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转头,就见他的师傅苏日春慢步朝他走来,嗯?佑安呢? “师傅!”金竹站起身,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师傅,可以用晚膳了!” 苏日春笑着,拍了拍金竹的肩膀,“那就走吧,去花厅用膳吗?” “哎,佑安呢?”金竹看了眼四周,不会吧,被师傅打残了?师傅不是说佑安的武技和他不相上下吗? “他说他要去找张神医问你的事,让我们先去用点汤。”苏日春说着,神色悠然,“怎么,你肯定是想是不是师傅打残他了?” 金竹嘿嘿一笑。 “他的武技很不错,他这个年纪,若是昆仑论剑的话,他是可以拿第一了。但是,他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三郎,你得让他好好的治一治。莫要留下后遗症才是。”苏日春严肃说着。 金竹一怔,随即神色凝重的点头,走火入魔?那个混蛋怎么都没说!可恶!等等,老神仙不是在他身边吗?? ***** 张神医从入了起源之地,就一直泡在这一大片药田里,一边翻着药田旁边小楼里的各种古书,一边对着药草碎碎念念的,身侧还有两个灵君帮他整理药草和登记。 这一大片药田里的药草都是世所罕见,甚至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奇异药草!而旁边小楼里的古书,都是医术,药典,有些是他听说过,但外头已经找不到的医书,有些却是他从未见闻过的。这里的奇特之处,他早已经写信告知了他的师兄,但他的师兄如今却是暂时困在金陵了,来不来,真是可惜。 黄昏时节,唐远之慢步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灵君提醒张神医了。 张神医回过神,抬头见唐远之,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点头,朝唐远之走了过去,彼此见礼寒暄后,张神医就带着唐远之进了小楼,整理药草的灵君送上了茶,就恭敬退下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张神医率先开口,直截了当,“眼下的三郎目前算是完成第二次蜕变了,但是,他还有第三次。” 唐远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知道还有第三次,但是这第三次是不是……不会这么凶险? “没有办法,很可怕,但是……这是拥有继承灵族直系血脉的人,必须经受的。”张神医长长叹了口气。 “张神医,那么,这第三次会是什么样?大概在什么时候?”唐远之拱手问道。 张神医看着唐远之,见唐远之神色冷静,便微微点头,很好,还算是冷静,比之惊慌失措的金家人好多了,“按照这里找到的古书里记载的,和我已经证实的,第三次的蜕变应该没有那么快,可能会在一年后,或者两年后,第三次蜕变会是什么样,我翻遍了这里的古书和记录,发现,有金色标记的,第三次蜕变都是不尽相同,有的是持续十天的高热,有的是持续半年的昏睡……但应该是比这第二次蜕变要安全多,而眼下他的情况是稳定的,但是很虚,必须要好好的养着,尽量提升他的体质,这样不管他的第三次蜕变是什么,都能安然度过。” 唐远之微微点头,低声问道,“那么,他最好是不要离开这里?在这里休养?” 张神医摸了摸胡须,摇头,“最好还是平常看待吧。” 平常看待?唐远之若有所思。 “他的脾气性子,你也清楚,若是我们紧张兮兮的,将他困在此处,他反而会压力很大,如他这次,半途中知道了他爹娘姐姐都来 ,他着急又愧疚,差点就没了,倒不如我们给他一个轻松的环境,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只要留意他的情况就好。”张神医说着,又叹了口气,“所以……我把他的情况都告诉了你,对他的爹娘,我就听从了他的意思,什么都不说了,只说他好了。” 不然,金家人怎么会这么放心的离开? 唐远之站起身,朝张神医深深的躬身拱手,低声开口,“您与老神仙都是我与灿灿的恩人,这么多年,我和灿灿让你们辛苦劳累了。” 张神医忙站起身,拱手回礼,笑道,“医者本该如此,况且,我和师兄也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为着金家三郎治病,我们也不会发现这么好的地方。” ***** 用晚膳了,唐远之终于也从药田那里回来了,看着桌上的这些素菜饭食,不由的看向金竹,低声问着,“一点肉都吃不了?” 金竹泪眼汪汪的看向唐远之。 一旁的苏日春却是笑了起来,“三郎只要用了一点点的肉,就会吐出来。没办法了,张神医也说,这是蜕变后的改变,三郎啊,你就乖乖做小兔子吧。” 金竹,“……”TUT,特么的太残忍了! 唐远之心头心疼,安抚的摸摸金竹的头发,夹起绿油油的青菜放到金竹的碗里,低声说着,“没事,我陪灿灿吃。” 金竹吃了一口青菜,摇头,“不用,你吃你自己的,不过,这个地方,师傅去逛了好几圈了,都是找不到任何一个小动物,除了这个起源之地,有那凤鸟,和胖属鼠,什么动物都看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大雪封山吧。”苏日春说着,他也觉得很是奇异。 “不知道咧。反正没有就没有。”金竹说着,“这里的大雪封山从来就没有融化过。” 唐远之微微点头,“无碍的。” “对了,师傅,接下来你要去昆仑山还是要去漠州?”金竹问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又满了!!!居然还有胡萝卜!? “去漠州吧。三郎呢?今年过年要回去漠州吗?”苏日春问着。 金竹歪头想了想,“还没有想好,到时候看看。” 苏日春微微点头,笑道,“若是三郎要去漠州过年的话,我就去漠州等三郎了。” “好。”金竹笑眯眯的点头。
第116章 用完晚膳, 回了阁楼,这会儿的阁楼已经不太一样了,木制的屏风隔开了两边, 左侧是卧榻, 多宝阁, 柜子,一张大书案,书架, 格局布置俨然就是青书苑的书房,而右侧是床榻,小圆桌,对着窗摆放着一张小坐榻, 坐榻上, 还有小茶几,茶几上还有一个小瓷瓶, 插着粉色的花。 “哇哦, 佑安,这么快就布置好了?”金竹很是惊奇。 “还行。”唐远之扫了一圈, 便牵着金竹在坐榻上坐下,在林叔和花无眠送上温热的茶后,便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有事?”金竹歪头问着。 “我来此的路上,收到了大舅舅给我的信。”唐远之看着金竹,目光温柔而专注, “他告诉了我,当初和你一席之谈的缘由。” 金竹怔了怔。 “大舅舅也和我说起了当初他和大姐无疾而终的悔恨, 他想看我会怎么做?我和你,比之他们更加艰难。”唐远之低声说着。 金竹沉默的听着。 “但你的二次蜕变, 生死难料,大舅舅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让你写信于我。”唐远之素来清冷的声音有些低哑。 金竹皱眉,正想开口,但唐远之抬手止住,目光深邃沉沉的专注的凝视着金竹,他慢慢的说着,“大舅舅说,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以他的过往论断你我之事,于我来说,并不公平。所以,他跟我道歉,也让我好好的思量,一生太过漫长,我此时的心意是否未来二十年,三十年,都不变的心意?他说,当初陛下赐婚赵霖与我娘的时候,他曾找过赵霖,说过,若是赵霖与东阳公主已经有了白头偕老的盟约,他可以代表唐家向陛下拒婚。但赵霖说,他心悦我娘。赐婚是他求来的。” 金竹怔然,睁大眼睛,啊? “但后来,赵霖杀妻毒子。”唐远之轻轻的说着,看向金竹,嘴角微微弯起,带着几分嘲讽,“大舅舅说,非是拿赵霖来比我,只是,告诉我,人心易变,他怕我将来权势滔天,就会忘记了今日今时对灿灿你的心意,怕我将来若是权欲熏心,会如同赵霖舍弃我娘亲一般,舍弃了你。……也许此番说法,对我甚是不公,但是,金家于唐家有再造之恩,灿灿于我更有六年的教养之情,他不能,亦不可以坐看我将你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他要我好好思量,情之一事,变数太多,世间有痴情人,也有薄情寡义之人。他问我,是哪一种?” 说到此处,唐远之看着金竹,自嘲一笑,“灿灿,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金竹看着眼前的唐远之,他没有想到,到最后,唐琛云还是写了信给了佑安,他明明说过,不要写的啊。真是!而唐琛云这信里的字字句句,真是……诛心之语!赵霖那个人渣,怎么能跟佑安比! “你是我养的。”金竹严肃开口,随后凑上前,伸手捏住唐远之自嘲的笑脸,碎碎念着, “你怎么样,我还不清楚吗?你家大舅舅真是!我这个未来的大姐夫是榆木脑袋吗?!” 唐远之抬手握住金竹捏着他脸的手,低哑的声音说着,“灿灿,大舅舅所言皆是为了我。我懂的。” 金竹皱眉,不高兴,“他不该拿赵霖来比你!还问你是哪一种!?他怎么不写信问我啊!嘿,我就不懂了,他们怎么都担心你会不要我,我可是灵族的殿下哎,我手里那么多可爱的灵君,说不定,将来喜新厌旧的人是我呢?说实话,佑安,你除了这张脸能看,其他的,你的脾气执拗又暴躁,你又不喜欢说话,和你一天你可以不说十句话!你又闷又无趣的——” 还没有说完的碎碎念都戛然而止在唐远之面无表情的阴冷的目光之下。 金竹心虚的摸摸鼻子,额,好像说得有点过了啊。 “我我我……说着玩的,哈哈哈……”金竹尴尬一笑。 唐远之微微眯起眼,慢慢的握紧手里的修长温凉的手指,清冷的声音轻柔至极,语气却蔓延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原来灿灿心里,我是这般不堪?” “不不不……我我就是说着玩的!”金竹背脊一寒,心头一抖,忙讪笑着说道。 被握紧的手指上,带有薄茧的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的缓慢的摩挲着,每摩挲一下,金竹心头就抖一下,这种把自己送到危险动物的嘴里的感觉……呜呜呜…… 唐远之却是轻轻的温柔的笑着,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难测,他轻柔的声音慢慢开口,“灿灿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回了大舅舅的这封信?” “……想,想……”,他一点都不想知道QAQ “若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与灿灿同行,此生,灿灿都别想摆脱我了。”说到此处,唐远之看着金竹,又眷眷温柔的笑了,“所以……灿灿,你此生都要与又闷又无趣一天说不了十句话的执拗又暴躁的我一起了。” 金竹,“……”他真的只是随口说的啊,用不用记得那么清楚啊啊啊啊! ***** 入夜后的江州,祁蒙山中。 一行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穿行在被夜色笼罩的山林之中! 而前头一年轻人拉着一女子正快速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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