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之从身后揽住正要拿袍服穿的金竹,声音低哑的开口,“灿灿,还难受吗?” 金竹先是有些茫然,顺手将袍服递给唐远之,“啊?什么难受?” 唐远之默然了一下,低声开口,“昨日,我有些失控了。” 金竹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随即轻咳一声,“没事,好的很,咳,你……天赋异禀,很好很好……” 天赋异禀?唐远之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了起来,他恋慕灿灿久了,自然会有些不可描述的念想,想着将来和灿灿一起,便去找些书籍来学习学习,第一次去起源之地,寻张神医的时候,他就特意问了这方面的事,张神医还从起源之地的藏书里找了这方面的书给他。他昨日虽是第一次,却是准备了很久很久,只是灿灿是他恋慕成狂的人,他不免还是有些失控,有些放纵。 唐远之拿起袍服一边给金竹穿上,一边笑着低声说着之前从起源之地借的书…… 清晨的阳光洒落下,唐远之俊美无暇的脸上仿佛涂抹了金粉,天上的谪仙也不过如此了,而那双本来因为泛着红色光芒而幽深暗沉的眼眸,却又似乎灼灼生辉了,泛着笑意和温柔。 金竹看着,默默扭过头,他养大的小孩,这长相,太犯规了有木有。 然后……他好像和这好看得不得了的人绑定了。 咳,那也不错,是吧。 **** 然后用早膳的时候,摆在唐远之面前的是金竹特意叮嘱的红豆饭! 唐远之笑着慢慢的用了。 林叔和花无眠看着,都忍着笑。 用完早膳了,花无眠去找金雪兰一起去吃保胎的药膳,林叔继续收拾着东西,然后去前堂寻宁王,陪着那位任性的非说要一起用膳的王爷用早膳了。 厢房里,花容和花若终于见到他们的主子了,先是担忧的问候了一番,确定自家主子精神不错,就放下整理好的条陈和册子,恭敬的告退了。 然后,准备好好来工作的金竹,刚刚拿起笔,翻了翻条陈,手腕就被轻轻的握住。 “嗯?”金竹抬头,就见那熊孩子将银链子仔细的给他套上了。 “佑安!”金竹先是皱眉,这熊孩子又要给他绑绳子了?但看着另一头的银链子并没有套在唐远之的手腕上,金竹疑惑的抬眼看向唐远之。 “灿灿,天山银蚕丝,可以入药的,对灿灿有好处。”唐远之细细的讲银链子缠好,抬头一笑。灿灿的袍服是他送来的,脖颈上的千年暖玉,腰间的绣着竹子的荷包,荷包里还有唐门的印章,然后,手腕上,除了这银链子,还有他之前送的五彩手镯,也是好东西…… 灿灿的全身上下,都是他送来的……唐远之眼眸深处有着隐晦的满足。 金竹没在意,他素来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怎么在意过,以前是大姐姐和林叔为他打点,养了佑安后,就慢慢的,由佑安接手了。 “哦……”,金竹翻过一本册子,摆在了唐远之跟前,认真开口,“佑安,此次西南苗国的事,我们一起来善后。” 唐远之接过册子,翻了翻,是金家在苗国的生意? “额……我不知道现在战事如何,你跟我说说,看看我们应该怎么来弥补?”金竹低声说着。 佑安是因为他,情绪不对劲了,才会设下西南苗国一局,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努力把不好的结果扭转过来! 唐远之看着金竹,无奈一笑,“灿灿,西南苗国已经战败,眼下崔明荣正在战场打扫。” “啊?”金竹睁大了眼睛。苗,苗国战败了? “东阳公主在苗国的根基很深,她和苗国的王族合作,调动了苗国五万兵马企图冲过凉山,我让崔明荣早早的在凉山边界守着,小叔叔带着三万神风军正面迎敌,虽然拖延了些时日,但是,苗国已经战败了。崔明荣在凉山这边清扫。” “清扫什么?”金竹端起茶一边喝着,一边皱眉问道。 “一些漏网之鱼,还有黑衣死士等。”唐远之说着,慢慢的合上手里的册子,看着皱眉瞪眼怒视的金竹,笑道,“灿灿,我只是拿我自己设局而已!” 金竹磨牙,对啊,只拿自己设局?!啊?! “灿灿当年教导我的,我不敢忘。”唐远之笑容更加温柔了,透着难得的一丝调侃,“是灿灿忘了吗?” 金竹瞪着唐远之,露出阴森森的白牙,“那我是不是该奖励你啊。” 唐远之握住金竹的手,紧紧的,笑道,“灿灿给我什么,我都收着!” “门口罚站写十篇反思!” ***** 于是,临近黄昏,特意来寻金竹谈林叔一事的金大宇,就见天一阁阁主,三品大员,昨晚和他下棋的唐远之悠然的站在厢房门口,一边郎朗的念着文章,等会,这,这是反思之文? ——又被三郎罚站写反思了? “伯父安好。”唐远之见到金大宇,还温和一笑,拱手做礼。 “佑安,你这是?”金大宇惊奇,双手拢在袖子里。 “没什么,灿灿生气了,罚我站着写反思。”唐远之温和说着,看了眼在金大宇身后的沉默的林叔,开口说道,“林叔,待会进去后看看灿灿有没有喝药茶,我似乎没有听到他喝药茶的声音。” 林叔恭敬应下 这时候的花无眠从里头走出来,朝唐远之先是做礼,再朝金大宇做礼,“老爷安好。” “无眠啊,你跟三郎说一下,我跟他说点事,在花厅等他。” 花无眠恭敬应着。 金大宇就朝不远处的花厅走去,走前,朝唐远之上下打量了一下,唐远之很坦然的由着金大宇打量,金大宇嘿嘿一笑,朝唐远之比了比大拇指,不错,不扭扭捏捏的!很好! 金竹从厢房里走出来,就见自己的爹比大拇指,微微疑惑了一下,侧头看向唐远之,“我爹干嘛呢?” “没事,伯父大概是为了林叔而来的。”唐远之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将金竹身上披得松松垮垮的外袍系好。 金竹瞅了眼身后厢房里整理东西的林叔,压低声音,“你得空仔细问下宁王的意思。” 唐远之点头,“好。”顿了顿,又问着,“药茶喝了吗?” 金竹没好气的开口,“你都让林叔盯着我喝了,我肯定喝了,对了,你的药膳药茶呢?喝了没?赶紧去喝!”说完,就快步朝花厅走去。 ******* ——这熊孩子每次喝药膳喝药茶都能面不改色的!不用说,肯定早就喝完了。 花厅里,金大宇踱步,想着他昨晚和佑安下棋下得有点晚,回去后一觉睡到了午后,起来用了午膳,宁王就来了。一来,就直接开口的说着,“我是来履行当年的婚约,林枫当年逃婚,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我要娶他,完成当年我们的婚约。还请您成全。” 金大宇叹气,成全什么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成全啊。 可林叔身份特殊啊。现在可是三郎身边的侍从,想想,堂堂宁王要娶的人,居然是一个商户的侍从,哪怕现在大氏族式微了,只怕这件事也会被天下人所诟病的!金陵皇城那边会同意才怪呢! 而且这事他也不能答应啊。 他怎么能答应呢!这可是林叔的事,林叔在二十七年前晕倒在潍城,是被他和夫人救起,随后就留在了金家,这么一留,就是二十七年了。即便林叔一直自称是金家的奴仆,但事实上,林叔是良籍,他们从未将林叔当过仆从看待过,林叔是他们的朋友,至交!是陪伴他们儿子三郎长大的如师如父的长辈! 而从起源之地来禹州的路上,他们知道了,林叔也是灵君,据林叔自己说,他们这支灵君血脉,是服侍凤主的专属侍从,所以,他这辈子都要跟着他们家三郎…… “爹!”金竹笑嘻嘻的进来,“吃饭了吗?” 金大宇回过神来侧头看向他家三郎,有些烦恼的叹气,“吃什么饭!烦死了。”说完,又关切了一句,“你吃饭了没有?药膳呢药茶呢?对了,你别老让佑安罚站!他现在身份不一般,你这样对他可不好!” 金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说着烦,然后唠叨不已的金大宇,他爹就是这样,一有烦心事,就喜欢说说说个不停,每次说得娘亲烦了,他才会停。 金竹笑眯眯的坐下,一边逐一回答着,“爹,我用饭了,药也吃了,佑安也没有站很多次。”而且是在他们厢房外,除了自家人,外人都进不来这青书苑的。 “哦……”金大宇讪笑一声。 “爹,你是为林叔的事吗?” 金大宇一听,就愁眉苦脸了,“宁王来找我,说要娶林叔。唉,这事你说怎么办啊。” 金竹摸过桌上的蜜果子,一边吃着,一边不解,“宁王想娶?那林叔呢,爹你问林叔了没有?他愿意吗?” 金大宇又叹气,“你娘说,她之前试探过,林叔不愿意。” 金竹点头,“那爹你就直接去拒绝好了,林叔不愿意,谁都不能勉强!” 金大宇张了张嘴,在金竹身侧的坐下,低声说着,“三郎啊,我是想着,宁王和你林叔看着也不是没有感情的,这若是成了,也是美事一桩啊。” “爹,林叔不是我,宁王不是佑安,他们不一样的。”金竹说着,站起身,“我就一句话,林叔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 金大宇听了,叹气点头,“好。那我去跟宁王说清楚。” “对了,爹,灵君入籍造册的事正在进行,咱金家里若是有灵君的,你让他们直接通过咱金家的管事报来给花若就好。” 金大宇点头,笑道,“这事没问题。” “好了,爹,我要去忙啦,你和娘亲好好玩。”金竹说完,就转身走了。 金大宇瞅着,摇头,还是得跟佑安叮嘱一声,这三郎刚好,要多休息才是。 ****** 厢房外罚站的唐远之没有站多久,就被请走了,凉山苗岭,果然出现大动静了。 于是,当金竹一出花厅,就见唐远之大步朝他走来,金竹顿住脚步,疑惑,怎么了?还穿着黑色盔甲?提着剑?这是……出事了?要上战场了吗? “灿灿,我要出征了,你若是在这里待着闷的话,就先回禹州,宁王要赶回金陵,大舅舅也要回禹州了。”唐远之说着,俯身低头摸了摸金竹的脸颊,有些不舍。 金竹怔了怔,随即点头笑道,“好。你要小心。” 唐远之深深的看了金竹一眼,就转身大步前行而去。 金竹有些怔然的看着唐远之的背影,伤都没有好全,就要上战场杀敌了吗? 金竹攥紧了手,又慢慢的松开。 “三郎?”金大宇从花厅走出来,就见唐远之穿着黑色盔甲披着披风大步远去的背影,身后跟着阿七和阿六等护卫侍从,“佑安这是要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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