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他就是想把我们娘儿俩赶出京市啊!” 柏霖淖看了眼时间,从工位上起身,“你现在在哪?周围安全吗?” 黄秋蓉左右看了看,“我在大街上,现在还行。” “那你先别动,给我发个定位过来。” 柏霖淖说着就要出去,江锦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你做什么去?” “我......”柏霖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见他这副心虚的样子,江锦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鬼,走到他面前,抱臂再次重复,“你做什么去?” “翘班是要扣工资的,柏助理。” 打工人最听不得的话就是扣工资。 柏霖淖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和盘托出,“我联系上了黄秋蓉,她遇到点麻烦,我要过去看看。” “黄秋蓉?”江锦沉吟,忽地将这个名字和他请的侦探查出来的名字对上了。 “不是说不让插手这件事了吗?是你工作太少了,敢违抗我的命令?”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中还是带着笑容,柏霖淖丝毫不怵。 “只是碰巧遇见了,她和傅盛的朋友在做交易。” “就是替傅盛办那件事的人?叫什么?”江锦问道。 “黄泽。” 再次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江锦呆愣的好一段时间。面前的柏霖淖却没有任何异状,要不是早就知道柏霖淖是重生的,只怕他也以为黄泽于柏霖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黄泽可是亲手杀了柏霖淖的人,但是柏霖淖居然能这么平静的说出他的名字,却在面对傅盛时那么大反应。 这是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江锦的眼神忽然带了些爱怜,拍拍他的肩,“你也不容易啊!” 柏霖淖:“?” “具体说说什么交易?”江锦又问。 “黄秋蓉的老公据说赌博欠钱了,就让她来黄泽要钱。但是黄泽不愿意,两人闹得很不愉快,现在黄泽又跟人打了招呼,铁了心要把黄秋蓉赶出京市。” “行吧,你先跟她接触着,记得别在黄泽面前出现就行。”江锦嘱咐着。 柏霖淖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工作室。 柏霖淖自己住的房子是一间三室一厅的套间,黄秋蓉实在没地方住后,柏霖淖干脆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面对陌生人如此好意,黄秋蓉此时却陡然升起警惕心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对他们好的过分了。 是有所图什么? 她想着这些年看过的新闻,又联系上自己亲身经历,死活也不跟他走,就怕是被带走掏心掏肺。 柏霖淖简直没法子了,黄秋蓉的警惕心太强,宁肯自己住大街上也不愿意跟他走,那也没办法。 柏霖淖给他们买了点饭后,又自己打了车回工作室上班。 乍一见他回来,江锦有些稀奇,“你怎么这么快?” 柏霖淖又将事情说了一遍,江锦听完却没什么动容,“正常,谁都要有防备心。” “你帮她太多,她反而觉得你不对劲。” 柏霖淖有些气馁,“那怎么办?我本来想从她这里打开缺口的。”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垂着耳朵的萨摩耶,江锦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 柏霖淖迅速抬头,江锦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谁说她这边不行的?” “不是还有黄泽吗?你不也说了,她老公欠了赌债,估计是实在过不下去才被迫到京市。黄泽这么逼她,还想指望他保守秘密?” “但是她也是同谋啊?”柏霖淖迟疑,“她会说嘛?” “你有证据人家是同谋吗?最多是个知情,万一没参与呢?” “而且这个世界上有‘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说,也有‘死友道不死贫道’一说,端看你面临什么境地。如果你活都活不下去,难道不想拖几个人一起下水?” “我们就这么看着?” “那怎么会?”江锦笑眯眯的说着,“当然是加一把火了。” ......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 京市入了深秋,最显著的变化就是路边的枫树全部红了,远远看着,就像置身在红色的海洋。 傅盛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陆陆续续地按照计划,往西区的地皮上砸了几个亿,流水一样的合同不断签着,就等着正式开工。 就在所有傅氏的人期待之下,京市忽然流传起一个消息,西区的地,会致癌! 听到的人无不嗤之以鼻,都觉得是没有科学的小道消息。 傅盛听助理汇报的时候,也只回了四个字:“捕风捉影。” 助理认同的点点头,带着些庆幸道:“幸好董事长出面把江总那件事压了下去,现在我们专注搞这个项目就好,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了。” “谁提心吊胆?”傅盛冷冷地看着他。 助理立刻变了口风,“是我们忙碌加班。” “哼,让你注意着江锦的动向你注意了吗?”傅盛问道。 “江总没什么动静,除了投资的工作室发布了新的游戏就没有其他的了。” “也只会搞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傅盛不屑。 助理低眉顺眼站在一旁,心中却在想着傅盛之前费力在一个游戏工作室挖人的事。 看来老板的记忆是真不好,回旋镖都扎到了自己身上。
第81章 报道 本来没几个人相信的小道消息,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愈演愈烈。 一则名为“最小的癌症患者”登上了热搜,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被冲上了全网第一,不少的人都为此感到惋惜。 在江锦的牵线下,找到了国内比较知名的官方新闻为刘君夫妻做了专访。 记者叫赵华鹤,是一名三十多岁的资深白领。 在结束采访之后,她看着拿着玩具逗孩子玩的夫妻两人,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江锦,从业多年的经验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只是帮助病人抗癌筹款这么简单的事情。 “方便聊聊吗?”赵华鹤将记录的本子收进包里,走到江锦面前。 “当然。”江锦推门出去,两人就在走廊上谈了起来。 “现在能说说为什么找我来做这篇报道了吗?”赵华鹤问道,她有些轻微近视,戴着银丝框的眼镜,微卷的头发都梳在脑后,眼神中带着笑又带着探究。 “嗯。”江锦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你是感觉这篇新闻没什么新奇的还特意点名要你来做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吗?” 赵华鹤闻话跟着笑了起来,“没有,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有一半的经历都在和这些最底层的社会新闻打交道。能够尽自己的力量让社会多关注他们,我已经很满意了。” “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非要让我来?” 江锦沉默了一下,“我听说你几年前为了报道一个社会新闻去卧底了一个多月,差点连命都没了?” 提起这个,赵华鹤的脸上露出几分骄傲,“是的,没想到江总也知道。” 她平生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职业素养,为了事业,她可以奉献一切。 “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很佩服你。”江锦面露欣赏,“很多男人都不会像你这样,有魄力和有胆识。” “那是职场上对女性的要求更加严苛,我们不得不付出更多来达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赵华鹤推了推眼镜,“希望江总的手下不会对女性有什么偏见。” “我会注意这方面的,谢谢你的提醒。”江锦说完,转而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其实你想的不错,这篇新闻的确不只是表面这样。” “要通过表象思考它背后的原因。” “比如?”赵华鹤直直看着他。 “比如为什么患癌,你最近听过一个消息吗?关于西区的。”江锦问道。 赵华鹤沉思了一会,“你是说那片地致癌的事情?但是这都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江总,我们新闻第一要素就是真实性。” 她看着江锦严肃的神色,声音越来越小,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真的?” 江锦点点头。 赵华鹤掀起一抹微笑,双手摊开,“江总,实不相瞒。在来之前,我特意去了解过你。” “我知道你在西区的竞标中失败了,但是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吧?我是新闻工作者,不是你们权力斗争的工具。” 她说完,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我不否认有一些私心来找你,不过我还没这么龌龊到用这种泼脏水的手段去搞竞争对手。”江锦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这里一部分是我助理整理的,一部分是刘先生寻找的。里面的照片都是刘先生冒着危险拍下来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面对各种压力,把这篇报道如实报出来。” 赵华鹤接了过去,低头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东西。作为资深的记者,她的经验十分丰富,对文字也非常敏感。 一目十行地看着,没多久就全部看完了。 再抬头时,她身上的放松感已经完全消失,只带着锐利的专业。 “我知道了。”赵华鹤捏着这一沓纸,感觉如千斤般重。“给我几天时间,我要去核实,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报道出来。” 江锦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十分感谢。” “应该的。”赵华鹤心中惦记着这个新闻,也不欲跟他再多说,转身就要叫上摄像师和助理一起离开。 她利索地转身,风衣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平跟鞋踩在地上,如同带着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 “江先生再见。” 小助理小跑着跟上她,手上还拿着自己的背包,跟在赵华鹤身边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江锦,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赵姐,我们真要按他说的来啊?” “为什么不?你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能避免多少人受害吗?”赵华鹤看也不看他,直直地往前走。 “江总。”林齐推门出来,只看到江锦一人留在走廊中,“赵记者她们回去了?” “嗯。” “您觉得这样可以吗?毕竟一直被压了那么长时间了,我担心赵记者就算想报,但是她上司不让。”林齐关上门,走到江锦身边低声说着。 “赵记者是个很特别的人,她一定会报道的。”江锦说完就换了个话题,“京市这边先交给你盯着,记得把这件事闹大,能多大就多大,必须要引起上面重视。” “我知道的。”林齐一口应下,又忽然发现了不对,“那您要去哪?” “我过几天要去趟H省。” ...... 黄秋蓉硬是靠着白天打零工赚点钱,晚上就去收容所睡觉,挺了半个多月。 她没事的时候,就是跑到黄泽的经常去的地方堵他,趁机要钱。黄泽给了几次小钱后,黄秋蓉依旧不依不饶,终于把这个大少爷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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