昕沅旁边的座位。” 陆深从侍者托盘上换了杯香槟,啜饮一口,低低地冷哼一声,狠辣目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会场很快便安静下来,灯光渐暗,只剩台上灯光依旧明亮,打在中央西装革履的喻安洲身上。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伙伴们,欢迎大家来到2022年度温氏集团年会,我是喻安洲。” 听到扩音器中传来明朗男声,季昕予下意识地往台上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小镇出身的喻安洲确实有被青睐的资本,面对让温以珏都礼让三分的合作伙伴,他脸上没有半分怯懦紧张,依然维持着主场该有的意气风发。 “咚”地一声,陆深突然将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 幸好大家专注于台上发言,只有季昕予被吓了一跳,看向陆深愠怒的脸。 原书描述里城府极深的陆大总裁,居然仅仅因为情敌神采飞扬的表现,就这么被激怒了? 这到底是他朝思暮想的纸片人霸总,还是被抢了糖吃的记仇小孩啊。季昕予哑然失笑。 他正思忖着是不是该借着公众场合,过一过调戏陆深的瘾时,耳边突然传来几声铃声。 陆深这才迅速敛起阴狠的目光,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宴会厅外走去:“说。” 好可惜,季昕予在心里默默惋惜。 大概是因为有温昕沅的存在,陆深才会露出那样生动的情绪,换做别人,陆深根本连余光都不愿意给。 不过,陆深最终落得身败名裂,最终惨死家中的下场,一直都是喻安洲在其中出谋划策。如果他率先将喻安洲除掉,也许结局将截然不同。 季昕予再看了一眼台上口若悬河的喻安洲,也难怪原身和温昕沅会同时钟情于他,富二代最向往的白手起家、和误入上流社会的穷小子最缺乏的平等尊重,恰好是喻安洲最典型的特质。 哦不,是他最拿手的演技。 他重新将黑口罩戴好,转身向着陆深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陆深并没有走远,季昕予刚一出门便听到他回应电话内容的单音节。 在偏厅旁边拐角处,面向花园的阳台上。 季昕予趁着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挪到墙边,又一点点靠近拐角,停在刚刚能听清陆深说话内容的距离。 “按我吩咐,把宁市、不,把广宁省所有这个价位的原料全部收购。”陆深低声吩咐,又恢复到原先那种毫无波澜的语气。 一阵短暂的间隔,大概是对方建议了什么。 “嗯。”陆深应允,继续道,“留在当地,先不要运输。”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陆深并没有出声。 正当季昕予疑惑,电话那头怎么说了这么久时,突然一阵急促地、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靠近。 季昕予被吓得慌了神,赶忙掉头往回跑,躲进偏厅的同时,背后响起陆深机警地威吓: “谁?”
第11章 接头 季昕予背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稍微换过来些,便又屏住呼吸附耳到门上听外面的声响。 幸好,除了方才躲闪时听到陆深的声音外,走廊上一直很安静。 “呼……”他终于长舒一口气,轻轻拍着乱撞的心跳,瘫倒在最近的一处沙发上。 季昕予不免要第无数次地吐槽这具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刚才只跑了不足十米的距离,心脏便已经像是超负荷运转一样强烈抗议。 要是再多跑几米,恐怕就得当场休克了。 他半躺在沙发靠背上,双眼散漫地四处乱瞟、放空。 刚才就是在这里,他从侍者嘴里听到,因为宴会厅里的直播,网上已经一边倒的开始讨伐陆深。 他再三思考,才想起用过敏红疹来掩盖淤痕的办法,从甜点中拣了几个坚果吃下。 生怕红肿不足以遮盖伤痕,季昕予还用力抓挠了几下,这才忙不迭地去救场。 一定又是温昕沅搞的鬼,这小子总是喜欢耍这些没有技术含量,又足够恶心人的招式。 忽然,他想起刚才进来偏厅时,温昕沅说的话: “安洲让我转告你,宴会开场后会过来找你。” 原文中,年会开始后温昕沅就一直缠在陆深身边牵制,季昕予和喻安洲才得以暗度陈仓,成功交换陆氏竞标的关键信息。 只不过,今天陆深的表现总让季昕予觉得奇怪,尤其是间或流露出对温昕沅的蔑视和嘲弄,与原剧情中的“痴迷”大相径庭。 难不成,真是“蝴蝶效应”吗? 正想着,大门突然被有节奏的敲击三下。 季昕予快速调整好坐姿,内心为自己提前离场想好了无数个借口。 大门缓缓打开,喻安洲迅速闪了进来。而在看清来人后,季昕予也暗暗松了口气。 “昕予,你没关系吧?” 他走到季昕予面前,单膝跪地平视季昕予的脸,右手手背不安分地轻轻拂过季昕予的脸颊。 “痒……”季昕予嫌弃地躲了躲,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快坐下吧,地板很硌。” 心里默默祈祷着:脏东西,赶紧离我远一点…… “好,都听你的。”喻安洲起身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定,还亲昵地摸了摸季昕予脑后柔软的头发。 救命……季昕予竭力忍住掀桌子走人的冲动。 原来他也是靠色相拿捏原身的吗?怪不得跟温昕沅是天生一对。 他大概真的以为自己很帅很霸总吧。 季昕予一抬头便能对上喻安洲肉麻兮兮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定在自己脸上,哪还有半分公开场合里内敛的样子? 他只能将目光聚焦在喻安洲身后的摆件上,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刚才陆深打电话,我偷听到了。” “跟项目有关吗?”看来喻安洲也按捺不住想对付陆氏的野心,甚至连“宠溺眼神”都忘了演。 季昕予点点头,稍稍向前倾身,刚要开口又机警地环顾一圈。 “这间房间是专门设置的,反复检查过了,不会有窃听装置。”喻安洲焦急地说明,顺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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