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跨进了房间,见贺小宝已经站在门口,他又问了一遍“还有别的事情” 以他的教养,是做不出有人站在面前而直接把门关上这样的举动的。 贺明隽的确不喜欢贺小宝,这只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再萌、再会撒娇的小孩也打动不了他。 他只会觉得麻烦。 他本人对贺小宝倒没有什么恶感,连一丝嫉妒都没有。 然而,哪怕贺明隽没有摔门,他甚至觉得自己态度足够和善了,可还是引起了不满他们一家三口的。 贺小宝委屈地撇撇嘴,仰着头问“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于秀丽之前已经把电视声音调小了许多,现在干脆关了电视,快步走过来,连声问道“又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爸妈说。” 她的话虽然没有主语,但针对谁不言而喻。 只有贺冬冬会有话憋在心里。 只有贺冬冬会因为不满而迁怒贺小宝。 贺启年就直接得多,他大声训斥道“贺明隽你是不是要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你才开心小宝作为弟弟都比你懂事,还要他哄着你” 贺明隽“” 就很迷惑,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吗 果然,他选择搬出去住,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贺明隽干脆从屋里走出来。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用平静淡漠的目光从那一家三口脸上扫过。 等贺启年骂完,贺明隽才开口“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就直接说,如果没有,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贺明隽觉得自己是在好好沟通的,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轻飘飘的姿态,让贺启年更加怒不可遏。 贺启年感到自己家长权威被挑衅了。 他觉得现在的贺明隽不像自己的儿子,而像是他曾经招待过的某些傲慢、自恃身份觉得高人一等的富二代。 看着就令人讨厌。 贺启年怒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于秀丽则是安抚地拍拍贺小宝,又对贺启年说“当着孩子的面,你发什么脾气啊你忘了那教育专家怎么说的了” 于秀丽现在就是全职家庭主妇,除了贺小宝的家长会,她甚至还会参加一些教育讲座。 这是以前贺冬冬又觉得父母偏心的一点,他从来没有这些待遇。 每次于秀丽给他去开家长会都有点不情愿,回来后,也不会像给贺小宝开完家长会回来那样喜笑颜开、有说不完的话。 贺冬冬知道那是自己成绩不好的缘故,但他还是会难过。 而贺启年脾气一直不算很好。 也就是贺小宝乖巧、可爱、伶俐、嘴甜很少让贺启年生气。 贺明隽想,大概这样能突出贺小宝的团宠地位 面对贺启年的怒火,贺明隽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他不像贺冬冬那样垂着头任骂,也不像贺小宝那样去撒娇、让贺启年不要生气,他就沉默地站在一旁,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实际上,贺明隽也确实不在乎贺启年是高兴还是生气。 他甚至有闲情思考明天该做什么,以及贺冬冬就读的学校的相关情况。 以前发生类似的事情,都是贺冬冬一个人回房间,越想越委屈。 而对贺明隽来说,那些情绪无用又浪费时间。 所以现在只有贺启年白白生气,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在于秀丽的劝说以及贺小宝的撒娇攻势下,贺启年没再继续发火,而是转身回了客厅。 贺小宝刚才解释了,他和贺明隽没有闹矛盾,他只是想向哥哥请教问题。 于秀丽看样子是有话想和贺明隽说,不过暂时忍住了,只是交代一句“你们兄弟俩好好相处。” 贺明隽有些不耐烦,他曲指抵着额头,大拇指在太阳穴处揉了两下。 “什么题” 尽快解决,他好回房间做自己的事。 试卷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 贺启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本来已经没有心情去研究那道小学奥数题的答案了,见贺明隽走来,他又重新拿起手机。 他不觉得贺明隽这个月考数学不及格的人能做出来。 贺明隽没想那么多,他眼中甚至没有贺启年。 不想带贺小宝回房间再惹出什么事端,贺明隽干脆就站在沙发后稍微倾着身子看了一眼试卷。 别说拿起笔演算了,他甚至连卷子都没碰一下。 然后,他就面向贺小宝,开始了他的讲解。 贺小宝不是完全不会,只是陷阱没有绕过去,把题做错了。 贺明隽指出两个关键点,问“明白了” 贺小宝 贺小宝趴在茶几上,对着题目认真研究了两分钟,摇摇头,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贺明隽皱眉,又讲得更详细了点。 贺小宝依旧不明白。 其实贺明隽的耐心不怎么好,他能给大学生讲课,却没法和小学生沟通。 毕竟大学生不会让他同一个问题讲三遍。 贺明隽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讲得这么透彻了,为什么贺小宝还不明白。 但他不会说出“智商不够就不要为难自己”这样刻薄的话劝退贺小宝,更不会高情商地表达安慰。 面对贺小宝求知又茫然的眼睛,贺明隽只是说“可能,我不太会讲题。” 谁都能看出他的敷衍。 贺启年“对你弟弟能不能多点耐心” 这其中有几分是为贺小宝出头,又有几分是因为自己没做出来被打脸而不悦,只有贺启年自己知道了。 面对长辈,尤其是不讲理的长辈,反驳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尤其贺明隽并不打算与贺启年长久相处。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又重复了一遍,和之前讲的并无差别。 贺小宝也不知是真忽然懂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他点头说自己明白了。 贺明隽终于得以脱身,成功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贺明隽吃完早饭,就称自己有学习上的问题要和同学讨论,提前去学校了。 学校的氛围让贺明隽觉得自在得多。 虽然老师的教学能力一般,有些难题直接略过;虽然班级的学习氛围很差,晚自习热闹得宛如菜市场 但这些对贺明隽都没有影响。 他上课都是在自学,那些噪音也不会干扰到他。 而贺冬冬在学校没有什么知交好友这一点也令贺明隽十分满意。 就是,这一周过得也太快了。 怎么一眨眼就周五了呢
第27章 团宠文(04) 贺明隽不太想“回”那个家。 那他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找借口拖延这种事,贺明隽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他给于秀丽发短信,说自己有个同学腿骨折了,又是一个人独居,所以他这几个周末要去同学家住,照应一下。 隔了几分钟,于秀丽回了电话,没有说不许,只是问贺明隽什么时候回来拿厚被子。 贺冬冬的衣服是自己收拾整理的,只有被子,因他房间没有合适的地方,是放在玄关柜或衣帽间的吊柜里,需要于秀丽帮忙找。 可现在,贺明隽已经买了新被子。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暂时不用。” 于秀丽就没再多问,只给他的校园卡和银行卡里都转了钱。 贺冬冬不依赖家人,他们也就对他颇为放任。 贺明隽应付完,没事人似的放下手机,开始刷高考套卷。 系统颇有点心情复杂。 贺明隽如今的长相就不说了,这是任务世界的角色设定的皮囊,在贺明隽接手后,没了以前的阴郁,装扮和发型都有所改变,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很乖的好学生。 而且贺明隽本人的气质,也完全像是不屑于撒谎的样子。 可实际上呢,他的借口是张嘴就来,明明说的是假话,他也一点都不脸红心慌,简直跟真的一样。 而且,他说完谎后也没有任何羞愧,更没表现出为将来某一天被戳破而忐忑或提前尴尬。 坦然得简直宛如一个撒谎成性的人。 系统生怕他两头骗到时候翻车了,不仅形象崩塌,还会被骂。 系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试图劝贺明隽注意一点。 至少,也找个真腿骨折的同学串通一下啊。 贺明隽却说“不必。” 这只是暂时的手段而已,他达到目的就好了。 “更何况,我现在扮演这个世界的贺明隽,不就是最大的骗局吗” 系统就不再多话了。 贺明隽继续做题。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贺明隽并不愿意撒谎。 当时房东会拒绝,多半是担心他拖欠房租,或是家长出来找事,他当然可以作保证、说实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那也太麻烦了。 而且,万一房东是个太热情、喜欢管闲事的,说不定还要劝他和家人和解。 所以贺明隽一句“没有父母”就脱口而出了。 实际上,他确实不想认这次父母。对梁冬冬来说,他们除了金钱大多时候似乎也和没有差不多。 贺明隽不对于秀丽坦诚,同样是为了避免麻烦。 如果他说自己想搬出来,以后独立,那么于秀丽、贺启年多大概觉得他是在叛逆闹别扭找存在感。 接着就是谈心或争吵。 没有必要。 他现在没有心情和时间 应对这些琐事。 如果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让他们各自安好的话,那何乐而不为呢 若有一天谎言被戳破 贺明隽甚至不会费尽心机去圆谎。 可能,被他骗的于秀丽也不是很在乎吧。 贺明隽清楚,这个照顾同学的借口只能支撑两三周。 但也足够了。 因为很快就是期中考试,需要占用一个周末。 再接着,他就可以开始补习、为生物学联赛做准备。 按照往年的时间安排,生物学联赛是大概在一月中旬进行校内预报名。 在这之前,各校就开始培训、考试,进行筛选。 而贺明隽现在就读的学校的往年战绩不提也罢。 等他期中考试完,就可以和生物老师提参加竞赛的事,之后就有了更正当的理由。 他不至于一次都不回去,但大概也就像是拜访亲戚那样,只是去坐坐、吃个饭吧。 一切都按贺明隽预料的那样进行。 除了贺小宝很热情地打来电话,表达了思念,分享自己的日常,再问他“这周怎么不回去”、“什么时候回来呀”、“这周怎么还不回来” 贺明隽的回答十分简短“有事”、“不一定”、“到时候再说”、“还有事吗” 他实在过于冷漠,让电话那头在一旁听着的于秀丽和贺启年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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