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夫君,我们的灿灿还什么都不懂呢!”唐婉秋带着几分无奈的说着。 这两个人在唐婉秋看来,就算唐远之有那个心思,可是他们家的灿灿还没有开窍呢,若是知道了,大概,也会跑得远远的…… 所以就没有必要杞人忧天了。 **** 桃园中,金竹的院子里。 唐远之忽然睁开眼睛,低头看着睡着睡着就滚过来缩在他怀里的金竹,墨色的眼眸柔软如水,他轻轻的移开一些,熟练的将床边自己的袍服团成一团,在金竹缩过来的时候,塞进金竹的怀里,让金竹抱着,见金竹蹭了蹭自己的袍服,又沉沉睡去后,才慢慢的,轻轻的起身,掖了掖被子。 随意的披上了一件袍服轻巧无声的推开厢房的门,走到外头。 在厢房外,阿七和林叔正在守夜,见他出来,恭敬拱手,而厢房前,已经跪了两人。 “主子!金陵急报!”跪着的阿五低声说着。 “说吧。” “赵景渝和苏煜的手指头送达后,东阳公主和苏家老太君就去跪了金殿,哭嚎说明州特使唐远之和小郡王李璟羽无故杀人!之后,福王和老太妃也去哭了,说苏家和公主仗势欺人,一路埋伏杀手想要杀人灭口,说小郡王已经差点被杀了,说您一点消息都没有,肯定是被他们追杀了,老太爷从皇陵回来了,直接去跪了宫门,说唐家就剩您一个独苗了,说不若让您辞官,好给唐家留一点香火!崔家相公和户部尚书魏琛直接在朝堂上呈报了明州的万民书,送上了陈有利私藏的账册,以及找到的大批官盐,官银等……” 唐远之听着厢房里的呼吸,似乎灿灿睡得不是很好,皱眉,打断了阿五滔滔不绝的话,低声说道,“说重点!” “是!宋家很奇怪,非常安静!赵霖去皇陵寻赵家老相公,但是老相公说他已经与赵家无关,赵家之事,赵霖自决,无需问他!苏仁在朝堂上和崔家相公就明州一案争吵了起来,最后也没有个结果。” 唐远之微微眯眼,点头,低声问着另一个人,“阿四,西北的荒族可有动静?” “回主子的话,荒族在边境已经开始调兵!” 唐远之微微点头,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厢房里的呼吸变了,灿灿醒了? 推开厢房的门,金竹已经盘腿坐在床上打着呵欠,迷糊的看着他,“有急事?” “嗯,一点急报。没事。”唐远之说着,轻轻的将金竹揽下,躺到床上,“睡吧,明天再说。” 金竹躺到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了,迷糊中觉得不舒服,手臂的标记隐隐作痛的,睁开眼发现本该睡在他旁边的佑安不见了,外头又有隐隐的说话声。 “怎么了?不舒服?”唐远之侧身看着平躺在床上的金竹,低声问着。 金竹微微点头,皱眉,“手臂的标记有点痛。” 最近都是隐隐作痛的,但是今天晚上痛得比较厉害了,不太舒服。 唐远之坐起身,有些紧张担忧的问着,“我去请老神仙来?” 金竹摇头,示意唐远之躺下,“老头子说了,忍着,这也是蜕变的一种表现,没办法的。” 唐远之抿着唇,眉头锁紧,灿灿的蜕变……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好啦,就是不舒服而已,没事,我忍忍就好了。”金竹安抚着,转开话题,“反正我也睡不着了,跟我说说,急报啥了?有什么有趣的嘛?” 唐远之小心避开金竹的手臂,侧身揽着金竹,低声将今晚阿五和阿四禀报的事情仔细的讲来。 他讲的时候平平无奇,可金竹听了,却笑个不停,拍着唐远之的手臂,哈哈哈笑着,“我真想去看看!啊,太好笑了!公主和老太君去哭,福王和老太妃也去哭,哈哈哈,奉老居然去跪啦,皇帝呢?皇帝是不是快被他们给吵死了??” 唐远之看着金竹笑得开心的模样,也微微一笑,心头松了口气,手臂的痛忘记了就好。 “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大概会很高兴。” “啊?他不觉得头痛吗?”金竹眨眼。 “氏族们闹得越欢,他就越开心,金陵的大氏族,苏家,宋家,赵家,崔家,甚至于唐家,他都不喜欢,他都想除掉,大楚从建立起,就一直被氏族把控,他是有野心的君主,自然是想要铲除氏族,推行政改。这次明州的案发,我出发之前就与他商定了后续的种种,包括达到的目标,想要做的事情,他给了我先斩后奏的权利,便是默许我杀了那三人,只是我临时改了主意。” 唐远之说着语气平缓,声音轻淡。 但金竹听着却是越听越不放心,眉头紧紧的锁着,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唐远之的手臂,“佑安!他这样子,那你不是很危险吗?” 这个皇帝压根就是把佑安当成了一把刀在使! 唐远之握住了金竹的手,清冷的声音有些低哑,透着温柔,“他不会允许氏族活着,但他对唐家有愧疚之意,对我,他虽然也有警惕,但他对我也有亏欠,而我,自然是不会束手就擒,灿灿,虽然很危险,但是还好,眼下一切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金竹眉头还是锁的紧紧的,看着唐远之,心头担忧不已,低声开口,“可是,佑安,你要警惕卸磨杀驴!” 如今的皇上是把佑安当成了一把清洗氏族的刀! 若是事成,皇帝还会允许佑安这把刀的存在? 唐远之揽紧金竹,低哑的声音慢慢的说着,“嗯,灿灿,我会小心的。” 上辈子也是这般,只是他对氏族步步紧逼比这辈子更甚,最后,皇帝想杀了他了,当然,皇帝杀他,自然也是他布的一个局罢了。 唐远之转开话题,慢慢的说起了金陵的一些其他事情,说赵霖娶的这个东阳公主是如何对付赵霖的那些妾室,说去皇陵守灵祭拜他娘亲的赵城夫妇……还有说些小时候在金陵的时候,他还是赵家的赵景渊的时候,玩过的一些游戏…… 唐远之清冷的声音好听,带着一点点的低沉,还有刻意压低的一丝沙哑,和满满的温柔。 在这样的声音和缓讲述中,金竹的眼皮便一下一下的盖着,浓重的困意袭来,金竹便不由的慢慢的睡去。
第81章 翌日, 金竹醒来的时候,唐远之已经不在了。 金竹打了一个呵欠,脑子有些迷糊, 但右臂的疼痛让他皱了一下眉, 左手忍不住捂了捂右臂, 还好,不是疼得让他想死的那种,就可以忍受。 金竹起身, 穿衣,洗漱。 而此时的唐远之正在药园之中。 老神仙古城在一边锤着药草,一边叹气说话,“……既然竹子都跟你说了, 我也不瞒着你。竹子的情况非常特殊。” “怎么特殊?”唐远之背负双手站在古城跟前, 神色冷凝。 “你知道,花族的历史有多久吗?”说到这里, 古城放下手里的药草, 缓缓的继续说着,“从第一位有标记的花族男子诞生到现在, 已经三千五百六十年了。在这三千五百六十年年里,金色标记的花族男子,只有十人。竹子是第十一个人。” 唐远之神色依然冷凝平静,“所以呢?” “花族在这三千五百六十年里,因为特殊标记, 惨遭灭族,最严重的一次, 全族只剩下了三人……即便他们努力保存他们族的历史,靠着口耳相传, 可是对金色标记的记忆,太少了。甚至是缺失的。他们就记得两件事,一件事是拥有金色标记的人,他们必须唤他殿下,然后听从命令。可是这件事,他们也没有怎么在意,族里真正对金竹尊敬喊殿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是因为金竹拥有标记,是他们的流落在外的族人,才对竹子比较关切。” “第二件事?”唐远之问着,语气平静。 “第二件事,拥有金色标记的人其实很多,但是能够成功蜕变的,只有十个人。有很多蜕变失败,最后死掉。”老神仙叹气说着。 唐远之神色紧绷了起来,眉眼间一片沉凝,“没有办法去掉标记?” “没有。我很多年前,在竹子还小的时候我就用过各种方法了,没用!花族的族人告诉我,很多时候,也不是每个人花族人愿意拥有标记,但是他们族这么多年来,依然没有办法摆脱标记,如果标记消失,这个人,就会立即死去!”老神仙严肃说着。 唐远之垂下眼,没有办法去掉?还得忍受蜕变的痛苦?蜕变也不一定会成功?不成功……会死…… “你看我四年来就待在这里,哪都不敢去,为的就是竹子。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老神仙古城见唐远之神色冷凝,眉眼间渐渐的染上了厉色,就安抚了一句。 唐远之抬眼,看向古城,语气平静,“麻烦您了。” 老神仙古城微微松了口气,摆手,“应该的,竹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是真心话。 唐远之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就转身慢步走开。 老神仙古城看着唐远之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只跟当事人竹子说的是,蜕变一共要经历三次,第一次是在四年来的反复虚弱发烧昏睡,第二次是即将到来的入冬,竹子会经历一场大病,熬过去了,就能等待第三次……而第三次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 这是花族的代代相传的,只有族长才能看到的历书里记载的,几天前,族长破译了历书的一部分,发现了金色标记记载的内容,就马上给他了。 他现在挺担忧的,第二次的蜕变,到底会是什么大病呢。 竹子让他谁都不要说,特别是佑安,绝对不能说。 他大概明白,现在还不确定,说了,也只会让人白白担心,特别是唐远之,这几年的疯狂寻找,他听了都觉得这孩子执拗太过了。 另外就是,花族族长特别说的,没有在历书里找到的记载,只在花族人口头相传的,关于金色标记的花族人会拥有的特别的能力? ——竹子说他啥感觉都没有,就觉得自己特别废! ***** 觉得自己特别废的竹子,洗漱完毕,正在自己院子的小园子里喝茶吃包子,远远的看见慢步走来的唐远之,正想挥手打招呼,忽然顿住了—— 唐远之的四周缭绕着的淡淡的黑色雾气,黑色雾气如金色的龙一样,不,是黑色雾气里有金色的龙在游弋! 金竹睁大了眼睛,是错觉?!眼睛坏了?!! 可是等唐远之走近了,又看不见了,那些黑色的雾气,金色的龙消失了? “灿灿?”唐远之走近后,俯身问着,伸手摸了摸金竹的额头,不舒服了? 修炼武技心法多年的唐远之,早就看见他的灿灿了,自然也发现灿灿在看到他的时候,是怎么从笑容绚烂突然间转换为惊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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