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心办坏事,但是报价的事情足以说明我的立场!” 陆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一样,冷哼一声,讥讽道:“投石问路,是季明杰教的,还是喻安洲?” 季昕予:…… 莫名其妙体验了一把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哟,看来真是小情郎教的。”陆深靠近了些,鄙夷地在季昕予的脸上捏了一把。 季昕予索性往沙发靠背一躺,摆烂地听之任之,既然百口莫辩,那就不要辩了。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陆深似乎也没了调笑的兴致。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黑了下去,站到季昕予身前,以他再熟悉不过的,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问: “你以为我忌惮温家不敢对你动手?还是认为这一点蝇头小利,就足以让温家人救你离开?” 季昕予使力想起身坐直,却轻易被陆深单手钳制,压着锁骨跌回沙发里。 “反抗?以你?”陆深不屑地冷哼,手下加了一点力气,便能听到季昕予艰难地呼吸声。 他再次轻蔑地说道:“醒醒吧我的小卧底,温家敢把你送进我陆家大门,就没想让你活着出去!” 季昕予根本顾不得听他在说些什么,强烈的压制似乎要将他的锁骨压断、胸腔压垮,他只能下意识地握住陆深的胳膊用力向上抬,却收效甚微。 即使前天夜里没有被折腾那么久,他这株瘦骨嶙峋的病秧子,也根本不是陆深的对手。 “说话啊,现在说,说你喜欢我,我一定相信。” 陆深脸上的鄙夷愈演愈烈,一边用言语刺激季昕予,一边却挟制着不让他发出哪怕简单的单音节。 濒临窒息的紧张感令季昕予拼命挣扎,张开的嘴唇不断翕动,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直到季昕予停止挣扎,只满面通红地大张着眼睛瞪着他时,陆深才终于高抬贵手,放开了他。 “呃——”骤然涌入咽喉和肺部的空气冰冷刺痛,刺激得季昕予喉咙深处不自觉发出粗重的低吼,全然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题面,只会俯身用力粗chuan。 陆深远远地坐到沙发另一侧,嫌弃地抽了张纸擦擦手,然后把纸巾盒扔到季昕予面前,说:“擦干净。” 季昕予听话的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湿润的嘴角。 大门突然被敲响,陆深下意识循着声音看了一眼。 正在这时,季昕予突然一个猛子扎过去,扑到陆深面前,铆足了劲张大嘴巴,狠狠咬在那人瘦削的腕骨上。 “嘶——”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陆深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气。 于是,史晨拿着文件推门进来时,便只能隔着个单人沙发分辨出,自己老板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蹙着眉倒吸一口凉气。而在他身上,露出半颗毛绒绒脑袋,大概是个人吧。 已知,老板家里养了个小宠物的前提下…… “我什么都没看见!”史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面壁,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手里的文件盖在脸前。 陆深自由的右手使劲攥了攥拳头,几秒后松开,重复了三遍,才终于拍了拍季昕予柔软的头顶,低声道:“张嘴。” 史晨:…… 卧槽,果然是在……我凉了啊! 季昕予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现在毕竟是当着史晨的面,陆深被自己咬的画面实在是有点丢脸,要是被史晨看到的话,恐怕自己死的会更惨。 堂堂总裁的面子,比这浅浅的一个牙印可重要太多了。 于是,他缓缓放松了牙关,然后趁陆深不注意,迅速躲去了单人沙发上,并做出用抱枕防御的样子。 幸而,与他设想的一样,爱惜脸面的总裁大人并没有深究,只放下了衣袖遮住手腕,便对史晨说:“过来说。” 史晨迅速将脸前的文件拿了下来,转身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顶着副古怪的表情走了过来。 “陆总,抱歉没得到准许就擅自推门进来了。”他的眼神迅速从陆深某部位划过,自以为毫无痕迹,却被陆深和季昕予看个正着。 季昕予才反应过来,感情史晨以为他们俩在……呢! 他站起身来往史晨的方向走了两步,一脸不满地刚要解释,便被陆深一把拉住,摔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唔……”季昕予软嫩的脸颊再次被挟制,这次的力道倒是轻了不少,但对方手指在脸颊前侧收紧,以致他被迫张开了双唇,扭曲的小脸中央被迫呲起了牙。 “再敢咬我,这口小白牙一颗都不给你留。” 他挟制季昕予用的恰好是那只受伤的左手,抬起的手腕上,衣袖滑落至小臂,刚好露出那枚新鲜的全口牙印。 说完,他便放开了季昕予,转而问史晨:“有动静了?” “嗯,”史晨正了正神色,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陆深面前,神色凝重道: “委员会收到了一份,《废标申请书》。”
第25章 晚餐 傍晚, 温氏总部顶层,某会议室。 宽敞的会议室内只摆放了纯白的桌椅,以及遮盖整面墙壁的投影屏幕。 接近30人的会议里, 体型最为瘦小的温以珏正襟危坐在首位,犀利的目光不时从屏幕上抬起, 利落地略过每一个参会者。 “行了。”温以珏满脸不悦, 厉声打断了正在发言的季明杰, 语气十分不满,冷冷道: “今天到此为止, 明天下班前,把新的战略规划书递交到董事会。” 说罢, 她一眼都不屑看季明杰, 带着秘书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随着玻璃门重重关上,会议室内陡然生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来: “这还是近几年头一回没听完就走了吧。” “这算‘战略’规划, 干脆直接号召集团出去要饭好了。” “行业不景气啊,现在别说百亿, 二三十亿的项目都能抢破头。” “听说打算换人了?” …… “嘭”的一声,季明杰黑着脸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重重摔在了桌面上。 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一致抬头, 讶异地看向季明杰。 这个一向以好脾气著称,连下属犯错都从不斥责的季总经理, 此刻居然铁青着脸,当众摔东西了! 季明杰铁青着脸,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几十年前,同样位置自己受到的羞辱。 当初他与温以珏结婚不久, 在公司里的职位一路飙升, 不到两年便接替了温以珏总经理的位置。 在第一次主持年度战略会时, 才刚开了个头,便被当时的董事长,也就是温以珏的父亲打断,当众骂了个狗血喷头。 即便已经是温家的一份子,即便温以珏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也丝毫情面都不留。 他只能默默忍受耻笑,甚至郑重其事地向董事会鞠躬致歉。 那时的感受,或者说进入温家以来每一次被羞辱的感受,季明杰都历历在目。 温以珏一走,其他董事们也纷纷离开了,只剩下坐在角落里,第一次参加战略会的喻安洲默默走到他的身边。 “没事。”季明杰很快便调整好了表情,话锋一转说道:“走吧,喝一杯去,就当迎接即将回归的胜利果实。” 幸好,城建项目还有转机,只要重新抢回这个项目,还管他什么鬼的规划书,保准她温以珏心服口服。 话音刚落,季明杰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陆深?”季明杰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轻蔑一笑,接通了电话: “喂……晚餐?……当然,那就却之不恭了。” 通话时间很短,但已经足以扭转季明杰糟糕的心情。 挂断没多久后,他便收到了一条短信: 赛格餐厅,顶层,随时恭候。 * “都已经公式中标结果了,居然还能反悔吗?” …… “真的要从温氏高价采购吗?” …… “是不是季明杰他们在背后搞的鬼啊?” …… 二十分钟的车程里,季昕予每隔一段时间便从后座抬起头,心虚地问上一句。 然而,陆深和史晨一个埋头工作,一个专心开车,理都不理他。 短短两天的时间,季昕予便又回到“透明”状态了。 那天自然回应他的陆深,和耐心帮他解释的史晨,都如昙花一现,让季昕予有些恍惚,那短暂的正常交流,是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很快,Panamera在尴尬的沉默中停在了宁市最高建筑的门口。 史晨从驾驶座下车,制止了门童替陆深开门的动作,将车钥匙递给他后,亲自拉开了陆深那侧的车门。 门童向陆深鞠了个躬,又对史晨点了点头,然后娴熟地坐上了驾驶位。 季昕予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呆了一瞬,然后两人的视线在内后视镜里尴尬地相遇。 “抱歉。”门童立马作势要下车,季昕予便率先推开了车门。 每次都是同一辆车、同样的位置下车,待遇却大相径庭。 年会时,一下车便被陆深亲昵地搂在怀里;市政府前,好歹陆深也在原地等他跟上;而这回,他才刚下车,陆深和史晨已经进到大堂门内了! 这每况愈下的地位,可太刺激了。 季昕予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眼雄伟的大楼,便抬着酸软的腿,小跑着跟了上去。 万一没跟上进不去了,岂不是更加丢脸! 所幸,陆深的步伐并不算快,季昕予很快便跟上了,甚至微喘着,自然而然地勾上了他的胳膊。 “……”陆深斜睨着那只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十分嫌弃。 季昕予便靠近了些,煞有介事地环顾四周,低声说:“不是要在公共场合演情侣吗?” “不用。”陆深将他的手拨开,目不斜视地往专梯方向走。 季昕予不死心地又贴了过来,小声说:“要的要的,这里人多眼杂,不然以前那些戏码不就白演了!” 陆深在电梯门前站定,看傻子一样五味杂陈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赛格一向以坚守顾客隐私为第一原则,”史晨见陆深再次拨开了季昕予的手,便帮自己老板解释道,“更何况,连服务生都没让跟着,这周围半个人都没有。” 好吧。季昕予扁了扁嘴,他只是觉得原材料的事情有些愧疚,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已。 “叮——”清脆的提示音后,电梯门应声开启。 透明的箱体内站着个白净的男孩,身穿与餐厅装修如出一辙的墨绿色套装,恭恭敬敬地说: “您好,陆先生。” “我们自己上去就好。”史晨率先说道。 那名侍者便双手将一张方形卡片递给史晨,而后下了电梯。 专业,相当专业。 季昕予全程盯着那名侍者,对方除了最开始看了陆深一眼外,全程都将目光放的很低,一丝丝普通人该有的好奇心都没有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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