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动季节的转盘,雪落年年,凛冬悄然而至。 在两市警方的通力调查下,终于收齐了不少证据,将涉案人员全部拘留,其中就有傅盛。 “傅总西区的项目现在还在被政府压着,一定要他们把污染事件处理干净才能开工。江总,他们至少得投进去90个亿才能把这件事解决干净,中间耽误的项目也不止这个数了,弄成这样,傅氏现在很多人都在要求寻找新的负责人,并且剥夺傅盛的继承人身份。” 林齐在电话中汇报着,江锦正抱着茶杯坐在摇椅上慢悠悠地享受下午的时光。 前两天京市迎来第一场大雪,整个城市都变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阳光下的白雪皑皑,泛着闪闪光亮。 “知道了,这件事你干的不错,消息打探的很及时,给你加奖金。” “谢谢江总。”林齐笑着道谢,想了想又继续道:“对了,傅言想跟您约个时间见一面。” “跟他说不用见了,我们合作已经结束,剩下的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他自己的。” “好的江总。” 林齐挂断了电话,江锦将手机随意丢到一边,翻开书又看了起来。 外面冰天雪地,但是室内开了中央空调,温暖如春,江锦懒洋洋地窝在摇椅中舒适惬意,他这几天没出门,一直泛着倦意,不一会又睡着了。 霍净回来时,带着一身风雪,本来就要出口的声音在看见阳台上的人影时忽然收了回去。 外面是素白色的一片,落地窗边的绿植却长得生机盎然,繁茂的绿萝被摆在木桌边,层层叠叠的叶片垂落在摇椅边,被养的油光水滑的橘猫躺在地上跟主人一起睡着。 室内温暖如春,一片岁月静好。 霍净抖抖身上的干雪,将外套挂起来,轻声轻脚地走了过去。 看见江锦安静的睡颜时,霍净脸上不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下一秒就看见,江锦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来。 “怎么醒了?” 江锦懒懒地将即将滑落的毯子又拉了上来,抓着霍净捣乱的手,声音沙哑,“你的手好凉。” “外面又下雪了。”霍净任由他摆弄着手指,眼神宠溺。 “又下了?”江锦看向窗外,确实有密密麻麻的大片雪花飘飘落下,乌泱泱的阴云又压在城市上天空,遮住本来灿烂的阳光。 “本来想出去走走的。”江锦叹了口气,“真可惜。” “你这么怕冷还是少出去吧。”霍净摸了一下他旁边的杯子,忍不住埋怨道:“水都凉了也不换一下。” “我懒得动。”江锦说的理直气壮。 霍净无奈,亲自给他换了杯热水,又加了点茶叶。 再回到阳台时,江锦在接着电话,“现在就要回去?” 看见霍净时,江锦示意他放下杯子,自己又跟对方聊着。 老宅的管家看了眼客厅的人,江余年正向他看过来。管家一个激灵,连忙加重了语气,“您赶紧回来吧,先生要求您必须马上回老宅。” “小叔有说为什么吗?”江锦茫然。 怎么回事,他最近一直老老实实,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他说您回来就知道了。” 江锦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霍净带着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江锦耸了耸肩,摊开手,“我要回老宅一趟。” 霍净看了眼窗外,“外面下雪,路上不安全。” “我会小心的。”江锦说着就起了身,回房间换了衣服。 刚拿着长款驼色毛呢大衣搭在手臂上,江锦一抬头就看见霍净挡在门前,“你有事?” “我跟你一起回去,这样也放心些。” “又不是没雪天开过车。”江锦失笑,“你至于吗?” “我跟你一起。”霍净坚持,江锦无法,只能让人跟上。 最多也就一晚上,家里有自动猫粮机,倒不用担心桔子的饭食。江锦只拿着外套就出了门。 在回去的路上,江锦一边开车,不时侧头看着霍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跟我回去一起见家长?” 霍净抿着唇,面上一本正经,看不出纰漏,“怎么会?” 江锦表示怀疑,但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在老宅,来了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访客。 管家打完电话后,正叹着气。王妈端着茶走到他身边,往客厅里面瞅了眼,小声问道:“这是哪家的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管家无奈,“听说是从海市来的,点名就找小少爷,看起来好像是小少爷做了什么事了,来找麻烦似的。” 王妈撇了撇嘴,“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年轻人计较。” “别说了,主人家的事,我们少议论。”管家接过茶杯,“我亲自去送,你歇会。” 管家送上茶水,江余年端起来就呷了一口,眼皮虚虚撩起,看向对面的来客。 白沫陪坐在一旁,低声问着管家,“小锦怎么说?” “少爷说马上就回来,不过外面下着雪,应该没那么快到家。” “是啊,外面还下着雪呢。”白沫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她却带着忧色往门口看去,“这孩子开车也得当心点,雪天路滑。” “雪天路滑,傅老先生千里迢迢赶过来拜访,真是辛苦了。”江余年接着话,突然打破一直保持的安静。 “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这么冒昧,余年,你多担待担待。”傅老爷子不动如山,跟他打着太极,就是不说明来意,水也不喝,茶点也不吃,摆明了就是一直等下去的架势。 “左右我也没事,陪着也不耽误什么事。不过您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小锦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您也多担待担待,他年纪还小,不懂事。” “怎么会。”傅老爷子混浊的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却十分精神的带着精光,面容苍老,不怒自威。 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冷冷哼了一声,“他年纪小本事可不小。余年,你这孩子教的好啊。”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也没操什么心。您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要是被那孩子听见了,又得得意起来了。”江余年只当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高高兴兴地顺着话接下去。 “哼。”傅老爷子把头一撇,再次保持了沉默。 白沫跟着坐了一会,感觉身体都僵硬了,她起身温声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坐。” “那你注意避风,别冻着了。” “嗯。” 江余年看着她离开客厅,再看向傅老爷子不由烦躁起来,本来难得的休息时间还得跟老狐狸虚与委蛇,连老婆都不能陪。 烦人。 他翘起二郎腿,冷着一张脸,拿起平板翻看起来。跟傅老爷子一个比一个气压低,管家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莫名看向房顶的中央空调机。 怎么回事,空调坏了?
第98章 化干戈为玉帛? 江锦开着车刚进门,就看见院中撑着伞站在覆上一层白雪的冬青树下的白沫。对方看见他就绽开了笑意,轻轻挥了挥手。 “看来是家里来客人了。”江锦说道。 “怎么说?” “这么冷的天,婶婶宁愿在外面站着也不进去,里面肯定有她厌烦的人。”江锦说着,将车停入车库中。 霍净从另一边下了车,手上拿着一条灰色围巾,绕到江锦面前。 “就这么点路。”江锦看着他将围巾搭在自己颈间,有些无奈。视线越过他的肩对上白沫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由赧然。 “你感冒刚好没几天。”霍净将围巾给他整理好,才往后退了一步。 “婶婶。”江锦跟白沫打着招呼,霍净立刻跟上也这样叫道。 “婶婶。” “行了,你们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吧,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白沫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还非要我回来一趟?” “傅老爷子来家里,点名就要见你。”白沫说着,打量着江锦的神色,“你在外面干了什么让他一大把年纪还在雪天上门,就为了找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江锦嘴角冷冷一抿,不屑地嗤笑一声。 “小叔跟他说了什么没?” “没有,傅老爷子怎么不说来意,非要先看见你才说。”白沫好奇问道:“你怎么他们傅家人了?” “我哪知道?”江锦一脸无辜,“我一直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霍净可以作证。” 白沫狐疑地打量着他,又把视线转向霍净,霍净在她的审视下,隐秘地捏了捏江锦的手指,嘴上还是附和道:“是,他前几天感冒了,一直都没出门。” “行吧,你们俩都长着一张嘴,我也打听不出来什么了。还是看傅老爷子能说什么吧。” 白沫的声音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飘到客厅中,里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转过头来。 白沫身边跟着两个样貌出众的年轻人,较高的那个清清冷冷,眉眼锋利,就像出鞘的剑带着锐意杀气。 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倒是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容。 “这是?”傅老爷子眼睛微微眯起,沟壑纵横的皱纹在他眼角遍布。 “人来了,傅老先生可以说正事了吧?”江余年放下茶杯,别有深意的目光在江锦两人身上转悠两下又收了回来。 小兔崽子,还把人带了回来。 “哪个是江锦?”傅老爷子问道。 被他粘腻的眼神附着在身上打量的江锦丝毫没有躲闪,直直对了上去,“我是江锦。” 霍净十分厌恶他打量的视线,想要将江锦挡在身后,手臂就被他推了一下。霍净一怔,看着江锦往前走了过去,“听说您要见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您还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趟?” “久闻大名。”傅老爷子蓦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像极了阴暗地方爬行扭曲的蛇类,带着刺骨的冰冷。 “我那个孙子,可是在你手上栽了好多次了。今天一见,果然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江余年不由坐直了身体,冲白沫招招手,让她一起坐下看戏。 “您过誉了,他不是栽在我手上,他是栽在我国法律上面。毕竟这是个法治社会,违法乱纪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江锦谦虚笑道。 “伶牙俐齿,余年,你家这孩子嘴皮子功夫挺好的。” 江余年脸上带着跟江锦如出一辙的笑容,“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人来了,我也不废话。咱们开门见山,你在背后搞得小动作我都知道,算计到我傅家头上,还真把傅盛算计进去的,你还是第一个人。” 江锦笑意渐深,“我的荣幸。” “……费这么大功夫,你说个价,到底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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